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萌妃:奔跑吧,相公

第362章 蘿卜,有句話在我心裏多年

北堂的話讓容聲和百裏十一瑟瑟發抖,她們心裏都清楚,就算她們贏了,活了下來,那也將是生不如死。可是即便是生不如死,她們還是想要活著,容聲想活著是因為她從一開始就是跪著求生,所以無論是以多麽卑微的姿態她都可以承受,而百裏十一完全是因為想要和宇文軒一生一世在一起。

容聲悄然握緊了手中的匕首,這匕首是她從齊蘿那兒搶過來的,上麵還刻著景蘿的字樣。

百裏十一的目光望向那把被鮮血浸染的長劍,匕首對長劍很顯然她占優勢,不如就拚一拚。

北堂冷漠的瞟了她們一眼,提步走遠了一些。

他剛站定腳步,便看到容聲麵目猙獰的揚起匕首跳到了百裏十一身上,然,她畢竟沒有武功,百裏十一隻是單手撐地往旁邊挪了挪身子,一個利落的翻轉,便騎在了她身上。

百裏十一手握刀柄,麵露凶狠的對著容聲的胳膊割了下去,一條長長的肉片活生生的被割了下來,鮮血淋漓。

蝕骨的疼痛從容聲心底驟然升起,她眼珠如銅鈴般凸出,極力的想要忍耐,卻抑製不住呼之欲出的聲音,最終忍無可忍的大聲尖叫了起來。

北堂眉頭一皺,正欲提步走過去,便又聽到百裏十一痛徹心扉的慘叫,他舉目望去,這才發現容聲竟生生的剜掉了她大腿內側的一塊肉。

兩個人似乎是在比誰的叫聲慘烈,聲音震耳欲聾。

北堂的餘光瞟見齊蘿似乎是聽到了動靜,想要起身,他沉著臉走過去,一把奪過容聲手中的匕首,利落的兩下,割了她們的舌頭,水牢裏的聲音瞬間消散。

齊蘿的頭轉了轉,似乎又聽不到聲音了,便又疑惑的坐了下去。

北堂臉色鐵青的扔掉手中的匕首,一手拎著一個往上一躍,下一刻,他便站在了東湖的石橋之上。

他從險峰回來之後便知道百裏十一在騙自己,他通過幾天的跟蹤發現她經常回來這裏,卻愣是沒找到橋上的機關,他又懶得去危險,索性便拿了大鐵錘愣生生地將石橋砸出個洞,好在一切沒白費,他找到了齊蘿。

在容聲和百裏十一萬分驚恐的表情之下,他緩緩踮起腳尖往東湖中央飛去,確定附近沒有船隻後他冷著臉將她們扔了下去,便又飛了回去。

站在石橋的一端,遠遠地,他依稀能看到兩個小小的人頭在死命的撲騰著,但她們掙紮的頻率越來越小,漸漸地,湖麵恢複了平靜。

前兩年,宇文軒命人往東湖裏丟了兩條從邊境運來的食人白鯊,看來,它們晚上是要飽餐一頓了。

他蹲下身子用湖水洗去手上的血漬,這才返回去帶齊蘿上來。

他的手剛觸碰的齊蘿,齊蘿像觸電一樣往旁邊躲了躲,問道,“是北堂嗎?”

北堂伸手將堵著她耳朵的布條往外抽了抽,輕鬆地說道,“是。”

聽到北堂的聲音,齊蘿又靠了過來,她因三日沒有進食如今筋疲力盡,隻能將渾身的重量放在他身上,

她倚在北堂身上,說道,“北堂,先救芰荷。”

北堂這才想起被他以往在角落裏的芰荷,他抬眸望去,這才看到她依舊捂著耳朵坐在牆角,身體不住的顫抖著,也是這一眼,他才發現,原來她懷著身孕。

可是,他不想留她一人在水牢,又不想讓她失望,思來想去,他柔聲在她耳邊說道,“蘿卜,我背你,我們一起出去。”

齊蘿點了點頭,“嗯!”

北堂走到她麵前,背對著她蹲了下來,齊蘿用手摸到了他的脊背,這才用胳膊環住他的脖頸,爬了上去。

北堂雙手托著她的雙腿緩緩往芰荷身邊走去,一邊走一邊叮囑,“蘿卜,死都不能鬆手知道嗎?”

“知道了,死都不會鬆手。”

這是北堂認識她以來第一次這麽乖巧的聽話,他心中竟揚起一抹苦澀以及對朝景深深的怨念。

朝景,你沒有保護好她。

北堂的手觸碰到芰荷的時候,芰荷嚇得大叫,但她睜開眼看到是他之後,情緒才恢複了一些。

在齊蘿輕聲安慰下,北堂打橫將芰荷小心翼翼的抱在懷裏,他們站在洞口下,北堂腳下一點往上飛去。

其實他特別的吃力,可為了不讓齊蘿感覺到端倪,便緊咬著牙關,拚著一口氣往上,這中間他一度以為自己堅持不到最後,可就因為他背著齊蘿,他知道如果掉下去,死的第一個就是她,憑著這樣的意念,他最終還是跳了上來。

可上來後,他已是精疲力盡,雙腿再難邁出半步。

芰荷穩穩地站在橋上,為齊蘿解開了腦門後的結,齊蘿這才看到大喇喇躺在石橋上的北堂的模樣。

她隻看了一眼,眼淚便盈滿了眼眶,她認識他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般狼狽,就算那時在北唐被一字野王折磨關押,他也沒有如此。

她有一種感覺,遲早有一天,他會被她拖累死!

她緩緩蹲下身子,拉起北堂的手為他把脈,幸好沒有生命危險,不然她這輩子都會寢食難安了。

初春,乍暖還寒,河邊的楊柳都冒出了嫩芽,天邊的亮色也漸漸隱去,被黑夜所代替。

北堂閉著眼平躺在石橋上,齊蘿坐在他身邊用手死死的握著他的雙手,芰荷則是站在不遠處扶著自己的腰身,目光望向遠處的海平麵。

北堂的手忽地一扯,齊蘿的身子不受控製的往他胸膛上撞去,她掙紮著想要起身,卻聽到頭頂傳來一道清冷的聲線,“別動,陪我呆會兒。”

齊蘿果真就沒再動,可躺在他懷裏也總覺得不妥當,最後她還是成功的脫離了他的胸膛,與他並肩躺在了一起,隻是兩人的手還拉著。

她側著頭望著他的側臉,他閉著眼睛。

“北堂,謝謝你。”

許久之後,齊蘿艱難的說出了這句話,她不知道除了謝謝她還能說什麽,可無數句謝謝也比不上他對她的恩情。

北堂依舊閉著眼,隻是唇角微提,緩緩說

道,“在我決定救你之前,我是打算帶你走,離開朝景的。可是……”

他的睫毛閃了閃,驀地睜開了雙眼,他也偏過頭,與她對視,語調平平的說道,“可是我聽說在西京城外攻打了數日的朝景幾天幾夜未曾合眼,所以我知道,等我們走出這座石橋,還會和從前一樣。”

聽著他的話,齊蘿竟有些恍惚,這是她時隔一個月第一次聽到朝景的消息,原來僅一個月,他已經攻到了西京。

原來已經過了一個月,時間那麽長,又那麽短……

“蘿卜,有一句話在我心裏多年,我想現在不說以後就再沒機會說了。”

齊蘿緩緩坐起身,已經淚流滿麵,至於為什麽哭泣,她也不知道,她隻知道她的眼睛酸脹的厲害。

她不知道該怎麽回他,也不知道要說什麽,隻是任憑冰冷的海風吹得她不住的落淚。

北堂收回視線,望著浩瀚的星空,淡淡地說道,“蘿卜,我愛你,這份愛有多深恐怕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可是現在,當我說完這句話之後,這份愛就不存在了。蘿卜,你知道嗎?我有一個親生兒子。”

齊蘿猛地抬起頭望向他,淚珠掛在臉上甚至忘了滑下去。

“是夏侯衣衣生的,原本我帶著洛洛隱居,遊曆天下,因緣際會得知了此事。依照夏侯衣衣的本事和性子,這孩子不用去驗證也知道是我的。”

他的眼眸如星辰一樣明亮耀眼,但齊蘿卻不敢再看,她知道那件事情現在不說,以後就再沒契機說出來了,可倘若現在說了,他恐怕是會對她失望吧。

北堂苦笑,忽地又說了一句,“我分明愛著你,卻和別人生了孩子。”

眉眼間滿滿的全是對自己的嘲諷,可見他此刻有多厭惡自己。

“北、北堂,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說。”猶猶豫豫間,竟開了口,連她自己也嚇了一跳。

“嗯?”

北堂詫異的偏過頭,望向她。

齊蘿的頭垂下,一臉堅決赴死的表情,提高分貝說道,“其實你我喝醉酒的那晚和你上床的人不是我,是夏侯衣衣。”

她閉著眼睛,周圍一片寂靜,就好像沒有人存在一樣,她嚐試的睜開眼,沒想到一眼就望進了北堂的眼底,當她看到他眼底的傷痛時,咬著下唇的力道又加大了幾分。

“在、在那幾天前,她來找我,說你雖娶了她但至今未與她同房,想來是不打算要除了我以外的女子,她問我是不是忍心看你沒有子嗣,我、我一聽說沒有子嗣,便答應了她的請求。那日同你喝酒,讓你抱我進去,其實她一早就在裏麵候著。那一晚我在外麵坐了一夜。”

她沒有說夏侯衣衣威脅她的事兒,因為她想要在北堂麵前給夏侯衣衣留一個好印象,畢竟他們之間已經有了孩子,也許可能的話……

許久之後,北堂才發出了一個單音節字,“嗬。”

這聲苦笑裏的含義太過繁雜,卻讓齊蘿的心越發糾結的纏在了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