神劍開天

第三十八章狂濤惡浪

宇文善謀不知,在他走後,與店小二對話之人,並未進店搜尋,隻與小二鬥了幾句嘴,便繞到店後沿著他逃走的路線,一路追了下來。

老家夥被嚇壞了,肩上扛著宇文俊,一口氣跑出十裏,看看天色已經大亮,前麵不遠便是星子鎮,才在一座密林中停下,整個人都快虛脫了。

放下肩上的人,老家夥靠著一顆大樹坐下,牛喘了好一陣,這才顫抖著雙腿重新站起身,上前查看早已被他顛得昏迷不醒的宇文俊。

一看人已昏迷,老家夥臉都黃了,急忙取藥施救,手忙腳亂地忙活了老半天,總算又把宇文俊救了過來。

睜開一雙無神的眼睛,宇文俊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最後把目光停在了宇文善謀的老臉上。啞著嗓子問道:“三叔,在店裏住得好好的,幹嘛把我弄到這來?“”別提了,你睡著後,三叔帶高順出去為你辦貨,不想碰上了百變神魔,要不是三叔身手不弱,非把老命搭上不可。好不容易逃回城內,不想他竟跟蹤高順追到客棧來了,情況緊急,三叔顧不了許多,隻能先保住你再說。剩下的其他人,這時候隻怕全都完蛋了,賢侄,為了保你一個,三叔可什麽也不顧了,就剩沒把老命搭上了。“

老家夥嘴上說得好聽,臉上也一副關懷之色,可心裏卻道:“狗小子,要不是留你有大用,老夫會管你死活,又怎會累成這樣?”

宇文俊亦非善茬,聞言心中暗道:“鬼才知道你是為我還是為你自己。”可他表麵上,卻裝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樣子,信誓旦旦地說道:“三叔您真好,小侄一輩子也忘不了您的恩德,如果將來忘記,一定粉身碎骨而……”

“賢侄,千萬不可亂發毒誓!”

宇文善謀假意阻止,可心裏卻大為受用,遂又虛情關懷道:“都是自家人,與三叔還客氣什麽。我為你護法,趕快定下心神調息,你的臉色太壞了。”

宇文俊也覺自己過於虛弱,聞言開始調息,宇文善謀坐在旁邊,一邊休息,一邊為宇文俊護法。一個時辰後,宇文俊收功清醒,臉色稍有好轉。

“現在覺得身上怎樣,能不能站起來走幾步?”

宇文善謀問:“前麵不遠處就是星子鎮,咱們到九號站找船,然後送你去見你祖爺好了。”

“讓我拭拭。”宇文俊說著勉強站起身,顫抖著向前拭探地邁了幾步,兩腿一軟,又坐了下去。宇文善謀見情,搖搖頭,一語雙關地說道:“以你現在的情況,如果沒有三叔我幫你一把,你將寸步難行。”說著上前趕兩步,扶住宇文俊,慢慢向鎮裏走去。

從兩人休息的樹林到鎮上,隻有三四裏的路程,可兩人卻走了半個時辰。進鎮後兩人走進一家船廠,一個時辰後坐轎來到鎮東的小碼頭,走上一艘雙桅快船,在八名黑衣大漢的護侍下,揚帆起航。

在兩人進鎮活動的這段時間,宏兒並未在旁傻等,他先一步找到鎮東小碼頭,花錢買了一條單桅小船,獨自操船順流而下,反而走到了宇文善謀和宇文俊兩人的前麵。

超前跟蹤目標,本是盯稍的大忌,可宏兒卻不在乎,因為他雖然走在了兩人的前麵,可對兩人的行動,卻仍能了若指掌,不怕跟丟了。此時此刻,他所注意的不是走在後麵的兩個目標,反而是他買來的這條小船,琢磨著揚帆控舵操船技巧,體驗酌酒放舟的樂趣。

當天傍晚,兩船先後靠上了九江碼頭,宇文善謀化裝登岸進城。兩個時辰後,帶著同樣也化了裝的高順,重新返回碼頭,從艙中扶出宇文俊,一起登上了一艘停泊於不遠處的豪華畫舫,在一群野鶯流燕的侍候下,連夜起航。

待他們走了半個時辰後,宏兒才起錨下航,在五六裏後悄然跟蹤。他自以為做得十分隱蔽,卻不知他的行動,早落進了有心人的眼中。這到不是他的操舟術不熟,或者他在語言和著裝上有什麽問題,問題出在他買的小船是內湖魚戶的捕魚船,而非長江航運船。

他離開碼頭不久,先前宇文善謀乘坐的那艘快船,亦起航下放,再後,另有兩艘快船相繼先後起航。

離開九江碼頭不久,船行入長江。

長江行舟,表麵上水闊天清,風平浪靜,水麵下卻激流洶湧,險灘暗礁密布,稍有不慎,便會船毀人亡。夜間航行,凶險倍增,既使老經驗的江上艄工,亦不敢輕拭,隻有藝高膽大以玩命為家常飯的江湖人,才把夜航不當一回事。宏兒雖然沒有江航經驗,但功力武功卻沒人能比,他駕船駛入長江不入,便闖進了一處險灘。七搖八捌,船不僅不動,反而越陷越深,惹得他興起,運起神功,硬把小船提出了險灘。

經過這一次經曆,他可知道小心了,在運功馭舟行駛的同時,運起“賊眼”

暗察江底,這下別說是暗礁險灘,就是水中遊戈的魚鱉,亦被他看個一清二楚。

他正感一人行舟無聊,這回到找到了消遣,開始細心觀察江中水族的遊態,不時運功困住這個,趕跑那個,與它們開些玩笑,借機鍛煉自己的功力。

他這裏玩得高興,卻不知自己的小船,正一步步地駛向別人布下的口袋。不知不覺間,東方已現魚肚白,江麵上飄起一層薄薄的白霧,跟在他後麵的雙桅快船,以及後麵的兩艘單桅船,先後升帆加速行駛,不久便追了上來。

日出霧散,江天寥擴,跟蹤行進的五艘船,彼此相距不到半裏,漸漸接近小孤山水麵。

在第四艘船的前艙裏,天香玉女方婉蓉,與她的八師姐辣手觀音陳素娥,正在品茶交談,旁邊站著兩名侍女。

陳素娥放下手中的茶杯,對憑窗跳望南岸的方婉蓉說道:“師妹,天色已大亮,你看,咱們是不是立即追上去救人?時間拖得越長,玲姐她們的處境就越危險。”

方婉蓉收回目光,麵帶憂色說道:“我也正在為玲姐她們擔心。隻不知六師姨她們是否已按時趕到前麵了。我剛才看了半天,一直沒見到她們的信號,憑咱們目前的實力,登船救人的把握不大。”兩人所說的玲姐,名叫史小玲,是她們六師姨的門下弟子,為天香門派出接應方婉蓉的第二路負責人,在前天與四個侍從一起失蹤。兩人昨天查出,史小玲為血手毒心所擒,於昨天下午解上畫舫,她們一麵傳書師門求援,一麵暗中跟蹤,準備救人。

陳素娥:“那……”

方婉蓉進一步分析道:“如果單憑武功,我以新練成的天香神罩,或許能敵住血手毒心,甚至有可能占上風,八姐你也能敵住血影探花,小雨她們也能敵住對方的那群手下。可是,一旦對方施用屍蠱腐毒,除了我一人不怕,你們大家可就毫無機會了,到時隻怕咱們救人不成,反而還要多賠進去幾個。”

陳素娥:“我到忘了他們有屍蠱腐毒的事。除非練成天香神罩或龜息,不然咱們這些練天香神功的人,誰也抗不住。”

方婉蓉:“再有咱們目前是在江上,你我兩人的水性雖然不錯,其她人可就差多了。而對方的那群隨從,全是黑龍會的水道高手,如果被他們把船弄沉,那可什麽都完了。另外,走在第二的小船和跟在咱們後麵的快船,咱們還不知道是什麽來曆,如果也是他們的人,咱們目前的處境,可就危險了。”

方婉蓉以一聲長歎,發出心中的鬱悶,又道:“也沒什麽了不起的。八姐,一旦動起手來,你帶大家守住船,最好能把船靠岸,情況不對立即上岸撤走。

我一個人去救玲姐她們,即使不能得手,自保絕沒問題。“陳素娥:”也隻有這麽辦了。但願跟在咱們後麵的,不是他們的人……“

還真讓她說著了,她們後麵的中型快船上,乘坐的真不是一統盟的人。乘客是兩個少女,更準確的稱呼應是少婦,一個是新得玉鳳美稱的慧兒,另一個是七公主紫薔,兩人正在談論眼前的事。

“薔姐,宏哥一個人到玩得開心,還不知他正往人家布下的口袋裏鑽呢,你說,咱們用不用通知他一聲?”

“通知他幹什麽?”紫薔反詰:“他們男孩子就是粗心大意,不讓他多嚐些苦頭,將來不知要出多大的漏子。話又說回來了,以宏哥的身手武功,當今之世,又有什麽人能傷他,能把他嚇一跳就不錯了。”

“對,不告訴他!”

慧兒最感興趣的就是捉弄宏兒,平時沒事,她還要找些事來鬧,如今這大好的機會,自然不肯放過。

想到得意處,嘻嘻笑著說道:“等一會前麵動起手來,方丫頭肯定要到前麵去救人,到時咱們想辦法逗逗她,不然以後也沒機會了。”

對於惡作劇捉弄人,紫薔的興趣不下於慧兒,聞言笑著說道:“唔,自從認識宏哥後,捉弄人的事,全讓他一個人搶去了,今天的機會難得,絕不能放過。

尤其是方丫頭,平時驕傲得很,不讓她嚐些厲害,將來絕不會安下心過日子。不過,咱們得把握好分寸,最好是先幫她救人,然後再找機會嚇嚇她,讓她知道咱們姐妹幾個可不是吃閑飯的。“她們姐倆說得正高興,江麵上已起變化。

鼓號聲突起,前方江天相接處,出現了一排三十多艘尖頭快船,每艘快船上皆有十二名持刀執弓的青衣大漢,呐喊著鼓槳急進。處在中間位置的兩條快船船頭,插著代表太湖幫的藍底青蛟旗,在後麵,兩岸河叉中駛出十四艘大船,上麵的人一色黑裝,每條船上皆有一麵代表黑龍會的黑底金龍旗,在江中會合後列陣下航,船雖大,速度卻快如奔馬。

與此同時,兩岸的蘆葦叢中,躥出五六十艘小船,駕船人的服色五花八門,船頭插著代表排教的三環旗,分別從兩翼衝向中間。

江麵上,旌旗迎風烈烈抖動,刀劍映日閃閃生輝,戰鼓如雷,殺聲四起,大小船隻從四麵八方,以泰山壓頂之勢一起向中間衝來。

走在最前的畫舫,中桅上升起一麵代表一統盟總舵的紅底三角金龍旗,兩舷上,出現了三十幾名黑衣大漢,人人手執兵刃肅立戒備,威風八麵。

跟在宏兒後麵的雙桅快船,升起了一麵黑底龍旗,八名黑衣大漢運槳如飛,衝向宏兒所乘的單桅小船。

跟在雙桅快船後麵的中型快船,艙門開處,走出十幾名佩劍英雌,為首的兩個,是天香玉女方婉蓉和辣手觀音陳素娥,其餘的是兩人的侍女仆婦。

掃視了一遍四周江麵,方婉蓉滿臉憂色,輕聲對陳素娥說道:“八姐,看來咱們的行蹤暴露了,對方已有所準備,情況十分不利。一會交手時,你帶著大家守船,我上畫舫救人,今天不是魚死、就是網破!”

“九妹,先別急。”陳素娥年長兩歲,遇事比師妹沉穩得多,“……從對方排出的陣勢看,不光要對付咱們,第二條和跟在咱們後麵的船,也是他們的攻擊目標。隻不知這兩條船上有什麽人?是什麽來曆?

一統盟用以對付他們的力量可不弱。“”唔,八姐好眼力。“方婉蓉一點即透,她的決斷能力又比師姐略強,”…

…不管他們是誰,是什麽來曆,處在目前情況下,多半是願意與咱們聯手的。“轉對一名仆婦吩咐道:”劉姨,立即減速,等一等後麵的船。一會交手,想辦法讓咱們的船與後船並行,這樣大家隻防一麵就行,“

仆婦聞令而動,指揮其她人一起動手,船帆半降,速度頓減,與雙桅船拉開了距離,位於最後的中型快船,迅速跟了上來。

船麵上,方婉蓉正準備與第五條船上的人交涉,一旁的陳素娥突然急呼:“九妹快看,前麵要交手了。”果然,在她們兩人調整船速時,位於最前的畫舫,已接近攔江的尖頭快船。

位於第二的小船速度略加,與畫舫相距不到十丈,跟在小船後麵的雙桅快船,正全速前衝,相距不到五丈。

畫舫與攔江快船相距十丈時,攔江快船兩下一分,讓過畫舫後,調頭對進,攔腰撞擊隨後而至的小船。

與此同時,跟在後麵的雙桅快船上,八名大漢向後一壓,船頭高仰,破浪衝進,全速撞向小船的船尾。

三方彼此配合默契,夾擊之勢淩厲狠毒,水花飛濺,呐喊震耳,眼看小船在劫難逃。

然而,就在雙桅快船的船頭接近小船尾部,兩側攔江快船的尖頭將抵小船中腰,操船大漢們眼中得色方露的一瞬,夾在中間的小船,突然向上急升,直上十丈,船底帶起一根徑近丈五的巨大水柱。

三方快船上的大漢們,見情全被驚呆了,嚇傻了,不等他們反應過來,所乘快船的船頭,已衝進水柱撞在了一起,隨後在一片驚呼聲中,又被落下的水柱砸進江底。

升起的小船,未隨崩散的水柱落下,依舊留在半空,虛懸不墜,停頓了一會突然向前飛射,超越畫舫後,平穩地降落在水麵上。小船淩空超越時,畫舫上的三根桅杆和艙頂,被一股無形暗勁擊碎,四周水花迸濺,斷木橫飛,艙麵上狐奔兔竄,一片狼藉。

太不可思義了,四麵搖船衝近,以及正在與方婉蓉她們動手的大漢們,情不自禁地全都停止了動作。

所有的人隻下意識地發出一聲怪叫,隨後象丟了魂似的呆呆地盯著遠處的小船,一個個驚駭欲絕,如見鬼魅。

江麵上一片死寂,隻有無情的江水默然奔流。

在三方快船將與小船相撞時,方婉蓉她們已與駕舟衝近的黑衣大漢拚了起來。跟在她們後麵的中型快船,亦被十幾條快船圍住,船麵上雖然不見人影,可黑衣大漢們一登上船,便自己倒了下去。

方婉蓉正準備與後船之人協商聯手,前麵已生變化,她隨著眾人的目光向前看,但覺心中一緊,也被眼中所看到的一切驚呆了。等到小船平穩飄落,畫舫艙頂被毀,她才省過神來,嘴裏喊聲“不好!”

拔劍跳下坐船,踏波向前急衝,迅如閃電。

奔行中,方婉蓉玉手輕揚,勁力奔湧前射,一條位於前方三丈處的尖頭快船,被一股無形的暗勁猛然掀翻。船上的十幾名大漢,毫無防備,全被扣進水中,方婉蓉一閃而過,繼續衝向十幾丈外的畫舫。

不等方婉蓉接近,畫舫上搶先躥出一道紅影,迎麵攔住去路,人未到,如山暗勁先已湧至。方婉蓉發掌還擊,雙方所發暗勁半途相撞,爆響如雷,勁風四射,鄰近船上的青衣大漢,有一半被震落水中。

出頭攔截的是宇文善謀,發現方婉蓉硬接自己一掌竟然絲毫未傷,心中暗驚,正想發話喝問,不想方婉蓉已左掌右劍攻了過來。

掌勁如山,劍氣澈骨,老家夥見情既驚且怒,把已到嘴邊的話強自咽回肚裏,向後急退一丈,借勢抽出腰中佩劍,運起全身功力,以攻對攻,搶製先機。

兩人的拚鬥,就象是在一潭死水之中,突然投進一塊石頭,頓時激起千重波良,其他的人全被驚醒了。

江麵上的一統盟高手,總算想起自己的任務,當下救人的救人,攻敵的攻敵,江麵上重啟戰事。

在眾人驚悸,打鬥停頓的時候,紫薔和慧兒的坐船,已悄悄趕上了陳素娥的坐船,等戰事再起時,兩條船已成並行之勢,彼此隻需防守一麵即可。

此時的江麵,形勢極為怪異:下遊處,三十幾條尖頭快船,被一條小船帶著團團亂轉,進退不由自主,操舟的青衣大漢臉色鐵青,個個形同木偶;中遊處,四十多條各種船隻,載著近二百名江湖好漢,在一各紅衣老者的帶領下,圍攻一名白衣少女,鮮血拋灑染紅了江流;上遊處,十二艘大船帶著二十幾條小船,圍攻居中兩條並行的中型快船,一側打得如火如荼,而另一卻悄無聲息;一條桅析艙毀的畫舫,在八條快船的牽引護持下,漸漸脫離鬥場,緩慢地駛向江北岸,兩舷上人影晃動,準備棄舟登岸。

下遊處,被小船帶得身不由己,在江中團團亂轉、早已不知東南西北的三十幾條快船上的青衣大漢們,突覺自己身上一鬆,一下全都恢複了自由。

眾人狂呼一聲,鼓動雙槳衝向小船,看看小船上一無動靜,幾個膽大的躍身登船,踢開艙門往裏一看,驚恐地怪叫一聲,轉身跳進江裏,往自己的船遊去。

其餘之人見情,不知是怎麽回事,又有幾人躍身登船,隻看了一眼,便也掉頭跳進水裏,隻有一人脫口喊出了“鬼船”兩字。

船艙四窗緊閉,靠裏樹著一個戴巾著衣的草人,在一盞長明燈映照下,鬼氣森森,除此再無別物。

在水上混日子的人都知道,這是一生無妻無子的水客,老死之後所留無主船,俗稱為鬼船。水上人最講迷信,據說凡是在江中遇上鬼船的人,定要一黴三年,如果不巧碰上,全要遠避焚香相送,以免黴氣沾身。

這些青衣大漢,全是太湖幫的水上高手,對行船人的規矩知之甚深,而且全都深信不疑。難怪登船之人,盡皆要往水裏跳,而不直接回船,原來是想借水洗去沾上的黴氣。而其他之人一聽是鬼船,想起剛才種種怪異,不由心驚膽寒,急急搖槳掉頭,深恐死鬼纏身。

到不是宏兒早有預謀,成心以鬼船捉弄人,因他一點不知水上規矩,在買船時受了騙,以買新船的價格,從騙子手中買了一條無主鬼船。當時賣主欺他年少,預先將死者神位藏起,隻說艙內供的是江神,不可移動,他便信以為真,雖然覺得不怎麽好看,卻也沒放在心上。

不想事情湊巧,小船在他的駕馭下,先有淩空飛越之驚世奇跡,後有帶著三十幾條快船轉圈的怪行,再被發現是鬼船,青衣大漢不被嚇破膽才怪!

這邊正在走避鬼船,那邊即將靠岸的畫舫上,突然又起喧嘩,原來是中艙底板破了一個大洞,畫舫迅速下沉。船上的男男女女,隻顧爭先恐後地往鄰近的快船上搶,全把中艙囚著六名女囚的事忘了。

中遊處,方婉蓉單人隻劍,獨擋血手毒心宇文善謀,以及一大群一統盟的高手。若是在三天之前,方婉蓉絕非宇文善謀的對手,可是此時此刻,宇文善謀卻隻有招架之功。如果不是其他一統盟的高手見勢不妙,一捅而上展開了群毆打爛仗,老家夥早就沒命了。

方婉蓉使用的,是一把帶有藍色尾芒的短劍,其形如紫薔的綠虹,其利不亞於慧兒的白虹,再經她注入內力,器遇器毀,人遇人傷。發現畫舫將要靠岸,方婉蓉可真急了,不由雌威大發,左手運指右手運劍,絕招連連演出,中者無不斃命,擋者紛紛落水。

然而,俗話說“猛虎難敵群狼,蟻多咬死大象”,盡管方婉蓉功深藝高,出手冷酷無情,可她此時要想突破對方的攔阻,卻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尤其是這些一統盟的高手,先被宏兒嚇毛了,再經方婉蓉的冷血屠殺一激,似乎發了瘋,竟然全都悍不畏死,蜂擁而上,攻勢如潮。

距離近的,駕船趨前截殺,前撲後繼;距離遠的立在船上挽弓鑽射,弓弦震嗚,箭發如雨;一切皆以消滅對手為首要,甚至連誤傷同夥也在所不惜。

眼看畫舫正在沉沒,方婉蓉心急如焚,急切間提起全身功力,運出剛剛練成的天香神罩,施展以身馭劍,射向對方為首的宇文善謀。

老家夥見勢怪叫一聲,集功於劍,招演荊柯剌秦,迎麵擲出,就在劍身炸裂、方婉蓉衝勢略頓的瞬間,他的人卻沉進水裏去了。他這一招用得真妙,無論他左閃右躲、還是上躍後退,全都避不過這追魂奪命的一招,而方婉蓉千算萬算,就是忘了此時是在水麵拚鬥。

發現老家夥出乎意料,竟然用水遁避過自己的殺招,方婉蓉不由一愣,等到她再想前衝時,卻又被重新圍上來的一統盟高手死死地纏住了。特別是對方高手,在近距離上以強弓發射的利矢,力可穿透重甲,即使有神罩護體,如果被其射中,也難免受傷,方婉蓉不得不防。

就在她苦無良策,咬牙狠殺對方高手的時候,腳下波濤一湧,掩在裙下的兩條『yutui』,突然被一人牢牢抱住,但覺身上一涼、眼前一黑,已被人抱著沒進滾滾江流,對方高手的歡呼聲隱約在耳。

方婉蓉的水功不弱,落水後立即屏氣止息,當下功運雙手,借彎腰之勢,全力擊向對方頭頂,與此同時,猛力回收雙腿,欲帶動對方身體迎向自己擊出的雙掌。

然而,對方的水功更高一籌,雙手借勢輕分『yutui』,雙腳打水猛然激進,其人已擦襠轉到方婉蓉的身後,出招下流,滑溜如魚,狡詐如狐,不用說,準是先前沉入水中避招的宇文善謀。

方婉蓉但覺裙下雙腿,被人借力一分一鬆,自己追魂奪命的一招已經使空,對手已轉至自己身後。

心中一驚,知道在水中絕不是老家夥的對手,雙手就勢分水開路,雙腿同時後蹬,一來借力急進,二來阻敵追襲。

她這一招兩式雖然用對了,可惜仍然慢了些。就在她招式使全,嬌軀展直,向前激射的一瞬,但覺雙臂兩腿一緊,已被宇文善謀從身後鎖牢。

此時的老家夥,雙手從方婉蓉的腋下前伸,向上反勾鎖死她的雙臂,雙腿騎跨柳腰,從前向下纏牢她的雙腿,整個人附在她的身後,活象一隻大海星。

老家夥使出的這一招,在陸地上沒人見過,也根本沒法用出來,而在星魂門的獨門水功中,卻是擒敵的絕招之一,名叫海星附體。人要發招攻擊附在身後之敵,必須首先四肢回收,而海星附體這一招式,就是依靠阻止對手收回四肢,而達製敵目的的。

方婉蓉落入宇文善謀算中,被其從後纏死,整個人張成一個大字,有力沒處使,有招沒法發,心裏急得要死,可就是沒有一點辦法。她的衣裙,在江水中上浮飄蕩,玉體半裸,春光外泄,再加上嬌軀前凸,四肢分張,姿式怪異,處境尷尬,看上去活象是一隻被海星纏死的白羊。她不掙紮還好,越掙紮,處境和姿式就越尷尬,尤其是她的『shuxiong』被老家夥的雙肘向內壓住,要多難受有多難受,羞窘之下,差點沒暈過去。

老家夥計擒強敵,本已得意萬分,再加上玉人在懷,嬌軀緊偎,肌膚如脂,扭擺掙動,不由**心大發,早已忘了水麵上的拚鬥,更不知自己背後煞神已近。

隻見他將自己的一顆蒼首,深深埋進秀發叢中,以臭嘴吸住粉莖,從後製死方菀蓉身柱要穴,一雙魔手沾膚順勢下滑,準備尋幽探勝大施輕薄。

他這裏左手輕握玉人椒乳,右手下滑剛剛插進裙帶,眼前突然一亮,一道金光繞體一圈後,電射而去。

不等老家夥反應過來出了什麽事,但覺自己身上一輕,平時仗以為惡的四肢,已紛紛散落沉向江底。

老家夥見情,心中駭然大驚,竟然忘了自己此時此刻是在水裏,張口欲呼,聲未發出,先被嗆了一口江水。他的嘴一張,僅剩的軀幹立即失去了依附,從方婉蓉背上滑落,隨著奔湧的江流,漸漸沉向江底。

翻滾中,老家夥總算看見,後麵不遠處,一個巨大的氣泡中,罩著兩個生平僅見的絕色少女,兩人衣裙一白一綠,綠衣少女手中,正抱著被他製住身柱要穴的方婉蓉。不容他想清楚對方用的是什麽功夫,用什麽傷的他,一陣澈骨疼痛襲來,僅乘的那點神智立刻消失,翻滾著沉向江底,血手毒心宇文善謀從此消失。

再說方婉蓉,發現身柱要穴受製,左側椒乳被對方握在掌中,而老家夥的右手又插入絲裙伸向禁區,就是想咬舌自盡亦不可能。正不知如何保住清白,突覺身上一鬆,附在背後的宇文善謀隨之滑脫,而自己的嬌軀,破水向後激射。

她急忙睜眼,恰好看到宇文善謀的軀幹,隨江水翻滾而去,心裏正不知是怎麽一回事,但覺嬌軀一震,已再次被人從身後抱在懷中。由於身柱穴未解,不說掙紮反抗,她想轉頭看看身後之人也不可能,從對方雙手輕按自己胸前椒乳這一點看,絕不會是什麽“好人”。

想到自己方脫虎口又落魔掌,壯誌未酬清白難保,甚至連將要與誰都不知道,方婉蓉心中一酸,兩行珠淚順腮而下,滴落胸襟,其中有兩滴正好落在對方的手上。

身後突然“噗吃”一笑,耳邊隨即傳來一個似曾相識的少女聲音:“嘻嘻,我們的女英雄急得落淚了,你不用擔心,我們倆也是女的,吃不了你。嘻嘻……

“燕語鶯聲,吐氣若蘭,對說話者的聲音語氣,方婉蓉並不陌生,她在九宮悅來老店中聽到過。知道自己落入宏兒枕邊人的手中,方婉蓉總算放了心,這才發現已不在水中,同時也沒來由地差紅了臉。

對方說話時,按在她胸前的雙手可不老實,揉捏得方婉蓉渾身蕩起一陣異樣感覺,四肢酸軟無力,輕輕扭動著身軀,順勢靠進對方懷裏,嬌喘著說道:“身後的姐姐,請別再逗小妹,可否幫我把被封的穴道解開?好讓小妹見禮。”

“傻丫頭,按天香神罩功法導氣,什麽樣的封穴手法解不開?你剛才若施展天香神罩,以那老無恥的身手,不被震碎已算他走運,又怎麽能製得住你?”

這聲音方婉蓉第一次聽到,聞言心中暗暗叫屈。

自己落水時,心中一驚,運出的天香神罩隨之自收,不然落水後連衣服也濕不了,更不用說被老魔沾身了。

等到被老家夥製住身柱,心裏沒了主意,沒想起用天香神罩將人震開這一招,自有神功不知用,卻閉起眼睛等著受辱,說起來要多窩囊有多窩囊。幸好被人救出,不然一旦自身清白受染,即使事後殺死宇文老魔,亦不足洗之恥,就是做鬼也難消受辱之恨,想到此不由驚出一身冷汗。

說來也不能全怪她,一來她的天香神罩剛剛練成,運用還不熟練;二來再強的女子,一旦被男人沾身抱住,無不心慌意亂,十成本事能發揮出一成就不錯了。

除非受過特別訓練,不然男女沾身相搏,吃虧的十有是女人,這是一種素質和心理差異,是老天爺在造人時,早就安排好的,凡人很難超脫。

方婉蓉當下做聲不得,立即運功解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