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劍開天

第六十七章太虛古洞

在樹林深處,她們相繼找到了其它七隻梟麵虎魅的屍體。這七隻不是斬頭,而是被從中劈開,顱內的目珠和顱珠全已被取走,隻有體內的七副苦膽完好無損。

由此可以看出,先前的一顆怪頭確實是天宏有意留給她們的,甚至已預料到她們必會誤食還情草。

少女檢查完最後一具屍體,氣憤地說道:“這家夥真氣人,所有的顱珠和目珠全收走了,隻留下七副苦膽等著咱們來取,不是成心取笑人嗎?‘袁秀潔一麵割取苦膽,一麵不在意地勸道:”他能留下一顆頭給咱們已經算是不錯了,要是別個,隻怕連苦膽也取走了。’轉對芳子:“別傻站著,還不把帶的玉杯取出來,難道想這麽擠著喝不成?‘芳子聞言,趕緊取出一對紅玉茶杯遞了過來,袁秀潔將膽汁依次擠入杯中,恰好是兩杯,扔掉囊皮,接過一杯,先伸舌嚐嚐,隨後皺著眉一口喝了下去,伸手一把搶過荷子遞過來的水袋,咕咚咕咚連喝了幾大口,這才把要吐的感覺強行壓了下去。

隨後搖搖頭,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接過另一杯遞給一旁的少女:“娟妹,良藥苦口,快把這杯喝下去,然後好讓芳子她們喝,時間拖長了,說不定膽汁的藥性會有變化。‘少女心不甘、情不願地接過玉杯,深吸一口氣,眼一閉,頭一仰,一口把杯中的膽汁全部喝幹,隨後遞杯接過水袋連喝了幾大口,這才睜眼對袁秀潔說道:”這東西真難喝,但願那家夥沒有騙咱們。對了,芳子你們快把另外六個苦膽分喝了,免得時間過久變了藥性。’看著芳子等人遵言去割取分服其它六顆苦膽,少女一麵四處打量,一麵問袁秀潔:“姊姊,咱們下一步該怎麽辦?是繼續往裏探,還是沿原路退回去?依我不……咦,姊姊,你怎麽了?‘這時的袁秀潔,麵紅如霞,豆大的汗珠順鬢而下,不答少女所問,竟自盤膝坐下開始運功調息。

少女本想過來幫她一把,剛一邁步。忽覺一股火流衝出丹田,迅速向周身擴散,憑本身功力根本壓不住,隻好學袁秀潔就地盤坐運功慢慢引導、煉化。等她從功境中醒轉,天色已經變成了清晨,一看袁秀潔不在原地,下意識地張口喊了聲:“姊姊。”

“我在這。”應聲來自身後,少女扭頭恰好看到袁秀潔從樹林中走了出來,手中還提著一大塊石片。

隨即一邊站起,一邊好奇地問:“你提著它幹甚麽?”“喏,你自己看吧,簡直能把人氣死!”袁秀潔說著把石片扔在少女麵前。

少女低頭一看,隻見石片寫著──還血草不僅可解血瘴之毒,還可去膽汁之苦腥。血瘴之毒解,七情並發之患即除,服膽汁能增一甲子功力,唯心急者才自找苦吃。餘贈珠贈功,足抵無心之過,從此兩清。太虛古洞,凶險萬分,未悟玄圖,萬勿進入!‘看完天宏留字,少女也氣得夠嗆,先一腳把石片踩個粉碎,隨後對一旁的袁秀潔道:“他倒會一廂情願,甚麽”從此兩清“?非跟他沒完沒了不可。’說完又在碎石上踩了兩腳,好像腳下的碎石就是天宏似的。

看到她生氣,袁秀潔反道不氣了。‘嘻嘻,看把你氣的,他留字的目的隻怕就在氣人,你要真的為之生氣,豈不正好中了他的詭計?再說這家夥雖然氣人,但贈珠贈功,也足以抵過了,尤其他殺了虎魅,免了咱們的一場橫禍,說起來該謝謝他才是。’少女噘嘴道:“我不管,非找他算賬不可。對了,你是從哪找到石片的?可查出了他的去向?還有芳子她們怎麽樣了?‘’是從崖前還血草旁邊找到的,他多半是進了甚麽太虛洞。至於芳子她們,在那邊還沒醒過來呢。‘袁秀潔說著向自己來的方向一指。

‘我去看看她們。’少女話落,閃身進躍出。

大概忘了增加功力的事,全力施展之下,速度比過去快了四五倍,一時控製不住自己的內力,連續撞斷了四棵大樹後,又衝出五六丈才抵住第五棵樹,止住身形。

回頭看著正轟然倒地的大樹,傻傻地對趕來的袁秀潔問:“姊,我現在是不是正在做夢?‘袁秀潔苦笑著答道:”甚麽做夢?全是真的,你真幸運,隻撞斷了四棵樹,我卻一頭撞進了崖壁,差點沒把腦袋撞裂,現在還有些痛呢。’‘哦……確實有點疼。’少女揉著自己的右肩,搖搖頭,又對袁秀潔道:“難怪別人稱之為魔,這家夥隻怕真有魔力,我才見了他一麵,不但功力一下子增加了好幾倍,連人也跟著變得顛三倒四了,真像是中了魔!‘大概是斷樹倒地聲驚醒了芳子等人,樹林中驚呼聲此起彼伏,隨後是樹木的斷折聲,呼聲響聲入耳,姊妹倆隻有相對苦笑,不用猜,也能知道樹林中發生了甚麽事?

不一會兒,她們的十二名隨從,一個個衣裙不整,捂頭揉肩,齜牙咧嘴地從樹林中分別走了出來,那樣子,隻能用狼狽不堪來形容。看到兩人,芳子走過來,哭喪著臉說道:“婢子不知中了甚麽魔?體內真力全不受控製,隻怕以後再也不能用輕功了,這可怎麽……‘’胡說!‘袁秀潔打斷芳子:”你隻是因突然增加一甲子功力不適應罷了,多練上幾回,慢慢就適應了。等你能控製內力時,別高興得把大牙笑掉就行了。’‘哇,公主,你說我突然增加了一甲子功力?’芳子展眉問。

‘不隻是你,大家都一樣。’看到眾人無不喜上眉梢,大有歡呼雀躍之勢。袁秀潔急聲製止道:“別高興得忘了形,先跟我去服食真的還血草,不然早晚會變成女瘋子。都給我小心點,別用輕功,跟著走就行了。‘說完,轉身領大家去找還血草。

往裏再走四十多丈即抵崖根,真的還血草正如鑒真所記,是血紅色的,其它則與還情草相同。眾女每人服下一株後,並未出現暈倒現象,反覺神清氣爽,血脈更暢。

看到大家皆無異狀,袁秀潔隨即令大家分開尋找太虛洞。可惜找遍了全穀,也沒發現有甚麽山洞?

就在她們準備沿原路返回時,少女偶一抬頭,看到五十多丈高的崖壁上似乎有異?遂指給袁秀潔:“姊姊,那地方崖麵內凹五丈多,太虛洞說不定就在上麵?要不要上去看看?‘袁秀潔抬頭看了一眼,也覺得可疑?遂又退出二十多丈,換不同角度仔細觀察了一陣,這才皺著眉走回來對少女道:”那地方確實很可疑?隻是以你我目前的功力,中途必須藉兩次力。而這段崖麵稍向外傾,根本無法落腳,即使用壁虎功,也無法附牢爬上去。咱們要想上去,隻有用逐段打樁的辦法,這樣一來,可要大費手腳了。

‘少女一邊觀察崖麵,一邊對袁秀潔道:“打樁太費時間,你把金精梭給我,試試我的辦法行不行?不行再打樁也不誤事。’袁秀潔取出金精梭遞給少女,嘴裏叮囑道:”小心別弄丟了,不然咱們遇上別的精怪可就沒轍了。‘’放心好了,絕對丟不了。‘少女接梭在手,見梭尾有一小孔,隨即從懷中掏出一卷冰蠶絲,將一頭穿梭孔係牢,左手抓牢另一頭,後退十丈,以暗器手法全力射出金精梭。

但見一點金芒拽著一絲白光,電射五十丈高的崖壁,‘叮’的一聲,鑽進了石崖,鑽入點與可疑處相距不到三尺。

走回崖下試試承受力,少女對袁秀潔一笑,縱身全力上躍,待衝勢將盡時抓繩借力,再次上射,倒手兩次後一個翻身,沒進了崖內。

隻聽她在上喊道:“姊姊,這地力真是太虛洞口,快帶她們上來。‘看到她身形沒進崖內,袁秀潔已知找對了地方,一揮手,芳子等人依次縱身上躍,空中在繩上倒手三次才翻了進去。袁秀潔自已收底,上翻後順手把釘在崖內的金精梭和冰蠶絲收了上來,想了想,竟連絲帶梭一起收入袖內,轉首四下打量。

眾人的落腳點為一處天然的斷崖平台,方圓不足十丈,往裏五丈多的崖壁上有個大洞,洞左崖壁上刻有‘太虛古洞’四個鬥大的篆字。

洞口高有丈五,愈往裏愈黑,看不清有多深,一股嗆人的腥臭隨風從洞內吹出,足能把人活活熏死。

聞到腥臭味,袁秀潔後退一步,急忙屏住呼吸,向回頭望來的少女打個手勢,取出夜明珠用左手舉著,閃身衝了進去,少女和其她人隨後緊跟……

眾人七轉八拐地衝進五十多丈,眼前突然一亮,已立身於一處巨大的洞中,周遭遍布著大大小小十多個洞門,有的向外散發腥臭之氣,有的向外吹冷風,還有的向外吹熱風。

光線來自正中最大的一個洞門,不是自然日光,而是夜明珠獨特的柔和輝光,唯有此洞既不散臭也不向外吹風,藉著珠光可年看清洞內的一切。

夜明珠嵌在洞頂,地麵上有一幅徑約一丈的太玄圖,周圍刻有不少古怪的符號,對麵和四周全是一麵平壁,除此空空如也。

一名隨從大概想進去看看,腳剛伸進洞門,洞內突然響起一聲霹靂,一道耀眼的電光從地麵上的太玄圖中竄出,一下把人擊了出來,倒地昏死過去。

少女閃身過去將人抱起,還沒直起身,霹靂聲再次響起,一道電光又向她射來,要不是袁秀潔閃身過來,她一膀撞到一邊,非被電光射中不可。少女倒是得救了,可袁秀潔卻被電光掃了一下,一頭秀發根根直立,看上去活像個大刺球,身上的絲製衣裙千瘡百孔,散發出焦臭味。

芳子見情,還以為她受了重傷,張口驚叫一聲,閃身撲了過來,耳聽袁秀潔道:“快趴下!‘的警告,立即就勢撲倒在地滾到了一邊。

幸虧她反應快,霹靂聲再起,一道電光從她頭頂上方射了過去,要是動作稍慢,後果實在不堪設想……

至此,眾人全都趴在地上,不敢稍動,大概是她們用對了招,盡管裏洞雷聲不絕,卻無電光射出傷人。

少女見情心中一動,撿起塊石頭向上拋出,但覺眼前一亮,半空中的石塊破電光擊得粉碎。

少女向望過來的袁秀潔伸舌做個鬼臉,再撿塊石頭沾地射向內洞,石塊進洞立即被殷雷震成了齏粉。

經過兩次試驗,少女自知無計進裏洞,氣惱之下,又撿了一塊石頭,捏碎後以天女散花手法向出口方向射出,結果全被電光追上擊個粉碎。

少女苦著臉,轉向四周打量想主意,耳邊傳來袁秀潔的低呼:“娟妹,快看裏洞。‘少女聞言抬頭,隻見裏洞洞口虛空中現出三列狂草字跡:”不聽勸告,偏尋煩腦,爬出自安,否則無了!’看筆跡,正是天宏所留,字跡逐漸變淡,最後消失。

看完虛空留字,少女除了生氣,也暗佩天宏功法深不可測,側頭看看袁秀潔,見她的頭發已恢複常態,而躺在自己身邊的隨從這時也醒了過來,遂與袁秀潔交換了一下眼色,小心翼翼地帶頭向出口方向爬了過去。

不知是雷電的作用還是另有其它原因,此時洞內不但已無腥臭之氣,反倒多了份異香,大概是太緊張了,眾女竟沒發現這一奇特變化。

少女慢慢爬到轉彎處,估算了一下與內洞的距離,眼珠轉了轉,嘴角露出一絲頑皮的笑意,深吸一口氣,突然躍起閃身,躲進了彎道。

雷電接踵而至,打在轉彎的洞壁上,迸出一片火花,石壁隨之變成赤紅,看上去像是剛離火的烙鐵,熱氣襲人,焦味四溢。

少女見情暗自心驚,她是有意試驗,幸虧躲得快。要是被雷電打中,非被燒成焦炭不可,想想真嚇人。

‘娟妹,你沒事吧?’猶趴在洞內的袁秀潔問。

‘我沒事,倒是你們……咦……你們快找找,看這香味是哪來的?是甚麽東西?真香。’少女邊說邊『choudong』鼻子,捕捉空氣中的香味。

這時袁秀潔也聞到了香氣,抽抽鼻子道:“唔,是從右首第三個洞口冒出來的。芳子,你們先爬出去與娟妹會合,我自己到裏麵去查探一下。‘聽她要去冒險,躲在彎道的少女急聲道:”姊姊,等我一下,要進一塊進,遇上意外時也有個照應。’話落伏身開始往回爬。與芳子等人交錯時,又叮囑了幾句。

這才爬回洞內與袁秀潔會合。

正如袁秀潔所說,香氣來自右首第三個洞穴,藉著裏洞的珠光,隻能看到一丈多深,空空如野不見一物。

袁秀潔伸手撿塊石頭沾地打入,三息之後才聽到石塊碰壁的回聲,估計最少也有四十丈深。

姊倆商量了一下,袁秀潔取出夜明珠,沾地滾進二十多丈,看清裏麵的洞道確無危險。這才小心翼翼地爬到洞口。

少女本想接著向裏爬,卻被袁秀潔潔一把拉住:“小心點,再試試看。‘話落,撿石捏碎,以滿天星雨手法向洞內打出試探。

看看確無異狀,隨即爬進五丈後站了起來,提心吊膽地逐步往裏深入。半途中撿起夜明珠,往裏再走二十丈已達洞底,看似無路,可香氣的來處卻暴露了另有洞天。

香氣來自右上方頂壁交接處,從下看隻是一條石縫,爬上去卻可看清內中藏有一個一尺見方的小洞,冷風夾著沁人的香氣從中湧出,流水聲隱約可聞。

袁秀潔舉珠向裏照照,隨後領先爬了進去,爬過二十多丈的狹窄通道,來到了深藏山腑的一個高有六丈的大洞廳,出口處懸在半壁之中。往裏望去,但見洞頂鍾乳倒垂,五光十色,千奇百怪,一條丈寬的地底暗河從地麵聳起的石筍群中穿流奔騰而過,水流湍急,濤聲如雷。河對岸靠壁處,一叢桔紅色的地火環繞著一塊巨大的碧綠玄玉,中間下凹半尺,內蘊血色**恰好及沿,中生一棵三尺高的蘭草,主莖上花開九朵,芬芳襲人。

看清玉上蘭草,少女驚呼一聲:“九幽芝蘭!‘飛身躍向對岸。

半途中袁秀潔道:“小心!‘喊聲入耳,少女心知有警,急運真氣護體,眼角紅影一閃,立即拔劍揮出,耳聽錚的一聲金鳴,一支精鋼爛製的利劍已斷成數截,整個右臂被震得酸麻難舉。

少女大吃一驚!正想閃身躲開,突覺熱氣撲麵,眼前一暗,渾身一緊,嬌軀已落入一隻血紅色怪物的懷抱。

耳聽嗤的一聲,身上絲製衣裙化焦寸裂,灰飛煙滅,要不是真氣護身,非被燒脫一層皮不可。

說來慢,其實一切變化隻在瞬息之間,突來的赤熱加上驚嚇,少女人已陷入昏迷狀態,的嬌軀,酥軟如綿。

昏迷前,她似乎聽到了袁秀潔的嬌喝和怪物的吼叫,似乎感到自己落進了水中,爾後的一切就都不知道了。等她醒來時,雖然波濤聲依舊在耳弘,可地點卻變了,不是遇險的那座洞廳,而是一間整潔的小洞室。

她挺身坐起,蓋在身上的獸皮隨即滑落,露出了雪白的『shuxiong』『yuru』,老天,全身竟然一絲不掛!趕緊拉起獸皮遮蓋。還好,此時洞內除了她一個,再無別人,不然豈不把人羞死?

轉眼細看四周,洞內約一丈見方,四周洞壁和地麵全是漢白玉,洞頂嵌著一顆夜明珠,發出淡藍色的柔光。

對麵靠壁角有一張玉桌,兩側各有一個玉凳,桌麵上罷著一套碧玉茶具,不知壺內是否有茶?

自己身下是一張紅色玉榻,占去洞內四分之一麵積,用手摸摸,榻麵柔潤滑膩,恰與人體溫度相同,難怪一點也不覺得冷,原來是用整塊溫玉做成的。

少女滿心疑惑?皺著眉自言自語道:“咦,這是甚麽地方?本公主的衣服呢?‘至此猛然想起自己遇險的事,連喊幾聲:”姊姊!’等了一會兒,見沒人回答,拉起獸皮裹住身體,跳下玉榻,閃身出室尋找。

室外是一個大洞廳,比遇險的那座還要大,景物極為相似,隻是地麵上的石筍已被人改造。河麵上還架了一道三尺多寬的紅色石橋。

石筍有的被改造成石桌石凳,有的被改造成連座花池,填充紅色泥土,分別種植著一些叫不上名的奇花異草,花香草芳沁人心肺。

河對麵的花叢中也有一叢桔紅色的地火,火光經洞頂的鍾乳和河水的折射,五彩繽紛,流轉變幻不已。

地火中也有一隻丈高的紫色玉鼎,鼎上有蓋,蓋上空中三尺紫氣環繞,不知裏麵藏著些甚麽寶貝?

河這邊,與少女出來的洞室並排還有五個洞門,左二右三,想來也是頂嵌夜明珠的洞室,從洞門中瀉出柔和的淡藍色珠光。

少女此時可沒心情欣賞洞內景物,閃身闖進左首相鄰的洞室,進洞後驚叫一聲!立即退了出來,櫻唇微張,秀目圓睜,滿臉驚駭,裹在身上的獸皮滑落在地也顧不上拾,雙手握拳拉著應戰架式,如臨大敵。

原來,洞內的地麵上仰躺著一隻七尺多長的血紅色怪物,頭頂一支獨角,臉麵眉目分明與人相像,眉心有一拇指粗的血洞;四肢長有三尺,手腳五指齊全。尖利如爪,長尾似鱷,胯中雄器類犬,渾身鱗甲密排,紅光閃射,體形一半像人一半像穿山甲。

看清是個死物,少女提到嗓子眼的心方才落下,賭氣地一跺腳,拾起獸皮重新裹住『tongti』,移步走向右首相鄰的洞室。

大概有了前次的教訓,再不敢冒冒失失地往裏闖,行動小心多了,先站在門外看清洞室裏麵的情況,然後才走了進去。

這間洞室與她住的那間相同,桌上除了茶具,還擺著金精梭、兩人的飾物和百寶囊,凳上堆著袁秀潔那身破爛不堪的衣裙,人卻蓋著獸皮睡在玉榻上,臉色紅潤,氣息平穩。

少女走過去掀起蓋在袁秀潔身上的獸皮,嘻嘻!和自己一樣,也是一絲不掛的,隻是右側肩胯上有些輕微的擦傷,上麵塗了一層溥溥的藥粉,已經不礙事了。

少女隻當是姊姊救了自己,看到她沒事,放了心。蓋好獸皮,走到凳旁提起衣裙一看,唔,全是姊姊的,已破爛成一條條的,不成樣子,穿上了也遮不住身體。

少女搖頭苦笑,放下衣裙,又拿起了自己那隻用海獅皮做的百寶囊,原有的絲製係帶隻剩短短的一截,斷頭有焦痕。

‘奇怪,怎麽是燒焦的?’少女自語著,打開看看,裏麵的東西一件沒少,掏出那顆虎魅的目珠握在手裏,好舒服!突然想起自己遇險的經曆,那模糊的記憶……

‘是被怪物放電燒焦的!’想到此,立即把目珠放回百寶囊,走到榻邊輕搖沉睡的袁秀潔:“姊姊,姊姊……‘’唔,別吵,讓我再多睡一會。‘袁秀潔側身向內,蓋在身上的獸皮滑落,露出了的『tongti』,**迷人。

少女看到,偷笑不已,伸手這摸摸,那碰碰,乘機大吃豆腐,還裝著男聲輕輕咳了一聲。

這一招還真靈驗,榻上的袁秀潔一驚而醒,扭頭看清是少女,紅著臉嬌叱道:“你這死丫頭,嚇了我一……咦?你是怎麽脫險的?是你救了我?那怪物呢?‘’咦?你在說甚麽呀?不是腦袋出了毛病吧?

‘少女皺起秀眉,伸手去摸她的頭想試試是否發燒!道:“明明是你救了我,怎麽變成了我救你?快好好想想。’‘哦……’袁秀潔抓住少女伸過來的手,想起遇險時的情景,思索著說道:”這中間有問題?

當時我見到那隻紅色怪物抱住你,立即發出金精梭,好像射中了眉心。看勢要掉到河裏,我趕上抓住它的前爪,想把你們拉回岸上來,誰知那家夥身上有電,我也被電昏了。掉到河裏時還有點感覺,後來被石頭撞了幾下,就甚麽也不知道了,如果不是你醒來救了我,那又會是誰?‘想到可能有第三人,袁秀潔趕緊拉起獸皮遮住**在外的玉體。

她的動作影響了少女,抓緊裹在身上的獸皮,不住四下打量,好像第三者就藏在室內似的。

看清除了自己姊妹再無他人,這才輕聲說道:“我當時早就暈了,哪還能救你?我醒來時,睡在你旁邊的洞裏,沒發現有甚麽人。那隻怪物到真被你殺死了,屍體就在那邊的洞裏,樣子醜死人,真惡心。

‘’大概是出去了。‘袁秀潔裹著獸皮坐起,一伸手:“快把我的衣服拿過來,這樣子怎麽見人?’少女也不說破,忍住笑,抓起那堆破爛遞了過去。

袁秀潔接過來展開一看,驚呼道:“老天爺,怎麽破成這樣子了?一條條的,這讓我怎麽穿?‘’嘻嘻,將就點吧,我想穿還沒有呢。‘少女笑著在旁打趣道:”我們大公主穿上去春光乍隱乍現,等一會兒見到咱們的救命恩人,準能把他迷死。’‘死丫頭,你羨慕,姊姊送給你穿好了。’袁秀潔紅著臉,順手把爛衣服扔回凳上,四下看看,道:“好娟妹,快想個辦法,這樣子咱們怎麽見人?再說碰上意外也沒辦法應敵呀。‘少女雖然嘴上開玩笑,心裏卻也在想遮體的事,本來無計,讓袁秀潔一求,反倒想出個辦法來。

隻見她從桌上拿起金精梭,將裹在身上的獸皮展開,在中間割個長口,伸頭鑽入順肩披落,嘿。竟成了一件簡製獸皮短披。

再從袁秀潔的破衣裙上揪下一根寬布條係在腰間,雖然粉臂『yutui』大部露在外麵,重要部位卻都遮住了,看上去比一絲不掛強多了。

在她試著來回走動和上下跳躍時,腰下部分的‘裙擺’難免兜風飄飛,內中所藏隨之時隱時現,讓人大起非非之思。

‘唔,這辦法不錯。’袁秀潔也開始改造自己的那塊獸皮,領口卻開成了丁字,穿到身上係好腰,想了想,又找了兩塊較大的碎布,分別為少女和自己係在裏麵,權充內褲,免得不小心時泄露內藏之秘。

姊倆彼此看看,全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她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著此奇裝,看上去怪模怪樣的,實在覺得好笑,想想遠古時大概就是這打扮吧。

想到遠古,袁秀潔幹脆解開頭發,讓它們自然披落在腦後,上麵係根布條,看起來更加自然灑脫。

少女見情,走過去把她額上的布條用指頭鑽個洞,從百寶囊中找出虎魅目珠嵌在裏麵,退開兩步看看:“唔,靈氣十足,我見猶憐,不知將來便宜了誰家的小子?‘袁秀潔聞言脹紅了臉道:”唾!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看我能饒了你?’話落撲向少女。

少女閃身逃出室外,袁秀潔追出,看到洞廳內的奇景就是一愣,停步問:“娟妹,這是甚麽洞?真美。‘’大概是太虛洞。‘少女止步,轉眼打量四周。

‘等一下,我拿上金精梭,免得再碰上意外。’袁秀潔收起嘻鬧之心,回室拿上金精梭,與少女一起展開搜索。

姊妹倆搜遍了全洞,既沒見到救她們的恩人,也沒找到出洞的道路,最後停在了地火旁,想掀開鼎蓋看看,卻又不敢。

正沒計較,暗河中嘩啦一聲水響,冒出一個五光十色的大水泡,滾上岸後‘波’的一聲炸開,從中現出天宏的身姿。

一看是從峰頂跳崖遁走的那小子,姊妹倆全傻了眼!站在當地,上前招呼不是,不招呼也不是,心裏這個別扭勁,簡直沒法形容。

天宏本是走向袁秀潔住的那間洞室的,半途中卻突然轉過了身,看到姊妹倆隻愣了一下,隨後笑著說道:“原來你們已經醒了,餓了吧?來,別客氣,嚐嚐我的手藝如何,‘說著把提在手裏的一個小包裹放在身旁的石桌上,解開取出四個玉罐,揭開蓋,分別放在桌上,指點著對姊妹倆說道:”這一罐是雪稚燉芝蘑,這是冰藕炒虎肝,這罐是銀魚燴玄蔘,剩下的這罐是鬆蓮百花龍血羹,是咱們的主食。別傻站著,快就著河水洗洗手,我去取碗筷。’說完轉身走進了右首第一間洞室。

天宏的隨和灑脫,解去了姊妹倆的拘束窘迫,彼此相對一笑,先在河邊洗淨手,然後過橋走到桌旁。

唔,好誘人的菜香,兩人肚子裏不爭氣地咕嚕鬧開了,真羞死人。

恰好天宏拿著些玉製餐飲雜物走了過來,聞聲笑道:“你們已三天沒吃東西了,不餓才是怪事。來,幫我洗洗,這些東西已近兩千年沒人用過了,不洗幹淨真不敢用。‘姊妹倆紅著臉走過來幫忙,少女一邊洗碗,一邊輕聲問道:”可是公子救了我們姊妹?’‘哦,說不上救,隻是恰好碰上了,伸手把你們從河裏拾了出來。’天宏順手把洗好的筷子遞給袁秀潔:“說起來,你們兩個真該挨揍,再三警告偏不聽,結果碰上了雷電蜥龍,幸虧它不懷好心沒發雷,一照麵就被金精梭射死了,不然你們非被轟碎不可。

‘’公子當時可也在那座洞中?‘袁秀潔低頭輕聲問。

‘我要在,你們也就不會受傷了。’天宏拿著洗淨的玉勺站起身,道:“當時我在這邊破解玉鼎上的仙法禁製,發現你們遇險,想救也來不及了。還好,總算你們姊妹倆過去沒幹過甚麽壞事,不然絕難逃此大劫。‘邊說邊走到桌邊。把用具分配好後,招呼兩人落坐:”你們的運氣不錯,趕上我找到了不少奇珍美味:快嚐嚐,放涼了,味道就差了。’姊妹倆本有不少話想問,聞言隻好先藏在肚裏,拿起筷子開始品嚐天宏的手藝。

說起來兩女雖然貴為一國之公主,桌上的這些奇珍美味還是第一次品嚐,加上天宏烹飪手藝不差,自然是大加塊朵。讚不絕口。

當吃到鬆蓮百花龍血羹時,聽天宏解釋,才知鬆是千年老鬆的鬆子仁,蓮是萬年雪蓮子,百花是收集的百花露汁,龍血是此山的龍脈地血,也就是她們遇險的那座洞廳中玉石上所積的紅色**。

老天!難怪吃起來舒心和口,除了鬆仁,其它三樣全是舉世難尋的天珍地寶,常人找到一樣已是不世奇遇,而他卻弄來一罐當家常便飯招待人。

這一餐,不知是因餓了三天還是另有緣故,兩個女孩子都比天宏吃得多。三道菜隻餘湯底,一罐鬆蓮百花龍血羹點滴不剩,不要說天宏暗自驚詫,兩女心裏也暗自奇怪今天的胃口怎麽這麽好?說穿了,那是不吃白不吃,錯過了,天曉得甚麽時候再能碰上這樣的便宜事?

飯後,兩女洗碗筷時,才感到蹲下有些困難,偷眼看天宏,正挑著一隻玉壺在地火上煮水。桔紅的火光映著絕世的容顏,沉穩、自信、專注,不像煮水,到像是在閱讀引人入勝的故事書籍。

姊妹倆猜他煮水是想泡茶,所以洗靜碗筷後,又把各自洞室內的茶具取來清洗,少女走到天宏身邊輕聲問:“公子,茶葉在哪?‘’噢……‘天宏不知正在想甚麽?竟沒發現少女走到自己身邊,聞言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答道:”左首第一間的桌上,打開我的包裹可見到兩個紫泥茶罐,分別裝著極品雀舌和毛尖,你們愛喝哪種,就拿哪個,要是都喜歡,就全拿來。’少女嫣然一笑:“您喜歡哪種呢?‘’你們是客,一切優先。再說我平時對茶不講究,隨便哪種都行。‘看到少女故做生氣噘嘴,天宏遂又笑著補充道:”對了!桌上還有三個玉瓶,分別裝著地脈龍血、萬年雪蓮子和百花露,那是送給你們姊妹的,你一並拿上好了。’少女聞言,立即笑顏如花,歡呼一聲,閃身鑽進了左首第一間洞室。

連袁秀潔也沉不住氣,跟著進了洞室。

天宏沒有騙人,桌麵上除了他的隨身包裹,還有一大兩三小隻玉瓶,大的裝的是地脈龍血、兩個小的分別盛著雪蓮子和滿瓶百花露。

這三種靈藥,無論哪一種都有解毒和助長功力之效,三者比較起來,數萬年雪蓮子最差,可姊妹倆最看重的就是它,因為它能駐顏!

看完禮物,姊妹倆強抑興奮,又打開了天宏的隨身包裹。

出乎兩人意料,包裹裏除了一套白絹公子服、兩套文士鞋襪、三個十兩重的金錠、兩個紫泥罐和一本線裝《河西地理誌》,再無它物。

沒有兩人想找的路引和其它記有主人姓名身分的文書,沒有武功秘笈和功譜,甚至連江湖人必備的小工具也沒有一件。

兩女彼此交換個眼色,無可奈何地搖搖頭,隻好拿著茶罐和玉瓶出室。

恰好天宏的水也煮開了。沏好茶,三人正想落坐,天宏突然一愣神,隨後對兩女道:“不好,你們的隨從又回來了,而且還有不少武林人。你們進來的路我已加了禁製,她們要是帶著大家冒冒失失地瞎闖,非出事不可。‘兩女聞言大驚!

袁秀潔急道:“芳子她們是回來找我們姊妹的,多半會進洞來,這可怎麽好?‘’看來這杯茶是喝不成了!請閉眼,讓我用挪天移地送你們出去。‘天宏說到此,不等兩女提出異議,印堂中突然射出一道耀眼強光,迫使兩女不得不閉上秀目,耳聽他叮囑道:”此處我已預做家居,實不願彰之,請兩位代為守秘,不勝感激!’話落兩女覺得眼前光線已暗,急睜眼,老天!所站處已不是原來的洞廳,而是曾經過的瀑布之上。

再回首穀中,白霧繚繞,水潭和森林皆不可見,隻有瀑布的落水聲依舊轟然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