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劍開天

第四十一章陰錯陽差

自從進入岩洞,勞爾就像是走進了夢幻世界,驚奇得半天說不出話。而黛麗絲和蘇珊娜兩個女人,天生就愛寶石珍珠,自然就更不用說了。對於圓門上方的四個篆字,勞爾明知是中華古篆字,卻不認識,想問宏兒,見他正在忙著查看地麵圖形,所以沒敢打擾,隻好把話憋在肚裏。勞爾也曾試著去推圓門,使上了吃奶的力氣也沒用,這時他見宏兒的工作已告一段落,急忙問道:“仙俠,那四個篆字是什麽意思?底下的圓形石門可能打開?”“哦,不要叫我‘仙俠’*獨孤浩月,要願意,你們以後就叫我一聲三公子好了。”

宏兒糾正了稱呼,這才答道:“那是‘東海龍宮’四個字,是秦篆。這道圓門後麵才是正經地方,當然能打開。不過門內有機關,讓我找找看……”宏兒說著運起“賊眼”,看了一會後走到跟前,運指輕點門上寶石,隨著一陣隆隆聲響,石門中分退入兩側石壁,露出一座華麗的宮殿。說是宮殿,其實也是以天然洞府改造的,不外乎彩玉為壁、鍾乳為柱、明珠寶石為燭、綾羅綢緞為幛,丹青妙筆再加精工細刻,對於宏兒來說已是屢見不鮮了。他此時所注目的,是正麵玉壁上的古人留言,隨口念道:“餘無名,生於幽王甲子。十二學道昆侖,七成入世。因於天靈鬼穀課徒孫、龐、蘇、張,人謂我鬼穀子;圻上授書張良,又謂我黃石公。享壽八百,曆睹世事滄桑!周幽無道,諸候群起,列強紛爭,萬民塗碳。天降雌雉,秦襄得之,始皇應運,九州一統。二世昏庸,鹿失中原,劉漢獲之,海內同歸。天地不容,人為芻狗,得道者昌,失道者亡,嗟呼!

餘之行,唯助得者,遠失者,亂時出,安時隱。

為遠世俗,天靈鬼穀、東海龍宮、夏之夷園三地換居,人莫能查。鬼穀天成,龍宮地孕,唯夷園為夏人出避暴桀所之夷地,有夏人裔族數千。案上玉書,為餘所著《大成丹集》,留贈後來,宮內所藏,皆為稀世之珍,後來善用之。“宏兒看到此處,暗歎一聲,目光掃向壁麵玉案,想找鬼穀子所留玉書,隻可惜案上空空如野。急忙走到跟前細找,案上的一層薄塵上,確實印有一方淡淡的印記,看來玉書已被人取走了。

在宏兒讀鬼穀子的留言時,勞爾在旁三聽了一會,對內容似懂非懂,而黛麗絲和蘇珊娜兩人,一句也沒聽懂,如果不是要等宏兒,他們早就轉到別處去了。蘇珊娜看宏兒似乎在找什麽東西,在旁提醒道:“三公子,要找什麽,這裏沒有,咱們到別處看看,說不定能找到你要的東西。”她自己想到別處看,卻要打幫宏兒找東西的旗號。如今宏兒,已非剛剛走出天靈鬼穀的宏兒,尤其是在結婚以後,對於女孩子的心理,真可說是知之甚深。這時一聽蘇珊娜如此說,心裏已明白她的意思,沒想到她這個外夷少女,竟也如此聰慧可人。

隨即收起心中的失望和懊腦,招呼勞爾三人,一起往別處轉去。龍宮的結構,與秦皇密宮極為相似,也是洞內套洞,甬道相聯,珍寶分宮存放,皆有玉牌注明名稱數量。明顯不同的地方主要有兩處:一處是洞內的水源,來自於一冷一熱兩條地底泉流,磨盤粗的泉流被洞內一顆避水神珠逼住,壁立一側,由下向上不知流到何處去了。另一處是有一個與天靈穀前洞相仿的洞府,中央一根倒掛的紅色鍾乳,上麵不住滴落靈泉空青,底下的白色座池兩丈方圓,深四尺,池內空青過半。

池邊長滿奇形怪狀的白色雲芝,以及其它各種奇花異草,宏兒上前看看,竟然全都不足千年之齡,看來千年以上的又被別人捷足先登摘去了。石乳與空青,兩者功效相同,皆為道家極品靈藥,常人得一滴已數天大的緣份,誰想宏兒不但兩者皆得,而且還有這麽多,對此隻有用得天獨厚來解釋了。宏兒找來一隻玉杯,讓勞爾三人各飲一杯,然後在寢宮中坐下練功吸收,而他一邊為三人護法,一邊反省這幾天所經曆的一切。

左想右想,覺得自己並沒辦錯什麽事,可不知為何,心裏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好象是自己忽略了什麽非常重要的事情。他思索著,站起身,漫無目的地在龍宮踱著步子,不知不覺走到剛進來時的洞廳,又看到了壁上的留言。宏兒眼睛一亮,終於想了起來,自己確實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鬼穀子所著玉書,以及千年以上靈藥的下落。這到不是宏兒貪心,想據為己有,而是這些東西足可造就出一個絕世高手,若為正道俠士得去還好,若是被壞人得去,必然要仗之為惡。因而,他必須查清,究竟是什麽人拿走了玉書、謫走了千年以上的靈藥,其人又是如何進到此處,又是如何出去的!他開始仔細檢查,發現除了玉書和靈藥,別的什麽東西也沒少,對方不是從宮門進來的,而是來自內宮深處。他運起“賊眼”,終於找到了幾個十分怪異的腳印,並沿之順藤摸瓜,找到了水源所在之處。

一點沒錯,整個龍宮中,到處皆是堅硬的玉壁,除了進來的宮門,也隻有這地底泉流與外界相通。

宏兒分別試了試兩道泉流的溫度,熱者已超沸水,冷者寒於玄冰,兩者常人皆抵受不了。他略加思索,決定先探位於左側的熱泉,當即運功護體,衝破珠光進入泉流,由泉流托送而上。上升百丈,冷熱兩泉合而為一,溫度不如沸水,泉道增寬,水流漸緩。繼而又上升近八百丈,身上壓力突鬆,眼前光線一亮,宏兒已置身一個溫水湖泊之中。此處地勢和景致,真像是天靈鬼穀的翻版放大,幅圓近千畝,中間的溫水湖泊占有三分之一,四周懸崖壁立如桶,直上千仞穿入雲霄,崖壁上有不少天然洞穴。湖泊東岸是一片長青桃林,樹上結滿了碧桃;南岸遍地都是奇花異草,姹紫嫣紅,落英繽紛;西岸及北岸分別種著瓜果莊稼,田地早已荒蕪不堪;很明顯,此地曾經住過人!宏兒登上北岸,沒走多遠,便看到一塊大石碑,碑上提著“礁中嶼”

三個草字,筆劃蒼勁,鐵豎銀勾,細看竟是用五指寫的。崖壁下,有一處荒廢的宅院,落葉盈尺,蛛網遍布,早已倒塌的院牆和斷壁殘垣中,俺影著一座洞府,兩扇石門緊閉,悄無聲息。宏兒問了兩聲,見無人回答,隨即走到跟前,推開石門走了進去……

這座洞府,也是半由天然半由人造,裏裏外外總共隻有三進九室,而且非常集中。從洞內用具擺設看,頭進為主人平時待客之處,二進是讀書練功之所,三進為主人寢居。

用於待客的頭進洞廳中央,放置著兩口石棺,一口棺蓋已經封死,另一口卻還空著,與其它擺設及不相襯,看上去十分怪異詭密。二進洞廳中,寫字用的玉石條案上墨立硯張,案緣有一黃色絹冊,一支玉管狼毫掉落在地。在洞壁上鑿刻的六架書櫥內,書籍擺放東倒西歪,零亂不堪,有不少掉落在外,看來是主人翻找東西後未加收拾。從此廳的情況看,一定是突然發生了什麽大事,以至主人未及收拾,便匆匆離去。宏兒走到玉案前,順手拿起擺在案緣的那本絹冊,入目竟是“紅拂記事”四字,筆體娟秀,當出自女子。

“原來是李靖的夫人。隻不知她記了些什麽?”

宏兒好奇地翻開絹冊。絹冊前麵記的是家中什物和藏書目錄,後麵記的是紅拂女家居索事和練功的進境。

從記錄看,她與李靖帶著婢女瑤紅,為尋鬼穀仙師駕船出海,遇台風坐船被毀,三人曆盡艱險找到此處。

發現竟植有長青碧桃,猜想鬼穀子曾在此處留足,故而辟洞居留,查找仙師所辟龍宮。在此隱居三年,雖然一無所獲,但李靖和紅拂,皆已修至元嬰出體、分身為五的境界。

待到五五分身,即可入海查尋。

隨後兩頁,所記之事觸目驚心:“……今晨與李郎元嬰出體,環遊嶼內,湖中突出雄雌兩妖,蛇首人身,虛體色赤,徑襲元嬰,凶毒萬分。妾與李郎不及收嬰,強自馭神與兩妖纏鬥,無奈彼等武功亦出九鼎之源,與我夫妻相去不遠,功力猶勝。妾身履險,李郎情深,奮發神威,重傷雄,立斃雌,自身元嬰亦散,一代豪俠就此含恨而逝!雄妖重傷,逃入湖中,妾深入追查無著,想亦斃命。李郎即逝,妾難獨生,仙侶難修,鬼眷可期,遂製石棺兩口,以伴李郎地下。可憐婢女瑤紅,從此……”絹冊上的記錄至此突然中斷,後麵全是空白。尤其是最後的“此”字,最後一筆本應上勾挑出,書者反而向下拖,筆力全無。由此看來,紅拂女在寫“此”字時出了意外。宏兒歎口氣,放下絹冊,走進後麵寢廳。

在三間套洞居室中,隻有一大一小兩間有床。大間中的雙人**,躺著一具白骨骷髏,**絲棉之屬早已黴腐;小間單人**的東西亦腐,卻沒有骷髏。

“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到底是婢女瑤紅叛主?還是那個雄妖未死?真讓人……“宏兒自語半截,突然停住,眼中精光連閃。從龍宮中的怪腳印想到紅拂所記蛇首人身妖怪;從李靖和紅拂當時的修為想到穿越泉流所需的功力;從雄妖怪重傷想到龍宮中的空青和千年以上的靈藥;從洞內的的雜亂現象想到紅拂女暴屍**;一切的一切,都說明絕不會是瑤紅叛主!想到雄妖怪沒死,想到留在龍宮中的勞爾三人,算算自己離開龍宮已有一個多時辰,宏兒心中一陣狂跳,閃身射出洞府,直奔中間的溫水湖泊……”宏哥……,原來你在這,我們可找到你了!“是慧兒的聲音,來自上空。宏兒聞聲止步抬頭,半宏中一片藍雲飄然而至,不等蝠龍阿藍落地,上麵已跳下紫薔和慧兒兩人,直對宏兒這邊跑來。人還未到,紫薔的怨聲先到:”宏哥你是怎麽搞的,也不傳個信?聽楚雲說你練功練沒了,差點沒把我們姐妹幾個急死。你到好,放著星魂門的大事不去管,反而獨自跑到這裏瞎忙活,真是豈有此禮!看你一臉著急像,忙什麽呢?“對於愛侶的埋怨和問話,宏兒已顧不上解釋,一手攬住一個,嘴裏說聲”阿藍原地等著,我們三個快去救人,不然可能遲了。“話音未落,已帶著兩女鑽進水中,湖麵上留下漣猗……在宏兒離開龍宮不久,寒泉中,突然跳出一個年約三十許的紅衣文士,『choudong』鼻子聞了聞,眼中精光暴射,閃身射向甬道,腳下不帶一絲聲音。他發現勞爾三人並未驚擾,先在宮中各處轉了一圈,發現隻有三人,這才重新回到勞爾所在的洞室,立掌向室內輕輕一照,正在功境中的勞爾,突然口鼻鮮血怒噴,身體搖晃著慢慢倒了下去。紅衣文士走到跟前檢查了一下,滿意地點點頭,轉過身時眼神又變,臉上升起獰笑,高抬腿,輕落足,弓身往一旁黛麗絲練功的洞室摸去。

看他那小心謹慎、麵帶獰笑眼放紅光、不住張牙舞爪的鬼樣子,活象一隻已經接近獵物,正準備一撲而出,隨後飽餐美味的紅色狐狸。對於鄰室的動靜,黛麗絲已有感覺,還以為是自己的丈夫勞爾,已經收功起來在室內走動,因而並未在意。後來發現有人來到自己身邊,及至伸手入懷挑逗自己,仍然以為是丈夫勞爾動情,正在向自己求歡。她想到自從出海後,因有女兒在旁,夫婦已久時未曾歡合,心中一蕩,立即收功以防不慎走火入魔。不等她引氣歸元,意識完全清醒,已被身旁之人輕輕扳倒在玉榻上,隨即身上衣物被人一一褪去,欺霜壓雪的『tongti』裸裎橫陳。她雖然奇怪勞爾今天為何如此興奮,如此迫不及待,可既不好意思問,也沒敢睜眼看一看,隻嬌羞地輕歎一聲,全身放鬆,一切聽之任之……與黛麗絲相鄰的蘇珊娜,運功中也聽到了勞爾室內的動靜,同樣也沒在意。隨後鄰室又傳來響動,想是母親也已收功起來活動,隨即加緊運功,也想早些收功起身。可是,接之從鄰室傳的陣陣『shenyin』聲,卻讓她感到十分不安,渾身產生一種異樣感覺,一種說不出的難受。過去在葡國父親的莊園裏,一次無意間撞著家中的一對婢仆偷情,她就曾聽到過這種『shenyin』,她心裏清楚是因何而發。『shenyin』漸漸由弱轉強,她心裏暗怨父母不擇時地,如果要是被那位三公子撞見可怎麽好?豈不羞煞人?她想不聽那聲音,但卻聲聲入耳,攪得她心猿意馬不得安寧,幾次差點沒運叉了氣。她盼著那邊能早些結束,可等了近一個時辰,『shenyin』聲反而越來越高,越來越響,擾得她快要坐不穩了。鄰室的呻呤突然中斷,可時隔不久,又重新響起,如此重複幾次,聲音漸漸低落下去,最後終不再聞。蘇珊娜剛鬆口氣,卻又意外發現自己所在的洞室,進來了一個外人,渾身猛然一緊,已被罡氣包住。在海中潛遊時,她曾有過同樣的感受,以為進來的人是那位三公子,來幫她引氣歸元渡過劫關,隨即全身放鬆,準備讓對方放手施為。對方好大的膽,竟然把手伸進了她的內衣,而後不但未幫她引氣歸元,反而侵向**的前胸,極盡挑逗之能事。就在她乍逢意外不知所措之時,嬌軀已被人向後扳倒,對方開始在她身上**亂動,真不知道對方要為她如何進行治療。蘇珊娜仰躺在玉榻上,雖然不懂對方所施手法,但卻體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敘適感,使她進一步放鬆自己。就在她沉醉於那新奇的感覺,昏然欲睡時,對方的一雙魔手,正在輕柔地悄然為她寬衣解帶……

『shuxiong』『yutui』相繼**,一絲淡淡的涼意,使其情如醉的蘇珊娜,猛然省悟對方正準備在自己身上幹些什麽,如果自己聽之任之,其結果又會是什麽。她本能地伸手抓住了正在自己身上蠢動的一雙魔手,同時睜開了眼睛,這才發現對方根本不是自己身心暗許的三公子,而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三十許的紅色麵孔上,正掛滿了得意的獰笑。看到猙獰的笑容,好似冷水澆頭,蘇珊娜神智突清,一種被欺騙和玩弄的屈辱升自心底,使她羞憤欲絕,也不知從那來的力量,一掌推開對方,翻身滾落玉榻。然而,她實在太沒經驗了,先前一直未曾收功,體內真氣早已由清轉濁,滯留在玄關要穴無法通過,再經剛才一驚一震,雙腿隨之失去主牢,可她自己卻一點不知。她連滾兩翻,正想起身逃走,不料下肢竟不聽指揮,兩條『yutui』如同虛設,心中一驚,一口真氣立泄,連上肢也不聽指揮了。蘇珊娜驚怒交加,出於一種本能的反應,張口呼喚父母的名字,呼喚著“三公子”,隻盼他們能聞聲趕來救她脫險。不幸的是,沒人回應,沒人出現,想到父母和宏兒已經被害,蘇珊娜心中一慘,眼淚順腮滾落,她絕望了,不再徒勞呼喚。淚眼朦朧中,她眼睜睜地看著對方慢慢走到跟前,彎下腰,把一雙肮髒的魔手伸向自己的玉體;眼睜睜地看著對方得意萬分地將自己抱起,輕薄著走向一側的玉榻……“什麽東西?還不給少爺滾出來!”其聲如雷,震撼心神,來自室外甬道,是宏兒。這聲音,使蘇珊娜萎頓的精神陡然一振,已經消耗殆盡的力氣隨之暴然重生,猛抬頭撞開向自己壓來的紅衣文士,嬌軀一擺滾到玉榻一邊。與之相反,紅衣文士聞聲心中大驚,凶狠地瞪了蘇珊娜一眼,躍身而起手忙腳亂穿上衣服,閃身射出洞室。

在甬道中,紅衣文士劈麵撞上正向這邊走來的宏兒和紫薔三人,不由一愣,麵色瞬息百變,也不知他心裏是怎麽想的,一言不發,揮掌全力擊向對麵站在二女中間的宏兒。

掌動勁發,雖然無聲無息,可力道之強,卻比紫薔和慧兒她們超出三倍還多,全以宏兒為目標,並不觸及兩側二女,看來他心存狠毒,竟然想一照麵就把宏兒除去。掌力電射轉眼即至,隻可惜仍然趕不上宏兒帶二女後撤的速度,如山力道雖然足以摧鋼裂鐵,卻根本無法擊到宏兒身上,一掌落空。紅衣文士又是一愣,仍不說話,揮掌直進再次攻向宏兒,動作之快,好似憑空幻現,虛影仍在原地未消,真身已距宏兒不足三丈。“有你的!”宏兒見情帶著二女再次向後飛退,同時叮囑道:“你們提功護身,隻看別動,讓我試試他到底有多少斤兩!”話落又加速向後退出二十多丈,放下二女後,改退為進迎向射來的紅衣文士,一灰一紅兩道身影隨即纏鬥在一起,漸漸化成一個色逞灰紅、幾近透明的徑丈光球,在甬道中來回旋轉滾動。旋轉的光球越轉越快,滾動的範圍也越來越大,球體時大時小,色澤不斷變換,從中連連傳出陰雷似的氣爆聲,怪的是竟然沒有一絲勁氣外泄。突然,光球中似乎憑空生出一團濃黑的雲霧,亮度隨之由明轉暗,雲霧中不時閃射出耀眼的電光,原本單一的氣爆聲中同時響起一陣怪異的叫聲,刺耳鑽心不似發自人類或鳥獸之口。站在場外觀看的紫薔和慧兒二女,可說是第一次看到宏兒與人正式動手,第一次看到如此精彩的打鬥。先時兩人全都為宏兒捏了一把冷汗,深恐自己的夫婿有個三長二短,可後來卻漸漸放了心。

因為她們已經看出,對方的功力雖然超凡,奇招異技層出不窮,詭秘萬端,但與宏兒相比,卻仍差著十萬八千裏。

慧兒注目場中,輕聲問紫薔:“薔姐,這家夥究竟是什麽來曆?要不是宏哥,憑咱們姐妹恐怕製不住他。”

紫薔目光不離鬥場:“我隻從他頭頂上的妖氣和尖叫聲,看出這家夥絕對不是人類。至於他的真身是什麽,我也說不清楚,隻有宏哥的‘賊眼’才能看得出來。”

“這家夥的原形是隻得道的萬年火龜。”光球中傳出宏兒的話聲。他竟聽到了二女的對話,而且還能分神與嬌妻交談,看來他沒把打鬥當會事。隻聽他接著指點道:“你們把自己的靈胎運至紫府,然後按我教你們的功法打開天目就能看清了。”二女遵言一試,果然看清了紅衣文士的真身。但見一身粉紅色絲製儒裝衣褲,罩著一隻體形怪異、渾身火赤、鱗遮甲蓋的海龜,目透凶光動作如電。龜背寬有尺半、長約三尺,怪的是不似普通龜甲而反到象是鱉甲,兩側向前回抱又有些象是人的肋骨。四肢要比一般海龜長出不少,爪上無蹼,五叉如指,表麵長了一層薄膜似的軟鱗。一顆鬥大的紅色『guitou』上眉眼分明,耳鼻須發一樣不缺,到有七分類人,若以人的審美衡量,奇醜無比。

怪物四肢前後伸展足有七尺,恰有一人來長,此時隻以一雙後足站地移位,一對前爪揮動如臂,有招有式地封架著宏兒的攻勢。怪物周身長有一層汽泡似的軟皮,各處薄厚不一外形與人相同,如果不用天目而用凡眼,憑你怎麽看,也不會發現它是龜而不是人。

“醜死了,這東西不能留,快殺了算了。”由於打開天目,紫薔和慧兒在看清怪物真身的同時,也看到了一些不願看到的東西,故而慧兒發話摧宏兒快些下手除害。“這還不好說,看我的!”宏兒欣然應聲,意動功發,開天神劍自動出鞘……再說躺在玉榻上的蘇珊娜,發現紅衣文士出去後,甬道中電光閃爍,霹靂連聲,狂風怒吼,罡氣迸射,似乎整座龍宮都在顫栗搖動,好象島嶼就要陸沉崩陷,洞頂塵土紛紛飄落,室內什物東倒西歪。她既盼宏兒取勝,又為他的安全擔心,因為他是她的精神寄托,是她唯一的希望。她心裏的緊張程度,絲毫不弱於實際參加打鬥。好在時間不長,隨著一道耀眼強光燦然閃爍,甬道中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瀕死慘嚎,爾後的龍宮,一切重歸靜寂,寂靜得嚇人。蘇珊娜留心細聽,不聞一點動靜,好一會,既不見宏兒進來,也不見紅衣文士返回,好象兩人同歸於盡了,洞中隻乘她一個活人。這種寂靜很可怕,使人心慌,令人發毛,她受不了,掙紮著想坐起來,隻可惜依舊力不從心,甚至想改變一下仰躺的姿式,把分張在外的四肢蜷收回來也不能。想到洞中隻乘自己一人,想到癱瘓在床不能動,蘇珊娜怕極了,一邊極力掙動,一邊急切地喊道:“三公子,三公子,你在哪,是不是受傷了?……”她這一喊,室外無人回答,室內卻有了動靜。耳聽身旁有人忍不住“噗嗤”

一笑,急轉頭,嘿!在玉榻內側,竟然站著一白一綠,兩個貌似天仙的東方少女,正以袖遮口,看著自己,笑得花枝亂顫。蘇珊娜不知她們是怎麽進來的,更弄不清兩女是何時站到自己身邊的,兩女的國色天姿加上神密,使她想起了傳說中的龍女。那位俊秀絕倫、神密莫測、樂於助人的三公子,以及眼前這對姐妹,除了上界天宮,塵世何來如此人物?何能至此深海龍宮?

想到自己此時的尷尬情景,蘇珊娜臉上一片嬌羞,趕緊閉上眼睛。綠衣少女看見,嘻嘻一笑道:“別不好意思,我們也是女的,沒什麽啦。你身上何處穴道被製,快點說出來,我好幫你解了。”蘇珊娜仍然閉著眼:“沒有穴道被製,不知什麽原因就是不能動,連想翻個身都不能。”“這怎麽會?讓我看看。”綠衣少女說著俯身,伸手在蘇珊娜身上查探一遍,對身旁的白衣少女道:“薔姐,是走火入魔,不難治。是你親自動手,還是讓宏哥來?”聽口氣她是慧兒,而白衣少女當然是紫薔了。“讓宏哥動手好了。哼,我說他幹嘛那麽心急,果然有些名堂,也不知從哪來的狗屁運氣,好的全讓他一人碰上了。”

紫薔本想裝生氣,不知為何忍不住又笑了,對身邊的慧兒悄聲道:“我早有從外邦為宏哥找幾位的打算,隻擔心語言不通,難得這位事事如意,豈能輕易放過。你看場麵多**,不乘機給宏哥扣死,以後又不知要費多少口舌才能勸得他同意,他最會得便宜賣乖。”“唔,我可沒想那麽多,隻想姐妹多些,大家平時在一起既熱鬧又好玩。

再說姐妹多些,加起來力量大,我自己也可少受活罪,免得三天兩頭不能下床走動。“慧兒順口應著,看了看玉榻上的蘇珊娜,又道:”有個外邦姐妹,一定更熱鬧,更好玩,隻不知她自己是否願意和咱們在一起。

喂,這位姐姐,你叫什麽名字?多大年歲?“慧兒與紫薔說話時,蘇珊娜聽了個似懂非懂,隱約覺得與自己和那位三公子有關,這時見問,趕緊應道:”

小妹叫蘇珊娜。史密斯,上個月剛滿十五周歲。兩位姐姐,你們剛才說的宏哥,可是三公子張天宏?“

不是他還有誰。對了,你怎麽有兩個姓名?年齡才十五歲,比我還小四個月,這地方怎麽這麽大?

可是已經有了丈夫?“慧兒說著一指蘇珊娜的前胸,可眼睛卻望著另一處地方。對於慧兒的問題,蘇珊娜張口結舌,一對秀眸轉悠了半天,也沒想出該怎麽回答才是,粉麵羞得彤紅。一旁的紫薔”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好一會才上氣不接下氣地解釋道:”慧妹竟問傻話,這位妹妹姓史密斯,名蘇珊娜,不是有兩個名字。她們西方的夷人,都是這種名在前、姓在後的叫法,聽起來非常古怪。再有她們平時飲食,不象我們東方多素少渾,而是渾多於素,所以那兩處特別『fengman』。

我可以肯定,這位妹妹目前仍是處子之身,要是不信,你可以檢查……“”我也看出是處子,隻是那兩處…

…,看起來和咱們婚後差不多,所以有點懷疑,怕咱們宏哥吃虧。“慧兒說著也不由自主笑了起來,突然衝鄰室高聲喊道:”宏哥,快點進來,蘇珊娜走火入魔,我和薔姐都無法,你再不趕快過來救治可就遲了。“

“有這麽嚴重,我看看。”宏兒的聲音,不是從鄰室傳來,而是來自甬道深處,話落人已走進這間洞室。

雖看見蘇珊娜裸裎榻上,但因心急救人,且有自己的兩位嬌妻在側,因而並未退身回避。走到跟前略加查視已知就裏,看了兩位愛妻一眼,輕歎一聲,將人抱起,說聲“你們一起來洗一下吧。”隨後領先而行…

…蘇珊娜見到宏兒,總算放了心,見他不避嫌疑,親自動手為自己檢查,心裏又羞又甜,充滿了溫馨。

在被宏兒抱起時,她不寒而栗,興奮得差點暈過去,走到半路,才想起問自己父母雙親的情況。

“三公子,勞爾和黛麗絲呢?可是受了傷?”她不習慣說“我父母”,與別人談論父母時總是直呼父母的名字。

她感到宏兒聽了她的問話,身體一震,頓了一下才低聲回答道:“黛麗絲傷得很重,我已把那畜牲的內丹喂給她,目前正在空青池療傷,你可以放心,她已不要緊了。我現在送你去空青池,在那裏療傷效果最好,可脫胎換骨。”蘇珊娜聞言心裏略寬,可猛然又是一緊,緊張地追問道:“勞爾,你怎麽不告訴我勞爾的情況?

快說呀……“抱著她的雙手陡然一收,宏兒的腳步也停了下來,沉默了一會才低聲說道:”對不起,我回來得太遲了,他的血已經凝固,不然,我一定可以使他重生的。“對於勞爾的死,宏兒深感內糾,他認為這完全是自己疏忽造成的,如果不是自己心急,如果他能多等一會將三人一起帶上礁中嶼,勞爾絕不會被妖物害死。蘇珊娜聽懂了宏兒的話,輕呼兩聲”

勞爾“,頭一歪便昏了過去。在經過泉流時,宏兒已告訴紫薔和慧兒他所要救的是一對夷人夫婦和他們的獨生女兒。

所以此時跟在後麵的紫薔和慧兒,已從兩人的對話中,聽出發生了什麽事,因而心情也隨之沉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