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劍開天

第四十三章將計就計

究竟六女當晚是否開恩,外人全不知曉,大家隻知第二天沒見她們露麵,第三天清晨,也隻有紫薔一人出來為宏兒送行。

此時宏兒,身上穿著怪物的衣服,在紫薔的指點下,不斷變幻著自己的麵容、體形,以便易成紅臉怪物。

紫薔上下打量了一遍,滿意地說道:“唔,這回已經差不多了。不過,你如果能把體形再拔高兩寸,再變得瘦些就更象那隻怪物的化身了。”

*獨孤浩月眼看宏兒尊言修正好化身,紫薔又道:“隻可惜未曾聽那怪物開口說話,無法模仿它的聲音,對此你得自己找理由進行掩飾了。”

“嘻嘻……,我先把聲音變得低啞些,要是他們真的問起來,隻推說這兩天群芳環繞,操勞過度就是了。”“呸,什麽群芳環繞、操勞過度,你如果敢這麽說,看我不剝你的皮才怪。”

“嘻嘻,那我就說試練新功走火好了。不過薔妹,你的功力到是真的大進了,今天竟能出來給我送行。

慧妹她們幾個怎麽樣了?“

“還問呢,如果不是你那麽凶、那麽貪,此時為你送行的就不止我一個了。她們六個目前正在空青池中沐浴,日落時也就可以恢複如常了。”

紫薔回答的是她們六個而不是五個,看來除了慧兒、冰兒和三鳳,蘇珊娜亦被計在數中。原來在前天,已由黛麗絲和紫薔兩人做主,為宏兒和蘇珊娜完了婚,所以蘇珊娜也在被難之列。

“怎麽,她們也能這麽快就能恢複過來?”

“說來都是新功法的功勞,不然照昨天的情況,大家非躺四五天不可。

新功法雖然對外霸道無比,對內卻能無孔不入,使身受者水漲船高,獲益更大。唔,宏哥,你可曾推究其中的自然法理?“

“我最初所創功法,得益於地底岩洞和激流,其理雖合自然,卻偏居於地;進入天靈鬼穀後,功法中雖然加入了天象天道,受環境所限,仍然居於一隅;在白雲山莊,功法中雖然又加入了浩天與山川,其理卻偏重於陽剛。隻有在我身臨滄海,受其感應創出新功法,這才真正達到了山聳海納、地撐天容、無極無垠、浩瀚一氣的大成境界,從今以後我隻需在運用上下功夫就行了。”“唔,宏哥,你可得多教我們一些,不然咱們夫妻間的差距越拉越大,到時你一個人獨自飛升走了,乘下我們姐妹怎麽辦?”“別擔心,我絕不會一個人走的……”兩人正在對話衷腸,那邊突然傳來一聲駭異的尖叫,轉頭一看,竟是蘇珊娜半倚在母親黛麗絲的懷裏,兩眼直瞪著這邊的宏兒,臉上一片驚恐,那樣子,好似見了鬼,如果不是黛麗絲將她扶住,非得暈倒不可。“珊妹別怕,他是宏哥幻化的。真的怪物已經被殺,你不是親眼見過它的屍體嗎。”紫薔解釋時,宏兒已變回了原形。看到宏兒的真實麵貌,蘇珊娜知道紫薔所說不假,這才在黛麗絲的摻扶下走了過來,嬌聲問道:“宏哥,你準備去哪?幹嘛要扮成那隻怪物的模樣?多難看呀。”“那隻怪物與星魂門有聯係,我準備扮成它的化身去騙那些壞人。

珊妹,你怎麽這麽快就出來了?現在身上感覺如何?“”嗯,渾身酸痛,一點力氣也沒有,難受得很。

不過聽說你要出門辦事,我怎麽也靜不下心,所以讓黛麗絲扶著出來送你。“”你已經是我的妻子了,以後千萬不要這麽客氣。“宏兒轉對一旁的黛麗絲和紫薔:”雷姨,快扶珊妹進去吧,免得著涼落病。

薔妹,你也隨雷姨一起進去吧,我過兩天就回來了。“話落人已無影無蹤。”咦?宏哥一下就變沒了!“

蘇珊娜詫然驚呼,急忙轉頭四下尋找,而黛麗絲同樣也在到處打量。

“雷姨、珊妹,你們別找了,他早已跑到五裏外的海上去了。這家夥平時就愛捉弄人,你們要是在這裏找,那可就中了他的圈套。”紫薔因為黛麗絲姓格雷爾,而中原並無此姓,所以按中原習慣稱她雷姨,叫起來到很順口,大家也跟著叫了起來。“哦,姑娘不說,我們還真上當了。走,咱們三個也進去繼續練功,免得其她五位姑娘也不放心找出來。”想到新女婿的古怪精靈,黛麗絲心裏說不出是種什麽感覺,如果不是為了女兒蘇珊娜的幸福,如果那個紅衣文士真是宏兒的化身,那該是……再說飛身離開的宏兒,鑽出三才周天陣,運出與怪物相當的功力,淩波半尺往停船處行去。不等他靠近,已被藏在船桅頂端旗鬥內的警哨發現,在上高呼一聲“萬大先生回來了,趕快報告四公子。”艙麵上的十幾名水手中,立即有兩人轉身跑進艙內。兩艘海船,並列泊在小島旁邊,宏兒因為不知自己該上哪艘才對,故而腳下放慢,暗運“賊眼”

探視兩船的艙內動靜。左邊一艘,艙內擺設豪華,除了水手警哨,隻有九名妖冶的女子,聽談話,有四人是大先生的侍女,另五人則是宇文俊從太陰門為大先生找來的侍妾。右邊一艘艙內布置不如前者,除了血影探花宇文俊和他的隨從,也有五名來自太陰門的妖冶『dangfu』,正與宇文俊鬼混。聽到手下報告,埋身『fentui』玉股中的宇文俊,極不情願地起身整衣,帶著幾名幹員走出艙外,立身船頭等候。眼看“萬大先生”已到跟前,宇文俊滿臉推笑,討好道:“萬先生,您老可出來了。我們找不到礁中嶼,還以為您老在陸沉時出了事呢。如果再不見您,我們準備回去報告了。怎麽樣,您老在礁中嶼陸沉時沒傷著吧?”

“萬大先生”

聲音沙啞地應道:“雖然沒有傷著,但也受害不淺,真氣叉進了肺脈,現在嗓子還痛得很,咱們還是早些回去吧。”“哦,萬先生,您老準備去哪?”“先去見你祖爺爺好了。”“去見我祖爺爺?”

宇文俊的眉稍跳了兩下,臉上的笑容一下僵住了,可立即又恢複如常,大包大攬地說道:“好吧,雖然他老人家規矩多,但您老是例外,我就冒險送您去見他老人家。如果我祖爺爺有什麽怪罪,您老可得幫我擔著點。”

“萬大先生”這時已登上自己的船,正被五個『dangfu』擁著走向艙門,聞言轉身,麵帶不愉地說道:“這還用著你小子費話,快開船吧。”直到這時,“萬大先生”

才注意到,宇文俊齊肘而斷的左臂,不知何時已經續上了,不由暗讚那已死的老龜妖,到也真有幾分道行。

就醫術而言,當今之世,除了自己和江南神醫,恐怕也隻有那老龜妖才能完成續肢的手術了,紫薔和慧兒雖然功力勝過老妖,但醫術卻差得很遠。“好吧!”

宇文俊壓下滿肚子火氣,轉臉對身邊的一個大頭家夥吩咐道:“於大頭,船發海星島。”那家夥聞言就是一愣,遲疑地問道:“四公子,老祖不是……”

“你想找死啊!”宇文俊不等於大頭把話說完,半途厲聲打斷,轉過身連打眼色,“有萬大先生和本公子擔著,你還怕些什麽,還不趕快讓弟兄們揚帆起錨。

快去!“於大頭好象聽明白了,轉身去傳命令。回頭看到”萬大先生“在五名浪女擁侍下,已經走進鄰船內艙,宇文俊的臉上升起了一絲獰笑,沉聲對身邊的隨從說道:”這裏風大,走,你們和我一起回艙吧。“

幾名隨從滿麵驚疑,隨宇文俊走進內艙落坐,其中一人忍不住問道:“公子,這位萬大先生……”“你耳朵裏是不是塞雞毛了,沒聽萬先生受礁中嶼陸沉之擾,真氣叉入肺經,身體有些不適嗎?遇上這事,也就是萬先生能夠無恙,要是你,十條狗命也沒了!”宇文俊在訓斥隨從的同時,用手指蘸著茶水,在桌上寫了一行字——“這個萬先生是假冒的!你們千萬小心,有話咱們筆談。”幾名隨從見字,臉上一片驚駭,轉眼就想拔家夥采取行動,卻被宇文俊用一連串的眼色手勢止住了。“公子教訓得是,屬下怎麽就忘了,真是罪該萬死。三妹子,快把酒菜端上來,為四公子消消氣。”接話的仍是先前的那名隨從,也用手指蘸茶,在桌麵上寫下了一行字——“那家夥是從哪來的?公子為何不當場揭穿,就手將他擒下?”宇文俊先讚賞地點頭笑笑,隨後蘸茶寫到:“多半是百變神魔那小子,即使不是,也絕非你我所能對付。請想連萬大先生都遭了對方的毒手,我要是當場揭穿,豈不是自己找死,你們這些人也絕對逃不回去。”就在這時,五個『dangfu』端著酒菜走了進來,宇文俊讓她們擺放好,隨後將人打發到鄰艙,閉好艙門重新坐下。另一名隨從左手舉杯,口中相邀道:“公子,屬下祝您萬事如意!”與此同時,右手也寫下一行字——“公子準備怎麽對付他?”“我也祝你們萬事如意!來,大家吃菜。”宇文俊幹完杯中酒,用指寫到:“將他引到海星島的地牢中,然後用炸藥把洞口炸塌,讓這小子活活悶死!”

幾名隨從見字展眉,挑起母指向宇文俊比了比,隨後真的你敬一杯,我勸一杯地吃喝開了,喝得興起,把等在鄰艙五名『dangfu』招了進來,大家放浪形骸,猥褻不堪入目。眾人鬧了兩個多時辰,宇文俊想起正事,揮手止住自己艙內的喧聲,豎著兩隻驢耳朵,細聽後麵船上的動靜,入耳一片沉迷欲海的**聲穢語。宇文俊心裏一熱,瞟了身旁的五名『dangfu』一眼,以指蘸酒在桌上寫到:“那小子到會享福,此時正在風流快活,那聲音……”隨後開口對幾名隨從吩咐道:“你們也回去吧,本公子也要休息了。”幾名隨從前腳出門,後麵艙中燈火已熄……宇文俊以為“萬大先生”正在風流快活,卻不知風流快活的隻是五名身在夢中的浪女,而那位“萬大先生”,此時正在船尾的舵棚中,與兩名當值的舵工拉家常。棚中油燈火焰如豆,一張硬木桌上,擺著一幅羊皮製的海圖,“萬大先生”坐在僅有的一把椅子上,與兩名舵工談得十分投機,氣氛融恰。大既是受氣氛感染,兩名舵工竟然忘了彼此間的地位差距,順口說道:“大先生,您這次回來脾氣好多了,簡直象是換了一個人。”“哦,這次走火入魔,過去的事忘了許多。

過去我是不是很凶?你們說說,看我能不能找回原來的記憶。“”您過去卻實很厲害,別說我們這些下人,就是六位公子,誰又敢在您麵前出一點錯,象四公子今天的錯誤,非在牢中麵壁三個月不可。“

“咦,那小子今天犯了什麽錯?”

“四公子大概與他的五個美人玩昏了頭,您老要見的是老祖,應該去天星島,而他卻讓把船開到海星島。

兩島的名字雖然僅差一字,可彼此間差著四百多裏,海星島是關重犯的地方,天星島才是您老和老祖的隱居地。“”可不是嘛!“另一名船工接過話茬:”在咱們星魂門,隻有您老可以隨便見老祖,什麽時候用得著請示。

四公子成心欺您記不起來往事,故意刁難,真不知他安的什麽心,不信您老看……“舵工指點海圖,”

…這是礁中嶼,這是天星島,這是海星島,這中間差著這麽遠呢。“”萬大先生“聞言已自心驚,再看海圖,兩島一在礁中嶼的東北方向,而另一個卻在正東方向,想來必是自己露出了破綻,對方正想把自己引入陷井。然而,常言說得好,藝高人膽大。這位”

萬大先生“明知對方要把自己引入陷井,卻一點也不在乎,正所謂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嘿,對呀,經你們兩個一提醒,我也想起了一些來了事情,這不是星魂島、星後島和七十二星群嗎。“”萬大先生“指點著海圖,得意揚揚地說著,好象真是為恢複記憶而高興似的,其實圖上標有島名,對那些未曾標名的,他絕對”想“不起來。你看他笑容突斂,冷著臉沉聲說道:”哼,宇文俊這小子竟敢耍我!等到了海星島,我抓住他的實錯,然後再找他算賬,免得連累你們。

我目前的記憶還沒完全恢複,以後遇上我想不起來的,你們兩個在旁多提醒一些,本人是絕不會虧待你們的。“兩個舵工聞言真是受寵若驚。就他們所知,早在三四百年前,萬大先生已是星魂門中的客卿,據傳星魂門的絕學,有一半得自萬大先生傳授。平時,他除了對星魂門主禮讓三分外,其餘全都不放在眼內,要想從他那裏得點好處,真比登天還要難。兩人作夢也沒想到,如今萬大先生竟看上了他們,難怪會興奮得腦門放光,把自己所知的一切,全都掏出來”提醒“

眼前的“萬大先生”了。不過,他們到也沒有白費勁,“萬大先生”回艙前,真的傳了他們一套內功心法,比他們平時奉為絕學的血影心法還深、還妙。

翌日中午,兩艘海船靠上了海星島。此島遠比嶼中礁大得多,有三四十幾裏方圓。島上三麵環山,一麵敝開,中間是一塊近千畝的穀地,成馬蹄鐵形,更象是一把置於海麵的巨大的逍遙椅,怎麽看也沒有一點海星的樣子。

想來海星島之名,一定是星魂門自己亂取的,不然取名馬蹄島或逍遙島更為形象、帖切。碼頭正好位於穀口,“萬大先生”上岸後,舉目望了望島上的景色,對走到跟前的宇文俊問道:“小四,我記得這裏好象是海星島,並不是我和你家老鬼頭住的地方,你怎麽把我送到這裏來了?是不是皮癢了?”說到最後一句,可謂聲色俱厲。宇文俊聞言心裏一驚,可立即又鎮靜下來,在旁恭聲答道:“您老熄怒,我家老祖這幾天正在牢中提審要犯,所以我才鬥膽把您送到此處。您看,我大哥、二哥已經過來迎接您老了。”這小子真能裝,說著一指正從穀中出來的兩名紅衣青年和四位白衣人,高聲問道:“大哥、二哥,咱家老祖可還在島上?”一名紅衣青年應道:“老祖正在牢中審犯人,聽說萬先生來了,讓我們請老人家快些進去,說是有幾個難辦的人犯正需借重萬先生讓他們開口。”

“萬大先生”聞言一愣,暗道“是我自己多心?

還是對方設好的圈套?宇文俊又是如何通知他們的?

不管他,闖一闖再說,弄不好真讓我撞上了大魚。

“主意拿定,在兩個紅衣青年身上打量一遍,寒著臉,依老賣老地訓斥道:”宇文雄、宇文傑,你們兩個要是膽敢在我麵前弄鬼,看我不活剝了你們!你家老祖真是那麽吩咐的嗎?“他那陰冷的目光,已讓人心裏發毛,再聽這番充滿威脅的話,兩個紅衣青年身上一哆嗦,溜了宇文俊一眼後,硬著頭皮分辨道:”我們兄弟除非自己不想活了,才敢在您老麵前搗鬼。

我家老祖,確實是這麽吩咐的。“在他們情不自禁地望向宇文俊時,”萬大先生“已看出對方是在搗鬼,他到是有心想看看對方的牢中,到底關了些什麽人,隨即不露聲色地吩咐:”好吧,你們前麵代路,我到要看一看,究竟什麽犯人那老東西對付不了,竟然還非要我老人家插手不可?“兩個紅衣青年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哪裏還敢多言,乖乖地在前帶路。

穀中依地勢建了一座莊院,八組各自獨立的院落分占八卦方位,莊內明哨暗樁戒備森嚴,機關埋伏星羅旗布,外人進時有路、出時無門。在位於穀底的一座石屋前,兩名紅衣青年停了下來,為首者轉身對“萬大先生”

道:“萬先生,地牢已到,按我家老祖的規矩,我們兄弟隻能送到此處,您老自己進去吧,他老人家目前在離字牢辦事。”“少費話,滾開吧!”“萬大先生”

瞪了宇文三兄弟一眼,對石屋前的警哨命令道:“還不快點把門打開,難道要我動手嗎?”警哨聞言嚇了一跳,慌忙打開屋門,退到了一邊。所謂地牢,其實是利用自然岩洞改造的,所有牢房都在山腑之內而不在地下,石屋依崖而建,正好遮住了進出的洞口,門上方,懸著一塊銅扁,上麵提著“水火煉獄”四個草書大字。

“萬大先生”冷笑一聲,麵對虎口般的牢門,以及那些看不見的凶險,毫不畏懼,大步邁進,看他那從容不迫的樣子,真象是在花園散步。牢門往裏,是一條五十多丈長的甬道,其間每隔五丈有一支插在壁上的火把照明,五道用兒臂粗鐵條製成的鐵柵欄竟然全已打開,四道兩尺多厚的石閘也高懸在上,看來對方早有準備,就等他這條大魚進網了。走過甬道,是一座寬大的洞廳,中間立著八根帶有吊環的鐵柱,上麵血跡斑斑,鐵柱周圍堆放著各色刑具,竟有一百零八種之多,不斷散發著刺鼻的腥臭味。洞廳的四壁,也插著不少照明用的火把,洞頂還吊著一盞長明燈,燈光竟是綠色的。洞廳靠裏,有兩條甬道,站在廳中可以感到,一條寒氣浸骨,一條熱焰灼膚,不知是何原因。

化身為萬大先生的宏兒,站在廳中沉思了一下,舉步走進右側噴發熱氣的甬道。甬道曲折九轉,兩側共有二十四間牢房,裏麵關著四十三名赤身露體的老年婦女。在一百多丈外的甬道頂端,有一個深有百尺的火山口,熔岩翻滾,烈焰飛騰。“原來如此!”宏兒自語著,回頭走到第一間牢房,動手擰下鐵柵欄上的大鎖,打開牢門,將關在牢中的兩名老婦人摻扶了出來。

兩位老人形體憔悴,骨瘦如柴,走路一搖三晃,看到宏兒時滿臉不屑,充滿仇恨的目光似乎能殺人。

對於兩人的仇視,宏兒並未在意,知道她們把自己當成了那位萬大先生,當下也不解釋,轉身又走向一邊的第二間牢房。然而,就在他剛剛擰開第二把鎖的時候,腳下的地麵突然一震,不等他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甬道入口方向已傳來陣陣巨烈的爆炸聲,整座牢獄隨之顫動不已。爆炸聲夾雜著岩石的崩塌聲和囚犯的驚叫聲,響了好一段時間才漸漸平熄,接之而來的是一片滲人的死寂,牢獄中的囚犯們不看也能猜到,進出的甬道被炸毀了!他們雖然不知星魂門的人為何在將他們關了幾十年後,突然采取滅絕行動,卻知道生路已絕,自己隻有在饑餓與幹渴中等待最後一刻的到來。

被宏兒救出的兩名老婦人,癱坐在甬道中,兩眼呆呆地盯視著甬道口,大腦中一片空白。突然,她們看到“萬大先生”正從甬道口向裏走來,雖然不知他是什麽時候從身邊離開的,但卻知道他也被封在了牢獄內。

這一發現,頓使兩人的大腦重新運轉、思維,其中一人先是得意地輕聲獰笑,隨後漸漸由低轉高,最後變為放聲狂笑。“萬大先生,不是我看錯了吧?您老人家怎麽也被封在裏麵了?真想不到呀。哼!

有你這老渾蛋陪葬,老身死也冥目了!哈哈哈……“老婦人聲音很高,其它牢房中的囚犯聽得一清二楚,竟然也隨之放聲狂笑起來,其中還夾雜著”我也冥目“

、“死也冥目”的呐喊。“都給我住嘴!”宏兒含有半分內力的喝聲,立即壓下了狂呼亂叫,震得牢中囚犯耳嗚心跳,全都乖乖地閉上了嘴,站在各自的牢門口,呆呆地望著眼前的“萬大先生”。“你們痛恨的那個老渾蛋,四天前就被我殺死了,本公子是喬裝進來救你們的。你們都睜眼看好了,我可是那老渾蛋?”

宏兒說著,恢複了自己的容貌,脫下罩在外麵的紅色儒衫,亮出了裏麵的白色公子裝,掃了一眼滿臉驚奇的囚犯,和聲說道:“你們別急,我先把你們放出來,然後再帶你們出去,大家……”“百變神魔,別作夢了。五十丈甬道全炸塌了,你有天大的本事也甭想出來了!

哈哈哈……“是宇文俊的聲音,來自甬道頂上的一個小圓洞。宏兒:”嘿,你到狡猾!怎麽知道我是假的?“

“看在你小子已是死人的份上,四公子多費些口舌,讓你做個明白鬼好了。”宇文俊稍頓又道:“你小子裝得到是很象,聲音不對也瞞過了我,可是萬先生在我們兄弟麵前提我家老祖時,從來不說什麽‘你祖爺爺’。你上船後大概問過船上的從人,所以上岸後把‘你祖爺爺’改成了‘你家老祖’,可那是萬先生在下人麵前對我家老祖的稱呼。萬先生在我們兄弟麵前,向來是說‘你家老頭’,這是從人所不知的秘密,隻有我們兄弟幾個才清楚,所以在你說出要見我‘祖爺爺’時,已經露出了破綻。再有就是你與萬先生交手時,沒有注意他的眼睛,他的兩個眼珠都是血紅色的,其中沒有瞳仁,而你的一雙眼睛清如秋水,稍加注意即可辨明是假冒。”宏兒:“唔,到是有些道理,真不簡單!不過,你又憑什麽斷定我是那位‘百變神魔’的?”聽到敵人讚揚,宇文俊更加得意:“這簡單,第一、隻有我三叔在我麵前提老祖時,才用‘你祖爺爺’這樣的稱呼,你必然是在跟蹤我時偷聽到了我們叔侄的談話,所以才跟著用‘你祖爺爺’的稱呼。第二、自從九宮山被你斷去一臂,隻有你一直在後跟蹤我,想利用我帶你出海,來挖我們星魂門的老根。當今之世也隻有你才有能力在海中存活,在害死萬先生後又扮成他的模樣混進來搗鬼。哈哈哈…

…,怎麽樣,我的理由夠充分吧?“宏兒:”哼,你到是聰明得很!“宇文俊:”你說的一點不錯,本公子要是不聰明,早就沒命了,我清楚自己的分量,知道不是你這位百變神魔的對手,所以隻能發輝自己的智慧保命、對敵。

當初發現你在後麵跟蹤我,本以為你要對我下手,可看你遲遲按兵不動,這才知道是想讓我給你引路。

在無法脫身的情況下,隻好將計就計,把你引到海上,讓大海幫忙對付你,讓你葬身海底。隻可惜,你小子不僅沒淹死,而且還摸上沒人能上的礁中嶼,害死了萬先生,又裝扮成他老人家來騙我。昨天早晨,當我發現自己所麵對的萬先生,是由外人冒充,並進一步推出是你在搗鬼後,隻好忍氣吞聲,再次施展將計就計之策。怎麽樣,任你技比天高,膽比海大,你還是中了本公子的妙計,被困在水火牢獄中等死,無論你有多大能奈,這回你是死定了!本公子就是聰明,哈哈哈……“宏兒:”你是不是高興得太早了點,我就是死,也絕不能留下你這禍害在世上,你先死吧!

“在說出最後一個字時,宏兒已注入了五成內力,施展出了從未用過的音殺,小洞中隨之傳來幾聲瀕死的慘嚎,隨即又響起呼喚三位公子的哭喊聲。所謂音殺,其實是在千裏傳音的基礎上,加入巨大的內力,在接近對手時突然爆發,利用所產生的爆破聲波將對方大腦組織震毀。施展此術不僅要有深厚無比的內力,而且還須掌握千裏傳音、展氣成雷和以神馭物等絕技,四個要素中缺少任何一者都形不成音殺。

聽到慘嚎和哭喊,宏兒滿意地點點頭,看了一眼呆立一旁的兩名老婦人,和善地笑笑,動手把其餘牢房的鐵鎖一一擰碎,隨後又往另一條冒冷氣的甬道走去。這條甬道內的情形與前者相似,不同的是,牢中所關押的全是老年男犯,甬道頂端不是烈焰而是陰冷的寒泉。男屬陽,女屬陰,讓男犯受陰寒之浸蝕,讓女犯受烈焰之熏烤,星魂門手段之毒辣由此可見,難怪取名煉獄。宏兒隨進隨放,一會的功夫,又從陰獄中,放出了三十一名老年男犯。這些男女犯人走出牢房,自動匯聚在行刑的洞廳,大家看著已被封死的出口,默然不發一語。

“我叫張天宏,是特地來救你們的。大家不要慌,不要絕望,出口雖然被他們封死了,但卻難不住我,我保證你們一定能夠出去。”聽到宏兒的話,犯人們轉過身軀,把目光集中到他的身上,眼中雖有驚奇、感激,但更多的卻是不信和怨恨。他們不知道張天宏是何許人,不相信他能救他們出去,隻知道這小子進來後,星魂門的人把出口封死了。最先被宏兒放出的老婦人,扶著同件擠出人群,對宏兒說道:“孩子,貧道雖然不知道你的出身來曆,不知你百變神魔的名頭在江湖中有多響,卻知道你的本事很大,知道你已除去了萬大先生,知道他們為了對付你,才放棄了一甲子的努力,炸毀了煉獄的出口。孩子,不是貧道給你潑冷水,這水火煉獄,隻有一條出路,一旦被人從外麵封死,就是二仙在此也毫無辦法。雖然地火和寒泉有可能與外界相通,但那一冷一熱,絕不是咱們這些凡人所能經受的,更何況我們的功力全被封住了。

你好心想來救我們出去,但卻中了宇文俊的圈套,不但自己陷身絕地,也連累我們一起陪葬,貧道不是怕死惜命,隻可惜我茅山派的絕學,要因你的魯莽而失…

…“”慢著!“一位老年道士說著擠出人群,在所有的囚犯中,數他身體最好,看來他關進來的時間並不很長。老道走過來,一麵上下打量宏兒,一麵對老婦人問道:”師妹,你怎麽知道他是百變神魔?

“老婦人:”是聽宇文俊那小子說的。師兄,你不是已經出去了嗎?怎麽又被關進來了?“”還不是為了回來救你們兩個!來,快點把這個先吃了。“老道士說著,從自己身上掏出一個小玉瓶,打開瓶蓋,拉住兩個老婦人強行喂了下去,別人隻聞到一股沁心的異香。老道士滿意地笑笑,轉問宏兒:”少俠可真是那位百變神魔?“宏兒:”這對前輩很重要嗎?

“看到老道士點頭,又道:”我也不知自己是不是前輩所說的百變神魔,隻知道別人在背後這麽稱呼我,隻知道前輩是知機子,您手中的玉瓶,原本是我的,是由令徒太玄轉交給您的吧。“”老天爺,真的是你!

“知機子一蹦老高,欣喜若狂,尖著嗓子對身後的囚犯們喊道:”朋友們,咱們大家都有救了。這位百變神魔不僅能元嬰出體五五化身,而且還能真身穿阻馭劍飛行,沒有東西能擋住他,沒路他也能開出路來!

“囚犯們眼中的怨憤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希望,但是大多數人的眼光中,仍然帶有懷疑和不信任。

因為他們所看到的宏兒,雖然英俊絕世、氣質超凡,但實在太年青,怎麽看也不象是一個出類拔翠的無敵高手。

人群中議論紛紛,七嘴八舌,其中一人喊道:“知機老道,不是我們信不過你,那位百變神魔太年輕了些,你能不能請他露一手,免得大家不放心?”

“這……

“知機子聞言一驚,他對宏兒的所有了解,全來自四個門徒。

盡管知道太玄他們絕不敢騙自己,但眼見宏兒這麽年青,心裏也吃不準。他看看與自己年紀相當的囚犯們,再看看好似轉世金童的宏兒,一時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對於囚犯們的懷疑,宏兒到是能夠理解,他心裏非常清楚,折服武林朋友最好的辦法,是在武功上壓倒他們,使他們看到你的實力。“大家看好!”宏兒說著,把自己的身體慢慢沉入地麵,隨後又從一丈外的地方重新長了出來,站穩腳,抬臂立掌對五丈外的岩壁按去,岩壁上隨之出現了一個寬四尺、高七尺、深有一丈多的凹洞,洞壁光滑如削。洞廳中聽不到一點聲音,囚犯們象是被人點了穴道,站在當地一動不動,甚至連眼珠都不會轉了,大家的目光匯聚在一點,那就是站在對麵的宏兒。實在太玄了,眼見的一切,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象,如果說第一項真身穿阻,可解釋成宏兒使了障眼術,那麽第二項壓壁開路,確是實打實的真功夫。靜寂持續了約有一刻時間,首先由知機子打破了。他慢慢地轉過身,把自己的目光投在岩壁上的凹洞上,提起左腳邁了出去。他的行動,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大家心裏都明白他要過去幹什麽,因為大家心裏都有同樣的念頭,都想進一步證實所見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