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劍開天

第三十九章月魄掌門

不用說也能猜到,在最為關鍵的時刻,從宇文善謀的魔掌中,將方婉蓉救出的兩個少女,除了紫薔和慧兒,再不會有別的人。

原來,江麵上戰事一起,她們兩個便藏在艙裏,暗自施展以神馭物之法,激起江中水滴,將登船之人的穴道一一封住。別人都在拚死搏殺,揮刀舞劍血濺五尺,而她們兩個卻靜坐艙中,玉手輕指,暗製登船之敵,看起來形同兒戲,實際卻厲害無比。

她們正玩得高興,突然被對方高手的歡呼聲所驚,趕緊凝神默察外麵形勢,這才發現江麵之上,已失去了她們“未來的姐妹”、剛才還在大發雌威的方婉蓉,想來多半是中了對方的什麽暗算。

兩人心中一急,立即攪起千萬點水珠,將附近船上的黑衣大漢全部製住。她們輕啟艙門,電射而出,趕到鬥場後又以同樣手法,將在場的高手全部製住。

慧兒再運神功攝來兩人,厲聲追問方婉蓉的下落。在這些太湖幫的高手中,有不的少人,曾在河邊之戰中見過紫薔和慧兒,深知兩女的厲害,加上她們此時此刻心急救人,凡是不招者立斃掌下。螻蟻尚且知道偷生,而人又哪有不珍惜性命的,等她們兩個連斃三人,轉問第四人時,那人再也不敢閉口不招,更不敢回答說自己不知,隻能實話實說。

一聽方婉蓉被宇文善謀拖進水裏,兩女不敢怠慢,立即運功護體下水搭救,總算是為方婉蓉免去了大禍,保住了她的清白。人是及時救出來了,可慧兒卻沒忘記要捉弄她的事,故而才有挑逗之舉,成心引導她想入非非,白白地暗自著急一場。

紫薔的話一點不錯,方婉蓉運功不到一刻,被封的穴道已自行解開,衣服上的水漬隨之蒸散幹淨。

她轉過身,總算見到了身後之人,不見不信傳聞,真人更勝傳聞,方婉蓉急忙行禮謝道:“小妹方婉蓉,這廂有禮,謝過兩位姐姐搭救之恩。”

紫薔和慧兒連忙還禮,慧兒上前一步將她扶住,笑著說道:“不用客氣,咱們早晚是一家人。對了,我告你,這位是薔姐姐,本名叫朱紫薔,有個字號叫九天玉女,在我們姐妹中數她功夫最厲害,僅次於宏哥。我叫封慧娘,今年十五歲零四個月,她們都叫我慧姐或慧妹,你以後愛怎麽叫都行。薔姐早就和我們大家商量好了,早晚要把你也拉進來,你不知道大家在一起多有意思,不僅平時熱熱鬧鬧,練功更可一日千裏……”

慧兒心直口快,隻顧說自己的,卻沒注意方婉蓉早就羞不可抑,到是紫薔在旁看見,急忙發話道:“慧妹,快別亂說,看把蓉妹羞著了。再說,江麵上的撕殺這時還沒停呢。”

紫薔的話,提醒了方婉蓉,想到人還沒有救出,不由猛然一驚,頓時清醒,心急如焚地急聲說道:“兩位姐姐請恕小妹失禮,我得趕快上去救人。”說完就想走。

紫薔眼明手快,一把將方婉蓉拉住道:“別急,我們和你一起去。”隨即帶著她和慧兒一起升出江麵。

然而,此時江麵上,除了陳素娥她們的中型快船,以及宏兒來時所乘的小船仍在順水漂蕩,其它船隻全都不見了,那些從畫舫上登陸的人,更是不知躲到哪裏去了。三人登上中型快船一問,才知在紫薔和慧兒下水後,一統盟的所有人和船,全都順江撤走了。而陳素娥她們一群月魄門的人,由於不知方婉蓉落江後的情況,加上人單勢孤,所以未敢追蹤。

陳素娥見三女走在一起,知道自己的師妹一定是紫薔和慧兒所救,遂笑著說道:“師妹,快把你的新朋友介紹給愚姐,大家也好見禮。”

“哦,看我,都急糊塗了!”方婉蓉解嘲地笑笑,趕緊為大家介紹:“師姐,這位是九天玉女朱紫薔女俠,這位是九天玉鳳封慧娘女俠。薔姐、慧姐,這是我八師姐辣手觀音陳素娥,你們大家今後多親多近。”

方婉蓉在介紹時,完全是一副老江湖的口吻,把大家全逗樂了,船上氣氛一下子輕鬆了不少。大家年齡相近,彼此見過禮後,不一會便混熟了,說著說著,又談起了剛才的戰事。

方婉蓉雙眉緊皺,望江麵歎道:“也不知玲姐她們,被對方送到哪去了,錯過今天的機會,以後再想找機會搭救可就難了。”

她的話,使大家剛剛放鬆的心,重又沉重起來。

慧兒也將目光投向江麵,看見前麵孤零零的小船,眼睛一亮,對陳素娥說道:“陳姐,你快讓她們加把勁,趕上前麵的那條小船。”

陳素娥雖然不解其意,但想來總有原因,在吩咐屬下照辦後,好奇地問道:“慧妹,你可是想用那條小船?如果要真是這樣,我勸你最好還是打消主意。先前你沒聽那些青衣大漢喊,那是一條鬼船,沾上了準要黴三年,邪得很!”

“我到不是想要那條船,而是希望那條小船上,能找到你們所要救的人。”慧兒隱約覺得,以宏兒辦事之細致周全,應該已搶先將人救出,而江麵上唯一能藏人的地方,隻有那條小船,所以想到跟前看看。由於她也拿不準,不知宏兒是否真的已將人救出,加上不願外人知道小船是宏兒弄的鬼,因此隻能含糊其詞地回答。

慧兒的話雖然沒有說清楚,但紫薔卻聽懂了,衝著慧兒讚許地含笑點點頭。

她不僅有相同的想法,而且在慧兒說話時,已經暗自運功查過,發現猜測果真屬實。由於她不願過多地顯露自己,所以沒有說出口,而從她眼神中,慧兒也知道自己完全猜對了。讀寫網www。duxie。net作品請勿轉載她們兩姐妹朝昔相處,彼此非常了解,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皆可傳達心意,其中之妙,非外人所能知。站在她們身旁的方婉蓉和陳素娥兩人,隻覺得眼前這對同衾姐妹感情甚深,不知兩人在一笑中,已交換了心意。

隨著距離漸漸拉近,方婉蓉也查覺小船艙中有人,所以不等兩船靠近,便率先一越而過。推開艙門一看,艙中並排躺著六名衣裙不整,昏睡未省的少女,正是她所要救的六個同門姐妹。見到人本應高興才是,可方婉蓉卻愣住了,她在想,自己的六個同門,為何出現在這條鬼船上,會不會是對方設下的陰謀?

發現方婉蓉神情有異,陳素娥也躍了過來,見到艙中之人,欣喜若狂。她可沒想那麽多,急忙上前把脈查視,發現除了氣血兩虧和昏穴被製,到沒其它什麽異狀。製穴手法極為普通,但凡練過幾年武功的人都能解,對於陳素娥這樣的超等高手來說,隻是舉手之勞。

陳素娥和方婉蓉,分別將六人抱回自己船上,在艙內安頓好後,這才為她們解開被封的穴道,在旁靜等六人醒來。

六人穴道一解,先是滿臉憤怒,隨後轉為驚恐,再後是痛苦,身軀扭擺,四肢開始亂蹬亂抓,似乎在做惡夢。方婉蓉見情大為不解,上前將一名少女按住,輕聲呼喚:“玲姐、玲姐,快醒來,醒來就沒事了。”

少女一驚而醒,眼一睜開,便驚恐萬分地四下打量,等看見方婉蓉和陳素娥兩人,神色稍安,隨後一把抱住身旁的方婉蓉,失聲痛哭。她的哭聲,驚醒了其她五人,發現已回到自己人當中,不知為何,一個個臉色慘變,也都隨著放聲大哭起來,直哭得天哀人悲,風淒雲愁。

哭著哭著,史小玲猛然跳下床,衝出艙門後,躍身向江中跳去,要不是隨後跟出的方婉蓉眼明手快,一把將她拉了回來,隻怕已做了江中之鬼。史小玲一麵全力掙紮,一哭道:“我不要活了!

蓉妹快放手,讓我去吧,玲姐做鬼也感激你。“盡管她已用出了全身之力,可力道極小,哪裏掙得出方婉蓉的手。

方婉蓉聞言哪敢放手,一麵將人死死抱住,一麵大聲勸道:“玲姐,有什麽事,說出來咱們大家可以商量,何必非要尋死?你要是真有個好歹,怎麽對得起六師姨,讓我們怎麽向同門交待?”

陳素娥年齡稍長,從史小玲的話中,已經隱約猜出了幾分,心中一沉,也急忙上前勸解。這邊沒勸住史小玲,那邊其她五人也開始尋死尋活,大家拉的拉,勸的勸,鬧了個手忙腳亂。

正在不可開交,眾人的耳中,突然傳來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你們大家鬧什麽,還不趕快迎接掌門。”

對這聲音,船上之人都不陌生,因為發話者是史小玲的師傅,方婉蓉和陳素娥的六師姨,月魄門掌刑使──素手魔女曹雪梅。一聽到她的聲音,船上無論是尋死的,還是勸解的,全都立即跪落當地,誰也不敢多吱一聲,由此可見月魄門門規之嚴。

江北岸聲音來處,出現了九個白色人影,淩波一尺急馳而至,轉眼便登上了船頭。站在中間的,是一位看似三十許的絕色少婦,氣質高華,儀態端方,恰似天仙下凡。站在兩側的八位,看上去最大的不過三十五六,最小的好象二十出頭,個個體態婀娜,貌美如花。

掃了一眼跪在艙麵的門下,中間的美婦微微一笑,和聲吩咐道:“大家都起來吧,在外辦事,一切從簡,以後不用這麽多禮。素兒、玲兒和蓉兒,你們三個跟我們進艙說話,其她的人各就本位,無事不要進艙打擾。”

美婦說完領先走進前艙,其她八人及陳素娥、史小玲和方婉蓉在後跟隨,剩下的人各就各位,一個個小心謹慎地做自己的事,誰也不敢高聲。

船艙內,新來的九位美婦中,隻有五位落了坐,其她四人成一列站在中間美婦身後,至於陳素娥、史小玲和方婉蓉她們三個,卻隻有在下首侍立的份。

待侍女小雨奉上新沏的香茶,中間美婦順手端起,送至唇邊淺淺一抿,稱讚道:“真正的極品茅尖,我已經有幾年沒嚐過了。”

說著放下茶杯,對方婉蓉說道:“四天前一接到你失蹤的消息,為師便與你三位師姨、四位師姐趕來接應。前天走到漢中府,又接到你報告星魂門已有屍蠱腐毒的加急傳書,知道事態嚴重,故而兼程東進。

昨天下午找到你六師姨,才知玲兒失蹤,你們要在江上救人的事。本想早些趕來幫你們一把,結果還是晚了一步,你們已經把人救出來了。

蓉兒,這次咱們月魄門向東擴展,你是先鋒主將,前段到還幹得有聲有色,可最近卻出了不少差錯,究竟是怎麽回事?“聽口氣,她就是月魄門現任代掌門——天香妃子邵楚君。

方婉蓉聞言嚇了一跳,立即跪在當地,把最近幾天所經之事,以及自己的判斷和對策,從頭到尾報告了一遍。

天香妃子聽完報告,點點頭笑著說道:“雖說有外人幫忙,暴露了身份,但也真難為你了,快起來吧,別再在我麵前裝可憐了。”

方婉蓉一看師傅笑了,知道自己已經過了關,當下謝過師傅退到一邊。

天香妃子轉問陳素娥:“素兒,你是先鋒接應,有些事你師妹自己不好說,你可有什麽要補充的?”

陳素娥不敢隱瞞,當下就方婉蓉沒有說到的,一一補充稟明,包括慧兒夜探九宮悅來老店所說的每一句話,以及其它一些方婉蓉自己羞於出口的事。

“唔,竟有這事?”天香妃子象是自語,又象是在問別人,沉思一會,抬頭笑著對身旁的美婦道:“六妹,看來打蓉兒主意的不隻星魂門一家,我到是想在這上麵做些文章,討個好價回來,隻不知門規是否允許?”

坐在天香妃子旁邊的美婦,笑著接過話茬:“如果那個什麽百變神魔,真是從祖師洞出來的,而蓉兒自己也願意,這件婚事到是可以考慮。咱們的門規隻戒**濺,而不戒正當的婚嫁,過去所以沒有姐妹出嫁,皆因沒有相匹的好男兒,並非門規不許。”

天香妃子:“隻要門規允許就好辦,此事放到以後再商量。到是玲兒,你們又是怎麽落在對方手中的?”

史小玲見問,又勾起了傷心處,麵對掌門不敢隱瞞,當下抽泣著把自己的遭遇說了出來。

原來,她們一組得知方婉蓉失蹤,立即進山搜尋,結果在一處樹林裏,中了宇文善謀布下的屍蠱腐毒,六人全身功力盡失,隨即落入老魔手中。當天下午,在對方的一處密窯中,她們六人被老魔肆意**後,又被老魔送給自己門下弟子輪番**辱,成為惡魔掌中的泄欲工具。

昨天上午,六人被押上畫舫,聽說要把她們當禮物,送給什麽先生,晚上又遭血影探花宇文俊幾番強暴,以至氣血兩虧,舉步艱難。今早天一亮,她們便被關進中艙底層,不久船上大亂,估計是自己人前來搭救,後來不知怎麽就睡著了,醒來時已經在自己的船上。

聽完她們的遭遇,艙中之人,肺都快氣炸了,恨不得立即去找對方算賬,把星魂門剿滅踏平。不為女子不知所受,不處其竟不知其恨,此時此刻,艙中眾人憤恨難平,紛紛請戰。

身為代理掌門的天香妃子,心中雖然同樣憤怒,但還沉得住氣,抬手止住眾人,沉聲道:“大家先不要衝動,趕快冷靜下來,他們欠下的這筆賬,咱們暫先記下,總有一天要找他們算回來。目前對方有屍蠱腐毒在手,咱們未練成天香神罩之前,絕不能輕舉妄動。”

天香妃子說到此,把猶在悲泣的史小玲招到跟前,慈愛地拉起她的手,溫言勸道:“玲兒,你們六人都是身不由己的情況下被迫的,門中的姐妹,絕不會因之而看不起你們。師姨不要你去死,要你練好功夫,將來親自去找那些曾汙辱你的人,把他們全部殊絕,你可明白?”

史小玲聞言,仰起掛滿淚痕的秀臉,堅定地點點頭。天香妃子滿意地笑了笑,又道:“真是一個好孩子,你先到外麵去,把師姨的話告訴其她五人。然後到後艙,讓你蓉妹為你們五人解毒,快去吧。”

待史小玲出去後,天香妃子問方婉蓉道:“蓉兒,目前咱們天香門中,隻有你機緣巧合,練成了天香神罩和天香元嬰兩項,你可知道破解屍蠱腐毒的方法?

“其中機緣巧合一詞,一語雙關,心裏沒病的人,很難聽得出來。

方婉蓉滿臉羞色,輕聲答道:“徒兒愚頓,雖然練成天香元嬰,可到目前仍然不會運用,還請師傅指點。”

“你這孩子,都這麽大了,事事還要靠師傅,難道要這樣靠一輩子?一會師傅就再幫你一回吧。對了,你的那兩位新認識的姐姐呢?以後遇事,可得多問問她們?”

天香妃子仍然話中有話,這回大家都聽出來了,不由全都看著方婉蓉,眼中充滿了笑意。

聽到師傅問起,方婉蓉這才發現,自己剛才隻顧忙著救人、迎接師傅,反把紫薔和慧兒兩人給忘了,急忙轉身出艙尋找,哪裏還有人影。查問方知,她們在艙中為史小玲六人解穴時候,紫薔和慧兒兩人便走了,不過到是留下了一個大玉瓶和一封密封的信。方婉蓉要過一看,信是寫給月魄門掌門的,掂掂廷重,雖然好奇,卻不敢拆閱,隻得帶進艙中呈給自己師傅。

天香妃子拆開信封,從中取出一麵白色玉牌和一張壓花信箋,一股沁心的異香隨之彌滿全艙。看見玉牌,方婉蓉和她的五位師姐,隻覺玉質奇特,刻工精細,並沒什麽了不起的,她們最關心的是信箋上寫了些什麽。

而天香妃子和她的四個師妹,看到玉牌之後,卻全都情不自禁地站了起來,那神情,比發現百萬財寶還激動,還興奮,真象是一位母親,突然找到失散多年的孩子。尤其是天香妃子,顫抖著雙手捧著玉牌,翻來複去地看了好幾遍,最後舉過頭頂敬了一敬,這才小心地遞給身旁美婦傳看。

看她們那麽小心,似乎比剛做母親的少婦,把自己初生的嬰兒,遞給別人還要慎重,似乎深怕自己萬一失手,把那麵玉牌摔壞了。天香妃子遞出玉牌,對著四個師妹默許地點點頭,抬頭掃視了一下自己的六個弟子,最後把目光停在方婉蓉的臉上,眼中充滿了慈愛。

對於師傅與四位師姨的慎重舉動,方婉蓉大惑不解,卻不敢打擾,在心裏悶了半天。這時見師傅轉望自己,這才忍不住請教道:“師傅,那麵玉牌可是很名貴?”讀寫網www。duxie。net作品請勿轉載“傻孩子,盡問些傻話。”

天香妃子笑笑,進一步解釋道:“這麵玉牌,由我月魄門開派祖師──大唐紅拂女俠,親自用世間僅有的一塊天香玄玉雕成,名為月魄令,為我月魄門掌門信物。佩此玉牌者,百病不生,萬毒莫浸,冬暖夏涼,蚊蟲遠避,而且在習練本門天香神功時,可事半功倍,一日千裏,修至最高境界。

玉牌正麵所雕雲海新月圖,由一百個針尖纂字拚成,象征月魄門傲居凡俗之上,欣欣向榮萬世不墜;其字暗合大衍之數,記載著運用天香元嬰的密訣,為月魄門最高武功心法。玉牌背麵所刻天女散花圖,由三百六十五個纂字拚成,其圖象征本門皆為女性,濟世助民,春滿人間;其字暗合周天之數,記載著十大陣圖和十二個絕傳丹方,暗合天幹地支。

由於開派祖師離開時,未曾傳下此牌,以至本門掌門一職一代千年。中間雖有三任得靈藥之助練成了天香神罩和天香元嬰,終因不會運用而未登仙界。

按二代祖師遺訓,隻有找回此牌,我月魄一門才可正式行道江湖,否則,隻能遇亂而出,功成即隱。

傻孩子,你說這麵玉牌名貴不名貴?“

這玉牌對月魄門來說豈止名貴,真個連城不易。

想到紫薔和慧兒衝自己之麵,送回這塊月魄天香令,方婉蓉心裏象是打翻了五味瓶,說不出是個什麽味。

癡癡地站在當地,兩眼呆呆地死盯著一個地方,也不知她在想些什麽,竟然忘了回答師傅的問話。

天香妃子見狀並未怪罪,隻笑了笑,隨後打開了折疊的信箋,看完笑道:“這兩個鬼丫頭,到是精明得很,竟然搶在前麵了。

她們既然大方,那麽我可要小氣了,不然豈不白吃虧?

“抬頭發現眾人都在不解地望著自己,順手將信遞給坐在身邊的美婦:”三妹,給大家念念,讓她們也聽聽。“在天香妃子看信時,方婉蓉經師姐陳素娥提醒,已發現了自己的失態,正感窘迫無措,再聽師傅這話,不由心中忐忑,深恐紫薔信上寫了什麽不當的話。

不管這邊方婉蓉如何擔心,那邊美婦已接過信,一看上麵,隻有八句六十四個字,隨即順口念道:“欲滅星魂,須先固根。靈穀有路,無緣難尋。

天香玉牌,義贈掌門。稱爾夙願,助爾行仁。婉蓉蘭質,雁落魚沉。芝果石乳,奉聘佳人。紫薔慧娘,拜上請恩。收我之禮,允我之婚。“美婦念完,笑著看了方婉蓉一眼,轉對坐在中間的天香妃子說道:”她們確實算得精,知道這兩份貴重禮物,咱們月魄門的人非收不可。既然收了禮物,也就等於是答應了她們的請求,設計環環相扣,讓人難以招架。咱們要想扳回來還真不那麽容易,師姐準備……“

天香妃子:“她們算得雖細,可並非全無破綻。

咱們禮物全收,婚事應允,不過這婚期嘛……“天香妃子說到此處,轉對木立一旁,神色有些暗然的方婉蓉道:”蓉兒,你別難過,師傅決不會害你,更不會犧牲你的終身幸福,婚事婚期一切由你自主,師傅剛才的話隻是對外的說詞,並非真要那麽做。

師傅隻是想借此題目,再請她們幫個大忙,看看能不能找出一辦法,不用靈藥也能練成天香神罩和天香元嬰,主要是為月魄門的後人著想。這個問題不解決,咱們月魄門仍然無法久立江湖,她們是唯一的希望,如果也沒法,隻能歸之天命,師傅也就死心了。

“天香妃子到是沒說假話,沒有絕世靈藥相助,天香神功就無法練至極境,試想月魄門從今之後,將正式行道江湖,這一代得靈藥相助神功大成,而下一代又怎麽辦呢?摸索修正之法,耗盡了月魄門曆代掌門和長老的心血,甚至有不少人因之而走火入魔,提前魂歸離恨之天,所付代價之重,非外人所能知曉。

自從天香妃子接任掌門起,也接過了繼續研究改進的重擔,平時除了自己練功和處理門內事務,其餘的時間,全都耗在這項艱巨的工作上。而今總算有了一個機會,與一代奇才拉上了關係,如果連試也不試就放棄,那可就太愚蠢了,即使死後也難以冥目。

聽了天香妃子的一番肺腑之言,方婉蓉和艙內眾人深受感動,大家誰也不願打破寂靜,隻用眼神交換心意。

艙中沒人發言,艙外卻有人發了話。

“真不愧是月魄掌門,果然高明,令人佩服!”

聲音來自遠方江岸,施用的是千裏傳音,入耳清脆柔媚,當出自少女之口。

眾人聞言一驚,正欲有所行動,卻被天香妃子擺手止住了,隻聽她對聲音來處說道:“說話者,可是紫薔和慧娘兩位女俠?若是,請芳駕登船一談,老身也好麵謝。”她用的也是千裏傳音之法。

“前輩客氣,晚輩姐妹恭敬從命,打擾了。”

答話中,聲音漸來漸近,等到最後一個字出口,說話之人已到前艙門外。方婉蓉急開艙門,一對姐妹花隨之飄然入內,正是先前不辭而別的紫薔和慧兒兩人。

原來,她們見方婉蓉和陳素娥忙於救人,顧不上招呼自己,所以自行登岸尋找宏兒。沒走多遠,便發現天香妃子一行高手趕到,因為不知是敵是友,擔心方婉蓉安全,所以又繞回來。紫薔暗查艙內動靜,無意間把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這才覺省自己的安排中仍有破綻。設身處地想一想,天香妃子的做法,到是可以理解,隨即尋機答話露麵,以免方婉蓉夾在中間為難。讀寫網www。duxie。net作品請勿轉載方婉蓉趕緊為雙方介紹,待彼此見過禮,又忙著為兩人看坐奉茶,隨後也站到了乃師身後。

天香妃子尚未開口,坐在她身邊的三師姨,月魄門的掌令使項芸,卻搶先提出了心中的疑問:“敢問朱女俠,可是出自紫禁內苑?”

“三師姨果然厲害,晚輩確實出自內苑,為當今膝下第七女。此事少為人知,不知前輩從何處查得?”

一聽是七公主當麵,月魄門之人暗吃一驚,免不了又要推讓客氣一番。

待重新落坐,三師姨這才解釋道:“說來也巧,去年比這稍早一些,我奉師姐之命下山,往沿海一帶暗查星魂門動靜。路過南京鍾山,正遇漢王與人拚爭,公主也恰逢其會,曾以綠虹短劍獨鬥展進、沙覺,與人印象極深,故而記得。如果沒猜錯的話,那位靈氣衝天、機敏超人、象貌絕世,與公主一起現身出場的美少年,當是朝中的新科雙狀元和天下巡查使啦?”

這位掌令使真不簡單,竟由紫薔的身份,一下子挖出了不少鮮為人知的秘密。而對自己當時為何出現在鍾山,卻大而化之,輕描淡寫地一言帶過。

紫薔心裏清楚,自己的二哥不大安份,隻怕早與月魄門搭上了線,項芸出現鍾山的原因,絕不象她自己說的那麽簡單。對於漢王的事,紫薔不願深究,當下看了婉蓉一眼,沉靜地說道:“項前輩到是猜對了,不過還請各位代為守密。

仇家若是得知此訊,必可由此進一步查出我宏哥來曆,以彼等狼子野心,必然秧及宏哥至親。一旦成真,以我宏哥元嬰演形、九九分身、人劍合體、瞬隙千裏的至高身手,隻怕江湖上要為之血流成河。

“在項芸推判紫薔和宏兒來曆時,眾人聞言已覺心驚,等到紫薔親口承認,更覺駭然。對於宏兒的江湖身份,她們早已熟知,萬沒想到他還有這麽深的官方背景和駙馬身份。待聽完紫薔後麵的話,不是心驚,而是心寒,深悔自己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

天香妃子當即肅容吩咐道:“大家記住,此事絕不可外傳,違者當按叛門論罪。”

事情是項芸引出來的,尷尬之餘,深感不安,強自堆出笑臉,對紫薔和慧兒說道:“對於公主和駙馬的身份來曆,月魄門絕不會外傳,兩位但請放心。不過,若是仇家從別處查知,果真出現不測之事,駙馬真會馭劍屠絕武林人嗎?”

她最後一問是擔心宏兒累及無辜,可聽在慧兒耳中,還以為她懷疑宏兒的能為,搶先接過話茬道:“在我宏哥眼裏,馭劍又算得什麽,且不說真身穿阻、集氣化形、人嬰同體等奇功異能,僅憑他現在的內功和法術,即可隨意汲取天地精氣,可隨意役使萬物,隻要他高興和願意,可使上萬人馬片刻灰飛煙滅。”

項芸越聽越驚,苦笑著急忙解釋:“封女俠誤解了,我不是懷疑七駙馬之能,而是擔心他傷及無辜。”

與其說是擔心傷及無辜,不如說是擔心她月魄門受池魚之秧。

她的話,勾起了紫薔心底隱憂,皺眉說道:“我也一直在為此而擔憂,宏哥平時極好說話,可要真的火起來,誰也勸不住。去年在兗州,我們姐妹被鄱陽水冠誤傷,他一怒之下,不問好壞,片刻便把附近的二百多高手全屠光了,那情形真嚇人。”

紫薔說到此,覺得有些離題,隨即又道:“看我,隻顧說些不相關的事,反而把正經事忘了。邵前輩,幫助修改天香神功,晚輩可以答應,即使我姐妹辦不了,但我宏哥一定能找出辦法。至於婉蓉妹妹的事,還請前輩……”

天香妃子聞言知意,笑著說道:“既然公主這麽豪爽大方,老身也不好再裝小器,蓉兒的婚事,以後就由她自己做主好了。”轉對一旁嬌羞不勝的方婉蓉道:“蓉兒,別光傻站著,快去讓她們準備酒菜,為師要親自設宴,好好招待公主和封女俠。”

方婉蓉低頭應聲“是!”一溜煙跑了出去,艙內的人全都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