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萌妃:奔跑吧,相公

第103章 遲了一步,便誤了一生

齊蘿冷冷地看著北堂,完全無所畏懼的與他對視,“既然世子沒受傷,便請回吧。”

她不知道他心裏到底是什麽想的,為了爭一口氣,拿無辜百姓的性命開玩笑!

可說到底,這事兒也賴她!若是早知道岑介文的品行,她也不會如此冤枉他!

她一麵自責,一麵斥責他,倒是對他的火氣小了許多。

見北堂遲遲沒有動作,齊蘿忽地走上前去,拽著他的肩膀強迫他坐上來。

一牽發而動全身,北堂渾身的傷痕都在瞬時間被扯開了,他素來冷峻的眉終於忍不住蹙了蹙,掙脫開她的手,腳尖轉向門口,冷冷地道,“打擾了。”

齊蘿的心一顫,直立起腰杆,滿眸傷痛,她無法想象,一個狂妄自大,桀驁不馴的戰神,說出這三個字時是怎樣的一種心境。

可她此時此刻,無比的確定,北堂喜歡她!

若是不喜歡,根本不會這樣想方設法的糾纏,按照北堂的個性,早已甩袖離去,如何能說出“打擾了”這樣的話。

可他們之間,遲了一步,便是誤了一生。

她的心很小,隻能容納一個人,若是做朋友,她欣然接受,可若有其他想法,她真的無能為力。

她的夫君叫朝景,這一生都不會改變。

她望著北堂孤傲的脊背,輕歎了口氣說道,“既然知道打擾,那日後便不要再打擾了。”

不知為何,分明理所應當的話,她卻說得無比艱難。

她發誓,她心裏隻有朝景一人,也隻愛朝景一人,此生不變。

可為何會這麽難過……

北堂孤傲的脊背微微一顫,扭過頭對上她明亮的雙眸,在那一刹那,他覺得自己淪陷了。

這樣普通平凡的一句話,他竟覺得似千軍萬馬將他撕得粉碎,身上的每一處傷口都隱隱作痛,然而,身體的疼痛卻不及心痛的萬分之一。

北堂眼底的傷痛讓齊蘿覺得窒息,她不安的別開臉,這一刻,她終於知道自己方才為何會難過了。

隻因她不想傷害任何人!

可在感情的世界裏,不傷害便是最大的傷害!

北堂的喉結來回滾動,嘴巴張了張,終是什麽都沒說,千言萬語匯聚成了一個字,“嗯。”

輕描淡寫的一個字,雲淡風輕的一個字,卻讓他痛的想拿起匕首插入自己的心髒,現在於他而言,死亡是一種解脫。

北堂的衣闕飛起,他大步走出了經絡醫館。

穀一童和子玉相視一眼,神色甚為擔憂地跟了上去。

齊蘿怔怔地望著門口,久久而立,她竟現在才後知後覺,北堂原來是她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

他為她殺人,護她周全,在百裏林以一敵百,在外人麵前如同霸王一樣的他在她這裏受了委屈也隻會生生咽下……

她究竟何德何能,值得他如此!

她欠他的怕是一輩子都還不清了吧!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隱約之間看到自門口進來一人

,她看到他衝著她笑,卻看不清他的五官。

芰荷一看到文卿,雙眸瞬間便亮了起來,她笑著迎了上去,“文太醫,你怎麽來了?”

齊蘿的眼淚滴落,她慌忙揪著衣袖擦了擦淚珠,臉上生硬地擠出一絲笑容,走了過去,明朗地叫了一聲,“文卿!”

文卿摘下肩膀上背著的醫藥箱遞給了芰荷,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著齊蘿,俊臉微微揚起一絲不悅,她看來是剛哭過!

“怎麽了?”

他的聲音裏充滿了憐惜,方才在門外看到渾身是傷的北堂世子,本想上前詢問兩句,可他卻如風一樣從他身邊走過,儼然沒聽到他的聲音。

齊蘿笑著搖了搖頭,笑容滿麵的為他拉開椅子,眉眼彎彎的問道,“你怎麽來了?”

文卿剛坐下,芰荷便端著熱茶和點心走了過來,放在了他旁邊的桌子上。

齊蘿詫異的看了芰荷一眼,笑著打趣道,“文卿,你在我們醫館可是受上賓待遇,我都來這麽久了,也不見我家丫鬟給我遞杯熱茶,哎,真是寒心呐……”

芰荷的臉瞬間大紅,心跳急速讓她覺得她快要窒息了,便轉身跑到了門外安安的站著。

齊蘿嘴角微提,坐在了文卿身旁,剛才的陰霾一掃而光。

畢竟,她也沒做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她和北堂不可能,還不如早日說清楚為好!

文卿根本沒注意到芰荷,他抿唇將熱茶遞給了齊蘿,“我不渴,你喝吧。”

齊蘿本以為她的反應就很遲鈍了,沒想到他的反應更遲鈍!

她不禁翻了翻白眼,無奈的轉移了話題,“你怎麽從宮裏出來了?”

文卿放下手裏的熱茶,淡淡地說道,“北堂世子受傷的事情傳到了宮裏,太後擔憂,讓我出宮為他看看。可剛到北陽王府,就被趕了出來,剛剛我在醫館門口看到他,確實傷的不輕。”

齊蘿輕歎了一口氣,眉眼間皆是濃的化不開的憂傷,她不想談及此事,故而又問道,“那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

“景世子告訴我的。”

文卿垂下眼眸,拿起糕點放進了嘴裏機械的咀嚼著,索然無味。

齊蘿點了點頭,本想像往常一樣同他開玩笑,可一想到那日芰荷的誤會,手抬了抬,又放下了。

她的餘光突然瞥見從外麵衝進來了一個男子,抬眸望去,便看到了是北堂身邊的穀一童,而他的臉色很不好!

穀一童跨步衝入藥堂,單膝跪在齊蘿麵前愁眉不展的說道,“蘿卜,男兒膝下有黃金,我北家軍從來不跪人。今日我代表兄弟們向你屈膝,請求你去王府看看我家北爺!”

齊蘿深蹙起眉,見他的神態便知道北堂現在定是出了大事,她驀地站了起來,起身的那一瞬間,她看到了站在門外的棋枰。

棋枰衝著她不動聲色的搖了搖頭,她心中的衝動瞬間被澆滅,她彎下腰扶起穀一童,抿唇說道,“方才他不是還好好的嗎?”

穀一童眉眼低垂著搖了搖頭,雙手攥成了拳頭,“

有些話在下無法說出口,你去了一見便知。”

文卿此時也站了起來,他淡然的說道,“本太醫隨你去。”

穀一童深深地看了文卿一眼,沉沉地歎了一口氣,對著齊蘿說道,“蘿卜,北爺對你如何,你心裏一清二楚,他為你以一敵百,置個人生死於不顧,乃大義也!他如今危在旦夕,若非如此,我也不會來這裏卑微的求你!”

齊蘿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彎了彎,她輕咬著下唇,堅定的說道,“走吧。”

穀一童眼眸一亮,在前麵帶路。

齊蘿轉過身笑看著文卿,“文卿,你先回宮吧,等我閑了去宮裏看你。”

文卿淡漠的點了點頭,他看了穀一童一眼,心中明了,原來世間像他這樣的癡人不止他一個。

齊蘿跟著穀一童走了,沒讓芰荷跟著,她的想法很簡單,她不想與北堂糾纏是真,可不想他性命危在旦夕也是真。

她跟在穀一童身後,沉沉的舒了一口氣。

當走到北陽王府的時候,穀一童驀地站定轉過身來,他望著齊蘿緩緩開口,“你是朝安王府景世子的正妃?”

齊蘿點了點頭,“是。”

“當初被景世子休了離府,後因皇上壽宴回府,如今壽宴也已結束,為何不走?”

這些事情都是他派人暗中調查的,後來才知道原來北爺一直都知道此事,可他不敢問,北爺從來都將自己的心事隱藏的很深,點破了隻會讓他難堪罷了。

而他們,寧願背地裏為他上刀山下火海,也不願讓他難堪。

齊蘿嘴角輕揚,並不隱瞞絲毫,“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但現如今,我不走是因為朝景在我心裏。”

穀一童直視著她,臉上也不似方才一般柔和,認真地說道,“景世子妃如此說,便是知道了北爺傾慕你。當初在他還未深陷之時,為何要和他說出被休之事,我不知道為何你當初不讓他直接死心,而是在如今他拔不出來的時候,才來說這種話。可是事實已經鑄成,景世子妃可知道,他眼眸都沒眨的將匕首插在了自己腿上,不許任何人碰。”

他承認,現在有些怨恨齊蘿,看到她現在的唇輕輕顫抖,還有些慶幸眼前的這個人並不是冷血無情,故而繼續道,“自打我認識他以來,他從來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為情所困也是我們之間的笑料。他如此桀驁一個人,落得現在這般狼狽的模樣,我們沒有嘲諷他,有的隻是心疼!”

他說著便跪了下來,他嘲諷一般的看了自己一眼,他從未想過自己也有今日,可為了北爺,他無悔!

他垂下頭卑微的請求道,“北爺不是會糾纏之人,隻求你別再出言刺激他,還同往常一樣將他當個朋友,等他身子恢複了,我保證北家軍所有的兄弟們都會盡全力讓他忘了你!”

齊蘿怔怔地睨視著他,呼吸再此刻也有些不穩,她能感覺出來穀一童如今極盡忍耐,想來是厭惡死她了!

他們討厭她,是應該的。

她別開目光,輕聲的說道,“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