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劍開天

第八十章匯聚天都

第二天子夜,瑤姬率服侍天祥、天麒的四名使女將三兄弟送出琅環仙府。

此時的她,雖然粉麵桃腮,肌膚泛輝,可眼中卻充滿了離愁別緒。

眼見三人去遠,急忙轉身回琅環藉瓊璧繼續眺望,也不知天宏這回弄了甚麽玄虛?憑她試遍千種方法,始終不見三人的行蹤。

瑤姬心底暗自輕歎一聲,隨後沒精打彩地轉回臥室,爬上床,開始回味這一天來所發生的事情。

昨晚,任憑她屢敗屢戰,賈盡餘勇,最後仍不得不招來手下使女救駕。先是梅字六婢中剩下的兩位,隨後是留在客廳演奏九重天籟的雪字六婢,接著又將跳舞的竹字六婢和蘭字六婢次第投入。結果出人意料,幾輪下來,二十名使女潰不成軍,陷入昏迷,瑤姬無奈,隻好做撲火飛蛾,拚著一死,再次上陣收拾殘局……就在她氣散功消、精枯髓竭、『tongti』轉冷、自以為必死的時候,可恨的天宏這才開始向她腹內反輸精氣。開始隻是一縷細絲,入腹後一分為二,分別沿著古怪路線周遊百穴,於眉心紫府相遇後,轉為相對悖行。輸入的精氣愈來愈多、愈來愈熱、愈來愈強,令她渾身酸脹,百脈賁張,令她五髒如燃,汗出如漿,令她情迷意揚,興奮如狂。她放聲『shenyin』,全力迎合,盡情享受那不繼攀升、懸浮不墜、如虛似幻,永無止境的奇妙感覺,並由之直接進入寂靜的夢鄉……回想至此,瑤姬嘴角露出一抹醉心的微笑,不知不覺中自語出聲:“這冤家,真害死人了!唔,那感覺……感覺……咦?我真傻,那行功的路線……‘猛然翻身坐起,收斂心神,開始按天宏導功時的路線運轉體內真氣。

隨著體內真氣轉入相對悖行,嵌在牆上的四塊瓊璧同時嗡嗡做聲,由璧麵射出五彩精氣順毛孔鑽入,迅速與她體內真氣融為一體。

運功九周天,瑤姬已不堪負荷,隻好收功起身,但覺真氣澎湃,身輕如羽,先前的酸軟一掃而空。

欣喜之餘,瑤姬不由又想起了對己恩情比海的天宏,仰首對天輕呼一聲:“冤家!‘轉身移步出室,趕去探視那些因’救駕‘而至今臥床難起的使女……再說告辭離開的天宏、天祥和天麒,三人低頭默然向西走出十裏後,走在最後的天麒突然沒來由的’噗嗤‘笑出了聲。

居中的天祥正在為離愁而傷懷,聞聲回頭問道:“麒弟,甚麽事這麽高興?‘天麒衝走在最前的天宏呶下嘴,對天祥道:”大哥,不知你注意沒有?仙子今天好像換了一個人。再有就是除了服侍咱們的四位,其她姑娘好像一下子全都病倒了,真是奇怪的很?你說說,這中間有甚麽古至?’‘唔,是有點奇怪?’天祥亦故做不解轉問前麵的天宏:“宏弟,你和她們在一起,可曾發現了甚麽?‘’噢,我們倒是做了一筆生意,她們告訴我一些靈山和魔窖的秘密,我把輪回傳給了她們。依我看,她們多半是在抓緊時間練功,憑她們原有的基礎,隻要找到竅門,必能舉一反三,突飛猛進。‘對於兩位胞兄在背後搗鬼,天宏心裏一清二楚,先用瞞天過海洗清自己,隨後話鋒一轉,開始有步驟地進行反攻口把輪回教給對方,我也不吃虧。除了摸清了靈山和魔窖的根源,還見到了一宗舉世僅有的寶物,此寶之奇,足可稱最,我算是開了眼界!’寥寥幾句話,已吊足了天祥和天麒的胃口,兩人緊趕幾步與他走成並排,天麒搶著追問:”是甚麽寶物?

快說說?‘’此寶名叫大衍瓊璧,看上去很像水晶,據說是出自盤古之手。瓊璧的奇處主要有兩點:一是可吸收日月精華和萬物的精氣,範圍達百裏,依之調息練功,內力突飛猛進,一兩個月即可大成。

二是能映現百裏內的所有事物,若灌入真氣,距離可達千萬裏,仙子昨晚所以能發現我們的行蹤,靠的就是此寶。‘天宏突然連連搖頭口我當時耽心你們兩個,結果藉瓊璧一看,我的天,簡直是……咳!想不到,不說了!’他這一‘想不到,不說了’實在比想到忽來更厲害,旁邊的天祥和天麒本來就做賊心虛,原想先發製人,抓天宏的辮子,以便大家扯平。不想弄巧成拙,被他搖頭晃腦的這麽一‘想不到,不說了!’真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兩人正感不堪羞窘,誰知‘不說了’的天宏,突然又接著說了起來:“你們實在太不像話,我在為你們的安危耽心,可你們倒好,日上三竿還在別人家裏睡大覺,簡直太不夠意思了!‘聽他這麽一說,天祥、天麒不由同時暗道:”原來他是天亮後才藉瓊璧找我們的,並未看到昨晚胡天黑地的那一幕!老天爺,幸好剛才沒有求他代為守秘,不然豈不是不打自招?’不等他們把提起的心放回肚裏,天宏又道:“對了,昨晚我離開客廳時,看你們兩個似乎有點忘乎所以,後來沒幹出甚麽荒唐事吧?不然見了三位嫂子,我可真沒法交代了。‘’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天祥、天麒異口同聲,並用搖頭來加強語氣。尤其是天麒,緊接著又道:”憑我們兩個,又怎麽會幹出甚麽荒唐事來?’‘嘿嘿,沒有就沒有吧,看把你們兩個緊張的,倒真像是做了甚麽似的?人們常說的做賊心虛,大概就是你們的這副樣子!’看到兩人被自己的話噎得直翻白眼,額上直冒虛汗,又道:“唔,沒有就好,剛才看到四位姑娘脈脈含情的眼神,我還以為你們做了出格的事呢。咦……你們是不是病了?怎麽出了一頭的汗!要不要我幫你們檢查檢查?‘天麒一邊擦冷汗,一邊搖手道:”沒病,沒病,大概是臨走時,我和大哥喝酒喝得衝了點,一會就沒事了。’‘是啊,我們不如你的酒量,你一點沒事,我們可就不行了。’天祥也在擦汗,趕緊轉話題:“對了,宏弟,咱們這是準備去哪?‘看到兩人已被折騰得差不多了,天宏倒是樂得放他們一馬,當下順話接話轉入正題口我想先到天都峰,看看他們弄些甚麽鬼?如果可能,最好順手先把爹媽救出來,這樣咱們可以毫無顧忌地放手和他們周旋。’得以解脫的天麒,腦子也轉了起來:”仙子可曾告你靈山和魔窖的具體位置?決戰前,爹媽多半被關在這兩個地方。即使不在,如果我們能弄到對方的人質,不但爹媽的生命更安全,大局上彼此也扯平了。‘’麒弟說得對。‘天祥接話:“這兩個地方咱們必須摸清楚,布局和分配人手也必須將它們考慮在內,否側即使咱們在決戰時獲勝,也會留下後患。

照我看,最好是先用陣法甚麽的,把這兩個地方同時困起來,等天都決戰之後,再一一掃庭犁穴,以免犯分兵對敵的大忌。‘天祥和天麒不愧是帶過兵的,戰略意識極強,所獻之策,與天宏所想不謀而合。天宏點頭讚同道:“就按兩位兄長說的辦。不過,在參加決戰的時間上,我想晚些露麵,以便先讓靈山、魔窖和官家及天下武林四方照麵,攪成一鍋粥,然後咱們再出麵來個人劫、天劫一鍋燴,免得以後糾纏不休!

走,咱們先去找靈山和魔窖,然後再上天都峰。‘天祥、天麒聞言知天宏已成竹在胸,欣喜之餘,沒注意天宏所說的天劫。

也難怪,在他們的心目中,天劫與人劫是一回事,卻不知天劫本身另有所指。

眼看天宏要動身,天麒想起一事:“慢點,宏弟,靈山和魔窖是不是也有瓊璧?要有,咱們此去不是等於送上門了嗎?‘’靈山和魔窖到真有瓊璧,不過請你放心,得琅環之助,我已想出了隱身心法,瓊璧已無奈我何。不信,你找找我和大哥。‘天宏話落,突然與天祥憑空消失,天麒先是一愣,隨後急伸雙手,感覺上摸到的兩人,還在原地,可為甚麽竟看不見?低頭再看雙手,老天,自己的雙手也不見了!下意識急忙縮手,嘿,依舊好好地長在腕上。

天麒正想叫天宏撤去魔法,不想卻看到了天祥,隻見他正麵帶驚容,試探地伸手向自己摸來,剛摸到,又像是被燙著似地猛然縮了回去。眼看天祥低頭去看手腕,突然又笑了,天麒想起自己剛才的表現,立即明白必定是天宏又在自己身上弄了鬼,以便用來證明給天祥看。

‘宏弟,快把這鬼把戲教給我們,用它裝神弄鬼,肯定能把活人嚇死。’一想到捉弄人,天麒就來勁。

天宏現身道:“你的以神馭罡練得怎麽樣了?隻要能一心四用就行,不然免談。‘天祥湊過來代答:”能一心十用了,快教吧。’‘好,你們看。’天宏隨手在地上畫了一個等邊菱形,又在中間短軸上畫了一個立著的小等邊菱形:“隻要把護體罡氣運成這形狀就行了。分心愈多,相應的距離愈近。以你們目前的情況,隻能縮到一丈距離,一丈外的人看不到你們,一丈內可就不靈了。如果你們能分心二十,可縮至一尺距離,那時裝神弄鬼就沒問題了,不信你們現在就可以試。‘其中的原理,其實就是運用罡罩折射光線。

天祥,天麒依言都試了試,果如天宏所說,雖然距離大了點,但以他們能傷敵於十丈外的身手,用之接近和偷襲敵人倒是非常有效。

想到偷襲,天祥耽心地問:“宏弟,隱身心法可有破法?不然要是敵人也會,豈不是可以隨便偷襲咱們?‘’當然有。‘天宏肯定地回答:“對方觸及你的護身罡氣時,一般來說你能感覺到。再就是用折波眼。’隨手又在地上兩條平行線,一邊在中間添折線,一邊解釋道:”在罡罩中留縫,然後再將真氣從中折著發出,多少能看到一些。在都懂隱身法和折波眼的情況下,那就要看誰的功力更高更強了。‘其實,無論是隱身法還是折波眼,都隻有在玄幻的基礎上才能充分發揮威力。

等天祥、天麒試過折波眼,遂由天宏運功掩護,一起動身去探靈山和魔窖……天宏從右德口中詐出的消息是準確的,靈山確在昆侖南麓的一座深穀中,周圍確有九座一樣的雪峰環峙。穀中是一片方圓十幾萬畝的弱水湖,在湖的中心拔起一座百丈高的小山,山根與弱水相接處有一圈桔紅色的地火,弱水遇火化為白霧向上蒸騰。黑夜,霧彌全穀;白天,日光經四周九座雪峰反複折射照進穀中後,遇上沿孤峰四壁向上蒸騰的霧氣,煥發出不斷變化的七彩虹光,進而形成彩虹罩孤峰的絕世奇景。

魔窖確在昆侖北麓,穀周圍也確有六座一樣的雪峰環峙,穀中也是一片十幾萬畝的弱水湖。與靈山不同的是,湖中心隆起一圈高十二丈、厚九丈的自然壁牆,牆內是下陷百丈的深井,不斷有冷氣冒出。

環壁外根亦有地火噴出蒸發弱水,可是霧氣上升不到三十丈,就被井中冒出的冷氣逼向得外轉折向湖麵。

當陽光折射進來時,滿湖彩虹浮動流轉,隻有中間黑乎乎的一片,進而形成與靈山截然相反的絕世景觀。

無論是靈山還是魔窖,外環雪峰無不高聳入雲,峰頂冰雪皆由穀內蒸氣遇寒罡所結。外側罡風凜冽,撕肌裂膚,冰崖陡立,堅如鋼鐵,內側鬆軟如氣,不承片羽,一陷千丈,沉淪難出。除非能淩虛蹈空,不然絕對無法進入。因此,靈山和魔窖隻住著靈聖、魔尊和他們的親信黨羽,其他手下都住在天都峰。

天都峰位於靈山與魔窖的連線中間,確如外間傳說,四周弱水環繞、地火拱衛,水氣沆瀣,雲遮霧掩。在弱水和地火上,按自然方位,四麵原各有九道橫空鋼索可供進出者中途藉力。大概是為了方便天下武林進山,此時在正東方向架設了三座丈寬的索橋,名為天津橋。

弱水和地火圈內,天都峰山形如台,高有萬丈,頂部外高內低,百丈緩坡環繞著中間方圓十裏的平整盆地,靠東有一大約百畝左右的彎月形溫水湖川水質極佳。

靈聖的手下住山南,魔尊的手下住山北,房舍環山勢鱗次而建,搭簷接梁,玉柱雕欄,亭廊相通,花繁樹茂,雲遮霧掩中,看上去確有天上都城的氣勢。峰頂為雙方較技之所,原由上次較技勝者監管,此時因重修舊好,聯手對敵,已經不分彼此。有上千高手正在西麵剛剛堆建起來的高十丈、徑約百丈的土台上趕工鋪石砌磚,安裝機關埋伏。圓形紅色的高台與彎形綠色的溫水湖相映成趣,加上南北兩側隆起的連串峰尖,形成日月對照、龍纏鳳繞的神秘圖案。

八月十四,天下武林和成祖所帶二十萬輕騎,按對方所繪之圖,如期趕到天都峰下,終於親眼看到了傳說中的天都,見到了可隨意從空中來去的仙人。

即使是貴為萬乘之君的成祖,也被眼前所見的一切深深地震憾了,更不要說那些連皇宮內苑都沒進過的草莽群雄,原有的狂傲全都變成冷汗!

在對方接待使者的引導下,一行人馬由三座天津橋渡過繞山的水火天塹,開始步入雲霧彌漫的山區。

道路崎嶇而多岔,順山勢盤旋而上,兩側樹高林密,嵐氣蒸騰,珍禽異獸出沒無常,如果沒人帶路,非迷失不可。

隻有真正深入其中,才知此山之大超乎想像,山上扛山,峰上迭峰,一重千丈,九重萬丈,等眾人登上極頂,時間已是第二天的中午。

客隨主便,按對方安排,天下武林在東北方安寨,成祖所率二十萬人馬在東南方紮營,靈聖手下居西南,魔尊手下住西北。

入夜,極頂四周火樹銀花,靠西的日台上,宴擺千桌招待有頭臉的武林高手和成祖的隨駕官員,月湖彎內,千名樂手合奏娛賓天籟。

在兩地中間的百丈空場上,千名隻披輕紗的絕色美女正隨樂邊歌邊舞,看得天下群雄和明軍官兵個個如癡如醉,情難自己。不久即有人在場外鼓掌相和,調笑喧鬧,更有甚者竟當眾跑到場中追逐美女,結果捕風捉影,洋相百出,最後暈頭轉向爬了出來。

要說群雄所以如此**,那是因為大家都已看出今晚之宴與其說是鴻門宴,倒不如說絕世宴更準確,除非明天決戰獲勝,否則絕對無法生歸故土。而以對方的實力之強,己方絕難獲勝,所以都乘機縱情聲色,盡情宣泄,以免一旦明日戰敗,淪為奴仆,再想找這樣的機會,已不知是何年何月的事了。正因人同此想,所以朋友們見怪不怪,身為主人者亦聽之任之。

出乎主人意料,到席的五千多賓客中沒有他們想要找的人,除了那些祖輩高手,能引起他們注意的隻有身背七種尊號的黛麗絲以及月魄和金霞兩門的女英雌。

經過仔細觀察,他們發現所有來客中,武功自高的是黛麗絲,其次是天香妃子和金霞仙子,再次是月魄、金霞兩門的女長老和黛麗絲的護法長老,祖輩高手隻能排在第四。

於是乎,三女和女英雌們成了宴會的焦點,紛紛藉敬酒為由過來親近、試探,諸女則來者不拒,有酒必幹,笑顏如花,風姿萬千,引得不少人饞涎欲滴,暗中打她們的餿主意。

至於貴為大明天子的成祖,在這種場合中,除了禮儀上的尊敬,卻很少有人搭理,加上看到所有人都圍著黛麗絲轉,心裏又嫉又妒,暗中發誓有朝一日定要將此婦弄上他的龍床快活。

三更席散,賓主各自歸宿。極頂上漸漸燈熄火隱,陷入黑暗,為夜遊的孤魂野鬼提供了方便。

由於雙方的實力和藝業相差太遠,進山等於把命交到了對方手上,所以各派群雄雖然處身虎穴,卻大方地不設一哨,全體休息,準備應付明天的決戰。

這樣一來,更方便了那些心懷不軌的夜行者,如果有人出帳,必能發現不少怪影在營中遊蕩搜尋,最後隱沒在英雌們的帳中。

第二天清晨,四方人馬各自依山列陣,靈山、魔窖和天下武林各有一萬多人,隻有成祖所率明軍人數最多,占滿了東南一麵。

當太陽升到與極頂同一水平時,靈山隊中升起一麵藍天浮日旗,魔窖隊中升起一麵眾星捧月旗,明軍隊中升起一麵代表皇家的金龍旗。隻有群雄隊中一下子升起近百麵,五花八門,怪形怪樣,多數是用床單連夜趕製的,有的幹脆直接寫上派名,用兵刃挑著揮舞招搖。

當各力主腦出場時,群雄這邊更亂,一下子湧出了三百多人,其中男女老少全有。還好,最後將黛麗絲和天香妃子推讓到了中間,擺明了推舉兩人主持大局。

與群雄相比,另外三方的主腦可就氣派多了,出陣時不僅打著遮陽羅傘,由數十侍從在前開道,而且鼓樂號角齊鳴,三軍高呼萬歲為禮。

成祖的儀仗富麗堂皇,占足了‘富貴’兩字;靈聖的儀仗一色的雪白,占足了‘清奇’兩字,魔尊的儀仗一色墨黑,占足了‘詭秘’兩字。

鼓樂號角息隱,從靈山、魔窖的陣中走出一白一黑兩個中年文士,行至場中站在一起,抱拳一禮後,由白衣者大聲說道:“本人為靈聖駕前天相,奉聖尊兩位法旨,在此宣布決戰場次安排:第一場先由各派依次遣人,進入我方所設陣圖營救被擒之人,破陣手段不限,時間為半個時辰。過時無法破陣,其派降旗,對於不派人相救或落敗不降旗者,我方將殺其人質。第二場由各幫派依次派人與我方對決,人數時間皆不受限,亦可邀別派高手助陣。我方派同等人數應戰,勝者可安全下山返家,落敗者留在原地聽遣,不從者屠派滅門。第三場為神天對決,到時自有所見,生死由命,在劫者難逃!‘天相話落,不容群雄多想,黑衣人又接著道:”本人為魔尊駕前地相,奉聖尊之法旨,在此宣布各派排次:少林派、武當派、丐幫、峨嵋派、青城派……’等地相宣布完各派排次,武林群雄已議論紛紛,因為排在最後的,竟是久已不聞其名的天道盟。

天地二相轉回本陣後,立即有四十五名白衣人手持竹竿走上日台,迅速布下一座竹陣,然後退回本陣。緊接著由四名白衣人架著一名被點了穴的光頭和尚,由空中直接進入陣中,放下人返回本陣。

少林派正要選人破陣,峰下突然傳上來一聲洪亮的佛號,隨後又是兩聲奇怪的叫號,群山蕩聲,遊雲浮動,叫號者當是絕世高人。

天相聞聲,重新出陣對眾道:“釋教教主、通天教教主和原始法老駕到,靈聖、魔尊出迎,少林派暫緩闖陣。‘話落,靈山、魔窖陣前主腦相繼以淩虛蹈空絕學騰空而去,隻一頓飯的工夫,即引領一行六百餘眾由空中重新返回極頂。

新來的六百餘人全都會淩虛蹈空,其中灰衣麻鞋的光頭僧侶、金冠紅袍的西夷道士、白衣長須的棕膚怪人各占總數三分之一。進場後,三拔人分開獨自列陣,光頭僧侶占了正西,棕膚怪人占了正南,金冠道士占了正北,此三家人數雖然不多,真正實力卻絕對不容輕視。

三家占好位置,地相出陣對眾道:“正西為釋教教主一行,正北為通天教教主一行,正南為原始法老一行,專為參加神天對決而來。下麵由少林派遣人闖陣,不限人數手段,從即刻開始擊鼓計時,隨後的武當派開始準備。‘話音落地,鼓聲即起。

此時的群雄已經有點麻木不仁、見怪不怪了。雖然從剛才天地二相的話中聽出那群光頭僧侶的為首者就是寺廟中供奉的西天如來佛祖,真佛當麵,卻沒有一個人跑過去跪拜。

至於第一次聞名的甚麽通天教教主和原始法老,根本連看都沒人看,此時大家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少林派闖陣者的身上,盤算著輪到自己時該如何應付?

對於群雄的冷漠反應,光頭僧侶表情淡然,金冠道士不露聲色,棕膚怪夫卻麵露不滿。為首者本想對靈聖、魔尊說些甚麽,因看到少林闖陣高手已經出場,這才把話咽了回去。

台上之陣共由九十根竹竿插成,占地約一畝,從外麵看,竹竿方位一目了然,坐在陣中的和尚清清楚楚,似乎根本沒有凶險,隻走進去把人抬出來就行了。

少林寺派出的是護寺八大金剛,並由祖字輩的少林三僧在後準備接應。隻看他們派出的高手陣容,就知誌在必勝,否則,少林寺的人可就丟大了!

然而,從出場十一人全帶禪杖這一舉動看,他們多半不認識對方所布竹陣,所以想藉長兵刃取巧毀竹破陣。

八大金剛從正東登台後,彼此相距三丈站成一排,隨著一聲佛號,同時舞杖攻入竹陣。兩丈,是他們手中禪杖最能發揮威力的距離;以一文重迭,是為了避免疏漏和彼此誤傷;站成一排,是為了避免入陣後迷失方向。這一安排,既說明他們確實不識竹陣,又表現了他們的智慧。

然而,八大金剛入陣沒走幾步,即開始在原地兜圈,跳躍騰挪,形似瘋狂,全力出招,如臨大敵,明明向內直走即抵陣心,可他們偏在原地轉……聽鼓聲,時間已過一半,在外押陣的三名老僧額上已經見汗,彼此換個眼色,同時用獅子吼唱出佛號。陣內八僧聞聲收杖,閉目合十,向裏硬撞,沒走幾步,又圍著陣心轉起了大圈。內外以佛號暗中傳遞指示,也是少林派的絕技之一,誰知竟在竹陣中勞而無功。

鼓聲不斷,日影漸移,押陣三僧禿頂上急出的汗珠映日生輝,彼此再次交換一下眼色,佛號突然揚高。

陣中金剛止步打坐,陣外三僧站成一排跨步入陣,如果他們三位還不行,少林派隻有認輸降旗了。

伴隨著咚咚的鼓聲,眼看著祖字輩的少林三僧也開始繞圈推磨,群雄的心情愈來愈沉重,似乎鼓槌敲的不是鼓麵,而是他們的心。

眼看鼓譜將近,大家的心也沉到了底,少林三僧腳下步伐突變,其中大智連續閃動,直接步入陣心,抓起被困的和尚閃移著衝出陣外。

與此同時,大慧、大悟也邁著古怪的步伐,閃身走過八大金剛的身邊,一人帶起四名金剛向外魚貫而行,幾乎與救人者不分先後走出了竹陣。

就在一行十二人跳下日台、群雄與明軍歡呼炸響,那催命的鼓聲恰好停止,好險!隻要稍慢一步,赫赫有名,號稱武林泰鬥的少林派即威名掃地。

三軍歡呼,群雄喝彩,少林眾僧高唱佛號,而最高興的卻是武當祖師張三豐。因為他已看出少林三僧最後所用的步法是從天宏那裏學來的輪回禹王步。此步法由其門下‘仙劍’天虛真人在落雷峰學會,並在斷腸峽大戰後上報給他,所以他也會。

其實,又豈隻他一人看出三僧用的是輪回禹王步,凡是參加落雷峰拚殺的祖輩高手全都看了出來。

可是要認為單憑一套步法就能過關,他們未免樂觀得早了些。

少林三僧臨限突然破陣之舉,在對方五派中引起不小的震動,可說是出乎意料。

由於手下隨從看不懂,為首者又因分心它顧而沒看清,所以難免疑神疑鬼?靈聖轉臉問正西的為首僧侶:“佛兄,可是你體念門下,暗中相助?‘為首僧侶合十答道:”天聖誤會,中土釋教雖然源出本門,但自唐以來,久已不遵法旨,情義早斷,本佛又豈會自做多情?依本佛觀察,三個小輩破陣所用步法,似乎源自神尊一脈,而其中有些變化又與天聖本門相關。’聽口氣,在他們內部,稱靈聖為天聖,稱魔尊為神尊,靈聖、魔尊隻是世俗的稱呼。

靈聖聞言望向魔尊,魔尊點首會意,向後比個手勢,隊中走出四十所能發揮的奇特功效,甚至甘冒生命危險親身嚐試,都以失敗告終,最後隻好否定正反同運的可能。不料真的能正反同運,真的有人練成了此功,這又怎能不讓他們感到震驚、欣喜、靈慧大開,回首過去的嚐試又怎能不感到恐懼、彷徨和迷惘?

可惜得很,懂得雙輪回的人實在寥寥無幾,使他們無法深入觀察、窺探其中之秘。隨後出場的各門各派,連輪回禹王步都不會,更不用說甚麽雙輪回絕學了。

到後來,那些名號不響的小門派,幹脆自動降旗請他們放人,簡直讓人哭笑不得。

看看天色將黑,剩下的隻有四、五個人質,靈聖和魔尊本想就此打住,不料場中又出變化,令五位大宗師瞠目結舌,在大開眼界的同時,本身的自信亦被動搖。

這回布陣的是魔尊手下,竹竿增至一百八,外加五行禁製,陣內所囚人質為西夷魔女劍派的一名女劍手,出場闖陣的是背有七個尊號的黛麗絲。

一看黛麗絲親自出場,全場頓時一靜,甚至連擊鼓手的動作也慢了下來,最後停在了半空,二十多萬雙眼睛全都盯著她一人。姿容絕世,傾國傾城,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無不體現出超越自然美感,盡展成熟女性的嫵媚風韻,牽動著在場每一個人的心。

詫然轉目,大概是看到了擊鼓者的癡呆相,黛麗絲燦然一笑,銀鈴似的笑聲猶在萬眾耳邊回蕩,場中已失麗人身影。再看陣中所囚人質已經不見!急轉首,黛麗絲正站在自家陣前與天香妃子交談,而那名人質正移步走向自己的同伴。

二十多萬人,包括五位大宗師,沒有一人看出她是如何把人救出,如何站回原位的?

靈聖、魔尊觸電似地猛然站起,急忙回頭細看布在陣中的各種禁製,兩人的臉色隨之由自轉紅,由紅轉紫。靈聖突然仰天狂呼:“天哪!祖師未曾參透的時空大挪移!破……‘他平時以天聖自命,此時竟然喊天,而最後’破‘的一聲,是他噴血所發。

站在另一邊的魔尊,此時嘴角溢血,渾身發軟,頹然坐回了原位,傷得並不比他輕。

兩人之傷,非出人手,而是傷在自己體內的氣血激蕩,可見他們剛才是何等的激動了。

他們兩個坐回原位,閉目調息,手下士氣大挫,剛才還趾高氣昂的另外三拔人,這時也得意不起來了。

群雄這邊雖然看出黛麗絲大挫對方銳氣,卻因不明其中之妙?加上先前本身受挫,所以也高興不起來。

七方無語,場中氣氛頓時轉冷,靈聖睜眼低聲向天相吩咐幾句……

天相出列宣布今天到此結束,明天日出後繼續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