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的黑道老婆

第57章 兩個人的戰爭2

第57章 兩個人的戰爭2

就快亮天了,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也已經在崇正殿上演了吧,滿朝的文武和天下的百姓抱著怎樣的心情在期待著誰勝誰負呢?

不管他們的心情如何,最焦急,最不安,最難以平靜的應該就是兩個女人,同一片天空下,不同屋簷下的兩個女人,在這一天都早早的起床了,同時望著窗外還不甚明亮的天空出神,盡管她們關心結局的原因不一樣,但這結果卻同時左右著她們以後的命運。\\Β⑸.com

“額娘,昨兒夜裏,對不起”輕輕的推開房門,走到雙手托腮望著窗外出神的人身邊,順著她的視線跟著看向窗外,模模糊糊的庭院看不太真切,不明白額娘為什麽看的這麽出神,收回視線,輕拉了一下她的衣角,富綬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説道。

“嗯?哦,臭小子,知道就好,下次再那麽生額娘的氣,額娘就哭給你看”拋開紛飛的思緒,苗喵喵拉過富綬,拿起桌子上梳子,解下他辮子尾端的流蘇,輕柔的給他梳理發辮。

不管今天的結果如何,這孩子都是她真心去疼的,她不願意讓心裏的沉悶影響到他的心情。

“額娘剛才在看什麽?”閉著眼睛有些昏昏欲睡,有一句,沒一句的跟額娘閑聊。

他最喜歡額娘給他梳辮子了,溫柔的疼愛隨著緩緩移動的梳子,輕輕撫過發梢的指間傳遞到他的心上,讓他覺得自己的心給叫做幸福的東西塞的滿滿的。

“額娘在等著看日出”眼睛沒眨,瞎話説的順口,日出?天曉得在高牆大院中,朝陽得從那個方向出來,才能讓她看的見。

在烏黑柔順的發辮尾端從新係上鵝黃色的流蘇後,苗喵喵把已經開始點頭的富綬抱起來放到**,輕輕的拍撫他的背,這孩子,起這麽早做什。

直到富綬發出細微的鼾聲,苗喵喵才停下手,扯過被子細心的給他蓋好後,準備繼續去窗邊等她的日出,剛起身,發覺衣擺被人輕扯著,低頭一看,富綬的眉頭皺了一下,纂著她衣襟的手更緊了。

臭小子,起這麽早是怕她偷偷跑掉嗎,替他阿瑪盯著她來了嗎?慢慢的掰開他的小手,塞了塊帕子進去。

傻小子,她要是想偷偷的走,早八百年前就走了,還輪的到他來盯著,走回到窗邊,看著已經泛白的天空,夜晚的黑暗總有個盡頭,等待也快要到盡頭了,而她那些單純的快樂似乎也是離她越來越遠。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她的眉頭開始經常的打結,她眼裏的無畏消失了,她衝動的個性冷卻了,這是一種心境的成長,還是一種被環境的同化?她已經分不清楚,而不管是什麽,她都再找不回崇德三年初來時的那個她了。

永福宮裏,同樣有人在天還灰著的時候,就開始盯著它看,今天後,她的兒子也許可以擁有大清的江山,以後會成為一代聖祖,也許隻能庸庸碌碌,無為一生。

鳳凰樓阻隔了前庭與後宮,也切斷了她代兒子踏上戰場的路,隻希望她的盟友不會臨時變卦,隻希望她沒有算錯那兩個人的心思。

“格格,您不用太憂慮了,十四爺一向都不怎麽熱中名利”站在她身後的蘇麻是她打娘家帶過來的,從小就陪著她,她心裏想什麽,蘇麻最清楚不過。

“蘇麻可知先皇為什麽封他為睿親王?”收回遠望的視線,看著**熟睡的福臨,莊妃不答反問。

“因為十四爺很聰明?”雖説格格的話她有十之**能猜的透意思,但是,今兒格格把這個人盡皆知的事兒拿出來説,她還真就猜不到格格的意思,隻能就字麵上的理解回答了。

“聰明?聰明和睿智是不同的,聰明的人不一定睿智,而睿智的人,肯定都是絕頂聰明的人”

邊説邊走到床邊,把福臨踢開的被子又給拉好,回答的漫不經心,卻道出了其中本質上的不同。

“奴婢愚鈍了”格格説的跟繞口令似的,好象還很深奧,但她怎麽聽,怎麽覺得兩者沒什麽區別。

“這不怪你,多數人都認為兩者相同,皆是讚揚有智慧的人,其實不然,聰明隻是説一人較其他人頭腦反應快一些,應變快一些。

而睿智,則是説一個人看的深遠,見識淵博,看一點可解全局,行一步可轉乾坤,你且説説,這兩者哪一個更強”微笑的搖搖頭,耐心的給蘇麻解釋。

就算在這種命運轉折的時刻,就算心裏有再多的憂慮,莊妃還依舊是四平八穩的不急不慌,她知道,就算她急,她慌,都無法去左右事情的發展和結局。

“當然是後者了,但是格格,就算十四爺是這樣的人,但他不是都已經答應您了嗎?”她沒有格格那般縝密的心思,她隻知道,君子一諾千金,而在她眼裏,十四爺是個君子。

“是啊,他已經答應我了。”握著福臨睡夢中拉住她衣襟的手,又看了眼已經泛白的天空,莊妃喃喃自語的低聲説道。

屋子裏不再有説話的聲音,蘇麻悄悄的退出去,給她的格格張羅早膳去了,在這種時候,她能為格格做的也隻有這些。

先皇封他睿親王,是因為他深謀遠慮,運籌帷幄,但這樣的人,他的心思往往都是深不可測的,沒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麽,沒人能料的準他究竟會怎麽做,他答應過她什麽嗎?

確切的説,他沒承諾過她什麽,聯手,不代表就一定是她想的那種聯手,她唯一的籌碼,就是肅親王福晉與他之間的種種,她在賭,可以説是孤注一擲,賭在他心裏,那個女子比江山更重要。

灰蒙蒙的天,就如同陸續進入崇政殿東廂房一些人的心情一樣,不明朗的形勢,讓他們各自的心都吊在嗓子眼兒那撲騰。

最後進來的,自然都是極具分量的老大級人物了,四親王,三郡王,一行七人陸續走進東廂房,走在最後的是多爾滾,跟那些腳步浮躁,掛著一雙熊貓眼的人比,他的悠閑,他的清爽,讓他看起來更加的神采奕奕。

“索大人昨兒很辛苦吧,怎麽樣,商量出結果了”落在後麵的多爾滾剛踏進門檻,就瞧見立在門邊,一臉緊張的索尼等人,挑唇一笑,看了看他的熊貓眼諷笑道。

“先皇有嫡出皇子在,若立別人,兩黃旗自然是不服氣的”看了眼滿麵笑容,好似勝券在握的多爾滾一眼,索尼冷冷的回道,頗有他家主子的風範,隻是這心裏頭更加的不安。

“好啊”掛著一副事不關己的笑容,多爾滾笑著吐出兩個字兒,隨後轉身朝議會的位置走過去,腳步依然是快而不亂,悠閑又優雅,好象他不過是的來參加個茶話會似的,全無半點緊張。

看來,大家夥兒眼裏,他始終是個野心勃勃的人呢,倘若知道他原本就不是為皇位來的,這索尼當是會後悔死把自己的心思給露出來吧。

看著多爾滾的背影,索尼心裏開始犯嘀咕了,這麽爽快?雖然他們一直沒看出多爾滾有想做皇帝的意思,但實際上都認為他不過是在韜光養晦,伺機而動罷了,不然最近幾年,怎麽老是搶著出征,以前他可都是能躲就躲的,無非就是想多搶點功勞,以用來服眾,今兒這麽好的機會,怎麽可能放棄?

這[好啊]倆字兒究竟是個什麽意思呢?[好啊,咱們就走著瞧]?還是[好啊,有本事就反我一下試試看]?又或是[好啊,那你們就等著掉腦袋吧]?

越想心越驚,誰不知道睿親王是戰無不勝的,倘若真的打起來,別説他們八個,就算八十個,也鬥不過他啊,腦門滲出一層冷汗,今兒可真是禍福旦夕間的時刻啊,正想著,旁邊有人推了他一下,扭頭一看,是鼇拜,示意他趕緊進去,裏麵馬上就要開始了。

七個人落座,卻誰也不開口説話,豪格低頭看著自己的靴子尖,好象上麵開了朵大紅花,讓他驚奇的移不開視線。

阿達禮猛盯著他家那位,上眼皮直跟下眼皮打架的爺爺,看能不能把他給盯的精神點,濟爾哈朗更絕,不知打哪掏出本小冊子看的津津有味,怎麽説這皇位也輪不到他來做,他急個什麽勁兒,誰愛主持就誰主持,他隨大流就成了。

阿濟格和多鐸正暗自琢磨著,呆會兒該怎麽個當仁不讓法,就剩下滿麵淡笑的多爾滾沒事兒幹,其實他也沒閑著,正欣賞諸位皇親宗室,分量級的這些個人給他帶來的娛樂表演。

他們不急,可外麵的人急啊,就差跳著腳開罵了,一個一個,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轉,這是沒那膽兒,如果有那膽兒的話,肯定會直接衝進去,拎著幾個人脖領子一頓亂晃,外加一長串怒吼,順便再噴幾下火,以表示他們已經急的冒煙了!

“立皇子”終於有人實在是忍不下去了,他們就不明白了,這麽重要的會議,怎麽這些個人都能不當一回事兒?廢話,要不怎麽人家是親王,你是奴才呢。

“鼇大人可知道自己的身份?可知道奴才兩個字兒怎麽寫?可知道王字代表著什麽?什麽時候,這綱禮倫常讓大人給改了呢?”

好象終於發現這屋裏還有別人,多爾滾把親切的目光投射給兩個人,輕柔又客氣的話語,讓鼇拜和索尼倆人的臉跟霓虹燈似不停變換臉色,張了半天嘴,愣是回不上一個字兒。

“兩位大人如果想參與商議,那咱們也樂得回去歇著,如果不想,就哪裏涼快,哪裏歇著去吧,免得跟著咱們著急上火的,多傷身體不是”還是一樣讓人聽著就舒坦的柔和聲音,隻是眼裏已經沒有笑意,冷冷的看著兩個人。

看了眼豪格,兩個人一聲不吭的退出去,第一次見到睿親王的冰冷眼光,卻讓他們再也不想看第二次。

他的冰冷與大阿哥完全不同,大阿哥隻是沒溫度,讓人的身體覺得冷罷了,而睿親王的冰冷是沒有任何感情的冰冷,甚至還帶著些血腥,讓人渾身的血液都凍結,打心眼兒裏覺得恐怖。

所以他們屁都不敢多放一個,生怕一點響動,都會讓眼前的那個睿親王大嘴一張,喀嚓把他們的腦袋給咬下來一樣。

“禮親王,論輩分兒,咱們是兄弟,但論年齡,您是最長的,所以,您來給開個頭吧”看著鼇拜兩個退出去後,多爾滾看向代善,嗬……還真打算置身事外怎麽著,既然如此,由他做主持人最合適不過了,大家誰也別閑著。

“嗯,嗯?哦,我來開頭?那好,都是自家人,就有什麽説什麽吧”迷迷糊糊中聽到自己被點名兒了,代善睜眼瞧了瞧,自己成了焦點了,這樣不好,趕緊扔出一句分散大家注意力的話,就接茬去迷糊了,這個主持人當的,還真省事!

“要這麽説,就是非我十四哥莫屬了,當年怎麽回事兒,咱們也就不多説了,俗話説的好,這風水輪流轉,怎麽著,也該轉到我十四哥這兒了吧”

要怎麽説,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呢,一筆寫不出倆多字不是,多鐸本就年輕氣盛,再加上一心向著多爾滾,代善話音兒剛落,馬上就蹦出來發言。

“小十五,你書都讀到哪去了,不知道什麽叫尊老敬賢嗎,有什麽話,待會兒再説”多爾滾眉頭略微輕蹙了一下,這孩子怎麽老是這麽性急。

還道是他變得沉穩了不少,結果一遇到大事兒,還是沉不住氣,做不做皇帝在於自己怎麽想,他再急也是沒用不是。

“十四哥若不想做皇帝,那我來做,當初太祖遺詔裏有我的名字,我做也沒什麽不妥”愣是沒理會多爾滾那茬兒,多鐸開始毛遂自薦。

那意思是,不管怎麽説,這皇位也該是我們哥倆的,他也確實是這個意思,甭管誰做了皇帝,那丫頭都搶得回來,他不明白為什麽十四哥有這麽好的機會不把握。

如果你不想搶回那丫頭了,抱歉,我可想,上次我退讓去成全你們,結果那丫頭成了別人的老婆,這回我可不想讓了,你不搶,我搶!

“胡鬧,太祖的遺詔裏隻有你的名字嗎,別拿這個説事兒,倒是鄭親王,怎地不發一言呢”小十五,你就信我一回不成嗎?我不爭,自然有我的理由,你難道不了解那丫頭的性子嗎?

淡淡的瞥了一眼多鐸,多爾滾把矛頭直接指到鄭親王那裏,現在他隻需確定大家的意見,隻要都想立皇子,那結果就已經定下一半了。

“我主張立皇子”老謀深算的濟爾哈朗,瞧了眼還在繼續看自己靴子的豪格,既然他的態度不明朗,那他也揀個模糊的答案給。

就自己的觀察,多爾滾確實沒有想做皇帝的打算,而他的話卻又起著關鍵性的作用,他與豪格兩個人素來就不怎麽對盤,所以,咱還是別指名道姓了,反正立誰也立不到咱頭上,我幹嗎去得罪人。

“那代善哥哥呢”看了眼撅著嘴巴的多鐸,多爾滾忍住笑,轉頭問代善,小十五莽撞是莽撞,但若想事情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思走,還真就少不了小十五莽撞一下。

“我主張立豪格”代善有代善的想法,當初先皇即位時,就是因為他的臨陣倒戈,讓十四錯過皇位,而十四借著先皇的力量,已經把兩紅旗的實力削弱了很多。

如今多鐸又提起當年的事兒,很顯然是記恨著呢,如果這兄弟倆任何一個做了皇帝,那他的兩紅旗就根本沒有立足之地,他當然不能自掘墳墓不是。

“別呀,要麽立我們兩個,要麽就立您,您要是做皇帝,我給您跪著,皇上萬歲!”接收到哥哥的視線,多鐸馬上蹦出來搗亂。

他不知道哥哥究竟為什麽不想做皇帝,但是他相信哥哥掌握著全局,那樣自信的微笑,那樣成竹在胸的眼神,他決定聽哥哥的,他讓他怎麽做,他就怎麽做!

聰明的小十五,不愧是他的兄弟,對著多鐸誇獎兼感謝的一笑,眼光落到一直默不做聲的豪格身上,玩味的勾起嘴角,大阿哥動心了嗎?

也難怪,任誰跟那丫頭相處久了,都很難不去喜歡她,更何況他與那丫頭天天見麵呢,想到這兒,輕搭在扶手上的手加重了力道,隨即又鬆開了,他信得過那丫頭,這醋吃的還真是好沒道理。

假如大阿哥動心了,就一定了解那丫頭的個性,這皇位之爭對他們兩個人都不具任何的吸引力了,看來事情會比想象中的順利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