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王妃

第32章 大婚

隻是她的手還未觸及到高風瀛的腿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一對侍衛的身影在遊廊裏走動,動靜鬧地很大,“你確定看到可以人影出入?”是莫離陰森的聲音。

“屬下確實看到了。”一個侍衛的聲音傳來。

眼看著,這一對人,就要朝高風瀛的房間而來。

李雲裳環顧四周,想著如何藏身,但是她現在在內室,若要躲到不遠處的書格後麵還要走幾步路,要是恰巧那時門被打開,自己不就被逮個正著?

那可如何是好?難道要幹等著被抓?然後京城裏鬧得滿城風雨,說段家小姐夜闖廣晉王府?

到時候指不定流言會把自己說成什麽樣呢?李雲裳搖頭,可是就在她六神無主之際,門前的影子忽然走進,眼看著門就要推開……

哐當,門還是被推開了,莫離手指著寶劍闖入,“王爺,府中闖入刺客,屬下帶人來瞧瞧。王爺你沒事吧?”他知道問了也是多餘,廣晉王的身手一直都是個秘密,但這是他作為下屬的職責。

“莫離,帶著人下去休息吧。今夜王府中法醫可疑人之事,不得聲張。”高風瀛坐在床頭,麵龐正好對上皎潔的月光,他說話的語氣很平淡,似乎已經知道有人闖入般。

王爺的話,從來沒人敢阻攔,莫離抱拳稱是,“屬下明白,屬下告退。”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出去了,但是為了安全起見,莫離隻屏退開了隨身的侍衛,自己則慢行了一步,藏在了屋後的窗台下。

“唔。”在開門的那一瞬間,李雲裳還六神無主,誰知一隻大手忽然拉住她,把她藏進了被子裏。

方才在裏麵她是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生怕被莫離發現,待莫離一走,她便從被子裏拱出頭來,大口大口地喘氣。

隻是李雲裳她剛冒出腦袋,便又被高風瀛按壓了下去。

高風瀛的力道不大,但是李雲裳卻因為重心不穩,整個人一下子跌入了他的懷抱。沁涼的胸口,心跳聲強有力,一陣一陣衝擊著李雲裳的耳膜,她羞赧地立即推開抱著自己的男人,沒好氣道,“王爺,咱們還沒成親呢,你這樣猴急不大好吧?”

似乎是聽到了什麽笑話般,高風瀛唇角一揚,大手從李雲裳的腰際鬆開,整個人慵懶地往後靠著,瞥視著一臉憤怒的人,“也不知道是誰猴急,大半夜地‘特地’爬上本王的床?”

高風瀛故意強調了特地兩個字,氣地李雲裳又羞又惱,“誰誰特地了?”她分明是心虛,眼眸在高風瀛身上飄忽。

此時的高風瀛隻簡單地穿了一件白色中衣,胸口處半敞開,隱約露出裏麵的肌膚。原本以為,這個看似瘦弱的男人,身材一定不好。可是透過他那性感的鎖骨往下看去,卻隱約看到了一點胸肌……

男人的皮膚雪白,幾乎就像是在天外被隔絕過多年一般,那通體透明,似乎能看清楚每一根血管和靜脈。

李雲裳看得幾乎挪不開視線,眼睛慢慢地下移,最後隻覺得全身燥熱,跟著不斷咽口水起來。

“既然雪兒你如此處心積慮,若是本王還無動於衷,豈不是浪費了你一片美意?”高風瀛單薄的唇微微蠕動,隨之他的手便輾轉到了他的胸前,開始輕解羅裳起來。

看這男人眼中露出的迷離笑意,李雲裳不斷後退,可是雙腳還未站穩,整個人便跌坐了下來。

高風瀛嘴角的笑意越發明顯了,手還妝模作樣地脫衣服。

李雲裳早就慌亂了,心中的小鹿也跟著四處亂竄了起來。自己現在怎麽會對這個男人,有那種想法?李雲裳幾乎是彈跳一般,從男人身上起身,可是礙於床空間太狹窄,她隻能蹲著,這個姿勢,比剛才的還曖昧。

忽然,高風瀛嘴上的笑意停止,他大手一把摟住李雲裳的纖腰,將人一個翻轉,按壓在了身下。

隻聽到身下的人啊呀叫出聲來,接著便是一陣慌亂的喊叫聲,“高風瀛,混蛋,你要做什麽?”

“你說本王要做什麽?”邪魅陰柔的聲音傳來……

看著屋子裏隱隱約約兩個肢體糾纏的身影,莫離忽然覺得兩耳一紅,原來並不是什麽刺客啊,隻是段姑娘來了……不過這段姑娘膽子也太大了吧?他倒真沒見過這麽心急的女子……

手捏成拳頭在嗓子前堵了堵,莫離瞬間如腳底抹油般,飛一般逃出了院子。

屋內的男人,微微抬頭看了眼那外頭消失的人影,嘴上的笑意慢慢加深……

一夜的夢魘,翌日醒來時,李雲裳隻覺得自己腰酸背痛。昨晚她不是夜入廣晉王府的嗎?怎麽現在已經躺在了自己的**了?

昨晚她記得高風瀛對自己……想到這裏,李雲裳急忙驚跳起來,掀開被子看了看自己的身上,還好衣服都在,證明高風瀛沒對自己做什麽?可是也不難保證他真的沒幹什麽。

李雲裳懊惱地捂臉,本來想算計別人的,現在倒好,反過來被人算計了。她撓頭抓耳,瞬間覺得各種淩亂,以至於連外麵的敲門聲都沒有聽到。

月兒端著洗漱的東西笑眯眯地走近來,看著李雲裳的舉止有些驚訝道,“小姐,你這是怎麽了?”

“沒……沒什麽。”李雲裳急忙正了正臉,然後笑眯眯地看著月兒,“什麽時辰了?爹爹去上朝了麽?”

“還說呢,小姐今日賴床了哦。已經日上三竿了,老爺早就去上朝了。估計下了朝時,宮裏就會來聖旨了。”月兒抿嘴一笑,忍不住心裏也跟著小小激動了一把。

已經走了?李雲裳如遭雷劈般

,頭深深地埋進被子裏,揮了揮手,“讓我先醒一醒!”

“小姐,你不會是高興過頭了吧?馬上就要做廣晉王妃了呢。”

能高興出來才怪!李雲裳歎了口氣,然後把頭從被子裏掙脫出來,連忙下床,“幫我梳洗吧。”現在除了認命,還能怎麽招?

一個早上,李雲裳都坐在鯉魚池邊無聊地把玩著手中的饅頭,時間似乎過得異常地漫,而等待終究不是那麽容易。

臨近中午時分的時候,院落外終於有了動靜,一個小廝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臉上帶著驚喜的笑容,“小姐,聖旨到了,聖旨到了!”

“小姐,終於到了。”月兒一個早上也是像熱鍋上的螞蟻,坐都坐不住,這會兒,終於等到了聖旨了。

李雲裳理了理衣冠,她本以為自己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情會很複雜,但是此刻,她居然什麽都沒想,腦子裏空空地,隻是機械地往前院走。

將軍府的人幾乎都到了前院,院子裏跪了一地的人,段恒痛宮中的李公公一道回來,此時已經站在了段府的下人們前,一撅衣袖跪了下來。

月兒攙扶著李雲裳也趕忙站到了人群裏,跟著跪了下來。

以前在電視劇裏也經常看到宮中太監宣讀旨意,這一次李雲裳是親身經曆,她隻覺得現在就像是什麽畢業典禮的大會,正在宣讀聖旨的太監就好比那發言的校長,除了第一句官方的話外,其他什麽都記不住。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段氏女映雪,芳華二八,秀外慧中,淑敏誠孝,實乃女子之楷模,有……特賜婚於廣晉王,封廣晉王正妃。賞良田千頃,家禽萬匹,金銀珠寶無數。欽此……”

李公公照本宣科地念,那聲音此起彼伏,他的話音剛落,滿院子便響起了三呼萬歲的聲音。

李雲裳被月兒攙扶起來的時候,整個人還是懵的。周圍的喧囂和熱鬧仿佛一下子被隔絕了,她隻能看到人們嬉笑的臉和一張一合的嘴型。段恒招呼著李公公進去吃茶,然後滿院子的小丫鬟一起簇擁到李雲裳的跟前,歡喜蹦躂,道和聲不絕於耳。

婚期定在半個月後,而在這半個月內,李雲裳則被嚴禁在段府學習一些王府的禮儀和規矩。而與此同時,遠在邊關的廣陵王高崚駿,也正快馬加鞭地趕回京城。

隻是短短幾日,先帝賜婚便作廢,他心愛的女人,馬上就要成為自己的弟妹!他怎麽能夠接受!

半個月後……

仲夏的熱度並沒有因為一團喜氣而消減,反倒是更加厲害了。

段府上下此時也已經炸開了鍋,府裏上上下下一片歡騰,小院子裏更是人滿為患,丫鬟們慌手忙腳地正幫李雲裳梳妝。

月兒在一邊指揮著,頓時沒了章法,“哎呀,你,快點去把吉祥鎖拿來啊。還有你,怎麽那麽慢,不是說了,這個顏色的胭脂不對嗎,再去換一個。”

看著月兒焦頭爛額的樣子,李雲裳隻是淺笑,拿起胭脂比了比,“這個顏色可以,就不用麻煩了。瞧瞧你,一個晌午折騰的都沒停過,快點坐下來歇息歇息。”

“小姐,這及時都快要到了,怎麽能歇息呢,哎呀,這胭脂是粉色的,不能用啊。你是正妃,哪裏可以用這種顏色啊,不吉利啊。”月兒急忙打掉李雲裳的手,然後指揮著身邊的丫鬟,“你,快去換一盒。”

“是”丫鬟急急忙忙應聲便出去了。

新娘的妝扮十分繁瑣,月兒帶著眾丫鬟幫李雲裳打理了幾個時辰才算是把妝容和衣服弄好。

“小姐,你起身讓我瞧瞧。”待最後一根朱釵插上後,月兒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看李雲裳現在的裝扮了。

李雲裳點了點頭,真不知道這丫頭為什麽這麽心急,“等你成親那天,估計你能自個兒把自個兒折騰死。”李雲裳寵溺笑著,然後緩緩起身。

隻見她一身玄色絲衣廣繡層層金絲修邊,隱約看清楚裏麵緋紅色的錦袍,一隻枝頭孔雀金光燦爛。

那細若柳條的纖腰不盈一寸,長長的次發盤繞成一個飛天髻,上麵十分講究地插著一排翠花金鈿。

在一看銅鏡內,細長的眉黛被一層金粉劃開,濃厚的紅色眼影妖媚地配合著那金粉,讓那雙本就靈動的雙眸變得十分勾人,紅纓菱唇微微上揚,微微一笑,恍若傾國。

如此這般美豔的姿色,就連李雲裳自己都呆怔了半晌。

眾人忍不住都驚歎出聲了,月兒更是看傻了眼,不禁讚歎道,“美,小姐,你今天真的是太美了。待會王爺估計都不能移開視線了。”

“瞧你說的,真誇張。不過呢,我愛聽。”李雲裳捏了捏月兒的鼻子,淡淡笑著,她說不上這個時候是不是高興。每個女子在自己成親的那天,都應該是很高興的吧。可是她,隻覺得自己是在完成一項使命。延續段映雪的生命而不得不完成的使命。

就在屋子裏準備就緒的時候,院子裏忽然傳來一陣太監的長吼聲,聲音尖銳,在喧鬧無比的將軍府,卻也能聽地相當真切。

“太後娘娘駕到!”

屋子裏的人都是麵麵相覷,甚至有些惶恐,太後,怎麽會來了?

月兒攙扶著李雲裳忙要出去迎接,一身穿著金鳳朝服,一身鳳冠霞帔的女子便由著一名內監攙扶走進。

趙雲歌急忙攙扶起李雲裳,不讓她行禮,臉上亦是帶著會心的笑,“廣晉王妃就不必多禮了,今日哀家是專程來給你送嫁的。”趙雲歌清淺的笑容可掬,她拉上李雲裳的手腕,認真地打量起她的容顏來,也

不由得讚歎道,“果真是沉魚落雁,怪不得廣陵、廣晉兩位王爺都爭著要你,不過哀家最後還是答應了廣晉王,你知道為什麽麽?”

趙雲歌此行來的目的也許並不是簡簡單單送嫁那樣,李雲裳認真地看著這位年輕的太後,心裏除了佩服,更多的是尊敬。

中國曆史上能輔佐幼帝登基的太後,哪個不是滿心城府?像呂後、孝莊太後等等。可是與她們做事果決雷令風行不同,這個趙太後卻給人一種隨和溫柔的感覺。

李雲裳抬眸,認真地看著趙太後,然後搖頭,“請太後明示。”

趙雲歌淺笑,拉緊了李雲裳的手,“一個女人最大地幸福就是能和他的夫君長相廝守。可是廣陵王是咱們大雲的股肱之臣,他長年在外,若是你嫁給了他,不免經常要獨守空房。可是嫁給廣晉王不同,他是咱們大雲的攝政王,不僅位高權重,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就在你身邊,可以陪著你,守著你。他彬彬有禮,溫潤儒雅,是每個少女心中所愛。哀家相信,雪兒你嫁給他,才是最大的幸福。”

聽著趙太後娓娓道來,李雲裳隻覺得心口一陣暖意,她從來沒有想過,高高在上的太後會為她考慮這麽多。

心中更多的是感激,李雲裳輕輕作揖,“多謝太後關懷,雪兒感激不盡。”

“說什麽感激,大家都是女人。其實我多希望回到從前,那個時候,哀家可是和你一樣呢……”似乎察覺到自己話語不妥,趙雲歌忙打住,然後朝著身後的內監道,“把哀家準備的賀禮拿來。”

“是。”內監從身後的宮女手上接過一個盒子,月兒忙上前去接。

“打開看看”趙雲歌笑著示意李雲裳看看那裏麵放著什麽。

月兒點了點頭,將盒子打開湊到李雲裳麵前。

紅木的大盒子裏,放著一根千年的何首烏,這是上好的藥材。若是送金銀珠寶,根本引不起李雲裳的興趣,但是送藥材!李雲裳臉上立即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然後寶貝地將紅木盒子端在手上,認真地打量起這何首烏來。

“這千年何首烏可以治骨軟風疾,你是大夫,應該深知,其他的哀家就不多言了。”趙雲歌相信李雲裳的悟性,這麽一句話地點播,她自然能明白。

李雲裳捧著盒子,身子一怔,然後立即點頭。趙太後的意思是,讓自己給高風瀛治療腿疾。

似乎趙太後對高風瀛更多了些關心,這也足以表明,若是兩王相爭,太後必將倒戈廣晉王這一方。隻是更隱晦的原因,李雲裳現在還沒猜到。畢竟宮鬥、宅鬥、國鬥這些,對於一個現代人來說,還有些渺茫。

就在李雲裳低眉深思的瞬間,外頭禮炮忽然響起,接著便是連續的幾聲敲鑼打鼓聲。

好幾個喜娘魚貫而入,手裏捧著蓋頭來迎接李雲裳。

趙雲歌伸出手,示意李雲裳搭上,“來,哀家送你出門。”

李雲裳點著頭,伸出手搭上了趙太後的手腕,其他的丫鬟都不敢上前,隻跟在後麵戰戰兢兢的。

一路上,所有人的視線都不能從李雲裳身上移開。太後送嫁,這本就是至高無上的殊榮,在大雲當朝,還無人有這種榮耀,李雲裳是第一個。

一身大紅色嫁衣長長的裙擺拽地,趙雲歌成了李雲裳的領路人,兩人邊走著,身後便有丫鬟一路撒花,她們走過的地方,每一個步子,都飄滿了鮮紅的牡丹花。

賓客早就雲集在了前院內,隻聽到內監一聲長喚,眾人都立即叩拜下來。而李雲裳也因此沾光,受了群臣的跪拜。

“微臣給太後請安,給王妃賀喜!”

聲音此起彼伏,就連段恒,也跪在了眾人間,看著自己女兒享受的榮譽,經不住老淚縱橫,孩兒她娘,你在天有靈,總算可以安息了。咱們的雪兒,她現在很好,真的很好。

“眾愛卿都平身吧,讓新娘子上花轎吧。”趙雲歌清亮的聲音一出,立即便有喜娘上前來攙扶住李雲裳。

李雲裳看著紅蓋頭下的路,已經聽不清楚周遭每個人究竟說了些什麽了,在她即將要被喜娘送出門的時候,她忽然停下了腳步,然後猛然轉身,“爹。”

段恒立即從人群裏走了出來,拉上了李雲裳的手,老淚已經忍不住要流下了,“雪兒,日後萬不可再任性了,出嫁從夫,以後,能護你周全的,是你的夫君!”

“爹!”李雲裳忽然泣不成聲,雖然她來到這個世界最親近的人是師父,但是這些天,段恒對她無微不至的關愛,讓她體會到一個做女兒的幸福。而現在,她就要和這位父親分別了,心裏不禁泛起一陣酸楚,“爹,雪兒還說要給你養老,陪著你的,可是……”

“傻孩子,哪個父親希望看到自己的女兒一輩子不出嫁,隻為給自己養老?”段恒捏著李雲裳的手,寵溺笑著,他又何嚐舍得他的寶貝女兒呢。

“吉時要到了,大人,該讓新娘子出發了。”喜娘一看時辰,在旁邊提醒著,雨兒也急忙上前,分開了李雲裳和段恒的手,“老爺您盡管放心,奴婢會好好照顧小姐的。”

“恩,去吧。”段恒揮了揮手,然後轉過身去,似乎不忍看自己的女兒離開。

李雲裳還是邁出了步子,當她走進花轎的瞬間,將軍府外便燃起了一陣炮竹,炮竹劈裏啪啦的聲音震耳欲聾,大家都在歡聲笑語中,目送花轎離去。

一陣青灰色的煙霧,擋住了花轎的去路,在迷霧中,李雲裳緩緩掀開了簾子,最後看了眼將軍府的大門,大紅燈籠高高掛,上麵兩個觸目的紅雙喜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