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萌妃:奔跑吧,相公

第379章 番外,北堂結局

北堂下意識的緊握住她的手掌,臉色緊繃。

夏侯衣衣對他的情誼,聰明如他又怎會看不出來,隻是一個人的心有多大他不知道,他隻知道自己的心裏隻能裝得下一人。

這一夜,他聽夏侯衣衣說了整整一夜,一直到黎明來臨之前,她才疲乏睡了過去。

她安心的睡了,他卻失眠了。

如今恰逢秋天,草長鶯飛,外麵細雨連連,他起床為夏侯衣衣煎藥做飯,見她沒醒也不叫她,每隔半個時辰就將飯菜和湯藥熱一遍,直到她醒來叫人。

原先他是不會做飯的,可這些年帶著北洛洛在外遊曆,酒館裏的飯菜就算再好吃,天天吃也膩了,他便學著做飯炒菜,現在做起來倒也還算嫻熟。

下雨的時候,他就把躺椅搬到屋簷下,給她蓋一條厚厚的毛毯,在淅淅瀝瀝的雨聲中聽夏侯衣衣的閑言碎語,但無外乎都和他有關,鮮少會提到他們的孩子。

他閑來無事在院子裏種了一些花,沒想到沒幾天就長出了花骨朵。院中花香陣陣,泥土伴隨著花香的香味入鼻,沁人心脾。

太陽出來以後,他就把躺椅搬到院中,等夏侯衣衣說的疲乏睡著了,他便起身去把他們的衣服洗幹淨晾好。

日子一天天過著,一晃,半個月過去。

這一日,夏侯衣衣在院中淺眠,北堂剛把洗好的衣服收回去,便聽到屋外鳥叫連天,他在窗口側身一看,一眼就看到了那立在屋簷上的白鴿腿上係著信箋。

他將窗戶大開,無聲的飛了出去,一把抓住了信鴿,拆開了那信箋,才知道是這信鴿是從烏崖飛來的。

他細細一讀,才知不久前南隋新帝登基,大赦天下,登基當日為北陽王府平冤正名,信中鳳翎又說,賢王酒精中毒昏迷了半月都沒醒,賢王府大小事宜全靠齊蘿一人,她想著她給他們備的藥也不多了,他們可以回西京去經絡醫館拿藥,順便可以讓齊蘿幫著看看夏侯衣衣的眼睛。她和齊明成怕是一時半會走不了,長孫招娣和完顏輕絕每日都上烏崖想要帶走孩子,可他們二人貌合神離,倆孩子就算跟著他們回到西夏,怕是也要受苦,他們要留在烏崖等他們什麽時候把這感情溝通好了,捋順了,他們再把孩子還給他們。

鳳翎絮絮叨叨說了很多,光信紙都用了五張,北堂讀的入了神,竟沒發現夏侯衣衣醒了。

“嬸子?嬸子……”

夏侯衣衣叫了幾聲見沒人應她,便想要從躺椅上站起來去尋人,可她腿上的骨頭還沒長好,剛一站起來,被躺椅前麵放腳的地方一絆,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她的身子撞翻擺放花盆的架子,花盆碎了一地,泥土飛濺。

北堂聽到動靜,慌忙將信揣好,快步走過去將她扶了起來,他見她不說話,皺眉沉聲問道,“你沒事吧?有沒有撞到眼睛?再動一動腿骨……”

話說到一半,他的聲音戛然而止,他這才意識到他原扮演的角色是個啞巴。

他不等夏侯衣衣開口,便冷了臉,低聲說道,“對不起,我騙了你。”

他北堂行的正坐得端,錯了就是錯了,該道歉便道歉。

夏侯衣衣在愣了一分鍾之後,才意識到怕是他們的緣分盡了,她嘴唇揚起一抹譏笑,輕輕搖了搖頭,說道,“你騙了我,我又何嚐沒騙你?其實也談不上騙不騙,從你第一次背我,我不小心摸到了你的喉結那時起,你便應該知道了。有些話不必說的太明,你我皆心知肚明即可,這些日子的相處,你對我百般照顧,我感激不盡。我一直有個問題想要問你,你照顧我是因為我是你妻子還是因為你想要抱當年我對你的救命之恩?”

她緊緊抓著他的胳膊,眼睛雖看不見,但她依舊能感覺到氣氛的僵滯。

北堂揚起頭看著她的臉,猶豫了許久之後,吐出了兩個字,“報恩。”

夏侯衣衣就好像早就知道答案一樣,臉上沒有絲毫的驚訝和失落,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說道,“等我眼睛好了,你我之間便兩不相欠,我會昭告天下我們和離之事,還你自由身。”

“嗯。”

北堂扶著夏侯衣衣進屋,喂她吃了飯喝了藥,收拾好行囊,才走向床邊,緩緩說道,“西京政局已定,你的藥也用完了,我們今天去經絡醫館,齊蘿醫術高明,興許能盡快治好你的眼睛。”

夏侯衣衣冷笑了一聲,沒說話。

她剛說等她眼睛好了,還他自由之身,他就如此迫不及待,竟連一天也等不得!

“你的身子尚還虛弱,不便騎馬顛簸,這附近又無人煙,隻能我以步代車,背你去。”

“隨便。”

北堂做事果斷利索,當天下午便背了她鎖好門窗,拎著包袱往西京去了。

他們在路上遇上大雨耽擱了一日,到西京已經是三天後。

隻是沒想到,恰逢那一日齊蘿也在經絡醫館,看著他們倆的模樣,活像對苦命鴛鴦。

她是覺得又好笑又心疼,好笑的是堂堂北堂世子,北堂攝政王竟然淪落至此,這是她這麽多年,見到北堂最狼狽的一次,心疼的是夏侯衣衣雙目失明,腿骨斷裂,怎一個慘字了得?說到底,都是一個情字害人。

她為夏侯衣衣看過眼睛之後,臉色便凝結了起來。

北堂見她臉色不對,便找了個借口把她從醫館裏拉了出來。

“她眼睛的情況是不是很糟?”

北堂從來不拐彎抹角,直接就開口問了。

齊蘿故作輕鬆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與他並肩走著,說道,“沒你想象中的糟,但也差不多。我叔叔嬸嬸的藥隻是能修複她眼睛周邊的傷痕,如果她要複明,就必須以眼換眼。”

北堂腳步一頓,偏頭看向她,眉頭緊皺,“以眼換眼?”

齊蘿鄭重的點頭,臉色也變得凝重了起來,“就是以他人之眼換她的眼,我方才看她的眼,似乎在受傷後又受過撞擊,導致眼珠壞死。想要複明,隻能以眼換眼,但這眼睛必須是從活人眼睛裏拿出來的。隻要有人自願將眼睛換給她,她便隨時都能複明。”

其實這件事的難易程度堪比上青天,古代人思想懷舊保守,隻怕是用金錢利誘,也不會有人願意把眼睛挖出來。

北堂的心沉了沉,怔怔地望著齊蘿,沉聲問道,“朝景還沒醒嗎?”

齊蘿搖了搖頭,不過搖完頭之後便又笑出了聲,笑著說道,“不過快醒了,我估摸著就這兩天。可是這多半個月過去了,我這心裏的氣還是沒消,但是讓我繼續讓以前那樣陰陽怪氣的對他,我……我又於心不忍。你看看,為這事兒,我頭發都快掉光了。”

她的話音剛落,身子忽然被北堂大力一拽,把她扯進了懷裏。

“怎、怎麽了?”齊蘿能感覺到他很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到底哪裏不對,所以也沒有貿然的把他推開。

北堂抱著她的手臂收緊,低聲說道,“如果我把眼睛換給她,你覺得如何?”

齊蘿的眸一怔,心瞬間提了上來,一把推開他,厲聲說道,“不如何!如果你沒了雙眼,衣衣表姐即便是活著又和死了有什麽兩樣?北堂,你別再執拗了,你曾經答應過我,你會放下我,會幸福的,可倘若你連眼睛都沒了,何談幸福?這世間每天都有無數的人死去,無數的人出生,說服即將死去的人把眼睛換給衣衣表姐是很難,但是隻要努力,盡力,就一定會有好結果。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怎麽想的

嗎?你見我幸福了,便想著把雙眼給了衣衣表姐,孤獨終老,你做夢!觸手可及的幸福你不要,我替你要!”

這是齊蘿第一次以這種口吻和他說話,但也是氣急了,她不想再看他繼續偏執下去。他為了她失去的太多太多了,這僅剩的一點,她無論如何也要幫他抓住!

從那以後,隻有朝景醒來的那天齊蘿去見過他,後來她便故意躲著他,暗地裏調查即將死去的人,又挨家挨戶拜訪,可毫無例外的,皆被人趕了出來。

這一晃,又到了冬天。

這一日,天降大雪,屋裏的暖爐燒的正旺,文卿正給齊蘿把脈。

齊蘿昨天剛被東湖的一戶人家趕了出來,如今心力交瘁,扶額無精打采的看著文卿,有氣無力的說道,“文卿,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是個瘋子?”

文卿皺眉不語,隻是專心的為她把脈,一遍又一遍的確認。

齊蘿繼續喋喋不休,“就拿昨天去的東湖那家說吧,他家裏都快揭不開鍋了,今年冬天又特別冷,他家小女兒的哮喘病已經到了無藥可醫的地步,命不久矣。我也說了,隻要他們願意,我定以重金酬謝,可他們說什麽都不肯,還把我轟了出來,等再過兩天,怕是他們全家都要被凍死餓死,我就想不明白,為何他們寧願死了被地下的蟲蟻啃食,也不肯給我!”

文卿眸光一亮,唇角微揚,揚起頭說道,“齊蘿,你有喜了!”

齊蘿無力的擺手,拖著頭繼續抱怨,“有什麽喜,你別逗我了,我可有的發愁了!”

“是喜脈!”

文卿斜視著她,一字一頓的又說了一遍。

“喜什麽……”齊蘿的聲音一頓,驀地轉過頭,睜大眼睛看著文卿,聲音提高了一個分貝,問道,“喜脈?”

文卿笑著點頭,“恭喜恭喜啊!”

他心裏徹底鬆了一口氣,難怪今天朝景來找他的時候,感覺心事重重,還一直囑咐他讓他查的仔細些,原來真的有喜了。

他們正高興著,碧芙掀開門簾恭敬的從外麵走了進來,她站定後低頭說道,“啟稟王妃,門外有個名叫李阿蓮的姑娘求見。”

“李阿蓮……”她的眼眸忽地一亮,定睛看向文卿,聲音中抑製不住興奮,激動的說道,“文卿,是東湖李家的小女兒!那個患了哮喘的!碧芙,快宣她進來!”

碧芙彎腰行禮,“是。”說完後提步出了屋子。

本想離開的文卿滿眼狐疑的背著藥箱又坐了下來。

不一會兒,李阿蓮便從門外走了進來,她衣衫襤褸,腳下的草鞋破爛不堪,凍得紅腫的腳趾還露在外麵,她的小臉通紅,一看就像是剛哭過的。

她一進來就跪在了齊蘿麵前,流淚說道,“王妃,我求求您救救我的家人。隻要您救了他們,我願意把我的眼睛給您,左右我也快死了,要這眼睛也沒用了,但這件事您得瞞著我的爹娘。求求您了……”

她說著一個勁兒的給齊蘿磕頭,頭磕在地上,發出沉重的響聲。

齊蘿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文卿,從軟榻上站起來走到她身邊,將她扶了起來,柔聲說道,“你且說說,你們家可是出事了?”

李阿蓮雙眼紅腫的點頭,委屈的說道,“昨晚狂風卷湧,家裏的東西都被卷走了,家中的炭火和衣服能用的也都用了,我爹娘和弟弟叫我出來去姐姐家借點米麵碎銀子,可沒成想,姐姐連家門都不讓進,更別提把東西借給我。我走投無路,又不能空著手回去,便一路走來了西京,您可一定要幫幫我。這哮喘折磨的我夜不能寐,我太痛苦了,您幫我解脫吧,求您了!”

齊蘿默不作聲的又看了眼文卿,笑著衝她點了點頭,“好!我幫你!”

說話間,北堂從門外大跨步的走了進來,碧芙一臉為難伸手在他前麵擋著也無濟於事,隻能由得他闖了進來。

齊蘿深深地看了一眼北堂,這才轉向碧芙,將手中的李阿蓮轉交給碧芙,說道,“碧芙,你先帶她下去洗漱更衣,再讓廚房做些吃的給她,去把小姐屋裏治哮喘的藥也給她熬一碗。”

“是。”

碧芙應聲後,便扶著李阿蓮走出了主臥。

他們走後,房間內一片寂靜。

文卿將藥箱重重地放下,率先開口打破了僵局,“齊蘿,她的哮喘並非無藥可救,隻是冬天的寒冷讓她的哮喘頻發了一些,但絕非絕症。”

一句話,直戳齊蘿心窩,其實她從來也沒想瞞著,反而是一開始就寫信將一切告知了北堂,甚至利用王府的勢力逼迫李家的姐姐和親戚不許任何人接濟救助他們,因為隻有這樣,她才有機會。

齊蘿轉身走回軟榻,安安地坐了下來,她目光無神的看著他們,沉聲問道,“你們會不會覺得我變了?變得不擇手段,陰險毒辣?”

北堂上前一步,手掌攥拳,一臉心疼的說道,“這就是我千裏迢迢從北唐趕過來的原因。為了幫我,你背負了這麽多自責和委屈,我又豈能坐視不理!”

早在半年前,夏侯衣衣的腿傷好了以後,他就帶她回了北唐。

國不可一日無君,他暫代夏侯衣衣管理北唐國事,這半年倒也贏了不少民心。他在這半年也親自走訪了許多戶人家,可紛紛被拒,即便他位居高位,權勢滔天,一談及此事人人聞聲色變。

夏侯衣衣倒是一點也不著急。

“北堂,文卿,我從來都沒想過我要成為救世主,我隻是希望我愛的人,我在乎的人,能好好的活著。從前我被誤會,被陷害,被關押,被囚禁,每次死裏逃生我都告誡我自己,即便受再多的委屈也不能蒙蔽心智,變成壞人,讓愛我在乎我的人失望。可是這半年我一無所獲,好像所有的人都串通好了一樣拒絕我,我別無他法,衣衣表姐的眼睛是可以等,但時間越久,情況就會越糟糕,我沒有辦法!”

“齊蘿,我曾說過,無論你做什麽,我都無條件支持,這件事也一樣。”

文卿抿了抿唇,他原本也是這樣的。他心裏清楚她有多渴望北堂能獲得救贖,獲得幸福,她若是心腸歹毒之人,也不會念北堂昔日的多次救命之恩,就更沒有現在的事兒了。

他們說話間,朝景從外麵走了進來,他身披白色裘毛披風,一身的風塵仆仆,看來是剛下早朝。

他一進來,就感覺到了屋內的氣氛不對。

北堂抬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說道,“安撫李家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我不會虧待他們。”

齊蘿抿唇,思忖了一下說道,“衣衣表姐的事情越快越好,明天一早我和你一起回北唐。”

文卿背著藥箱走到二人中間,義正言辭的看著齊蘿說道,“我和你一起去。”

“嗯。”

“嗯。”

齊蘿和北堂紛紛點頭讚同。

他們三人算是把朝景忽略了個幹幹淨淨。

朝景一撩衣擺,坐在了齊蘿身邊,黑著臉摟住她的腰肢,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道,“沒本王的允許,你哪兒都不許去。”

哼,懷著他的孩子,還想到處跑,想得美!

齊蘿一臉尷尬的衝文卿和北堂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先出去,他們二人會了意,便並肩走了出去。

總之,翌日一早,朝景親自將齊蘿送上了馬車,因為宇文逸凡剛登基半年,朝中根基勢力不穩,他暫時不能離京,就沒陪她去。

剛一出西京,飄錦雯就忍

不住八卦的心裏湊了過來,“王妃,我可聽說王爺本來是不讓你去的,你這馭夫之術不賴嘛,教教我?”

齊蘿詭異的笑了笑,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道,“你要是告訴我你的身世,告訴我你是如何知曉傍大款,變態,暗戀,同學們這些詞語的,我就教你這馭夫之術,如何?”

飄錦雯撇了撇嘴,又坐了回來,把頭轉過去望向窗外,不再說話。

許久之後,她突然出聲,卻實在是嚇了齊蘿一跳。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什麽,我剛生出來,就能聽懂別人說話,也能看懂人的眼色,像你說的這些傍大款之類的詞語,我一直都知道,張口就來,好像從一開始就存在我的腦海裏,與身俱來的一樣。嗬嗬,很匪夷所思吧?”

“不會啊,或許我們來自同一個地方,隻是你忘了而已。不過無礙,任何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也未必就好。不過此時你不要再向除你我之外的第三人提起了。”

飄錦雯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也沒再問,畢竟這種事兒若非發生在自己身上,連她都不信。

馬車在黑夜中一路顛簸。

四個月後,北堂風塵仆仆的帶著人敲開了賢王府的大門。

此時已經是柳絮飛飛,齊蘿的腹部隆起了一小塊兒,正坐在主臥內,看朝景和朝陽下棋。

僅兩年的工夫,朝陽長高了一大截,容貌俊美,比起朝景而言有過之而無不及。

“蘿卜,夏侯公主失蹤,定是與你有關吧?”

北堂人還未見,聲音卻早就傳進了屋裏。

彼時朝陽剛落一子,他臉上笑意連連,頭也沒抬的說道,“娘親,你這次真的闖禍了,我姑父氣大了。”

朝景冷眸看了他一眼,沉聲說道,“專心下棋。”

朝陽摸了摸鼻子,雙肩耷拉了下來,不情不願的“哦”了一聲,心裏卻瞬間哭瞎,他父王再也不像以前那麽愛他了,心裏就隻有娘親,他在這個家快要沒地位了,沒愛了!看來,他隻能指望還沒出世的妹妹了!

其實齊蘿肚子裏的孩子是男是女還尚未可知,隻是朝陽想要個妹妹,就一直期盼著能是個女孩兒。

北堂進屋之後,朝陽轉過頭,乖巧的喊了一聲,“姑父……”

北堂的臉色緩了緩,衝他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齊蘿慵懶的抱著軟榻像個無骨動物一樣耷拉在座位上麵,兜著眉可憐兮兮的看著北堂說道,“我這懷孕到現在,嘔吐不止,整個人都要廢了,你們還這麽折磨我……前兩天郡主不見,完顏輕絕還特意從西夏跑來賢王府要人,這剛消停兩天,你又來要人,是不是以後誰家媳婦兒不見了,都要來找我要人,我要是哪天死了,肯定是被冤枉死的!”

她說著還扭頭看向朝景,問道,“夫君……他們妻子不見了,都來找我要人,我要是不見了,你找誰要去?”

朝陽暗暗地為自家娘親豎起大拇指,這個問題問的太好了,高,實在是高!

朝景抬手落下一黑子,頭也沒抬的說道,“你若是不見了,哪兒還用本王親自去找,怕是有些人早就飛奔而去了。”

屋子裏洋溢著一股酸酸的醋味。

齊蘿再一次將頭埋進了軟榻內,她錯了,她真的錯了,她為什麽要問朝景這個問題!

朝陽將崇拜的目光投向朝景。

朝景抬起眼簾看了他一眼,冷冰冰的吐出三個字,“你輸了。”

朝陽低頭一看棋盤,才發現他的白子已經潰不成軍了,欲哭無淚啊……

北堂沉沉地歎了一口氣,走到軟榻邊,看著齊蘿再次出聲問道,“蘿卜,你當真不知?”

齊蘿無力的抬起頭,抿唇說道,“你要想讓我知倒也可以,但你得如實回答我幾個問題,或許我一高興,就知道了呢!是吧?”

北堂耐著性子點了點頭。

“好,第一個問題,如今衣衣表姐的眼睛痊愈了,你是不是打算離開北唐?”

北堂沒有絲毫猶豫的回道,“當然。”

齊蘿再次摔了回去,將頭埋起,有氣無力的說道,“好吧,那我就真的不知道衣衣表姐去哪兒了。”

朝景父子倆的棋局又重新開始,這一次,朝陽是黑子,他落下一黑子後,出聲說道,“姑父,你得說你不打算離開北唐,這我娘親不就知道姑姑的下落了嗎?”

北堂眼簾垂下,低聲說道,“我暫時不離開北唐。”

齊蘿轉過頭看了他一眼,她知道北堂從不說違背自己心意的話,既然說了,就肯定會做到,這一條就姑且算過吧。

“第二個問題,你會和衣衣表姐和離嗎?”

吃了第一個問題的虧,北堂如何還能魯莽的回答第二個。

朝陽剛吃完了兩顆白子,心情大好的扭過頭看著北堂說道,“姑父,你得說不會。”

北堂無奈的看了看遠處,眼角抽搐的回道,“不會。”

齊蘿驀地坐了起來,瞬間感覺到神清氣爽,笑著說道,“衣衣表姐就是閑來無事,帶著洛洛和景軒去烏崖小住兩天。我知道你去過烏崖,可烏崖那麽大,我叔叔和嬸嬸又那麽有本事,你沒找到實屬正常。北堂,我可警告你,別等我把你兒媳婦給生了,你給我來個消失,到時候等我掐死你兒媳婦你可別怨我。”

北堂沉了臉,起身往外走去。

“北堂!”齊蘿又急急的喊住他。

北堂在門口站定,轉過頭望著她。

齊蘿嚴肅的說道,“你想想當你發現她不在以後的心境,別再執拗,誤了自己,誤了她。”

北堂重重地“嗯”了一句,帶著人走了。

齊蘿剛趴回去,就聽到朝景冷冷地聲音傳來。

“蘿兒,你剛才說要掐死誰?”

齊蘿眸光一怔,驀地坐了起來,腆著笑臉坐到朝景身邊,為他錘錘肩,諂笑著說道,“嘿嘿嘿嘿嘿,我剛才說了嗎?”

朝陽落下一子,回道,“嗯,娘親,你說了。”

齊蘿滿臉的黑線,她生兒子是出來擠兌她的吧!

“夫君,你兒子欺負我,幫我報仇!”

朝景唇角微揚,一抬頭唇瓣恰好碰到她的臉龐,他笑著說道,“好!”

朝陽立即哭喪了臉,他怎麽有一種要被自家父母吞了的感覺,好可怕……

兩分鍾之後,朝景揚起頭看著朝陽說出他聽了一天的三個字,“你輸了!”

朝陽走下軟榻,一把抱住齊蘿,委屈噠噠的說道,“娘親,父王贏了我一天,我男子漢的尊嚴都沒了,你就讓他輸了一次好不好,就一次……”

齊蘿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轉過頭對著朝景說道,“咳咳,要不你輸他一次?給他挽挽尊?”

朝景堅決的搖頭,這種原則問題絕對不能點頭!

再後來,兩隻可憐裝委屈的人坐在他身旁,吵得他頭疼,可他臉上依舊帶著濃濃笑意,無比的幸福。

落日的餘暉鋪灑在賢王府,賢王府好像鍍了一層名曰幸福的金粉。

夕陽下,府內傳出這樣一段對話。

“娘親,你說姑姑和姑父會和好嗎?”

“當然會,你沒看你姑父剛才急的都要撓牆了?”

“哦,那你真的打算把妹妹嫁給景軒嗎?”

“是啊,要不然我冒著生命危險生她幹嘛。”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