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畫之仙妖劫

第二十一章 重逢(2)

卻說那穿梭飛躍在樹林間的亦佐,此時卻是神采飛揚。

“佐兒……”話音未落,亦佐便搶過話頭說道,“噓,小點聲兒,或慈!咱們出來可都是有任務的,千萬不能暴露身份……”

“是嗎,任務?哼哼哼……”或慈放大了聲音說道。

此時的她呈狼型,全身呈灰白色,身形矯健,而騎在它背上的,正是亦佐。

原來,自那次狩獵遭遇陷阱後,亦佐便在狼族裏認真學起了各種防禦技能來。

之後,她又積極地參加著狼族的各種小型狩獵,表現是一次比一次好,加上自從或慈留下來後,她倆又經常一起訓練,所以,當她向狼王請願,說是想和或慈一起去森林裏鍛煉的時候,狼王便也應允了,當然,前提自然是不能暴露狼族的位置。

也就是在某日,亦佐剛和慈聊起跌入山崖,偶遇若影潭之事,卻不想,腦子裏便突然出現了若影潭的位置,於是,如同被神鬼驅使一樣的亦佐,竟然又找到了那若影潭!

兩人當時就傻了眼,等或慈問起亦佐是怎樣找到的時候,亦佐仍然是一臉的茫然,隻一句:“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覺……它在這兒。”

傳說中,若影潭雖沒有固定的位置,但隻要見過它的人,便都能再次找到。

所以兩人便認定了,正是因為上次的墜崖,才讓她們能再次找到若影潭。

亦佐原本想把這事告訴狼王和葵羽的,但因為對若影潭的感覺,每次都隻有亦佐能感覺得到,或慈卻不行。

所以,或慈才覺得,這傳說也許並不成立,而且,亦佐每次也都是憑感覺去找,如果給大家說了後,要是哪天亦佐突然感覺失靈,族人還不得笑她說大話,聲張鬧事麽。

於是,兩人便把這裏當做了自己的小天地。

每次出來狩獵之餘,她倆偷偷到若影潭裏泡一泡。

果真如同傳說一樣,暖入心脾,溫若如絲,要知道,在這冰天雪地裏,能有這樣的潭水,確實很愜意啊。

“嘿嘿,幹嘛,好像很生氣的樣子。”亦佐笑著說道。

“哼,今天幹嘛不等我?”或慈假裝生氣道。

“誰讓剛一出門,你就跟那羌我打情罵俏起來,是你先拋下我的好不好。”亦佐取笑道。

原來,就在今日兩人準備出洞穴時,便遇到了羌我。

或慈跟他一直都是話不投機半句多,而這羌我又老是對她打量有三,在或慈看來,就像是在懷疑自己什麽似的,所以,或慈一時氣不打一處來,便跟他爭了起來。

其實,這兩人的梁子,早在那日羌我不分青紅皂白抓或慈回狼族就接上了。

加上羌我做事向來是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碰上為人冷傲的或慈,自然是免不了鬥嘴。

不過,每次都是以羌我黑著臉告終。

但這一來二去,倒是給大家留了話柄,說羌我和或慈二人是麵上鬥氣,實為有情。

所以,見兩人又扛上了,亦佐便很識趣地走開了。

“你……好你個亦佐,這話……”或慈禁不住有些氣惱。

來到狼族後,除了亦佐,自己一向是獨來獨往的,即使聽到這傳言,也並沒有當回事。

不想,以前大家還是私底下說,現在都擺到台麵上了。

如今,這亦佐可好,作為姐妹,不但沒有幫她說幾句,而且也開起自己的玩笑來,自然是讓或慈有些動氣。

“可不能胡說,”亦佐幫或慈接下了後半句。

隨後她趕緊笑著說道:“好啦好啦,對不起啦,我呀……嘿嘿……哈哈……”說著說著,亦佐突然笑了起來。

“哼,別以為故弄玄虛可以讓我原諒你。”或慈故意生氣地說道。

亦佐卻笑得更厲害了。

“幹嘛,怎麽比捉到大獵物還開心?”或慈還是沒忍住好奇,不解地問道。

“哦,不不不,豈止是大獵物呢。”亦佐笑得有些語無倫次了。

“就愛賣關子,你不說我還懶得問呐?”奔跑在樹林中的或慈索性不理她了。

“哎呀,或慈……嘿嘿,別生氣,回去我就告訴你……”見此,亦佐趕緊說道。

“哼……”或慈偷偷笑了笑,看來這亦佐的性子還沒變,凡事隻要一激將她就準能成。

就這樣說著,這一人一狼的身影便漸漸地消失在樹林間。

一回到狼族洞穴,亦佐便拉著或慈到了自己屋子,有些嬌羞地說道:“或慈啊,我之前給你說的那個,在我還沒到狼族的時候,救過我的白衣男子,你還記得嗎?”

“當然,”或慈點點頭,不知亦佐怎麽突然說起這個。

可剛一想到這兒,她便明白了,驚呼道:“啊,難道你遇見他了?”

亦佐笑了笑,臉上滿是羞澀。

“難怪……他怎麽會在這兒呢?”或慈疑惑地問道,之前沒少聽亦佐說起他,所以兩人在說起白衣男子來,語氣就像是對一個很熟識的友人。

“我也不知道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而且還在那若影潭中,確實有點出乎我的意料了。”亦佐撇撇嘴道。

這白衣男子的神秘之處就在於,自己一直不知道他是誰,要去向哪裏,所以,如今即使再次跟他重逢,自己的疑問仍然還是跟之前一樣,他是誰?要去哪裏?

“哦——啊,難怪一聽我到叫你,你就說先回來,哼,是怕我撞見你們了吧!”或慈生氣地說道。

亦佐忙拉著她的手說道:“沒有沒有,隻是想回來再跟你慢慢說嘛,嘿嘿……”

或慈沒有回答,隻是操起了雙手,看著亦佐,一副不容你解釋的模樣。

亦佐笑了笑,有些自嘲地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說什麽,該說的,我早跟你說過了,隻是今天突然遇見了他,有些激動罷了,說到底,我連他姓甚名誰,是什麽人都不知道呢。”

“總之是大人物就是了——所以,你問了那石頭的事了?”或慈突然問道。

原來,雖應允了葵羽不把那石頭的事告訴任何人,但視或慈為至交的亦佐,在一次聊天聊到忘我的時候,還是透露了白衣男子和石頭的事。

或慈看著亦佐,其實,那石頭她早已留意過,隻是並沒當一回事,權當是一介飾品罷了,誰知那日亦佐竟然講出了這石頭的神奇來,還連帶解釋了當日兩人跌下山崖,卻能化險為夷的緣由。

現在好不容易遇到那石頭的主人,或慈覺得,亦佐當然應該問個明白了。

“啊,遭了,沒有……”亦佐搖了搖頭,不好意思地笑道:“我還沒來得及問呐——啊,就是你,突然叫我,我還以為出什麽事兒了呢。”

“哼,我看你就是怕我出現影響了你們——不過呢,應該還有機會的。”或慈說道。

“對啊,我跟他約了明日見。”亦佐得意地說。

“哈,你這家夥,隻知道說大話,明日去?今天剛出了洞,明日還能去嗎?”或慈嗔怪道。

“呃……對啊,我倒沒想那麽多,總之到時候再想辦法咯……”亦佐拍了拍額頭,大有埋怨自己之意。

“嗯,可要是下次你再去,他卻不見了人影了,該怎麽辦呢?”或慈打斷了她的話,責怪道。

“不會的。”亦佐笑了笑,在心裏暗自說道:誰讓他說我擾他清修了,嗬嗬,他呀,定是要在若影潭修煉呢。

想到這裏,亦佐才突然說道:“難道我能感覺得到若影潭,是因為這石頭?它不是寶貝嗎,沾染了那潭水,就有了感應?”

或慈聳聳肩,表示自己也搞不懂:“也許吧,這一切還得等你問了那石頭人才知道。”

隨後,兩人無關痛癢地又閑聊了幾句,或慈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問道:“對了,佐兒,你不是回來要問我什麽嗎?”

“我?哦……嗬嗬,我呀,是想問,你真的不喜歡羌我嗎?他現在可是我們狼族的第一猛士啊?”亦佐一邊笑,一邊說道。

可那或慈一聽此話,立馬黑了臉,“你幹嘛又提起他——大家都是在無事生非,可眼下,連你也跟著一起鬧!”

“別氣,別氣,我隻是想知道喜歡一個人的感覺罷了。”亦佐委屈地說道。

“喜歡?喜歡就是朝思暮想,離不得也靠不近。”或慈沒好氣地說道,“可這跟羌我有什麽關係。”

“也不是,隻是我覺得你倆就是離不得也靠不近——好了好了,”見或慈一副要動手的樣子,亦佐趕緊求饒,“我不說就是了,算我會錯了意還不行嗎。”

“你這家夥——喂,你該不會是喜歡他吧?”或慈問道。

“誰?羌我?”亦佐反問。

“哈哈——你說呢?”或慈笑道。

“哦,你是說石頭人嗎?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才問你的呀——如果按照你那什麽朝思暮想的解釋來看,那就不是了。”亦佐說道。

“為何?”或慈問。

“我又沒有對他朝思暮想。隻是,今天突然見到他,像是一個心願忽然就實現了一樣,而這個心願嘛,其實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麽——哎呀,真是越說越糊塗了,不說了不說了,走吧走吧,回去吧,我困了。”

“嘿,你這家夥……”此話一出,或慈直呼她不夠仁義,不過一陣嘻笑之後,兩人也就各自回了自己的洞穴了。

大概是這些狼類修仙太過癡迷,不僅模樣要修成人形,連就寢也學著人類一樣,隔成了單獨的房間。

而且,這狼族洞穴裏的布局都很考究,幾乎都保持了空氣的流通,就說這睡覺的洞子裏吧,也都留有著形狀不一的孔洞。

不過,在亦佐看來,這孔洞就是她的小窗戶,望出去,還可以看到外麵的月亮。

這瑛華山雖說寒冷,終年白色,但夜晚卻極其美麗。

此刻,月亮仿若騰空而起的美人,光背滑肩地躍在天空,紛至的雪花就像是從它身上融化掉的粉末,不管是哀思,還是沉吟,都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迷人。

瑾玄凝露?這名字真好聽,亦佐暗自想道。

無數次的把玩,都一直覺得它是塊再普通不過的石頭,可自從知道了它的神奇之處後,便也連帶著覺得它確實與眾不同了。

此刻,將它放在指間,對著月光看過去,裏麵滿是蕩漾,就像那白衣男子的星眸,飄渺,難解。

太多的疑問了,嗯,明日定要去問個明白,這樣想著,亦佐也在不知不覺中入了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