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劍開天

第四十八章西嶽會盟

高手比拚內力,表麵看來彼此相安靜立,遠不如比拚招式激烈凶險,可實際卻並非如此,其中的凶險和激烈,絕非局外人所能了解,隻有那些老經驗的高手,才能從外現征候中看出幾分。

此時場中,張三峰和丘處機彼此相距六丈靜立當地,雙掌掌心相對並立胸前,身旁三丈內的花草向外糜倒,衣袂袍袖無風自動,寶象莊嚴如同顯聖真君。兩人對麵三丈處,分別站著紫薔和慧兒,兩女雙掌虛托太極向前送出,好似臨凡玉女參拜真君,身後花草靜立如故。

在四人的中間,象是有一道透明的幕布,幸好上麵沾滿了枯草,使旁人得以發現它的存在,能夠看到幕麵兩側的勁力的相互對抗。

開始時,幕麵隻是前後平移,可後來卻漸起變化,變得凸凹不平,皺折如波。繼爾兩側的攻擊勁力,各自集中於兩點,前伸突出,就象是幕後藏有手臂,不停地你來我往地相互攻擊,竟然有招有式。

雙方對抗了一段時間,攻擊的“手臂”由一變二,由二變三,由三變四……,直至變成十隻方才穩定下來。與此同時,場中四人的身形也由實變淡,每人的頭頂現出五個如虛似幻的元嬰,各自舞動雙臂發招攻敵。這一奇特的拚鬥場麵,看得場外之人如醉如癡,好半天的時間才醒過神來,不由歎為觀止。特別是俗裝老者,竟然情不自禁地在旁手舞足蹈開了,比劃了一陣後,突然停手對三僧道:“喂,你們三個發現沒有,兩個牛鼻子的內功路數好象有不少變化,是他們兩個過去藏了私,還是又偷學了別的功夫?”

一個老僧順口答道:“這還用問?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們剛才為何賭鬥,快注意看吧!”

另一名老僧感歎道:“真沒想到,他們兩個的進境有這麽快,才隻一年多的時間,已經能元嬰一五演形,咱們與人家差距更大了!快看,元嬰二五演形……”

隨著老僧的輕呼,場中已再生變化。紫薔和慧兒兩人的頭頂,先後又幻現出五個元嬰,中間“幕麵”

隨之前推丈二。對麵的兩位老道,見情立即轉入防禦,隻守不攻。

看到兩名老道落入被動苦撐的局麵,俗裝老人在旁連連搖頭,自言自語道:“真不知道這些小姑娘的功夫是怎麽練成的?世上又有誰能教出這樣的徒弟?咳!但願兩個牛鼻子能憑深厚的功力,多支撐一些時間,說不定……唉呀!你們三個快看兩個小姑娘的側後!”

老人最後一句,是對三個老僧喊出的。由於他喊出的聲音很大,鬥場中的兩個老道也聽到了,五人不由全都望向紫薔和慧兒的側後。他們不看還好,一看鬥誌頓消,張三峰高喊一聲“貧道認輸!”立即後躍脫出拚鬥,隨後丘處機也認輸後躍收功。

原來,在紫薔和慧兒兩人側後,三十丈內的花草盡皆向內披倒,枯黃萎糜生氣全無,形成了一個奇異的扇麵,兩女正站在扇麵的頂端。內行人一看便知,那些花草的精氣全被二女借去了,也就是說,拚了這麽半天,二女一點沒費自己的內力,消耗的全是花草的精氣。

與二女相反,兩位老道的內力可消耗了不少,不但臉色赤紅如被血染,而且兩人身上道袍大部已被汗水浸濕。難怪他們認輸,照這樣再拚鬥下去,即使他們把自己活活地累死,也傷不了二女分毫。在這種情況下,隻有低能的傻瓜才會硬撐下去,隻有白癡才願意把自己活活累死!兩位老道都不是傻瓜,更不是低能兒,所以一看不對頭,立即認輸退出。

兩位老道認輸後退,紫薔和慧兒既沒追擊也沒收功,反而出人意料地向各自側後飄出,停在了五十多丈外的樹林前。對方的六老二少開始還不理解,等看到扇麵上那些枯蔫萎頓的花草,轉眼間已重新恢複生氣,而四周樹木卻略見萎糜時,這才明白過來。

俗裝老人情不自禁地驚呼:“老天,她們練的是什麽功夫?竟比傳說中的北溟神功還霸道,還厲害。”

張三峰聞言歎口氣,憂鬱地說道:“可不是,別的心法練至最高境界,最多隻能收取少許朝露,即使傳說中的北溟神功,也隻能吸收別人的功力。而她們所練的心法,卻能吸取和轉移花草樹木的精氣,隨用隨取,除了那創造此種心法並教會她們的人,隻怕天下無人能與之為敵。”

張三峰的話音剛落,那邊紫薔和慧兒已飄了回來,司徒玉瑛和許如黛隨即步入場中,迎風玉立問道:“這一陣是我姐妹兩人的,不知哪兩位前輩入場賜教?”

“老夫君子劍寥仲喜算一個!”俗裝老人拔劍入場,邊走邊道:“不過比內功我肯定不行,所以我要求與你們比劍術。”

“阿彌陀佛!老僧大悟算上一個,我要求比指法。”一名老僧也說著走進場中。

“慢著……”

司徒玉瑛突然發話喝止,問俗裝老人:“您老剛才可是自稱是君子劍?是真的還是假的?”“這還有假?”老人沒好氣地回答,“老夫一生傾心劍術,所以才要與你們比劍,以便多長些見識。”

“您老別生氣。”司徒玉瑛小心賠禮,又問:“您老可認識司徒鵬飛?”

“飛小子是我徒弟。”老人順口答,想起對方問的奇怪,又問:“怎麽,姑娘認識他?他現在怎麽樣了?”

一旁的張三峰似乎想到了什麽,在旁主動為俗裝老人做證道:“姑娘,貧道和其他四位可以做證,他確實是君子劍寥仲喜。”

紫鳳聞言再不懷疑,當即跪地大禮參拜道:“徒曾孫司徒玉鳳參見老祖師,請恕剛才冒犯之罪!”

“姑娘慢著,慢著……”老人手足無措地還禮,急聲提醒,“老夫那來的曾徒孫?姑娘別是弄錯了?”

一旁的張三峰見情笑著說道:“你這人比我還糊塗,也不想想自己被關了多久?沒聽她剛才報名司徒玉瑛,想來是你那徒弟的孫女,不然幹嘛拜你而不拜我?”

“哦……”君子劍這回雖然明白了,仍然不大敢相信是真,隨即疑惑地問:“你可真是鵬飛的孫女?”

紫鳳跪在地上點點頭。“唉呀,好孩子,快起來,快起來!”君子劍連比起身的手勢,待紫鳳站起身後又問:“你爺爺他還好吧?他什麽時候成的親?除了你父親,家裏還有些什麽人?”

司徒玉瑛隨即將爺爺及自己家中的情況,擇要告訴了君子劍。聽說自己的徒弟,不僅闖出了“神劍”

名號,而且子孫滿堂,雄霸一方,老人極為高興。一連說了幾聲好後,猛然想起冷落了在場的其他人,急忙為徒孫及其她五女介紹自己的朋友。

經老人介紹,六女得知三位老和尚,為老一輩的少林三僧,法號分別為大智、大慧和大悟,其中大智為慧劍法本上人的師父。由於有司徒玉瑛和君子劍這層關係,六女隻好以晚輩之禮拜見二道三僧,可五位前輩卻誰也不敢托大,受禮時紛紛鄭重還禮。

在司徒玉鳳介紹自己的五位姐妹時,六老聽說紫薔為當朝公主已覺奇怪,當聽說六女竟然同事一夫時,更覺得不可思意。尤其是旁邊的兩個年青人,聽說六女已嫁人,心裏已經覺得妒忌難過,再聽說六女同嫁一人,差點沒心痛得暈過去。

張三峰心中一動,問紫薔道:“敢問公主,先前曾說找貧道和丘真人不短時間,可是因為滴水觀音和血龍旗之事?”

“前輩猜得不錯。”紫薔點頭承認:“此事父皇已交給我和宏哥查辦,如果確如江湖傳言,兩件國寶落在兩位前輩手中,還請兩位前輩歸還,我與宏哥必有重謝。”

張三峰聞言,與丘處機交換了一下眼色,這才神色鄭重地回答道:“江湖傳言到是不假,血龍旗落在我手,旗中藏有一部《後羿寶典》;滴水觀音為丘真人所得,玉中藏有一部《九天秘籍》。我們剛才賭鬥,是以兩本秘籍為賭注,因為學會其中一者仍不足與月魄和星魂兩門抗衡,集兩者大成或有希望。

所以請公主為江湖大局著想,寬限一些時日,待救出被囚同道,自將兩寶歸還官家。“

紫薔聞言考慮了一下,這才抬頭說道:“晚輩相信前輩所言不假,為江湖著想,兩本秘籍你們到是可以留下繼續參悟,隻把血龍旗和滴水觀音還給我就行了。不過就晚輩所知,即使二位能集兩本秘籍之大成,功力再進兩到三成,仍然不足與星魂老祖和天香妃子前輩對抗。

再說晚輩姐妹此行,正要與天香妃子前輩商量釋放所扣正道高手,共訂聯合剿滅星魂門之約。而剛才所以與諸位前輩賭約聽命一年,也是想借諸位之力共同對付星魂門及所屬的一統盟。如果諸位同意參加,不僅賭約作罷,晚輩還可送諸位兩部秘籍,使諸位近期能有較大收獲。“聽了紫薔這番話,六位老人無不喜出望外,紛紛表態願意參加。也難怪,救出被囚同道和剿滅星魂門本是他們的心願,更何況還有秘籍可學?他們不用思索也能想到,能被紫薔這般高手看上眼、拿出手的秘籍,必定是驚世絕學!

張三峰將大家一起邀至自己的臨時落腳處——大神農架上的天廬閣稍息,隨後由紫薔口述,把《軒轅真解》和《廣成靈符》傳給六位老人。

別看六人早過了花甲之年,可記憶力和理解力仍然十分驚人,兩千多字的內容,在紫薔口述三遍之後,他們全已記得一字不差。紫薔心裏一高興,又把鳳紋卣上所載的《大道真言》、《大道真理》和《大道解理》口述一遍,能記多少全憑他們個人緣份。

隨後,大家聊起目前江湖形勢,紫薔把自己與星魂和月魄兩門打交道的情況,擇要告訴了六位老人。

君子劍聽後恍然大悟地說道:“難怪,我先前還奇怪,月魄門為何突然放了我和三個老和尚,原來全是衝著你們的麵子。也罷,衝著你們,隻要她們把其他被囚同道放出來,老夫也就不與她們計較了。”

大悟在旁笑著打趣:“你到會說,被人家軟禁了一甲子也無可奈何,如今出來沒幾天,就想找人家計較,不是還想過那不愁吃穿的日子吧?”

君子劍不在意地道:“那可不一定,如今有了公主所傳的五門絕學,說不定幾個月之後,我就可與邵楚君一爭長短了。”

老人說到此處,想起了什麽,轉問紫薔:“對了,公主,先前看你下山時所用輕功,好象出自金霞一門,你把五門絕學傳給我們,你師門不會怪罪你吧?”

紫薔笑答:“謝謝前輩關心,晚輩雖然出自金霞門,但所學功夫卻非隻一家。剛才所送的五種絕學,全都得自晚輩姐妹六人的夫婿,他絕不會怪罪的。”

大慧合什問道:“阿彌陀佛!敢問公主,不知駙馬爺出自何門?如今他老人家已達何種境界了?”

六女一聽老和尚把宏兒稱為老人家,全都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她們不知,自從六個老人得知六女同事一夫,並從她們口中聽出那位駙馬爺的武功比六女還高,便主觀地認為駙馬一定是年事極高的半仙,而六女所以會同事一夫,多半是為了學武。正因如此,他們一直沒敢問那位駙馬的情況,深恐因之引起六女心中的不快,他們卻萬沒想到,自己的想象與事實之間,兩者差出了十萬八千裏。

“老禪師錯了,晚輩夫婿今年還不足十八歲,怎麽說也當不起‘老人家’之稱。”

紫薔笑著糾正大慧之言後又道:“至於他的武功,就晚輩所知,幾乎全是他自己自學和自悟出來的,目前他已達到人嬰同體和化身長虹的境界了。”

聽了紫薔的回答,六老與二少心驚之餘,想起自己先前的想法,不由也覺好笑。尤其大慧,一百多歲的老人,什麽事沒遇到過?可此時竟然連脖子都窘紅了。

君子劍在旁看見,急忙為老友解圍,沒話找話地對紫薔問:“公主,駙馬怎麽沒和你們六人走在一起?再說憑他的武功,要剿滅星魂門不是很容易嗎,幹嘛還讓你們六人四處找人相助?”

“前輩說得不錯,憑我宏哥的能為,確實可以獨力剿滅星魂門。可是他一來不願多造殺孽,二來想借機培植足以保證江湖穩定的正道力量,所以能為而不為。再說他自己也沒閑著,前些日子已把星魂門所囚高手救了出來,目前大概正在天星島與星魂老祖捉迷藏呢。”

紫薔嘴裏談論宏兒,心裏也不由想念起宏兒來,突然發話問道:“秦夢,昨天忘了問你,我宏哥這兩天又在忙些什麽?”

聽到紫薔問話,六老二少全不知她在問誰,更不知該如何回答才是。就在他們彼此相顧無言時,紫薔袖中已傳出秦夢的聲音:“公主,公子大前天從星魂老祖手中,為你們奪回四名侍女;前天探虎穴龍潭,從鬼穀子手中為你們換回一瓶龍涎;昨天他獨自藏在龍潭中,據說是要自悟什麽九龍神功;至於今天他忙些什麽,我可不知道了。”

說話中,秦夢已現身紫薔掌上,六老二少看見,又驚又奇,全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待小精靈把話說完,紫薔為大家介紹道:“她叫秦夢,為泰山得道芝仙。還有一個叫楚雲,目前在我宏哥身邊。對了,秦夢,你是說,宏哥又遇見了鬼穀仙師?”

“可不是,那小老頭真狡猾,竟用一瓶龍涎,換去了公子自悟的混元心法,那樣他可以提前千年修成金身。這也就是公子,是為了公主和其她的少夫人,要是給我才不會跟他換呢。”

“別亂說,宏哥做事,總有他的道理。”紫薔先為宏兒辨解,隨後又吩咐道:“到是你目前又有活幹了,快回去把阿藍叫來,然後把寥老前輩送到九華去。”

小精靈說聲“尊令”,閃身之間已不知跑到哪去了。

紫薔笑著對六老二少道:“別見怪,她就是這樣,招呼也不打一聲就跑得沒影了。”

張三峰解嘲地說道:“幸虧她沒打招呼,不然算起年齡和輩份,我們還得叫她一聲前輩呢。對了,剛才芝仙和公主所說的鬼穀子,可是戰國時的那位鬼穀仙師?難道他老人家還活著?”

“正是那一位,不過隻有我宏哥和水火煉獄中的高手見過他,聽說他肉身早毀,目前活著的是他的道身。”

隨後,紫薔把宏兒從水火煉獄救人而遇見鬼穀子的事告訴了六老二少。等她講完,秦夢已把阿藍招來,紫薔讓秦夢帶阿藍送君子劍到九華山去找司徒老莊主,她們告辭其餘五老二少繼續遊山。而二道、三僧和二位年青人,暫時住在天廬閣練功,以便等候紫薔的消息,參加剿滅星魂門。

四天之後,紫薔六女在華陰見到了天香妃子。同來的還有月魄長老堂堂主高麗華、刑堂堂主馬巧珍、掌令使項芸、監查使杜月娘,以及方婉蓉和陳素娥姐妹。

天香妃子得悉紫薔請見自己,知道必有要事,所以除留一位師妹看家外,她把在家的其餘四位師妹全帶來了,以便能快速做出重大決定。

彼此見過禮,紫薔先把紅拂女的日誌、宏兒所撰天香神功的修正稿,以及昨天才從宏兒那裏取來的半瓶龍涎,一一送給了天香妃子。

她所送上的三件厚禮,對整個月魄門來說,無論那一件都是無價之寶。尤其是修正稿和龍涎,前者可使她們今後無須靈藥之助,亦能把天香神功修至大成境界;而後者一滴之量,即可使月魄門『xiati』內自生異香,終身不懼屍蠱腐毒。

收到紅拂女日誌,得悉開派祖師的下落與遭遇,進而解開千年的疑案,在坐的月魄門諸女,心情已不平靜;等她們看過宏兒所撰的修正稿,發現內中所載,竟比自己往日所學深奧百倍,內心之中更加激動;接過半瓶龍涎後,除了天香妃子仍能自持外,其餘之人全都歡呼出聲,跑過來擁抱六女已表感激。

對於月魄門諸女的忘形舉動,紫薔六人不僅絲毫沒有見怪,反而熱情回應,紛紛向對方表示自己的祝賀。因為她們也是女人,能理解對方行道江湖的喜和憂,能感受到月魄門諸女此時此刻的心情。

男人行道江湖難,女人行道江湖更難。尤其是在敵人握有強勢武器,而自己無力與之抗爭,隨時皆有被對方擒獲之危險的被動情況下,內心中的壓力和精神上的痛苦,女人的感受遠比男人強烈得多。

自從得知星魂門握有屍蠱腐毒後,月魄門諸女的頭上便籠罩著可怕的陰影,她們一直在設法躲避對方。她們每人身上都備了一小份巨毒,以便萬一被擒後先行自盡,使自己免遭對方強暴**辱。

與之相反,近日來對方頻頻發動攻擊,不僅封死了月魄門東進之路,而且乘機侵入西南和西北武林。

在對方步步緊逼下,盡管她們已十分小心,仍有不少門下弟子遭擒受辱,月魄門聲威一落千丈。

紫薔的半瓶龍涎,真可謂雪中送碳,得其之助,月魄門不日之內,即可高手盡出展開反擊,收複西南和西北失地,重振月魄門聲威。難怪她們會高興得忘了形,難怪紫薔六人為她們高興,因為反擊星魂門既是月魄門諸女的心願,也是紫薔六人此行的目的。

待月魄門諸女的情緒平靜,紫薔把自己六人求見天香妃子的目的、自己夫婦草擬的反擊星魂門行動計劃,以及有關海星島水火煉獄的情況,一一說了出來,與以天香妃子為首的月魄門諸女商量。

對於紫薔所述行動計劃,天香妃子和月魄門諸女原則上完全同意,隻有在由誰出頭主盟的問題上,天香妃子堅持要請宏兒或紫薔擔任。在紫薔說出宏兒和自己皆有官方身份不便出頭,由天香妃子擔任,可使月魄門從此正式行道江湖,並乘機占領海星島等三項理由之後,天香妃子這才同意。

隨後,雙方商定在八月十五,請各方主事之人,同至華山派秘密會盟,正式確定盟主、商量行動細節。

臨別,天香妃子讓方婉蓉和陳素娥與紫薔六女同行,說是讓兩人負責雙方聯絡,但內中之意大家心知肚明。方婉蓉歡喜之餘,也有一絲離開師門的愁悵。

西嶽華山,以奇拔峻秀冠絕天下。其山座落陝西華陰城南,山勢巍峨險峻,東瞰豫魯,西障秦隴,北控黃河,南連秦嶺。山上落雁、朝陽、蓮花和玉女、五雲、台雲諸峰雄峙,各具特色,遠眺形若怒放蓮花,故名為華山。又因其西鄰少華山,故又名太華。

華山之險,險在四周皆為千仞陡崖、萬丈絕壁,上下隻有一條人工鑿出的石梯小路,行人若不慎失足,必定摔得粉身碎骨。由山麓至峰頂,一路上絕壁、垂崖、飛瀑、曲流和鳴泉隨處可見,青鬆掩映曲徑懸梯,翠柏托拱摩崖石刻,峰壑懷抱洞窯宮觀。浮雲飄來,茫茫若海,奇峰如島,亭閣似舟,遊人賞心悅目之餘,難辨雲峰熟真熟虛,誰動誰止,不知是夢是實,是人間天上還是天上人間。

在天下五嶽中,華山是佛教唯一不曾侵入的地方,道教淵源流長,為眾仙修真之所,是全真派的發祥地。如今名列九大門派的華山派,即以修真道侶為主,平時靠地租以及遊客捐贈維生,修道和練武兩者並行。

從八月十三開始,即由當地官府宣布封山六天,將山上遊客全部逐走,相傳公主要來遊山。十五這一天,華山派精英盡出,沿路設卡戒備森嚴,隻有持有特殊信物的人才能通過,否則一律擋駕。

然而,守在前山哨卡的華山派弟子,苦苦守了半天,也沒見到有幾人上山,更沒見到什麽大明公主。

隻有把守蒼龍嶺哨卡的弟子,有幸見到了一些傳說中的武林人物,但他們也沒有見到大明公主。

就在華山弟子的等待中,下午申時,十八名宮中侍衛護著三乘大轎通過山口,沿路進山,最後停在了青柯坪。可是從轎上下來的不是大明公主,而是來自南北兩京的錦衣尉指揮使,以及一位文士打扮的老夫子。三人出轎後,留下十二名侍衛看守大轎、協助華山弟子把守道路,隨後自行覓路上山,趕往華山派山門。

紫薔姐妹是乘蝠龍阿藍和三隻雕鵬,由空中直接飛臨蓮花峰,然後再下到位於蓮花、玉女、落雁三峰之間的華山派山門——鎮嶽宮的。

在她們一行八人到達時,鎮嶽宮中已聚集了不少人,除了以天香妃子為首的月魄門諸女、西北和西南武林的各派掌門人,以及被月魄門釋放的上兩輩武林正道高手,還有二仙師徒四人,慧劍法本上人、仙劍天虛真人、神仙司徒鵬飛、中嶽笑佛法明、九州俠丐鄧公義。這些人全是武林中的頂尖人物,華山天險在他們眼中根本算不得什麽,隻有少部分是從山口沿路上來的,而大部分是自行覓路秘密上來的,總人數已超過八十,可說是百年來正道武林最大的一次聚會。

歐陽老夫子、北京錦衣尉指揮使齊祿、南京錦衣尉指揮使鐵英三人,是最後到達的一批人。三人到達不久,會盟大會即在二仙和華山派祖師慧清真人的主持下,於鎮嶽宮內的演武廳正式召開。

由於與會之人來時心中已經有數,所以大會進行得非常順利。首先推選天香妃子和二仙為行動正副盟主,而後二仙分別介紹敵我態勢和雙方實力,由天香妃子宣布整個行動計劃,請與會之人共同討論、協商。

在與會的近五十名祖字輩名宿中,除了二仙及少林三佛和君子劍六人,其餘全都不知紫薔諸女的來曆,所以見到天香妃子和二仙對她們極為禮敬甚感不解。待從天香妃子口中得知紫薔為當朝公主,又自以為是地認為天香妃子和二仙禮敬諸女之舉,是出於對朝廷的尊敬,所以表麵禮敬有加,可內心中卻不以為然。

當他們進一步得知即將展開的反擊計劃,是出自公主和未曾見麵的駙馬之手,而且公主和駙馬已將星魂門所囚高手救出時,盡管藏在眼底深處的輕視略減,可仍未把那位駙馬和諸女當回事。因為在他們看來,紫薔諸女中,隻有一個方婉蓉可算是個頂尖高手,而其她六女隻是會些武功,根本派不上用場,她們所以能夠成功,多半靠的是巧智和官府勢力。

對於這些祖字輩名宿藏在眼底的輕視,紫薔諸女雖然有所察覺,但並未放在心上,她們到是樂得不被重視,免得引出不必要的麻煩。天香妃子和二仙亦有察覺,但做為第三者,他(她)們也不好說什麽,在為紫薔諸女感到不平的同時,也為那些自以為是的老人們感到可惜。

當天晚上,眾人將反擊星魂門的計劃商定後,華山派在鎮嶽宮前的廣場設宴招待與會群雄。宴排十桌,渾素皆有,大家一邊餐飲,一邊賞月,彼此舉杯相邀預祝成功,場麵十分熱鬧。

月魄門下、紫薔姐妹和其她女客集中坐了三桌,與其它桌相比,她們這邊安靜得多、斯文得多。天香妃子輕輕抿了一下杯中酒,輕聲問坐在自己身邊的紫薔:“公主,天色已經不早,駙馬什麽時候能能到?大家可都等著見他呢。”

紫薔抬頭一看月亮已接近正中,不由皺起了眉,略帶欠意地答道:“他說好子夜來的,除非發生意外,不然一定會來。前輩,咱們再多等他一會,如果到時還不見人,晚輩隻有向大家道欠了。”

她這邊話音剛落,從一旁的玉女峰頂,突然傳來一陣悅耳的簫聲,使明月映照下的華山憑添無限神秘,令在場群雄盡生悠悠懷古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