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操控一切
“老和尚，你倒是會看不會看，這樣磨嘰。”楚幕婉有些不耐，又是一些俗事，和她無關的事。
老和尚再次捋了捋胡子，眼裏帶著幾分天機不可泄露的樣子，神色忽然變得十分為難起來。
“大師，有話不妨直說啊。”
阿蘭也等的不耐煩了，今日難得王爺有雅興肯陪著她們一起來上香，而她們也好不容易使出詭計讓李雲裳沒能來，就是想趕緊上完香騰出時間去外麵逛街買買東西。
“大師但說無妨。”這次是高風瀛發話了，他坐在幾人不遠的輪椅上，淡淡地看著他們。
大師終於點了點頭，專注地看著簽紙，眼神卻不看眾人，食指合十，“阿彌陀佛”……
“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段王妃入王府，其實是大禍臨頭。”
這話一說，隻見阿蘭的臉上立即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
“大師，此話何解？”
高風瀛淡問道。
“段王妃乃是皇後之命，若隻是屈居一個王妃，自是逆天而行，大難臨頭了。”
和尚立即轉言，似是峰回路轉的話，本是讓大家都該歡悅的，可是高風瀛的臉立即沉了下來。
“大師告退了！”
高風瀛的話音剛落，莫離就上前來推動著輪椅往外麵去。
李雲裳是皇後之名，可是如今皇帝才那麽小。這意思不是明白著未來廣晉王高風瀛會謀權篡位麽？
這謠言若出去，可是殺頭滅門的死罪啊。
看著一大群人匆匆離開，月兒想要飛身而去，卻被李雲裳抓住，“你要做什麽？”
“質問那個禿驢啊，小姐，你有皇後之福啊。”月兒顯得有些激動，確切來說是歡喜。
可是李雲裳的臉卻白的像張紙。
“這哪裏是什麽福，分明是大禍！快些，咱們回去，要比她們先到。”
李雲裳抓著月兒的胳膊，示意她速度。
不消半刻，兩人又重新回到了王府門前，此時，兩人都是滿頭大汗，氣喘籲籲。
“可不能讓他們知道咱們去過寺廟了。”
看著李雲裳緊張的樣子，嚇得月兒急忙擦汗，慌忙跟著，隻是她還不太明白，為何小姐轉變地這麽快，知道自己是皇後之命，不是好事麽？
剛回到清音閣，李雲裳就走到圓木桌前大口喝水起來，並遞給月兒一杯。
“你當是好事啊，這是殺身之禍啊。那瘋和尚說我是皇後之命，可我現在嫁的人卻是高風瀛，豈不是說高風瀛日後會做皇帝？且不說高風瀛是謀反當上皇帝，還是當今聖上暴斃讓賢，這兩者都不是好事。要麽，就是大家相信這算命，將我宣召入宮，給小皇帝做童養媳，冊封我為後，可我已為人妻，這可能嗎？所以，若我是皇後的命，那麽橫也是死，豎也是死！”
這次李雲裳完全認栽了，想她自認精明，可卻半路殺出個瘋和尚，給自己安了這麽一個罪名。
可是陷害自己的人又會是誰？阿蘭？還是楚幕婉
？
眼下已沒有心思去細想了，李雲裳急忙走到梳妝台前，自顧自地整理淩亂的頭發起來。
月兒一聽李雲裳的分析，嚇都嚇傻了，事情怎麽演變到這種地步了？來勢洶洶，讓人沒有一點防備，就像是山崩地裂般，措手不及。
原來，這個王府的暗鬥，遠不止想象那麽簡單。
“今日金閣寺所見所聞，大家全都當做沒聽見，沒看到，知道沒，誰若是傳出去半個字，那就是一個字‘死’，本王絕不心慈手軟！”
高風瀛在大廳裏囑咐著，這還是第一次，從他的臉上看到了對付戰場上敵人的那種殺戮。
前院裏鬧得不可開交，後院裏，李雲裳卻在緊急梳洗，佯裝著什麽都沒聽到，重新坐到躺椅上，拿起一本書端詳了起來。
“啊。”隻聽到耳邊樸次的一聲，青花瓷的茶杯就摔在了地上，今天，這已經是第三個杯子了，月兒顯得十貳酢躉在焉。
看書的人微微抬眸，搖了搖頭，“你看你，如此這般，不是更叫人生疑嗎，等我行動方便些，咱們再出去。”
月兒慌張地收拾地上的碎片，一副委屈的樣子，“小姐，對不起，月兒太不爭氣了，可是我真的怕出事啊，紙包不住火，萬一哪天，這事傳到皇太後耳朵裏去了，該怎麽辦啊。”
月兒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李雲裳又何嚐不擔心呢？
當年孝莊太後年輕的時候，正是在科爾沁有傳聞她是福星，並且相師說她有龍鳳之命，皇太極這才納她入後宮。
皇太極是她的姑父，整整比她大了三十歲，可是為了那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謠言，讓姑侄侍奉一夫成為一段‘佳話’。
自己當然沒有大玉兒那麽好命，也沒有政治權利的聯姻，她隻是一個要仰皇上鼻息臣子的女兒，輕若牛毛。
睫毛忽閃著，就在那一瞬間，在她忽然覺得千頭萬緒都不能解開的時候，她的腦海裏忽然就出現了一張從容不迫的麵孔。
一張永遠都深沉無比，永遠無法探究他內心世界的人，那一刻，莫名地成了李雲裳心中的救贖。
為什麽會有這麽奇妙的感覺？為什麽，在她無助的時候，她那麽篤定，他一定可以幫自己呢？
視線緩緩看向略微肥大的繡花鞋上，腳上還纏著紗布，可是昨夜他身上撕下的衣襟一角，已成為了她的珍藏。
“小姐。”見李雲裳想事出神，月兒急忙把她喚醒。
嘴角拉扯出一彎勉強的笑，李雲裳又重新坐回了軟榻上，此時此刻，除了佯裝淡定，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束手無策，原來是這麽地令人頭疼。
月兒剛出門，又輾轉回來了，神色有些怪異，“小姐，阿荷，阿樂來了。”
阿荷是伺候阿蘭的，而阿樂自從駱雨蝶被趕出王府後，就被安排去了楚幕婉那，兩人今日來，讓李雲裳倒是有些意外。
一身的素衣，幾片零星的碎花，整個人看上去又憔悴了幾分，不過精神卻很好。
阿荷
隻是一個簡單的如意發髻，平凡地不能再平凡了，就是這樣一個姿色平平的女人，你似乎不會多看她幾眼。但也正是她姿色平庸，才能得以在阿蘭身邊生存吧。這也算是一種福氣。
隻是說道福氣，在這樣的深宅大院裏，備受人白眼，一直仰人鼻息，卻又隻能說是一種悲哀。
倘若十四年前，阿荷還是個清白的丫頭，指不定現在已經出了府，和一個平凡的男人，過著柴米油鹽的生活了，雖平淡，但也幸福。
就在短短，阿荷進入的片刻，李雲裳的腦海裏已經思緒萬千了。
可是轉念，她的神經又緊繃起來，倘若阿荷真的如外表這麽脆弱，那麽是什麽，讓她在這個府邸，還能生存至今。
想起自己現在的命運，和眼前的人，李雲裳心中的提防也不禁加深了起來。
“月兒，去拿點瓜果點心來。”
月兒應聲出去，屋子裏就留下兩人，阿荷神色顯得有些躲閃，等了片刻，這才緩緩開口。
“上次的蜂蠟，多謝王妃賞賜。”
“不必謝，你那若是還缺了什麽，盡管來和我說。”輕輕將手中的書卷放開，李雲裳清亮的眼神立即不移地注視著阿荷。
阿荷雖然憔悴，可是肌膚保持地極好，可以說氣質還算是中上的。
“你可是還有其它話要說？”
阿荷一聽，雙手本是在小腹前來回交纏，忽然緩緩鬆開，點了點頭，“昨日，奴婢們隨你王爺一道去上香，得了那的高僧一句話，事後王爺就大發雷霆，想必清音閣也未有人和王妃你提起，奴婢也不識書，不知曉其中到底輕重，想想不如和王妃你說了，不然心中一直惦念你的恩惠。”
阿荷沒有看李雲裳，也許是怕精明如她，怕她發現什麽端倪。
靜了片刻，李雲裳佯裝自己是在深思，可是心裏卻在揣摩著阿荷來的用意。
待月兒進來上點心時，卻恰巧見阿荷離開，見她如此匆忙，月兒不免也多嘴問道，“阿荷怎麽走得這樣匆忙？那個阿樂也跟著走了？”
這茶水還沒喝呢。
李雲裳修長的指頭在茶幾上點了點，她也沒想明白，阿荷看似是受了自己的恩惠，來泄密報恩的，可是怎麽琢磨，都覺得哪裏不對，到底是哪裏不對呢？
一時半會兒，李雲裳也想不明白，隻是覺得如今的處境，越來越腹背受敵了。
接過月兒泡來的茶，這可是雨前上好的龍井，入口便一陣清香，味道極佳。
“小姐，不好了，你讓我去尋那個和尚，可是今兒我大早就去金閣寺，那的和尚說大師雲遊去了。”
一大早，李雲裳已梳妝好，打算會會那個滿口胡言的和尚，和卻不想到回來的結果居然是這樣。
說得好聽是雲遊，說得難聽那就是跑路，這明顯是有人在背地裏操控一切。
在屋子裏來回踱步了幾圈，緊緊咬了咬牙，李雲裳還是決定去找他。
“走吧，我們去趟廣陵王府。”
“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