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四十二章 留下來
葉蓁在後麵推著驢車，進了後門，皇甫宸讓她在一旁等著，他自己將菜送到廚房去。
“嬤嬤，今天城裏咋那麽安靜呢？”葉蓁從懷裏掏出一把瓜子，塞了一點給旁邊的婆子，笑眯眯地打聽起來，“我好久沒進城了，今天要不是要幫王叔送菜，我爹還不帶我來呢。”
婆子磕著瓜子看了葉蓁一眼，“你這是多久沒進城了？”
“那可久了，我爹整天就讓我在家裏幹活，平日隻讓我到附近的小樹林玩。”葉蓁的語氣充滿了委屈。
“你爹倒是為你好。”婆子小聲地嘀咕，“城裏沒什麽好玩的，把菜送到廚房之後就趕緊走吧。”
葉蓁在跟婆子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都悄悄打量著周圍，發現原來每個角落還站著護衛，可惜是在夜色中，葉蓁看不清那些護衛的氣色。
“嬤嬤，這麽大的宅子，住的都是什麽人啊？”葉蓁繼續像個鄉下小子一樣好奇地問著。
“臭小子，問這麽多作甚？”婆子好像想起什麽，眼中的神色變得驚恐起來。
葉蓁疑惑地看向她，難道這個宅子住的人有那麽恐怖？
“啊啊啊……”突然，廚房的方向傳來尖叫聲。
那婆子臉色一變，急忙扔掉瓜子跑了過去，還沒走到廚房，便看到一個全身染血的人從裏麵走了出來。
他聽在婆子麵前，一張臉在燈光下透著青灰色。
“燕……燕大俠，您要什麽？”婆子的聲音顫抖地問道。
葉蓁聽到婆子的稱呼，心中猛然一驚，燕大俠？難道是燕錦堂嗎？她仔細打量那個男子的臉龐，發現他和燕小六果然有幾分相似，真的是燕錦堂！
原來他還沒死！
“下次再給我送那麽難吃的東西，我就吃了你。”燕錦堂冷冷地對婆子說道。
婆子嚇得雙腿發抖，“燕大俠，可是……沒有廚子……”
“找，或者你死。”燕錦堂不再看她，抬腳就離開了。
“媽呀。”婆子嚇得跌坐在地上，她要上哪裏去找廚子啊，城裏的人都跑得差不多了，要不是她沒地兒可去，又走不了，她也不想留在這裏。
本來還有幾個廚娘的，都被那些發瘋的人莫名其妙給殺了，她好不容易才找到個願意來做飯的，這下又被殺了，她如今到哪裏找正常人啊？城裏的人都跑光了。
葉蓁想起皇甫宸還在廚房裏，急忙跑到裏麵去看了。
“師父……”葉蓁低聲地叫道，看到死在廚房裏的人，她瞠圓眼睛，差點就吐了出來。
“我在這兒。”皇甫宸從旁邊一扇小門走了出來，“發生什麽……”
他還沒問完，已經看到眼前發生的一切，眼中閃過一抹慌亂，“夭夭，你沒事吧？”
“我沒事，是燕錦堂殺的，他沒發現你嗎？”葉蓁低聲問。
“我方才把菜送到地窖去了。”皇甫宸說，“聽到聲音就上來了。”
“你們……你們把廚房收拾幹淨，我再給你們五兩銀子。”婆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走過來的，站在廚房的門口對葉蓁說道。
皇甫宸說，“我們隻是送菜的。”
“爹，娘馬上就要再生一個弟弟了，家裏沒銀子買補品呢。”葉蓁拉住皇甫宸的手，“他們這裏請廚子，我們以前不是在茶樓做過嗎？要不，我們先賺幾個銀子再回去吧。”
“夭夭！”皇甫宸不悅地低聲嗬斥，這裏實在太危險了，他必須將她送出城去。
葉蓁沒有理會他，轉頭看向那個婆子，“嬤嬤，你們是不是要請廚子？”
婆子打量了葉蓁一眼，這個少年明明看到廚子被殺，他居然不覺得害怕？“你們會做飯炒菜？”
“是啊，以前我和爹都幹過這活。”葉蓁說道。
“先把廚房整理幹淨，做幾道菜試試，若是過得去，我便讓你們留下。”婆子說道，心裏卻冷笑，真是要錢不要命的鄉下土包子，明明看到廚子被殺還敢留下。
“不，我們不想留下當廚子。”皇甫宸搖頭，他雖然沒看到燕錦堂變成什麽樣子，隻看那個廚子的死狀，就知道燕錦堂已經不是個正常人，他自己留下無所謂，不能讓夭夭在這裏。
婆子冷笑，“你們既然進來這裏，想出去就不是那麽容易，我擋不住你們，不過，那些人可不是普通人，他們一隻手指就能殺了你們。”
葉蓁笑嗬嗬地說，“我們留下，留下。”
“算你們識相，趕緊把廚房收拾好，重新做幾道菜出來。”婆子沒好氣地說，再找不到一個能煮飯炒菜的廚子，那燕錦堂要殺的就是她了。
“是。”葉蓁立刻應了下來。
皇甫宸的臉色已經陰沉得很難看了。
“師父，我們在廚房做事，這對我們來說就是個機會了。”葉蓁低聲說，“我們必須留在這個大宅裏，燕錦堂既然在這裏，說明其他人應該也在這裏的。”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皇甫宸嗬斥道，“這裏太危險了，你必須離開。”
葉蓁說，“你剛剛也聽到了，我們就算沒有主動提出留下來，那個婆子不會讓我們走的，角落裏都是人，而且還都是服用過毒腥丸的，如果我們在這裏當廚子，說不定就是要負責整個宅子的膳食，到時候救給他們解藥不是更容易嗎？”
“你把解藥留下，我來做，你離開。”皇甫宸說。
“不，我走了，你就完不成了。”葉蓁輕輕搖頭，“我們還是別浪費時間，趕緊把廚房整理幹淨吧，就算你要我離開，如今也是離不開的。”
皇甫宸深吸了一口氣，“你讓開，我來整理，你在外麵等著。”
“好。”葉蓁輕輕點頭，看了那屍首一眼，“這殺人的手段……跟禽獸有什麽分別。”
“你別看了。”皇甫宸淡淡地說。
葉蓁握緊拳頭，毒腥丸讓本來寬厚善良的人變得瘋狂殘忍，她一定要讓這些人都清醒過來。
過了一會兒，皇甫宸才終於將廚房整理幹淨，他看向葉蓁，“你會煮飯嗎？”
“至少能入口。”葉蓁說，“我來做飯炒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