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再次和親
這些日子，月兒因為身體的緣故，一直呆在王府裏足不出戶，而高嶺駿對她，也算是相敬如賓。
見月兒要下床行禮，高嶺駿急忙上前去攙扶，將自己的頂戴交給身邊伺候的丫鬟。
“身子不好就別亂動了，這幾日我去尋訪了，在夏國有個精通醫術的神醫，我打算把他請來，這些日子，讓你受委屈了。”高嶺駿淡淡地說著，那雙眸子帶著迷離不清的光芒，那張瘦削的臉俊逸而又憔悴。
月兒就那麽死死地盯著他，若不是她心裏早就住著一個人，或許，眼前這麽優秀的男人，任憑哪個女人，都會一見傾心吧。
而她的雪兒，更是對他……
聲音哽咽住，說不感動那是假的，月兒重重點頭，她答應過雪兒的，這輩子，這個男人，就由她來守護吧。
“王爺，藥來了。”兩人雙手緊握，於紗帳前十分安靜，彼時一個丫鬟便端著托盤走進。
“這是？”高嶺駿抬頭問著，已是把藥碗接了過來。
“這是雪兒帶了一個大夫過來，幫妾身開的藥方，雪兒她真好。”月兒說著，眼眸裏就露出了難言的感動。
而高嶺駿的手，更是猛然一顫，方才在遊廊裏，李雲裳對他所表現的冷漠，還不斷在腦海裏閃現。
“那先把藥喝了吧，我喂你。”高嶺駿的聲音溫潤，極其富有磁性，他的動作更是溫柔，像是珍惜一件自己心愛的東西般，嗬護著眼前的人。
在月兒那坐了片刻，高嶺駿便回到了書房，坐到書桌前，腦海裏卻還是李雲裳那張臉，很平靜，很有距離感的笑容。
他完全不能專心批閱案件，隻是蹙額，感覺全身又開始不適起來。
豆大的汗珠緩緩冒出，慢慢，身子支撐不住，單手便靠在青玉案上大口喘著氣來。
“王爺，你沒事吧。”林隱在外麵守著，聽著裏麵傳來茶杯破碎的聲音，急忙衝了進來。
走進一看，高嶺駿已弓著背，正在那大口喘氣，他單手捂著胸口，埋著頭看不清樣子是否痛苦。
“本王無礙，今日可有什麽大事？”
高嶺駿緩緩支撐著起身，臉上的表情依舊沒有太大的變化，好似方才，他根本沒有經曆過一番痛苦般。
“王爺，看來九王爺是沉不住氣了，那批告老還鄉的武官們，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而最近，他接著賦閑在家的名義，越來越激進地勾結江湖的地痞和方士，看來，這大雲會有一場血雨腥風了。”
林隱臉上帶著冷漠，卻暗暗覺得機會來了，他們一直韜光養晦，受盡百般屈辱，就是為了等他兩兄弟自己反。
想不到，這九王爺這麽野心勃勃。
“聽說下個月朝卿公主會帶使者親自來朝貢？太後和攝政王那邊的意思清楚了麽？”高嶺駿並沒有表現地太興奮，他隻是在做另一個打算，萬一哪天，這大雲真的易主，那麽他最首先要顧及到的人，便是李雲裳。
“據說太後有意要將朝卿公主許配給九王爺，嗬嗬，這太後果真是城府極深，如此一來，她們雪國與我
大雲締結邦交，那便愈加穩固了。”林隱冷冷說著，看向高嶺駿，手中的劍緊了緊。
“那是自然，太後如此也隻是借著和親暫時休養生息，我大雲尚武，她也絕對是不會違背先皇的初衷的，好了，你下去吧，把九弟的行動，找些人，散播謠言吧，記住，隻要傳到朝中的一些大官耳中去便好。”
“是。”林隱領命便退下了，他走之後，高嶺駿這才又開始瘋狂地咳嗽起來，就他這個殘廢的身子，今生是被高嶺駿毀了，日後就算是當上了皇帝，那也是個廢人，所以，何不讓給高風瀛呢？
眼眸深邃，略帶一些憂傷，高嶺駿緩緩起身，走到窗台前，看著窗外滿園的迎春花已剩一些枯萎的殘片，一種懷春傷感的情愫便油然心頭。
李雲裳沒在外麵停留便直接回王府了。
高風瀛一大早便接到宮裏的口諭，傳召他進宮。
一襲深黑色朝服，頂戴花翎，穿戴整齊，沿著宮道便朝玉階走去。
與以往不同，這次的接待，選擇在上朝大殿。
偌大空曠的大殿上，趙雲歌帶著小皇帝威嚴而坐，看著底下長跪的人，半晌才讓他起身。高寒意坐在他們側麵的座位，靜靜地看著。
“參見太後，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快些平身吧，今日哀家傳召你，你心裏大概也猜到了來由吧。”趙雲歌平靜地把手放在龍椅的把手上，眯縫著眼睛詢問著。
“額，太後，臣弟都好些日子沒上朝了，這心裏實在沒底，太後你就直說吧。”高風瀛雙手抱拳，姿態依舊如往日那般不羈。
對於這種裝傻，趙雲歌並未在意，她看了眼身旁的高寒意，高寒意會意，笑眯著起身，緩緩走到高風瀛身邊。
大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語重心長，“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若是再給你送個公主，你可滿意？”
“哈哈，皇兄知道，我對美女那想來是來者不拒的，可是人家是一國公主，又是太後的表妹，臣弟我風流成性，冷落了她，那可不好，臣弟覺得，皇兄後宮佳麗三千，若是多了一位公主，那更是錦上添花啊。”
嬉皮笑臉地嘿嘿著，高風瀛打哈哈的功夫還算厲害。
“你個臭小子，給你送美人還這麽多話，太後還不是有美事都惦念著你小子，更何況，皇上年紀還小，你讓這送過來的公主回去，這樣不好吧，外人會怎麽說三道四？”
“誰敢說三道四那是死罪啊，皇兄你說是不？”高風瀛一拍胸脯，大有一副誰敢多嘴我就把他給剁了的姿勢。
“好了，就這麽決定吧，你讓雪兒心放寬些，朝卿公主嫁入廣晉王府，她仍是正妃，與公主平起平坐，無需擔心。”
高寒意收住臉上的笑容，忽然轉身，朝著寶座走去，這分明就是沒得商量了。
“是，臣弟領旨。”高風瀛臉上的笑容依舊，隻是心裏卻百般不願，這最關鍵的原因，還是李雲裳。
從大殿走出，高風瀛便心事重重，看來有些事，躲不過了。
剛走到午門，卻與迎麵而來的
高崚駿擦身，他似乎是剛被招進宮，顯得神色倉促。
隻是皇兄和太後這時召見他，有何事？
兩人相視一笑，並沒有兄弟之間太多的親近，而高崚駿隻是加快步子。
高寒意負手一人矗立在大殿中，眼眸中帶著陰鶩，直到感覺到身後有腳步聲，這才緩緩朝玉階走去。
高崚駿身體不好，剛回府又被傳召，此刻行色匆匆，臉色恍如白紙。
與高風瀛的隻作揖不同，他衣決一掀，單膝便重重跪下。
“參見攝政王。”頭低下，謙卑地沒有一絲破綻。
“七弟來了啊，不用這麽拘謹，今日本王是有件密案要交給你，朝堂上不便說，你先看看這些吧。”
說畢，旁邊已有太監呈上一打奏折，而最上麵的幾本，是敞開的。
高崚駿眉頭微擰，預感到並不是什麽好事，隻是當他打開奏折的瞬間，便驚詫地差點沒顫抖。
他手上的奏折，都是彈劾段恒的。
第一份是陳將軍揭發他貪汙軍餉，上麵具體寫著年份日期和數目。
而第二份，同樣，是記錄他作戰期間，如何私吞糧草。
接下去的，一份比一份荒謬，甚至有人彈劾說，他曾在十八年前，強行進村，帶著兵卒掠搶民女。
字字清楚，年份可追，朱批更是蒼勁，這明眼人一看，便心知肚明。
若是太後想害死一個忠臣，那麽手段可以有千萬種，但最殘忍地，莫過於毀人名譽。
高寒意眼神星亮，看著高崚駿良久沒有回應，語氣也變得催促起來。
“怎麽，七弟臉色不好，如今七弟擔當大理寺司一職，辦網想，調查此案最得力的，應該非你莫屬吧，本王不想此事鬧大，想先把證據找到了，再坐實。”
最後坐實兩個字，說得極其重，可是若是莫須有的罪名，那麽坐實，便意味著要他去費心思製造偽證，陷害段將軍。
手緊緊拽著奏折，高崚駿慘白的臉變得無法辨認情緒。
拳頭緊握著，那清澈的眸子裏帶著淩人看不透的意味。
高寒意，你好狠！
“你手上的七殺該用完了把，今日可是疼地厲害？”
高寒意似有似無地問著，眼中的笑意並未減退。
高崚駿隻咬著牙，“那皇兄，你也打算讓雪兒死？你就不怕因此傷了九弟的心，斷了兄弟間的情分？”
這是症結，並也是高寒意一直頭疼的事。
“這個你就無須操心！你可別忘了，現在你隻是個被本王折了翅膀，不會飛的鳥，即便你是蒼鷹，那也隻是隻廢了的！若你想保住你廣陵王的頭銜，想保住你府裏上下幾百口人的性命，就好好給本王把這事辦好！”
擁有掌控生死的權力，所以才會變得如此目中無人，高寒意冷傲地說著，一甩衣袖，便朝偏殿而去。
隻留高崚駿，一人在空蕩蕩的大殿發呆。
一襲清影離去，這一切，已經到了不受他控製的地步了，可盡管如此，他也要放手一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