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萌妃:奔跑吧,相公

第327章 我已自食惡果

齊蘿剛走進院子,天空就陰暗了下來,她抬頭一看,一滴雨水恰好滴在了她眼角的位置,她心中不禁揚起一抹酸楚,是不是連老天也知道此刻的她很想大哭一場。

她站在門口深吸了一口氣,雙手輕輕的將門推開,走了進去。

“今日午時城門口,花鳳今將被五馬分屍,你去不去?”

宇文逸凡的目光一直落在昏迷不醒的朝景身上,並未轉過身來。

齊蘿走過來和他並肩站在一起,她目光一眨不眨的看著朝景,心口邊像被寸寸剜心,手指蜷縮,嘲諷的問道,“皇上的意思?”

宇文逸凡不安的轉過頭來,他抿唇應道,“嗯。”

“花鳳今死了,朝景的毒如何解?她至今不肯說出解毒之法就是為了保命,我們都清楚,她若是說了必死無疑,可她若是不說……”

齊蘿眉眼低垂,沒有再往下說下去,她一直以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宇文軒幫過她不止一次,在她看來,他人並不壞,可是如今他把她逼到了絕境,她再也找不出原諒他的理由了!

而宇文逸凡與他是一丘之貉!

“多謝八皇子相告,花鳳今罪有應得,隻是我今日還有事不能去了。八皇子,恕不遠送。”

她從來對人都是笑臉相迎,無論她開心與不開心,總是希望用笑容來麵對這個世界,可是現在的她真的笑不出來,甚至每時每刻她都在極力忍著不讓自己崩潰。

宇文逸凡在看到她眼底的厭惡之後,並沒有離去,他心裏記著宇文軒曾經說的話,他和西西之間隔了一個齊蘿,如果她心結解不了,那他們之間就如同隔著滄海桑田,那麽近又那麽遠。

他忽地歎了一口氣,緩緩說道,“能解毒的並非花鳳今一人,你可是忘了花輕塵,他的武功醫術皆在花鳳今之上,他們又師出同門,定然知曉解毒之法,皇兄下旨將花鳳今五馬分屍不過是想殺雞儆猴。況且……”

齊蘿冷眼看過來,沉聲問道,“況且什麽?”

“況且,隻要你願意,本皇子會幫你化解與皇兄之間的誤會,讓你能以真名示人,不會再有性命之憂,可以……”

“誤會?”齊蘿冷笑了一聲,打斷了宇文逸凡的話,“五年前,宇文軒火燒太醫院,騙我難產,而你,我和文卿費勁力氣好不容易幫你站起來,我以為於情於理你都不會騙我,可你呢!我痛失愛子,被迫離開南隋,離開朝景,當我得知你們宣布我的死訊時我欲哭無淚,嗬嗬,還為我立了碑不是嗎?即便如此,我都試圖為你們遮掩,因為我知道,如果朝景得知真相定不會善罷甘休。宇文軒鐵定料到了那一天,這五年一定是精心部署,朝景再足智多謀也會中他的算計!我不傻!我剛回西京,他宇文軒就派人殺我,誤會?嗬嗬,宇文逸凡,你告訴我這是誤會?”

她淚如雨下,她隻是想她們一家人能在一起,永遠不分開,這個要求當真有那麽過分嗎?

宇文

逸凡眉頭緊鎖,他臉色陰沉,低聲說道,“皇兄當年會如此,全是為了南隋,當時皇兄為了皇位早已元氣大傷,無奈北唐大軍直逼主宮,北唐攝政王當場砍掉了我三哥四哥的頭顱,下令燒毀宮殿,幸得皇兄看穿了那攝政王的真麵目,用你來威脅,這才守住了南隋,宣布你死訊,為你立碑,騙你難產,都是當時向那攝政王允諾的,實屬無奈之舉。然,正如你所說的,如果賢王知道真相定不會善罷甘休,皇兄既要為皇室威嚴考慮,又要為天下百姓考慮,戰亂實不可取,這才命人捉你,可是依我看,並非隻有你死才能解決當前的局麵,我會想辦法想一個萬全之策解決此事。”

“嗬嗬嗬……無奈之舉?”

每一個字眼都帶著無盡的嘲諷,齊蘿抬起頭,一雙淚眸與宇文逸凡對視,冰冷的說道,“好一個無奈之舉!可我從頭到尾又做錯了什麽,要遭此磨難!好,就算我作為南隋百姓,在國破家亡之際,應該為國犧牲,用我五年的自由來換你們的平安,可是我五年後歸來為何還要被置於死地?你別告訴我殺我也是無奈之舉,說白了,他就是不想承認過去!但是我告訴你們,你們千方百計想遮掩的過去它就是存在,遮掩的再好也無法改變!八皇子,話已至此,我並不想和你討論人生價值觀,你還是請回吧!”

朝景昏迷的這些日子裏,她想的很清楚,自古以來的皇帝弑父殺兄,都是醜聞,不為外人知道,更何況宇文軒不僅弑父殺自家兄弟,還在敵兵壓境,國破家亡之際,用女人來守住南隋江山,他定是千方百計的要抹掉這些痕跡,而她的存在反而時時刻刻的提醒他那抹不去的事實!

如果說當初犧牲她是無奈之舉,尚可原諒的話,現如今呢!就為了讓他心安,她就該拋夫棄子,離開西京,亦或者與親人陰陽相隔,飽受思念之痛?這世間哪有這樣的道理!

她覺得,宇文軒此刻若是宣一道聖旨,主動承認自己的錯誤,當初如此是為了南隋江山才不得已為之,南隋百姓如何又會恥笑?這反而才是大丈夫所為,能屈能伸,錯了就承認,帝王也如此!反而會被人稱讚!

“本皇子還有一事相求……”

即便齊蘿的逐客令已經這般明顯了,宇文軒還是沒動,他深知齊蘿和皇兄之間恩怨已深,並不是一時半刻能化解的,但隻要一想到齊西西,他還是想和她談談此事。

齊蘿沒想到這姓宇文的臉皮都這麽厚,她記得他小的時候不善言辭,總是冷著一張臉,沒想到這臉皮也會隨時間的流逝而變厚,她正欲罵人,便聽到門“砰”的一聲,被人從外麵推了開來。

她抬眼望去,看到了滿臉怒容的齊西西,而在她身後,飄錦雯沒有跟著她一道進來,轉身離開了院子。

齊西西在看到屋內二人的震驚之後,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她強壓下心中的怒火,走到齊蘿身邊,小聲說道,“姐姐,午膳已經準備好了,小世子在等你。”

齊蘿佯裝出一抹笑

意,扭頭問道,“八皇子,既然來了,就用了午膳再走吧。”

自打齊西西一進來,宇文逸凡的目光就和她形影不離,此刻的他早已出了一身的冷汗,輕聲應道,“嗯。”

他答應留下來用膳,不過是想多看齊西西一眼,他心裏隱隱有種感覺,從今往後,他就要徹底失去她了……

齊西西抬頭,目光不偏不倚的與他對視,麵無表情的說道,“八皇子,再有一炷香的時辰就到午時了,莫吃飯誤了時辰。”

宇文逸凡想說什麽,但礙於齊蘿在場,便沉著臉一言不發。

兩個人就這樣對視著,不動不說話,氣氛詭譎。

齊蘿率先打破了這詭譎的沉默,“既然如此,西西,你幫我送送八皇子。八皇子,我就先告辭了。”

宇文逸凡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嗯。”

他說完齊蘿便提步離去了。

當隻有他們二人之後,宇文逸凡才往前走了幾步,走到齊西西麵前,然,他剛走過去,她便轉身往門外走去,“您有什麽話就出來說吧。”

在他身後,宇文逸凡嘲諷的無聲笑著,她對他,竟已經用上了“您”這個字眼。

他跟著她走了出來,外麵正淅淅瀝瀝下著小雨,而齊西西卻好像渾然不知一樣走進了雨裏。

宇文逸凡瞥見門口放著一把油紙傘,想必是她來時打的,他伸手拿過傘撐開,追了上去。

“西西,對不起。”

齊西西的腳步一頓,驀地停了下來,她揚起頭看了看頭頂上的雨傘,冷冷地問道,“八皇子,您何故像奴婢道歉?您似乎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吧?”

宇文逸凡怔怔地看著她,“西西,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他平日裏冰冷慣了,他以為他這輩子都會如此,從沒想過有一天,他會如此卑微的和一個女子說話,可是他真的好害怕從此就失去她了……不!他還從來沒得到過!

“奴婢不敢。”齊西西眼睛看向別處。

宇文逸凡感覺到了她對他的疏離,卻不能強迫她,他不再說話,而是與她並肩往府外走去。

一直走到門口,齊西西忽地出聲,緩緩說道,“宇文逸凡,這是我最後一次以朋友的身份同你說話,你可千萬記在心裏。這世間每一件事有因必有果,我齊蘿姐姐身上遭遇的就是你和你皇兄的因,總有一天,你們會嚐到惡果。”

她說完便轉身往回走去。

望著她的背影,宇文逸凡心如刀絞,他手中的雨傘何時掉落在地都不自知,她隻知他會自食惡果,卻不知對他而言,她的冷漠就是對他最大的懲罰。

他還未對她說出喜歡二字,就已經注定此生無法說出口了,因為清楚的知道,她不會再接受他了。

身後忽地揚起一片馬蹄聲,宇文逸凡緩緩轉過身來,遠遠地,來人便衝著他大喊,“八皇子殿下,午時已到,城外將士都在等你主持大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