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二十章 泣不成聲
墨容湛帶著明熙去暗衛所見唐禎，有葉蓁加了靈泉的解毒藥，唐禎的毒癮算是克製住了，雖然還是會發作，但不會再狂暴地殺人了。
不過，他的內傷很重，傷到了經脈，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修複才能複原。
“皇上，臣罪該萬死。”唐禎跪在墨容湛的麵前，他毒癮發作時所做過的事都曆曆在目，在大安府的滅門屠殺，在宮裏發狂時的斬殺……他罪孽深重，就算以死謝罪，他都覺得難以贖罪。
墨容湛看著被毒腥丸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唐禎，一時心情複雜，“起來吧，是朕低估江湖這次的風波。”
毒腥丸的出現，應該是錦國遇到過最大的危險，不，是整個天下的危險，如果不製止的話，誰也不知道將來會變成什麽樣子。
“皇上……”唐禎跪在地上沒有起來，漸漸地泣不成聲。
唐禎從少年時期就跟在墨容湛身邊，兩人以前是同生共死過的，也是墨容湛最不可缺少的左膀右臂之一，不管是武功還是行軍打仗，在三軍中都是受所有士兵尊重的。
一個鐵錚錚的男子如今卻因為毒腥丸哭得像個孩子一樣。
“起來，像什麽樣子！”墨容湛的聲音低沉，喉嚨像是被棉花塞住一樣。
“皇上，您處死我吧，我罪該萬死，我罪該萬死。”唐禎哭著說，他活著也沒有用，那麽多無辜的人死在他的手中，就算皇上原諒他，他都無法原諒自己。
墨容湛用力將他提了起來，“你死了那些被你殺的人就能複活嗎？”
唐禎身子本來就虛弱，被墨容湛輕易就拎了起來。
“你知道自己殺了多少人嗎？知道被你殺的人都是誰？你想過怎麽補償他們嗎？”墨容湛厲聲地問著，“你既然什麽都不知道，你有什麽資格死？”
“皇上……如今我已成為廢人，還要如何補償他們？”唐禎痛哭著，如果他自己死了，他反而一點都不痛苦傷心，可那些被他殺的人，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們。
墨容湛讓他坐了起來，“有皇後的解毒藥，總會將你的毒癮戒除的。”
提到皇後娘娘，唐禎想起上次在禦醫院，他差點就傷了她。
“皇上，上次在禦醫院，臣差點就……娘娘她沒事吧？”唐禎臉色發白，如果傷到她，那真的比剜他的心頭肉還要痛了。
“她沒事。”墨容湛輕輕點頭，“你還記得明熙接了你一掌嗎？”
唐禎驚恐地看向一直站在旁邊的明熙，“真的是殿下……臣還以為是做夢……”
他是真以為當時在做夢的，殿下才四歲，怎麽可能接他一掌，別說他服用毒腥丸功力增強數倍，就算他沒有服毒之前，一個小孩子都受不住他全力一掌的。
“殿下，您沒事吧？”唐禎惶恐地看向明熙。
明熙對著唐禎一笑，“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樣子嗎？”
“他沒事，你不用擔心。”墨容湛淡淡地說，“坐下吧，朕跟你問幾句話。”
“是。”唐禎剛剛吃了解毒藥，至少有一個時辰是能夠清醒的。
墨容湛看了他一眼，“到底是誰給你服用了毒腥丸？”
唐禎回憶著當初的經曆，“臣先是去了中興府，本來以為能夠查出燕家莊滅門的線索，表麵上看，好像是三流門派聽了謠言故意到洛水閣找麻煩，臣查到洛水閣跟飛羽山莊有密切往來，所以就去查飛羽山莊，在大安府的時候，遇到卓雲宇……臣和卓雲宇在客棧說話，忽然就聞到一股香味，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被喂了毒腥丸。”
“那卓雲宇呢？”墨容湛沉聲問，卓雲宇是青雲山莊的莊主，在江湖上也是很有名望的，相信那個仇憾也不會放過他的。
“我醒來之後就沒有再見過他了。”唐禎低聲說，“皇上，毒腥丸和尋常的毒藥不同，不僅僅是有毒癮這麽簡單，我被喂了毒腥丸之後，就覺得被控製了心性一般，那個人叫我做什麽便做什麽，即使我心底不願意，但我控製不住我自己……”
墨容湛臉色一沉，“那人是誰？你看清他的模樣了嗎？”
唐禎搖了搖頭，“他帶著黑色的麵紗，我看不清楚他長什麽樣子，不過，我親眼看著他生吃人肉……皇上，那個人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一旁的明熙怔愣了一下，轉頭看向他身後的燕小六。
今天他帶著燕小六一起前來，也是想要打聽燕錦堂的下落。
“對了，皇上，當日殿下接了我一掌，我被打出去之後，像是……像是被打斷了某種羈絆，我腦海裏那個總是控製我的聲音不見了，再也沒有人叫我殺人了。”唐禎說道，他本來還以為是解毒藥的原因，如今想來，好像是被打了一掌之後才沒有的。
墨容湛深深看了明熙一眼，“朕知道了。”
唐禎說，“皇上，您千萬不要去大安府。”
看到唐禎的眼神變得焦躁，墨容湛就知道他的毒癮快發作了。
“朕知道，你在這裏好好養病，等把毒都逼出來，你再回家去。”這是為了唐禎好，這裏雖然簡陋了些，但可以防止他毒癮發作時亂殺無辜。
唐禎大口地喘著氣，“臣……臣不走，臣就在這裏，皇上，您快走吧。”
杜巍急忙走了進來，“皇上，靖寧侯的毒癮發作了，我們要將他綁起來。”
“不是有解毒藥嗎？”明熙皺眉問道。
“娘娘說要四個時辰吃一次解毒藥，隻要靖寧侯清醒的時間越來越長，解毒藥才更有效，如今比前幾天已經好多了。”杜巍熟練地將唐禎綁了起來，比起一開始隻能清醒一刻鍾，如今的唐禎已經算很不錯了。
希望將來真的能夠完全將毒都逼出來。
墨容湛看了唐禎一眼，低聲地吩咐，“讓人好好照顧靖寧侯。”
如今葉蓁每天都會研究該怎麽解毒，解毒藥也比之前更有效地緩解毒腥丸的毒癮，相信以葉蓁的醫術，將來肯定能夠做出徹底解了毒腥丸的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