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劍開天

第六十五章鐵旗合盟

天宏當晚送走李玉祥,又把與簫曲所傳功法配套的心法傳給了眾人,指導他們步入正途後,天色已經微明。

由於他已會過高順德,且從李玉祥口中得知成祖七天前已經此駕趨天山,所以等天色大亮,繞城而過,繼續西進。

第三天的下午,他們行至一個名為沙井的小鎮。

說是鎮,其實僅有三百多戶人家,由於地處塞外,牧民多於住家居民,所以隻有逢集才能見到人山人海的熱鬧景象。

鎮雖小,店卻不少,這也是塞外的一個特色,長期居住的少,臨時歇腳住幾天的多,落地生根的少,過往商旅和行客多。行商過客中漢蒙回藏各族都有,就連紅發藍眼高鼻的色目人也常能見到,由於離鎮後可能幾十裏甚至幾百裏見不到人煙,所以都在鎮上補充飲食用品。

沿路兩側連著有二十多家,大的能住二三百人,小的也能容納六七十,而且全鎮家家都有空房可供客人租賃歇腳,條件雖然不如客棧,安靜和家居感又非住店能比。

鎮上居民中的絕大多數都會武功,而且能講多種語言,因為在這種地方討生話,沒兩下子根本無法立足,不通多種壬塑苗,無法做生意。

天宏九人沒有落店,租了鎮西一戶沙姓人家的偏院歇腳。

老邪和晁洪進鎮購買食品和喂牲口的草料。

方婉蓉六女躲在屋裏洗漱更衣。

剩天宏一個守在院裏照料二十多匹牲口,並與過來幫忙的老房東沒事找事地閑聊。

看到天宏熟練地為牲口上料、飲水,十二匹口外烈馬和十四頭高大的駱駝,在他手中個個服服貼貼,老人佩服地說道:“真讓人看不出,像公子您這麽尊貴的人,竟然精通侍弄牲口的粗活,而且還降尊親自動手,要是給了別個,隻怕連多看它們一眼都沒興趣。‘天宏道:”老丈過獎了,在下年幼識淺,不過一個在銅臭中打滾的俗人,哪稱得上尊貴兩字?在下所以會為它們服務,不過是想它們能更好地為在下服務,這是完全符合經商原則的。’老人笑道:“老朽雖居化外,年屆七十,但這雙老眼尚未昏花,加上在這沙井鎮住了幾十年,是龍是蛇一眼就能看出。不說公子您的相貌談吐,僅就您流露的氣質就足以讓任何人傾倒,像草原,像白雲,像春風,使人感到祥和、自然。再說這些口外烈馬和大漠明駝,即使在老馭手麵前,也難免撒花鬧脾氣,可它們在您的麵前卻比羊還乖,看您的眼光是敬服而不是畏懼。

‘天宏隻當不知:“咦,老丈,敬服和畏懼不是一而二嗎?前者好聽些,後者勉強些。’老人搖頭歎口氣,道:”公子說笑了,敬服是對尊長和自己的保護者,畏懼是對強悍於己的征服者,一敬一懼,怎麽能混為一談呢?公子不願暴露行藏,就算老朽多口了。倒是公子明天準備甚麽時候啟程?告訴老朽,也好讓他們早些為您們備飯。‘天宏語帶歉意道:“請老丈原諒,在下確有苦衷,如果老丈高興,咱們談些別的吧。至於明早的飯,到時有拙荊她們六位打點,就不麻煩您老一家了。明天吃過早飯我們就動身,倒是老丈能否從鎮上幫著找個向導和通譯?’老人道:”公子準備去甚麽方向?‘天宏道:“向西,到吐魯番,然後進天山。’老人聞言笑了,道:”老朽果然沒看錯。隻是公子來得晚了些,鎮上熟悉天山路的向導,前些日子大多已被別人搶先雇走了,如今鎮上雖然還能找到,可身手卻……‘’爺爺,誰要找向導?‘隨著話音,院門口走進兩個短裝打扮的青年,一個二十出頭,另一個十七八,兩人相貌十分相像,一看就是兄弟倆。兩人目露精光,身架魁梧,舉手投足皆有定位,可以看出功夫不弱,他們的身上似乎帶有草原的氣息、大漠的粗獷和塞外的豪放。隻是那嘴角的笑意和臉上未退的頑皮,加上那不把一切放在眼下的神情,透露了他們好玩、好動、好捉弄別人和喜歡鬧事闖禍的毛躁個性。

看到兩人,老人臉上的笑意更濃了:“是這位洪公子想找去天山的向導。對了,公子,這是老朽的兩個孫子,大的叫沙若田,小的一個叫沙若海,你們多親近。‘’小弟見過兩位沙兄!‘天宏搶先行禮。

‘洪公子別客氣,咱們以後多親近!’兄弟倆嘴裏說著,搶過來分別用雙手握住天宏的一隻手,表麵看似熱情揚溢,暗中卻用力緊握。

可是任憑他們使出吃奶的勁,卻未能從天宏的眼中看到一絲吃不消的表情,兩人不甘心,再催內力,頓時麵紅氣粗,額頭見汗。

當兩人搶先與天宏握手時,老人已知他們要幹甚麽?卻未出言攔阻,待看到兩人額頭冒汗,把目光轉向三人握著的手,心跳猛地一滯,隨後苦笑著提醒兩兄弟:“平時對你們說天外有天,總是不信,快看看你們的手!‘兄弟倆聞言低頭,隻見天宏的雙手正提起擺出一個無奈的手勢,再握握自己的雙手,明明感到有東西,似乎還在掙動,可張開來掌中卻又一無所有,不由駭然急退,那神情活像見了鬼。

看到天宏沒追過來,兩人把手舉到眼前,伸抓了幾下沒覺得有甚麽不對?這才放了心。

沙若海滿臉疑惑地問老人:“爺爺,洪公子用的是甚麽功夫?您老會不會?‘老人苦笑道:”爺爺會的早都教給你們。洪公子功深莫測,是當世的真正高手,你們兄弟還是向他請教吧。’看到兩兄弟把目光轉向自己,天宏苦笑道:“兩位沙兄別聽老丈誇言,兄弟用的不過是小把戲,算不上真甚麽功夫。

兩位如果有興趣,咱們大家可以一起切磋,用不了半天,準能弄清……‘天宏的’楚‘字尚未出口,即被別人打斷了。

‘要切磋,我們兩個老人精也算一份。’第一字由百丈外傳來,話落時星魂老祖和他的老妻梅曉芳已走進了院門,兩人的輕功足以驚世駭俗。‘原來是您們二老,再晚有禮了,並謝過二老救助二哥之德。’天宏上前行禮拜見。

‘自家人有甚麽客氣的?’星魂老祖說不客氣,可他自己也回了半禮。想起天宏先前的話,又道:“你不說我倒忘了,幫你二哥的事,也算是我們的一筆資本好了。我們這次來找你,主要是想用一條重要消息,向你換哈密城外用玉簫傳功的功法和心法。喏,這是那消息,你看值不值?‘星魂老祖說著,掏出兩張折疊宣紙遞給天宏。

天宏接過,打開看過後小心收起,以他心通對老祖和梅曉芳說了些甚麽?

隻見兩人閉目思索了一會兒,睜眼與天宏用傳音入密交談了幾句,隨後告辭。

天宏送老祖和梅曉芳出院,沙家祖孫三個這才鬆了口氣。他們先被老祖和梅曉芳的輕功所驚,後又被三人的神秘行動所惑。

沙若海問老人:“爺爺,他們用的可是傳音入密?我用截音術怎麽一點也聽不到?‘’剛才那一對老夫婦用的是傳音入密,洪公子用的更高明,我也不知道是甚麽功夫?你們的功力與那一對老夫婦差得太遠,所以甚麽也截不到,即使是爺爺,也隻能截到幾個音。咱們今天碰上了真正的奇人了,不說洪公子,隻那對老夫婦,在當世也是數一數二的厲害人物,隻不知他們到底是何來曆?‘沙若田道:”爺爺,聽您的意思,洪公子比那對老夫婦還厲害?’老人道:“平時挺聰明,怎麽這時卻不開竅?你們沒見那對老夫婦對洪公子的態度、眼神,沒聽到他們找洪公子幹甚麽?可惜一點也聽不到洪公子的聲音,能被那對老夫婦看上眼的,一定是絕世的功夫。‘沙若海道:”爺爺,不如讓我和哥哥給洪公子當向導,說不定能學到不少東西。’沙若田從旁附和:“弟弟說得對,我們都這麽大了,您再不讓我們出去闖闖,多見些大世麵,又怎麽能知道山外山,天外天?‘老人道:”這……’院門無聲無息地走進天宏:“噢,老丈和兩位沙兄還都在,請恕怠慢之過。‘老人看到天宏,眼睛一亮,決心隨之而定:”公子太客氣了,倒是找向導的事,不如就讓老朽帶兩個劣孫陪公子走上一趟好了,不說老朽常去天山采藥,兩個劣孫每年秋天也要跟鎮上的子弟到天山狩獵,對那的地形氣候都很熟。’聽了老人的話,天宏自然高興:“那晚輩先謝過了,隻是家裏這邊……‘老人道:”放心,家裏這邊有老朽三個犬子和媳婦照看,絕不會出甚麽事的。’‘那太好了,咱們一言為定。’天宏說著取出一顆天蠍珠遞給老人;接著道:“這是一顆天蠍珠,可解毒、照明、防寒,算是在下的定金,請老丈收下。‘老人本想不收,可聽天宏說出諸般好處,自家今後進山采藥狩獵都用得著,所以也就收下了。

四人隨後開始商量去天山的事……

天宏甚麽都想到了,可就是忘了提醒沙家兄弟守密的事,結果等到第二天啟程時,行列中不隻多了三人,而是一下子多了三十幾號。

這些人全是鎮上子弟,多與沙家沾親帶故,一色的年輕人,最小的十七,最大才二十二,男女幾乎對半,沙家兄弟在其中儼然一對首領。出外放牧狩獵,這在內地女孩子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更不用說男男女女混在一起結伴同行了,可在塞外卻是最為平常的事。

沙家兄弟向天宏解釋,說這些人都是他們的好朋友,聽說沙老人要帶著兩人走天山,都鬧著要來,說是兄弟倆要不同意,他們便自己結隊去天山玩。一來情麵難卻;二來人多些路上也熱鬧;三是遇上馬賊時也好應付;加上各家家長全不反對,所以兄弟倆隻好同意。

好在有鎮上的長輩沙老人幫著照看,加上這些人自備餐飲宿具,用不著太為他們操心,所以天宏也沒說甚麽。

其實,依天宏崇尚自然的個性,一見麵就喜歡上了這群無拘無束的年輕人,所以上路後沒多久便成了朋友。

而方婉蓉她們也與一群女孩子打成了一片。

一連兩天,平安無事,第三天他們在穿越大草原時,卻遇上了一場意外。大家先是聽到號角聲,隨後是馬蹄聲,站在車上循聲向北望去,隻見天地相接處現出一隊近百騎人馬,後麵半裏有兩千多騎窮追不舍,刀光映日,閃閃生輝,喊殺聲與馬嘶聲漸漸可聞。

‘壞了,紅花旗遇上了喀克,對方人太多,這可怎麽辦?’沙若海著急地喊。

‘紅花旗有不少人受傷,看形勢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對方追上。爺爺,咱們怎麽辦?’沙若田請示沙老人。

沙老人轉而請示天宏:“洪公子,您看……‘天宏道:”老丈,雙方都是些甚麽人!’‘紅花旗是橫行大漠的女英雌,亦正亦邪,亦俠亦盜;喀克是外夷最凶狠的馬賊,燒殺搶掠,無惡不做。三年前紅花旗曾與三十六鐵騎聯手大破喀克,這兩年三十六鐵騎不見蹤跡,紅花旗孤掌難鳴,喀克乘機卷土重來。

‘若海嘴快,代沙老人回答。

天宏聞言,猛然想起在六盤見過一麵的曲小雪,覺得紅花旗與三十六鐵騎關係非同一般,立即吩咐晁洪:“傳聲讓紅花旗靠過來,她們是武兄的朋友,不能眼看著被外夷馬賊欺負。‘晁洪立即傳聲通知紅花旗向這邊靠攏。

看到紅花旗的人馬聽到傳話後,轉向這邊馳來,天宏跳下馬車,對沙老人說道:“老丈,讓大家先把車輛牲口集中到這邊來,然後讓兩位沙兄按我這兩天教的排出天罡陣防守。‘又轉對方婉蓉和老邪:”

邪老、蓉妹,等對方圍過來後,你們八個出去從外向裏殺,一個也別放過!注意盡量別傷了馬匹,不然小紅知道了會不高興的。‘他口中的’小紅‘,指的是大漠神駒。

聽了天宏的口氣,沙家兄弟和那群沙井子弟全被嚇了一跳,可隨後卻歡呼一聲,四散去拉牲口車輛。

平時他們沒事還要闖禍,這次竟能明刀明槍地與喀克廝殺,聽天宏口氣似乎是有勝無敗,又怎麽能不歡呼雀躍?

沙井子弟剛排好陣,紅花旗的百餘騎已馳了過來。當先一名二十五六的靚麗女子在馬上喝問:“哪位是誌忠兄的朋友?‘’武誌忠是在下盟兄,姑娘請帶人到後邊歇息,追來的喀克交給我們好了。‘天宏發話回答,語氣平和,不帶一絲內力。

‘噢……’馬上女子滿臉疑惑地上下打量了一眼天宏?沒覺得有甚麽特殊,又把目光轉向其他人。

待看到沙老人,跳下坐騎走過來說道:“原來是沙老,對方人太多,我旗下姊妹傷了不少,我看大家還是先避一避的好。‘聽她的口氣,似乎不信憑眼前的四十幾人能擋住兩千多騎喀薩克。

不等沙老人答話,西邊突然傳來一聲長嘯,嘯聲落後又聽有人說道:“蓮妹別急,我們兄弟來了!

‘隨著話聲,從西麵風馳電掣地奔來三十六騎,後麵百丈外,緊跟著千乘大明騎兵。大概心急救人,三十六騎突然加速,轉眼把後麵的騎兵甩出一裏多遠,趕在了喀克騎兵之前。

聽到傳聲,紅花旗為首的女子已目中噙淚,情不自禁地甩下眾人,迎了過去。

紅花旗的其她人也紛紛下馬,挽弓搭箭,守住陣腳,二百丈外追近的喀克見情放緩馬速。

不用說,從西麵馳來的是三十六鐵騎,為首的武誌忠於十丈外飛身下馬,展臂擁住了紅花旗為首女子的嬌軀,一麵抬手為她輕輕拭去腮邊的淚珠,一麵柔聲安慰:“蓮妹,別耽心,你的誌哥來了,他們再不能欺負你了。乖,別哭了,你的姊妹和我的兄弟都看著呢。‘蓮妹輕扭纖腰,嬌聲道:”我不管,這兩年你去哪了?走時也不說一聲?讓人家好找。回來了也不先見人家,你讓人家怎麽能不傷心?’‘是師父來把我們兄弟帶走的,因為事情很急,所以沒來得及通知你們。回來後本想先去見你的,可誰知遇上一連串的事,總沒機會脫身。這不,一聽說你們在這一帶活動,而且有人發現喀克卷土重來,愚兄耽心他們會找你們紅花旗報複,所以立即向聖上請假趕來了,總算沒鑄成大錯。乖,站穩了,看愚兄殺這群紅毛鬼給你出氣。’待他的蓮妹嬌軀站直,武誌忠不屑地掃了一眼下馬向前逐步逼近的喀克,轉眼望向沙井子弟這邊,看見天宏先是一愣,隨後喜上眉梢,道:“咦?原來公子也在這,好蓮妹,快來見過公子,有他在,喀克再多十倍也白搭。‘說著半擁著蓮妹走向天宏。

天宏把兩人的一切全看在眼中,這時見他們向自己走來,迎上前笑著說道:“武兄千萬別客氣,倒是先把咱們未來的嫂子介紹一下才是。‘武誌忠聞言臉一紅,窘笑著說道:”公子見笑了,這位叫齊雪蓮,出身北天山天池姥姥門下,目前是紅花旗的大當家。蓮妹,這位是……’不知他在齊雪蓮耳邊低聲說了些甚麽,隻見齊雪蓮目中精光閃射,情不自禁地站直了身子。等武誌忠說完,立即向天宏見禮道:“不知公子當麵,請恕小女子剛才失禮之罪!‘說著就要屈膝行禮,可惜卻無法蹲下去。

‘蓮姊千萬別客氣,不然就見外了。’天宏說著拉過方婉蓉道:“這是拙荊方婉蓉。‘伸手又去拉花魁四女……

不想四女卻閃身躲到了一邊,婉蓉抿嘴笑道:“洪哥,讓我們自己拜見好了。‘天宏聞言一愣,隨後笑道:”好……好,你們自己見禮好了,這多老婆,向人介紹確實有些不好意思的。’他這一路向人介紹妻子時,總能從別人眼中看出詫異之色,而他自己的心裏多少也有些不好意思。

等婉蓉為齊雪蓮介紹過老邪和晁夫婦,兩千多喀克已在對麵五十丈外列陣,而剛趕到的千名明軍騎兵,也在武誌忠的指揮下,在天宏等人兩側列陣以待。

婉蓉見勢,對齊雪蓮道:“蓮姊,快招呼你的姊妹到陣後休息療傷,這邊有武兄和宏哥他們,不用咱們出手,對方一個也跑不了。‘齊雪蓮聞言,招呼手下姊妹退到明軍陣後休息,而她自己卻帶著三十幾名骨幹重新出陣,準備為那些受傷的姊妹報仇。

當她整隊重出時,形勢已有變化,三十多名沙井子弟已撒陣組隊,明軍陣勢亦向前推進了二十多丈,雙方彼此隻相距三十丈。

這邊,天宏九人中除玉狐留在後邊助人治傷,其餘八人全在,他們身後是三十六鐵騎,左側是以沙家兄弟為首的三十多名沙井子弟,右側是齊雪蓮和旗下的三十幾名女英雌,千乘明軍騎兵在後列陣。

對麵,兩千多人中除了幾名韃靼人外,其餘盡是紅發藍眼的色目人,無論人馬皆比這邊高大得多,衣著怪異,用的兵刃多是笨重的十字劍和十字戟。

大概沒把這邊千餘人馬放在眼裏,隻聽對方有人用生硬的漢話喊道:“小女人,小男人,立即投降,不然統統死亡。投降後女人和馬匹留下,所有男人統統滾蛋。‘天宏聞言火起,隻對身後比了個殺的手勢,老邪和晁洪立即從兩側閃身前出,一劍一刀,直衝敵陣,擋者無不披靡。

與此同時,婉蓉五女翻身騰空,一支射陽劍和四支金精梭同時射進對方人群,慘叫聲隨之而起,此起彼伏。

三十六鐵騎亦不落後,整隊策騎,殺透對方陣勢後,分成六小隊掉頭從後向前兜殺回來。

當老邪、晁洪衝陣時,對方陣中也有不少騎向這邊衝來,可不等他們衝近,就被天宏揮掌逼了回去,連續幾次下來,惹出天宏的真火,隨手推出兩掌,把向前衝的人馬全都扔出百丈之外,馬還沒事,人落地就沒再動。

先前男女四十三人出手,已把紅花旗的英雌、沙井的子弟和千乘明軍騎兵看了個目瞪口呆,等天宏這邊一出手,大家簡直像著了魔,都忘了自己是來幹甚麽的。

眼看對方陣形被四十三人殺得大亂,明軍帶隊軍官終於省過了神,猛然意識到天宏是誰?脫口喊出一聲:“逍遙侯爺!‘見天宏聞言回首,衝自己點頭致意,立即欣喜若狂,精神煥發,揮臂喊聲:”逍遙侯爺當麵,兄弟們跟我衝啊!’帶頭執戈策馬,衝向敵陣。

千乘騎兵歡呼一聲,呐喊著策騎隨後跟進,千騎奔騰,勢如山洪,遠處的用弓箭射,近的用刀砍,勇往直前,銳不可擋。

看到騎兵衝出,紅花旗的英雌和沙井子弟這才想起自己該幹甚麽,隨即也呐喊著策騎衝了上去。

看到大家全衝了上去,天宏隻得躍身空中,從上監視,保護眾人……

此時的戰場,形勢完全是一邊倒,兩千多喀克雖然人多勢眾,身高馬大,可先被天宏等四十四人除了一多半,剩下的早已心寒,哪還禁得住明軍、紅花旗和沙井子弟的衝殺?不到半個時辰即落了個全軍覆沒。

等眾人打掃完戰場回來,天宏與大家一商量,繳獲的二千一百三十九匹戰馬,二百匹送紅花旗,三十六鐵騎和沙井子弟每人留兩匹,其餘的與軍械一起交明軍騎兵帶回報功。

送走明軍騎兵,天宏問起武誌忠,才知成祖一行已到天山,因十天前韃靼和瓦剌已向明朝納表稱臣,加上漢王帶二十五萬人馬隨後追來保駕,所以亦力巴裏明知成祖到了天山,卻不敢輕舉妄動。

正因有漢王保駕,三十六鐵騎才能脫身出來,成祖聽說有喀克東侵,耽心他們人少不敵,所以撥出千騎隨行保護,他們不好推卻,隻得帶著人馬同行。

他們出來兩天,未得一點消息,不想今天不但找到了紅花旗和天宏一行,而且還撞上了尋仇的喀克,總算為草原除了一害。

齊雪蓮比武誌忠小六歲,兩人不僅是鄰居,而且還帶點親,從小就認識,感情相當不錯。

齊雪蓮出師回家,得知武誌忠已帶著三十五位義弟闖出鐵騎之名,隨即也結交一批姊妹創立紅花旗,專搶鐵騎生意。

等武誌忠帶著鐵騎兄弟找上門講理,這才知道紅花旗的大當家竟是自己從小嗬護、已有五年不見的蓮妹,這下有理也說不清了。

此後兩幫人馬時常鬧些小別扭,總是鐵騎兄弟讓步,可無論哪一幫遇上強敵,兩幫人馬卻又聯手一致對外,外敵除去,又恢複如前。

天宏聽完武誌忠的敘述,拍拍他的肩膀,不緊不慢地笑著說到:“武兄,難怪蓮姊的手下要找你們的麻煩,你準備讓她等多久!難道要她求你娶她不成?‘武誌忠聞言大窘:”公子,這……’天宏笑著揮手打斷武誌忠:“別說了,如果看得起小弟夫婦,就讓我們做個現成的媒人好了。再說你們拖著不要緊,連其他兄弟的好事也誤了。你快看,楊兄、費兄他們早都有了意中人,就等你這當大哥的先辦了,無論為人為己,都不能再拖下去了。‘武誌忠抬頭一看,遠遠的看到幾對年輕人正在一邊親密交談,轉眼再瞧與方婉蓉聊天的齊雪蓮恰好她也正向這邊望來,目光中的幽怨讓人好不心疼、好不心酸,他差點沒掉下淚來。

他自小就喜歡這個嬌憨可人的小蓮妹,總是照顧她,保護她,最愛聽她銀鈴般的笑聲,可後來蓮妹被她師父帶走,一年也難見上一麵,而他沒有一天能忘了蓮妹。

後來他結識了一群義弟,馳騁大漠,劫富濟貧,豪情義氣也擠不去心上的蓮妹,每當晚深人靜,他總是獨自遙望天山,若非勇氣不足,早就衝上天山去了。

等他找上紅花旗,見到蓮妹時,印象中的蓮妹已長成了大姑娘,看上去更像天山雪蓮,嬌豔靚麗,光彩逼人,使他自慚形穢,更不敢吐露自己的心聲。即使對方有所表露,他也隻當對方仍當他是武哥哥,不敢往別處多想,此時天宏的話和齊雪蓮的目光,使他猛醒過來,意識到自己的愚蠢。

‘公子,一切拜托您了。’‘武兄放心。對了,可有甚麽信物?’‘哦,我真傻,怎麽就忘了?’武誌忠說著,取出一對龍鳳溫玉鐲,遞給天宏,道:“這是寒家祖傳之物,先母臨終前把它們交給我時,就是讓我將來遇見蓮妹送給她的,如今雖然晚了些,但蓮妹一定會收下的。‘當這對玉鐲經方婉蓉轉到齊雪蓮手中時,她捧著玉鐲按在腦前,霎時間,兩串珠淚湧出眼眶,滾落香腮。

方婉蓉五人勸了半天,才聽她哽咽著說道:“你們別見笑,我等這對玉鐲足足等了十二年。十四歲那年我回家探望親人,臨行去向武媽媽告別,老人家取出它們對我說,等我回來後送給我,可是等我出師,老人家卻已經過世了。我們家孩子多,對女孩子又不重視,自小待我最好的反倒是武媽媽和誌忠大哥。我打聽出忠哥和他的鐵騎兄弟在大漠,隨即趕來創立了紅花旗,好不容易見了麵,可他依舊當我是小妹妹,總不提這對玉鐲的事。我手下姊妹氣不過,暗中找他們的麻煩,可他卻總讓著我們,當我們遇上強敵時,他總帶著兄弟們趕來相助,讓人氣也不是,恨也不是。如今終於見到了,甜酸苦辣齊上心頭,十二年,等得我好苦好累!‘等待,方婉蓉和花魁四女也嚐過個中滋味,可最長也隻有一年半多點,那已覺的很苦了,十二年,她們想都不敢想。

當晚,營地裏傳出武誌忠與齊雪蓮定婚的消息。

三天後,在吐魯番城內,由沙老丈為兩人主持完婚。

吐魯番,此時尚屬亦力巴裏,城主手下雖有兩萬多人馬,可是聽說同行的有天朝七駙馬在內,不但未找麻煩,反而備下重禮和舞姬樂手到場祝賀,使婚禮錦上添花。

婚禮上武誌忠當眾宣布,三十六鐵騎與紅花旗合並為鐵旗會,下設鐵騎、紅花、沙颼三堂,山門地點待定。

鐵旗會雖然剛剛成立,但它的實力卻沒人敢輕視,不說過去的龍門之戰和小狐山之戰,隻就三天前殲滅兩千多喀克之舉,已足以讓西北武林刮目相看了。

更何況傳言鐵旗會不但與大明朝庭關係匪淺,與中原各大門派亦有交情,而且還有被外藩稱為天朝煞星的七駙馬撐腰,誰要想動他們,都要好好掂量掂量。

‘天朝煞星’是天宏他們進入吐魯番後才聽到的,天宏隻一笑了之,方婉蓉卻氣得夠嗆。在中原,百變神魔的前麵好不容易加了個凡塵金仙,可如今卻又出來個天朝煞星。天朝兩字倒還罷了,後麵加個飛龍或玉麟甚麽的都行,偏偏加個難聽的煞星兩字。

她也不想想,從敵人的嘴中能說出天朝兩字已經是莫大的榮幸了,還能指望他們為天宏取甚麽好名呢?再說天宏在祁連小狐山殺得他們屍橫遍野,血流成河,膽戰心寒之餘,無不把天宏視為煞星,聞名無不遠遁。

十天後,武誌忠和齊雪蓮各帶十人隨天宏去大山,其餘的由兩位二當家帶領,護送三十多名傷員回原紅花旗山門休息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