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提拔
晨光來臨了，東方現出了一片柔和的淺紫色和魚肚白。接著，黎明的玫瑰色彩，天空的種種奇妙的顏色，全顯現出來了，野草和菖蒲原先黑森森的，這時也顯出了一片油油的綠光。
祭司說，這是戰士的英靈得到了主的召喚，榮光也因此照耀帝國的土地。
生老病死，對於老兵來說已經看化了；對於那些私欲橫流之輩，其他人的死亡對他們來說更是無足輕重；而對於阿倫他們這些大多數普通士兵來說，死亡讓他們經受住了戰爭的一次考驗，靈魂得到了洗禮。至於跟隨著傑克走南闖北多年的副官輾轉覆轍了一宿，心中的悲傷和煩惱別提有多少了。
以前有傑克在的時候，副官做什麽事都很有辦法，而且偶爾還能神來一筆出幾個絕妙的鬼點子。現在傑克死了，副官忽然覺得自己整個人突然沒有了主意，好多事情的大方向怎麽走根本就拿捏不定。
現在若是斯洛伐尼亞人去而複返再來一次，自己手頭上這點力量根本無法足以自保，尤其是對方現在已經知曉自己大隊的真實實力。讓副官更擔心的一個問題就是，此次雖說擊退了黑薔薇騎士團，但傷亡不小，軍團長又或是行省內其他權貴會不會就這麽原諒自己還是個未知數。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即便沒這麽嚴重，人還是給自己留條後路為好啊！
漫天朝霞下，第三大隊的駐地仿佛被披上了一件華麗的聖衣。經過昨日的洗禮，整個駐地隱隱間透出一絲絲森冷的煞氣。
經過昨日一戰，阿倫較之早前明顯沉默了許多，整個人看起來沒有那麽活潑，但卻多了份沉穩和自信。麵目嚴肅的阿倫在旁人看來，均以為他正在為戰友和長官傑克的陣亡而感到悲痛欲絕。
此時，阿泰和吉布森兩人一前一後走了過來。阿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夥計，別想太多了。”
阿倫沒有吱聲，誰也無法猜測道他心中的真實想法。
“嘿夥計，我親愛的阿倫，昨天我們三人合力刺傷的那個人，你們知道是誰嗎？”吉布森此刻和阿倫的情況完全是兩個極端。一個從活潑變得沉默寡言；一個則從膽怯沉默變得興奮活躍。
造物主給人的印象從來都是匪夷所思的！
阿泰聽後也變得有些激動，不過最終還是忍住。他知道這種時刻還是留給吉布森吧，他最享受這種東西了。
阿倫抬起頭，低聲問道：“是誰？昨天看樣子是個很厲害的角色啊！”
回想起昨日一戰，三人均不由得渾身一個機靈。不過，小吉布森明顯亢奮的程度不低，居然仍然帶著難以抑製的激動啪嗒著強壓聲調說道：“告訴你吧，那個人叫古登-格斯爾！”
“古登-格斯爾？”阿倫輕聲念叨著這個名字。
“沒錯，夥計！還有啊，他可是那個黑暗帝國的黑薔薇軍團的大隊長之一！要知道，他可是一個七級高階入門的騎士呀！”吉布森一口氣說完最重點的東西後，一臉對未來充滿美好憧憬的神態看著阿倫這個老大哥。
“啊——”聽完這些，阿倫驚呼了一聲，然後把目光投向一旁的阿泰。阿泰點了點頭，確認了吉布森所說屬實。
天啊，一個高階騎士，而且還是一個軍團麾下大隊的指揮官，居然被自己三個無名小卒給刺傷了。
同樣激動的心情許久才慢慢平複下來。很快，他也立刻明白為何小吉布森會如此的激動興奮，甚至連阿泰也按捺不住那股激動的心。誠然，這的確是一件激動人心的事情！
忽然，一個洪亮的聲音從後麵響起：“七小隊的小隊長阿泰是哪位？”
洪亮的聲音引起了阿倫這邊幾十個新兵的注意，阿泰快速地行前幾步應道：“我是，長官！”
來人似乎對阿泰十分的感興趣，上下來回掃了幾遍後點頭笑道：“嗯，很不錯的小夥子啊！額，還有阿倫-艾弗森，吉布森-丘吉爾兩個，新大隊長要召見你們。”
“啊！額……是，長官！”三人手足無措地齊齊行了個軍禮，高聲應道。
“嘿聽見了嗎？新大隊長要召見我們了，肯定是那件事。”吉布森眉飛色舞地小聲道。
另兩個則相視一笑，阿倫心中暗忖：這次看來還真被這個膽小鬼給說中了！
經過幾道守衛設置的路障崗哨後，三人誠惶誠恐地來到副官，也就是取代傑克擔任大隊長職務的布魯克斯。
作為三人中最年長，同時心智也相對成熟的阿倫小心翼翼地行前一步，行了個軍禮道：“報告長官，第七小隊士兵阿倫向您報到！”
此刻也反應過來的阿泰和吉布森也連忙喊道：“…………阿泰，吉布森向您報到！”
布魯克斯大量了一番這三個毛頭小子，心中極為不解。雖說那個阿泰看起來魁梧強壯，但也和旁邊兩個小鬼一樣都隻是十六七歲的年齡，按照帝國的明文也就是剛剛成年而已。看過他們資料的布魯克斯也知道這三個不過是和其他大部分士兵一樣隻是普通的自由民，怎麽可能有膽量襲擊那個凶悍的古登呢？而且更讓自己感到匪夷所思竟然還給他們偷襲成功了，也讓自己愛戴的傑克大人聯合其他士兵合攻得手。
布魯克斯煩躁地甩了幾下腦袋，說道：“嗯，都是不錯的小夥子！你們在這次捍衛第三大隊尊嚴榮辱的戰鬥裏建下奇功。因此，我決定好好提拔你們！哈哈，怎麽樣？”
“啊！謝……謝長官提拔。原主的榮光永遠照耀帝國！”三人喜出望外，齊齊異口同聲應道。
“嗯，任命狀將會由史密夫頒發給你們。”布魯克斯將目光掃了一下他新任命的副官，接著道：“你們進來已經有一些日子了，對現在大隊裏的狀況有什麽需要說的嗎？”
剛剛被提拔起來的三人雖然還不知道會擔任什麽職務，但在他們的思維裏這是光宗耀祖的事情，以後榮歸故裏之時那該是多受人擁護愛戴啊！
在聽得布魯克斯那親切狀的詢問後，阿倫首先反應過來，並開口掛滿著笑容答道：“長官，好多預備役的士兵嚴重缺少兵器和盔甲。雖然訓練可以用木棍代替，但是戰鬥卻是……”
阿倫到最後越說越小聲，因為他發現剛剛還堆滿了親切和藹笑容的長官，臉色愈來愈陰沉，一看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混賬，怎麽可能沒有這些物資呢？我們尊敬的公爵大人前不久才下令要優先照顧我們第三大隊！”布魯克斯敞開嗓子惱怒道。
“啊，這個……可是大人……”阿倫正欲解釋事實正是如此的時候，布魯克斯旁邊的副官史密夫微笑著接口道：“長官，駐地新到一批裝備，隻是由於我們大隊的人數實在太多了，所以才會有一些士兵領取不到裝備！”
“喔喔，對，沒錯，史密夫。我記起來，事情的確是這樣。”布魯克斯撓著腦袋，一副是我忘了，不好意思的模樣，接著對阿倫笑道：“那麽，你叫阿倫-艾弗森吧？唔小夥子，放輕鬆點，別擔心。武器和盔甲很快就會發到你們手中。你們所要的一切物資都會有的，我向你們保證，而且很快！”
阿泰和吉布森似懂非懂，糊裏糊塗地點了幾下頭，表示明白。阿倫心裏則不停打著噗通，心忖：這話聽起來我怎麽好像沒底似的？和以前尊敬的傑克大人給我的感覺截然不同。
不過，他口上卻不敢這麽說，口中連忙應道：“是的，長官。”
布魯克斯繼續微笑著說道：“嗯，附近的莊園和小鎮有好幾個，我們的糧食供應應該不成問題。嗯，你們三個退下吧。記住，要好好訓練自己，這樣以後有了武器才可以在戰場上多殺幾個混蛋。知道嗎？”
“遵命！”三人這次心有默契地齊聲應道,轉身朝帳外走去。
“哎喲！”
“啊！”
才剛走到帳口，還沒來得及揭開布幔出去，走在最前頭的吉布森就被一塊巨大的肉山給撞了回來。與吉布森迎麵相撞的白色肉山也被撞得一下子坐在地上，此刻正艱難地在幾名衛兵的攙扶之下站起來。走在後麵的阿倫一邊和阿泰把地上趴著的小胖吉布森扶起，一邊把目光投向來人。
隻見那肉山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一身的肥膘比自己在薩爾茨見過最大的肥豬還要多，難怪有點噸位的吉布森也會被他撞個人仰馬翻的。隻看那幾個攙扶他的衛兵畢恭畢敬，一臉討好之色就知道這個“大肥豬”身份不低。
“該死的，是哪個混蛋不長眼睛瞎撞人的。”中年男子咒罵著。
吉布森無助地望了望阿倫幾人，最後又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布魯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