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偷小千

六十二 一家團圓

眾人被勁流劈得怔了一怔!

這時多情夫人笑的更狂:“既然被你們知道這秘密,今夜一個也走不了!”

小千關刀一鎮,輕笑道:“我既來了,本來就不打算走,你可好好的打個過癮,隻是我覺得以你一個神佛的身份,有什麽不敢承擔?還要人家扯出你的狐狸尾巴才敢承認?”

多情夫人冷笑:“對付你這個小奸賊,老娘有必要弄個清楚!”

小千道,“既然如此,我就讓你死得更清楚些!”

他捉狹笑道:“你之所以會向各大門派宣戰,就是從烏銳手中得到寶衣,那時你再無忌諱,才敢放手一搏對不對?”

多情夫人冷笑:“就是沒寶衣,老娘功夫早已勝過武帝百倍,有何好顧忌?”

小千道:“那是你後來才練成了什麽‘還相魔體’,否則你的膽子可吊得比別人都高呢!”

天機生追問:“老**婆,你當真練成了還相魔體?”

多情夫人浪笑不已:“如何?小矮子你也想試試老娘功夫?”

天機生冷道:“你如何練成的?”

多情夫人笑得更**,“你想知道?以前為何不到我**來?那時不用我說,你都會明白的。”

小千輕笑道:“其實練這種功夫也沒什麽了不起,隻是每天跟男人睡覺就成了,最後再跟兒子雜交,所以魔功才會大成,對不對?”

多情夫人臉色又變:“你怎知道……”

小千汕笑道:“有你這種母親,就有柳再銀這小色鬼,我就不相信他能忍得了你這一身嬌豔**蕩的挑逗,兩人搞在一起,那是理所當然的了。”

多情夫人哈哈浪笑起來:“我早該跟你說明白,也好讓你提供意見,那花得我十數年功夫?”

水靈、水月、姥姥聞及她所做的**之事,卻一無羞恥,不禁嗔斥不已。

武帝和天機生恍然頓悟,原來練“還相魔體”訣竅竟是如此!

小千輕輕一笑,又道:“我不但知道你練功的秘密,我還知道你早就在計劃中原武林,尤其是武帝,所以你以迷人的身軀,先後勾引了當今天下高手,比如說李憐花、柳銀刀、楊郊,甚至血刃、魔刀,藉批想分化中原武林的力量。然而武帝一直不為你所**,所以你就懷恨在心,與關西獨共同設下十幾年前的詭計,偷襲武帝一家人,可對?”

這話又引起眾人一陣**,沒想到上次武帝遭劫,歡喜神佛也插了一手。

多情夫人哈哈大笑:“不錯,你很精明,連十幾年前的事情都猜得出來!”

小千得意道:“我還知道當年發生的地點不在水靈宮,而是在七星山附近,因為武帝的功夫本就源於七星山,所以他時常會來此探查秘密,你們也想知道此秘密就趁機理伏在此,打得武帝家破人亡,還將他擄走,想逼他說出武功秘密,結果才另外有一個假武帝出現,而假武帝也時常來此七星山探尋神秘,我說的沒鍇吧?”

多情夫人謔笑道:“你的確聰明過人,老娘深深佩服。”

關西獨此時臉色已泛青,他實在末想及秘密會拆穿在自己一時疏忽而找上了小千兒,她感到十分後悔。

眾人想及往事曆曆在目,皆不勝唏噓。

小千轉向關西獨,邪笑道:“至於你這個假武帝是誰?我也猜了個八分,剩下兩分就等你點頭了。”

關西獨麵色頓緊:“老夫又是誰?”

小千道:“你就是當年武帝和劍癡圍剿‘常山六鬼’幸免於難的孤魂野鬼!”

這話引起劍癡一陣驚詫:“他真會是常山十八劫下的遊魂?”

小千笑道:“你上次不是以最慘烈的戰鬥來證明他是否為武帝?當時他答的很順口,而你又沒告訴他,他又不是武帝,隻有當事人才能回答這問題,不對嗎?”

關西獨哈哈大笑,隨即轉為冷厲:“數十年前武帝毀了我家,血債血還,我當然要報仇!要讓他嚐盡家破人亡的滋味!”

難怪他會怒罵武帝是劊子手,原是有這麽一段遭遇。

武帝輕輕一歎:“不錯,在他囚困我時,他已向我說明一切……”

“他是‘無常鬼’關天照之子……”

劍癡輕歎:“這麽說,泰山觀日峰,你我交杯論劍之事,也是你說的了?”

武帝頷首:“他要冒充我,必須問清所有有關我的事情。”

劍癡慨歎不已,難怪上次詢問關西獨時,他會答對如流。

關西獨狂厲大笑:“血債血還,今夜就作個了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小千汕笑道:“血債血還!歡喜神佛殺了你的兒子,把頭顱當球踢,你怎會不找她報仇?”

這話登時使關西獨和歡喜神佛對眼怔楞。關西獨目光已露恨意,畢竟失子之痛仍讓他難以忍受。

多情夫人心知此時鬧僵了不好,遂嗲聲撒嬌道:“西獨!你別誤會了,當時烏銳不明究理才糊糊塗塗的殺了你兒子,我是趕去救人的,你不想想,若非我趕去,你又怎能逃脫!”

小千汕笑道:“是啊!你再不去救烏銳,他早就死在我手中,我還替他報代殺子之仇呢!”

話中含意已指責多情夫人不該把烏銳給救走,而讓他失去替關西獨報仇之機會。

多情夫人微微一楞,沒想到小千兒伶牙俐齒,說得她一時難以應付。

幸好關西獨似將罪過推向小千身上,厲道:“若不是你引的路,我兒子豈會喪生!還我兒子的命來!”

怒火攻心,他已出掌劈向小千,招式過處,旋起一陣嘯風,讓人耳根生疼,想必又是殺招。

小千謔笑道:“媽的!放著元凶不找,要找我這替你報仇的人?也罷,我隻有先殺了你,然後再一起替你們父子報仇,省得弄的一塌糊塗。”

話末說完,大關刀一橫切,就那麽肆無忌憚而威霸的逼向關西獨,硬是將他逼得數尺。

小千黠笑叫聲“哪裏逃”複又追趕前去,大刀又切。如入無人之境,縱橫廝殺般凜凜生風。

多情夫人豈能袖手不管,**笑兩聲,飄身而起,輕巧的伸手已攔向關刀。

在刀和手接觸一刹那,隻見手臂泛起橙白淡霧,似變成硬鐵般,硬是將重逾千斤的關刀給攔開。

小千不甘心,冷笑道:“有一套,我看你能擱得了多久?”

關刀又自揮出,當頭劈砍而下,氣勢更為猛烈。

多情夫人冷笑:“前幾天老娘不用神功,你以為老娘怕了你!”

當下雙掌運勁,全身已泛出白光,雖未及磷火來得爍亮,卻也讓人刺眼得很,翻掌就擊出厲風,宛若狂濤駭浪衝湧而至,不擊刀卻擊人。

小千眼看刀勢就要奏功,卻又遊離失去目標,對手己化成光影飄飛,正想追前再殺,然而疾勁湧至,逼得他踉蹌落退數飛步。

大板牙可忍不住了,大罵一聲“老**婆”提著長劍就已衝飛前加入戰圈,利劍猛地就往光影刺去。

多情夫人哈哈大笑:“不怕死的就過來,讓老娘一齊收拾,省得多費手腳!”

說話間,又將大板牙逼退。

武帝、水靈、水月見狀亦奮不顧身撲向多情夫人,窮畢生功力以抗拒對方猛烈攻勢,劍癡和姥姥傷勢較重,隻能在一旁掠陣。

如此一來,又形成了混戰,反而便宜了關西獨,他靠在多情夫人的後方,必要時才出手對個幾掌,並未做全力搏擊。

混戰中,眾人才知道多情夫人的魔功果然高得嚇人,她上次雖受了傷,左大腿行動較為不便,然而雙掌所擊勁風,竟然如浩瀚乾坤力量,讓人無以匹敵,尤其身軀不但有寶衣護身,更有罡氣護體,刀劍根本傷不了她。

才十數招,眾人漸漸走下風,急得劍癡和姥姥手心直冒汗。

多情夫人猝然一掌打向水靈,厲喝,“賤人!這筆帳也該還了!”

掌勢如江河潰堤,揮出淡白光閃凝形於夜空中,像滔天掠地狂龍舞飛,如此不可匹擋的湧向水靈,在觸身的刹那,白光更抖亮了幾分,讓人眼花。

水靈本想躲閃,然而掌勢來得太快,避無可避,登時被擊個正著,哇地悶呃,摔了後退。

武帝見狀急叫:“夫人……”

想抽身卻無法抽身,隻得含怒猛攻。

姥姥登時欺身扶住水靈,見她口角掛血,臉色蒼白,心知受了不輕的內傷,馬上要天機生替她疔傷,撚起手中的拐杖,已準備加入戰圈。

小千此時再也不敢放鬆,他不想等待時間接近三更子時再發動拚命,然而現在有人受了傷,他可就顧不了再等了。

關刀一抖,怒罵道:“老**婆,你倒狠心過人,殺人不眨眼,我就讓你瞧瞧七星山神秘武功!”

那招“霹靂雷霆”己展開,刹時刀影如輪,轉旋於方圓丈餘,銀光乍閃,比起多情夫人護體罡氣毫不遜色。

再喝一聲,光輪已輾向多情夫人,宛若太陽砸向月亮,強弱威力似可分出。

盡管小千是在虛張聲勢,然而瞧在多情夫人的眼中,又聽及是七星山神秘武功,她也不敢掉以輕心,馬上改攻為守,運足全身功力,布向周道七寸護體罡氣。

光輪乍亮,千百道化合成一道利刃,宛若壓縮太陽成一道光束,恁地霸力非凡,噴射足以切開太極般的切向那護體罡氣。

叭啦啦數響,光刃和罡氣凝撞,濺出無數火花,照向夜空,陡亮了許多。

可憐多情夫人中了詭計,若以她現在功力,隻要出手反擊,小千兒就算霸氣淩人,也未必能將她砍退幾尺。

然而她卻顧及招式可能帶來的厲害,反而運功隻守不攻,這有若一塊石頭,本可砸出以退敵,卻留在當場讓人砍劈,其受損傷自是大得多了。

隻見刀光砸處,多情夫人悶呃一聲,已被砸退丈餘遠,踉蹌滾落地麵,她馬上又彈立而起,整個臉憋得通紅,硬將一口血氣給逼住,怒罵:“小子你找死!”

雙掌運氣,霎時白光更熾,她有心與小千一拚生死。

此時關西獨卻靠向她右後側,看似要扶住她,暗中卻插出一掌,切向她腰際。

多情夫人做夢都沒有想到,關西獨會向她下手,腰際被擊,又在近尺,登時哇地一聲,血氣未能再忍,吐得滿天血紅,斜往左邊撞跌。

關西獨一招得手,哈哈厲笑:“賤人!我待你不薄,你竟敢殺了我兒子?還我兒子的命來——”

他瘋狂的厲吼,運勁再次撲擊而下。

多情夫人雖然連受了兩傷,然而她的定力似乎過人,眼看關西獨為自己兒子之死而懷恨在心,又劈下兩掌致命掌勁,她立時連跌帶滾,再拖開三尺。

就在這時候,關西獨兩掌打向她身側,轟叭一聲,硬岩已被劈個稀爛,碎石紛飛,陷出兩個深坑。

多情夫人厲笑不已:“你敢暗算我?老娘就叫你粉身碎骨。”

就在關西獨擊岩之際,她也打出無相魔功,像似乎萬支利刀排成一道晶亮刀牆,平張的推向關西獨,觸身之際,利刃突然分開,支支鑽向肉骨,猝然分炸開來。

叭然一聲,關西獨龐然身軀竟然被千萬道利刃般的光影給肢解了,連叫都來不及叫,肉片已張射開來,暴滿空中,均勻兩指大小,掛下血雨腥風,讓人作嘔。

小千可不想讓多情夫人有喘息的機會,馬上欺身,關刀又劈砍不休,謔笑道:“相好的,你終於也挨了老姘頭的一掌,滋味不怎麽好受吧?”

多情夫人怒罵道:“你也是一樣,老娘照樣把你給拆了。”

話方說完,雙掌一擊,又是方才那招。

小千可知道厲害,趕忙回刀封守,身形也掠退七尺,避開正鋒,以免遭殃。

多情夫人一擊不中,怒火更熾,出招更猛,那招式竟比受傷前更來勁三分,逼得小千措手不及而感到意外,頻頻後退。

天機生見狀驚呼道:“魔體還相,死而複生?快攻她雙眼!”

傳言“魔體還相”已練成,則性命生生不息,具有死而複生之能,是以受了傷對她來說,隻會激發她的鬥誌,功力更形增強,隻有破了她的元神才有可能置她於死地。而元神即在眼晴,若能刺瞎它,即可破去。

小千聞言已苦笑:“媽的!你叫我拿大關刀去刺那個眼睛?這簡直太為難人家了吧!”

他已有點後侮以關刀為武器,就算大關刀能靈活舞弄,刀尖卻比眼晴還大,怎麽個挑法?

大板牙已趾高氣昂道:“你不行,我來!”

他可把利劍舞得虎虎生威,隨時準備刺穿對手眼睛。

然而多情夫人豈能他們得逞?厲笑不已,雙手劈得更急,銀亮的白光不時閃出,逼得眾人手忙腳亂。

纏鬥一陣,月已升空。皎潔明亮,充滿神秘。

子時將近。

小千心知成敗全在此著了。

登時往一處巨岩竄去,雙手舉刀於天,啊啊大叫。

此時在暗處的小貂兒已拿著鏡子,反射月光照向小千兒。

月光照處,小千已裝出神力大增,霎時衝嘯而起,關刀猛力的劈、砍,逼得多情夫人節節敗退。

砍夠了,小千又掠回該處,再叫幾聲,小貂兒再以月光照,神力又升,他馬上又攻向多情夫人,照樣逼得她窮於應付。

小千得意謔笑:“再照兩次,你就知道神秘力量的厲害了。”

他又再次掠回,叫得更長,更為尖銳。

事實上他已累得半死,多叫幾聲,也好多休息一下,然而也未能休息過久,此時已盡全力的再次衝向多情夫人。

關刀掛、掃、挑、砸、劈、砍,至少已切中她數刀以上。

多情夫人大駭,刀鋒雖傷不了她,卻讓她感到疼痛,尤其,是小千越照光線越勇猛,多照幾次那還得了?

她急忙中往該處望去,猝有所悟,那不是石片所記載的位置?大驚之下,她已發現午夜子時將至,七星山神秘將在此時現形。

正想著,小千又往回衝,謔笑道:“老**婆,這次你就會知道誰是天下無敵了!”

多情夫人冷笑:“你永遠也照不了月光!”

她擊退眾人,已搶在小千前頭,想爭奪該處巨岩。

小千見狀,心頭暗暗高興,表麵卻驚叫不已:“快攔住她!別讓她靠近那石塊!”

叫聲尖厲,大板牙、武帝、水月奮不顧身的已攔了過去。

多情夫人冷笑:“憑你們也想攔我!”

劈打兩掌,快急已將眾人逼退。

小千在後方追趕,勉強揮出關刀掃向夫人腰際,逼她回手自救。

小千急吼道:“快攔她,否則就慘了!”

這聲音震徹山峰,白雪崩落不少。

此時,不但武帝、水月、大板牙極力攔人,連受傷的劍癡、姥姥和水靈也都罩了過來。

他們不明白小千用意,但卻聽得出不攔人,後果將不堪設想,所以也奮不顧身拚命的攔了過來。

多情夫人冷厲道:“你們找死!”

雙掌打出淩厲掌勁,宛若暴風驟雨,掀帶飛沙碎石,全往眾人襲去。

眾人亦不甘示弱,個個心存拚命,合力擊掌,旋風暴開,湧向那股勁流。

雖然多情夫人功力了得,但眾人拚命所發出的力道亦不可忽視,雙方交擊,氣旋四處滔掠,飛沙走石更熾,連湖水都被掃及而掀起大浪。

雙方奈不住狂流,各自退了兩步,水靈和姥姥嘴角似又滲出血絲,想必又牽動內傷。

多情夫人衝勢被阻,怒得全身發抖,厲吼:“你們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我成全你們!”

舉掌又是一波強勁掌風,雖是怒極而發,但威力似比方才那掌相差無幾,而眾人似已豁開,掌勁竟然有增無減,狂狠的攔阻去路。

此時小貂兒已急叫,表示時辰已至。

小千抬無望月,光束已生,正是時刻。又見眾人狠的拚命,暗自叫苦:“糟了,攔得過火了!”

他苦笑不已,道:“媽的!到頭來還要我幫助這老**婆,”

未加思索,提起關刀就往前殺,怒吼不已:“老**婆別逃,讓我宰了你……”

他的衝前,使得多情夫人腹背受敵,情況十分不妙。

然而小千在追進之時,竟故意絆石而跌倒,哇地一聲,連人帶刀撲前,關刀橫壓,姥姥及水靈、劍癡若不躲,可就會被壓著,若他們發掌,很可能也會擊中小千。

正在猶豫之際,多情夫人狂笑不已:“真是天助我也!”

登時推掌擊向眾人,也因眾人怔詫猶豫未能專心對掌,已被她掃退數步。

防線已破,多情夫人迫不及待就往巨石掠去。

眾人驚叫:“不好!”想反身再攔,已是不及。

個個睜目瞪眼,仍往前衝,但不能再攔住她

小千雖跌了一身疼,卻噓了一口大氣,自嘲一笑:“好險!”

就在此時

多情夫人學著小千尖叫,然後雙手舉空。

叫聲末落,猝然月光成束投向第六座山峰,又再反射。

刹那間七座山峰已發白,那白雪宛若明鏡,反射著強光,咻咻有聲,在空中交織成光網,亮透整個七星山。

那光網咻得更急,聚成一道光束反衝空中月亮,而把那道投向第六峰的光束給引回來。

隻聽小千喝道:“時辰到啦!”

空中光網突然抖直,以隨著月亮移動而變換照射方位,在空中凝成一個芒點,經進月亮那道光束擠壓,直速的落往地麵,那位置正好是多情夫人所站之處。

多情夫人不知大難臨頭,仍哈哈狂笑不已,猛舉雙手,迎接著那光束芒點到來。

咻咻光束猝然投照她身軀,像是一團烈火,更似一道閃電,叭然就落了身,她這才感到混身熾熱就快焚化,驚惶的尖叫轉為淒厲的叫聲,她想竄離此地,卻已被吸住而動彈不得了。

“綠小千,你敢陷害我……”

她淒厲尖叫,聲音竄耳生疼,然而光束更熾、驀然已照向她全身,像滾熱太陽火焰,讓人雙目盡眩,已看不清軀體安在?

再聞啊地厲叫聲,多情夫人似化成空氣,平白的消失在強光芒點下,那神秘光束似乎把她給焚化溶解了。

那聲音叫得眾人毛骨悚然,不知是俱於聲音如鬼嚎,還是俱於光束的神秘而充滿肅殺之氣。

終於在刹那之間,光束已隨著多情夫人消失而轉弱,好似又被七座山峰和月亮收了回去,淡淡的化於夜空中,一切又已恢複了平靜。

月亮如此晶瑩剔透,淨潔迎人,哪有肅殺之氣?

然而岩石上留下了那件晶亮的“冰蠶甲”,曆曆刺目,任誰也相信方才所見的是真實情景,而非夢境。

小千見著此景,心知詭計得逞,也落個輕鬆,懶得再爬起來,喃喃笑道:“終於把這女魔頭給除去了。”

眾人此時也噓了口大氣,方才驚心動魄,繃臉切齒,一心拚命的表情,此時也有了笑意。

大板牙憨笑不已:“要是世上再多幾位這種魔頭,那還得了!”

水月喘了一口氣之後,已行向了小千,瞪著眼兒就罵:“小千兒!你這是什麽意思,剛才為何突襲我們?”

小千趴著不動,輕輕地一笑,說道:“不得已的嘛!我哪知道你們受了傷,力氣還這麽大?”

水月想再教訓,姥姥卻以不忍,含笑道:“水月別為難他,若非如此,歡喜神佛豈會命喪於神秘光束?”

小千笑道:“對嘛!姥姥最行了,最能體諒我的苦心!”

姥姥含笑瞧著他,那股含飴弄孫之情它讓她忘了身受重傷。

此時已有兩道人影射來,落腳之處就在巨石上。

來者正是綠娘和秋芙。

她倆被強烈光線所引來,心知小千的計劃可能已奏效,但想及小千安危,兩人就無法心安。

也趕來瞧個究竟!

綠娘拿起了冰蠶甲,觸體生涼,登時想及它該屬於小千的,已急叫:“小千兒……小千兒……”

目光已搜向四方。

小千還是懶得爬起來,方才用力過猛,顯得有些虛脫,他抬起手招了招,笑道:“娘!我在這兒呀!”

綠娘見他倒地,心中一急:“千兒……”

已和秋芙撲向了他。

“千兒你怎麽了?”

小千笑道:“沒什麽啦,骨頭有點兒酸而已。”

綠娘和秋芙扶他坐起,診視一番,但覺無恙,一顆心方安了下來。

此時眾人卻都愕了!

他們一直以為小千他娘己死,怎麽又複活過來了?

水靈更急:“綠娘!你還活著?”

綠娘聞言馬上轉向水靈及武帝,拱手為禮:“綠娘拜見武帝、夫人!”

水靈急忙走向她,扶她起身,又驚又急又欣喜,急笑道,“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激動之餘,兩行熱淚已落了下來。

綠娘亦是哽咽不已。

姥姥急問:“綠娘你怎會死而複生?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

綠娘一時也無法說得清楚。

小千為了想保住七星湖的神秘力量,已笑道:“其實也沒什麽事!我娘根本沒死,以前都是我騙你們的!嗬嗬,還想弄什麽滴血浮印?現在見著我娘,該沒什麽話說了吧?”

天機生急道:“那你和大板牙死而複生也是騙我們的了!”

小千嗬嗬笑道,“哪裏,大板牙的病早就好了,我不來這麽一下,怎能瞞過多情夫人,怎能把她騙來此地?”

大板牙得意的晃著利劍,嗬嗬笑道:“小千兒要我刺他心窩,我是刺了沒錯,隻是差了半寸而己,根本就不礙事,讓你們白難過一場了。”

難怪小千會死得如此幹脆,難怪大板牙在酲來之後,一點愧疚感也沒有?原來兩人早就串通好了。

眾人聞言,不禁臉兒熱熱的,想及當時悲傷而落淚,到頭來卻是讓小千給捉弄了,讓他們好生難以處之泰然。

水月最是不甘心,嗔道:“小千兒你敢騙我們?”

小千笑道:“騙你什麽?真情是不是?”

水月臉更紅了。

當時她哭的確是真情,如今被他說出,已惱羞成怒:“你……你……”

她想出手教訓小千,卻又礙於武帝和大人在場,隨便的出手,並不妥當。

綠娘凝目道:“小千兒不得亂說話,你連娘都騙了,實在該打!”

小千天不怕地不怕,對他娘倒有那麽點丁俱意,不敢再油嘴,委屈道:“我說的是真的嘛,如果不是如此,怎能把詭計多端的歡喜神佛給引上勾?”

綠娘冷道:“你把此事告訴武帝,會有何差錯?”

小千眨眨靈慧的眼晴,帶著點頑皮道:“娘你沒有搞錯?當時武帝還在他們手中,我怎能告訴他?”

綠娘為之一楞,隨即又道:“那夫人呢?她難道會泄密?”

小千黠樣又露:“據我所知,女人都是很情緒化的,不怎麽靠得住……”

“住口!”

綠娘想斥責,卻禁不了小千的表情和言語而笑了起來。

她想強忍笑意,卻把臉給憋得紅紅的。

水靈、水月、姥姥及秋芙,何嚐不也是這個樣子?對小千實是又愛又嗔,實是拿他沒辦法。

水靈含笑道:“小千兒說得也有道理,若我當時知道事實真像,一定不會讓他如此冒險的,事情過了就算了,別再責備他了。”

綠娘瞪了他一眼,笑罵道:“真是沒大沒小的!”

小千幹笑著,末敢再多言。

眾人此時亦發出會心微笑,畢竟多了小千兒,也讓他們感覺到人生有趣多了。

水靈雖含笑,但她卻惦記著親生骨肉,不禁也悵然起來,問道:“綠娘!你是否在十五年前見過我另一個骨肉?他若活著也有小千兒那麽大了。”

小千急忙道:“誤會!誤會!我是我娘的兒子,永遠不會變成你的兒子!請水靈夫人別亂想才好!”

“誰說的!”

綠娘輕笑道:“你就是夫人的兒子!”

“什麽?”

小千感到驚詫不已!

眾人更是瞪大眼睛全往小千和綠娘身上落去,這未免太讓人難以接受而不敢相信這種事實吧!

小千異樣幹笑起來:“娘!您不是在開玩笑吧?”

綠娘含笑道:“這種事,娘能開玩笑吧?”

小千急口:“可是……您曾說過,在情急之下隻顧抱著我,哪還有時間去抱宮主的兒子……”

綠娘含笑道:“我隻知宮主有你這麽一個兒子,抱走了就算數,其他的兒子我沒有時間去抱了。”

“不成道理!您胡說,您在唬我!”

“娘沒胡說,娘也沒唬你!”

小千更急了:“您胡說!我頭上的滴血浮印根本不適合夫人。”

“那是娘動了手腳。”

綠娘有先知之明,登時喝叫:“快捉住他!”

她可先下手攬住小千的腰際,深怕他逃了。

小千見大勢不妙,果然扭扯急叫:“娘快放手啊!怎能逼我當人家的兒子?”

綠娘笑道:“事實如此,你要賴都不成!快多幾人抓住他!”

霎時湧來了大板牙、水月、秋芙、劍癡和姥姥,皆滿懷狹逗的將他按在地上。

武帝和水靈已呆楞當場。

他倆本以為得到愛兒,豈知又失去,如今又來個失而複得那種急起急落的心情,實讓兩人有點怔忡而吃不消。

小千四肢被按在地上,掙紮無效,急急的呼叫:“救命嗬!救命啊!逼良為子啊!殘忍的母親啊!”

綠娘輕笑道,“是你太殘忍了,連親娘也不認,我隻好用逼啦!”

不等小千開口,已咬破手指滴血在他眉心,笑道:“娘在你的浮印上再封一層自己的血印,夫人的血就能滲入你的浮印裏去了。”

姥姥恍然道:“原來如此,老身竟未想到,白白被他整了好些時候。”

原來綠娘深怕小千兒眉心浮印之事被人所獲知而用以證明身份,為了保他安全以延續夫人骨肉,才又自行封上一層血印,除了以自己血液先解去血印,其它已無法再以滴血浮印辨別身份。

綠娘滴出鮮血已滲入小千眉心,亦浮出那顆鮮紅浮印,她向夫人急叫:“夫人快滴出血來!”

水靈又是激動,又是驚喜,趕忙趨前,咬破指頭就往浮印滴去,果然也滲了進去。

小千叫的更急:“不算不算,你們作弊!”

綠娘含笑道:“滲進去可以作弊,吸出來就非你娘的血不可了!”

轉向夫人,含笑道:“夫人可把浮印給吸出?”

水靈的手已在抖,她仍照辦,吸向浮印,她不敢看,深怕到手的兒子又將失去,那她將會無法忍受!

還好,浮印果然在水靈紅血中漸漸褪色,及至於完全消失。

水月己驚叫:“你真是夫人兒子!”

姥姥也激動地道:“不錯,正是小兔崽子,浮印已消失了!”水靈一激動,熱淚奪眶而出,分離十餘年的親生骨肉,如今終於重逢了。

小千此時不再掙紮,別苦著臉:“你們為什麽要逼我承認這痛苦的事實?”

綠娘含笑道:“你不承認,你娘可比你更痛苦!”

小千瞄向水靈,想及以前種種,倒也困窘尷尬,低聲地叫了聲:“娘!”

“千兒……”

水靈已把持不住感情,抱向小千兒,喜極而泣。

武帝亦欣喜含淚。

從一開始,他就覺得對小千有股說不上的親切感,是以才不惜**他武功,沒想到竟是自己兒子?

如此靈巧慧黠的兒子,實讓他高興得難以自處。

劍癡滿臉是笑容:“從華山論劍第一眼見著他,我就覺得眼熟他長得和武帝太像了,果真是武帝的兒子,真是前世修來的福!”

眾人皆高興,唯獨小千心頭嘀咕不已,接下來要麵對的姥姥、水月、水柔就夠他頭大了。

水靈一陣**渲泄後,己漸漸恢複了正常。

她拭去了淚痕,含笑道:“快去拜見你娘救命大恩!”

綠娘忙道:“夫人不可,小婢豈敢逾越……”

水靈含笑道:“若非你,哪來的小千兒,而且這還是小千兒提的,若你不認他,他可連我都不認了。”

小千欣喜道:“您還是答應我的條件了?”

上次水靈以假浮印使小千相信自己是生身母親時,小千曾提過非認綠娘為娘不可。

水靈含笑道:“你有兩個娘不是更好嗎?”

“對!兩個娘,一切就這麽辦!”

小千兒馬上拜見綠娘:“多謝好娘娘救命之恩,這輩子我跟定您啦!”

聲音說的比對水靈更親切自然多了。

綠娘忍不住**,亦抱著他,喜泣哽咽道:“好孩子!娘怎能舍得你呢!”

小千默默讓她摟在懷中,童年那股滿足洋溢著他心頭。

過了片刻,綠娘方恢複鎮定,立時道:“快去見過你爹!還等著摸你的頭呢……”

小千瞄向武帝,更形困窘,想及自己一把火差點就燒了他,心頭就窘澀不已,硬著頭皮走過去跪地拜見:“孩兒見過父親大人……”

武帝雙眸含淚,仍爽朗道:“好!好!一個寶貝兒子,爹可終身難安了。”

小千尷尬笑道:“不會的,以前純屬意外,下次我會小心些……”

武帝笑道,“現在你該不會怪爹見死不救了吧?”

小千幹笑道:“孩兒哪知您那麽不管用,是被人家纏著練條的?現在孩兒當然不會怪您了。”

武帝不禁也窘紅了臉,淡笑道:“爹有你一半聰明就好了,起來吧,別跪久了又怪起爹來了,那時爹可又慘了。去拜見你劍大叔還有姥姥。”

“是……”

小千已起了身,心頭直嘀咕,當人家的兒子竟會那麽沒價值,一連跪到底,今後想翻身機會都沒嘍!

還好拜見劍滿天,落個幹淨利落,隻拜個禮就行了。

倒是姥姥,以前死硬的咬定自己不可能變成水靈的兒子,如今卻噩夢成真,害她好生癟心。

他已跪在姥姥麵前,拜禮道:“小千兒恭祝姥姥,老來彌堅賽鬆檜,大壽無疆同日月,烏發未白春蘆在,龜鶴天年永長生。”

姥姥頻頻點頭含笑:“乖!姥姥就知道小千兒最乖了!”

在旁的大板牙卻禁不住地笑了起來。

小千所說詞句本是他用來祝壽所念的,事後小千兒已點破,現在又聽及小千在暗中駕人,讓他無法再憋忍下去,而竊笑起來。綠娘最是了解小千,見及大板牙竊笑,已知話中有鬼,仔細一想,已嗔斥道:“小千兒不準你說那句話!”

小千猝然噤聲,憋住笑意,懼然道:“是,娘……”

姥姥驚愕道:“這有何不對麽?”

綠娘拱手道:“恕綠娘管教不嚴,小千兒冒犯了您老人家。”

水月猝聞“老人家”之“老”字,已聯想整個句子,霎時捉謔笑起來了,嗔道:“姥姥,您想想那四句句頭,他在罵您‘老大烏龜’,啊!”

“老大烏龜?”

姥姥還在想。

小千見情勢不妙,暗道一聲“糟了”,拔腿就跑。

水月早想教訓他,見狀已攔過來,訕笑道:“看你往逃?”

姥姥突也想通,不禁恨怒橫生,沒想到大壽之日被戲弄,到現在還把那句話當寶貝,然而這話竟會是那麽損人。

她怒不可遏,嗔道:“小兔崽子你還敢逃?”

不顧自己的傷勢已欺向小千,和水月兩個人把他壓在地上,而右手已不停的打向他的臀部。

小千驚急痛叫:“救命啊!老牛吃嫩草了!”

姥姥嗔罵:“你還敢亂說話?老身打爛你屁股!”

小千叫的更急更疼,向眾人求救,然而眾人卻有心讓他吃點苦頭,免得無法無天了。

綠娘笑道:“小千兒!你太過份了,連姥姥這麽年高德劭,你都敢開這種玩笑,你實在該打。”

大板牙也湊興道:“不錯!該打!飯能多吃,話不能亂講,該打!我也幫忙多教訓幾下,免得他又犯了老毛病!”

說著當真欺身就想揍小千幾拳。

小千嗔叫道:“大板牙你敢!”又急叫:“姥姥!話是他說的,他也有份。”

姥姥猝然想及祝壽時是大板牙所贈,當下也怪罪於他,嗔罵道:“你們兩個都該重重的打!”

已伸手揪扯大板牙於地,準備開打。

大板牙哪知禍從天降,急忙掙紮:“姥姥這不一樣,那詞句是小千兒教我的,我根本不懂!”

“不懂還會笑?”

小千攬手勾住他腰際,訕謔叫道:“你這小子想趁火玎劫?我受難也不想辦法救人?要打一起打,誰也占不了便宜。”

大板牙想掙脫,然而已經力不從心,陪著小千兒被打得哇哇大叫,眼淚直流,很是悲慘。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

哎叫聲已隨風吹逝,隱隱中隻剩那飛瀑仍宣泄著隆隆聲……

涼風陣陣,月已西斜。

七星山已靜默清夜之中。

他們走了,滿懷心喜的走了。

隻有小千和大板牙走得沉重和苦喪。

他兩擔心的不是被打疼的身軀,而是以後漫長歲月,將如何麵對那些隨時會虐待自己的母老虎?

每想及此,小千隻能長歎不已:“哎!傷腦筋啊!”

一一全書完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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