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畫之仙妖劫

第三十章 救援(1)

想到這,亦佐一下從**彈了起來,如果帶東西去的人對他們沒威脅的話,那他們放不放或慈也就意義不大了,而且,連我自己也有可能自身難保!不,是一定自身難保!

看來,他們是東西要要,可人卻不會留!

不行不行,亦佐越是這樣想,心裏越是沒底。

她從**起身,在屋子裏來回踱步,以期能想出個完美之計。

雖說自己對黑脊虎並不是太了解,但當年那次偶遇,卻也算見識了黑脊虎的厲害之處,更何況,這次要直接麵對的,是黑脊虎的虎王!

自己是不怕死,可也不會打沒有把握的仗!

不過,說不定狼王並不會讓我去呢?

無數的問題湧上腦中,亦佐習慣地摸了摸那塊石頭,這石頭不是寶物嗎,到時候會不會又出現什麽奇跡呢?

呀,亦佐的腦子裏突然靈光一閃,寶物的主人不是就在這裏啊,他那麽神通廣大,自己可以去求他一同援助啊。

對了對了,就這麽決定,亦佐一下信心百倍,估計著這事定是明日再議了,自己還得趕在天亮之前,去若影譚求助冥夕才是。

為了趕在出發之前來求助冥夕,亦佐天未亮便要出洞,守衛原本有些詫異,但好在她機靈,先去找到了羌我,說自己能找到救或慈的幫手。

羌我沒多言,隻是一聽到“救或慈”幾字,便立刻跟她去了守衛處,放了她通行,這舉動除了讓亦佐感激他的信任,同時,又一次讓亦佐相信他對或慈是真的有意了。

亦佐一口氣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了一番,但說完後,卻並未見到冥夕有什麽反應。

雖說冥夕為人淡漠,但他當年救自己,還送自己回家,即使跟怪物打鬥,也不殺它,這一切都表明了,他並不冷血啊。

亦佐小心翼翼地看著冥夕,不知為啥,剛才自己一見到他,情緒竟有些失控,這個男子,總是讓自己生出想要依賴的感覺,是當年他救過自己的緣故嗎?

像是毫不在乎時間緊迫一樣,良久,冥夕才輕聲道:“凡塵之事均與我無關,當年救你之事,其實,完全不用掛念。”

亦佐望向他,依然是往日那張臉,隻是淡然之外,更多的是冷漠,看上去,像是另外一個人一般。

亦佐有些不解,忙走到冥夕身邊,輕聲道:“你能不能再幫我一次。”

那冥夕端坐於斯,卻再也未出言。

亦佐沉思了半天,終於明白了,他是不會去救或慈的。

不會幫助任何人的他,即使是當年對自己的救命之恩,原本也是無意為之的,那或許隻是他的一時興起,或許隻是突然覺得長路漫漫,給自己找的一樂。

哈哈,可笑的是自己,居然因為當年他救過自己,就希望他像菩薩一樣去普度眾生。

哼,修仙,修仙啊,原來就是要放棄一切凡人之念,去換取所謂的道行。

長生也好,位居萬物之首也罷,隻是當萬物皆為空之後,自己的存在又算的了什麽呢?

亦佐眼中的光漸漸地黯淡了去。

石頭人嗬,這些年,自己對他的念想,還有重逢後,那些讓自己開心的一切,原來都是假象,他,隻不過是個希望得道成仙的冷血之物。

沒有再央求他,也沒有道別,亦佐便默默地離開了。

身後的冥夕,臉上閃過一絲詫異,雖是一瞬,但卻讓他覺得心裏有個什麽東西在慢慢融化著。

但隨即,他又恢複了平靜,端坐於石台,仿若獨享於這天地。

匆匆趕回洞穴後,果然如所料那樣,外廳正聚集了族人,好在自己回來的及時,慶幸之餘,瞟見了羌我的目光,沒能求到援助的亦佐不禁有些自責,加之冥夕的態度讓她心中起伏難平,所以其鬱悶之意盡收羌我眼底。

“今日,我會讓亦佐前赴虎族,隨行人有羌我,昊和駁,另外……”頓了頓,狼王尹絕繼續說道,“烈延也一同前去,入穀前,一切聽從羌我”

話一出,堂下就炸開了鍋。

羌我是狼族將軍,也是第一猛士,昊和駁也是族中數一數二的將士,他們去救人,是無可厚非的。

而那烈延,大家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他。

狼王選擇了一向淡泊的烈延,其實也不難理解,因為論及法術,就尹諾這一輩而言,修為最高者當屬烈延。

而尹諾因之前一直懶散,加上性子稍顯浮躁,所以,雖說與之不相上下,但卻難以超越。

而且,或慈十有八九是尹穀之女,雖為狼族罪人之後,但血統卻是至高的,所以,派他去,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隻不過,烈延性子孤僻,很少參加族類的活動,也不知道這次是否同意。

聽了狼王的安排,烈延也不驚訝,眉頭一挑,竟和平日裏那與世無爭的神情判若兩人,點了點頭,應聲道:“是。”

隨後,麵對眾人疑惑的目光,烈延又恢複了往日的神情。

昨夜狼王的急召,自己便已知道了這決定。

救援計劃?哈,聽起來似乎很有意思,隻是為何自己有種躍躍欲試的感覺呢?

這跟以往有些不同啊,一時間,心中對這種突生的感覺有些陌生,但隨即也沒多想,隻是微微揚了揚嘴角,神情閑致,不像是去救人,倒生出一副出遊前的灑脫之態來。

不過尹諾的臉色就有些不太好看了。

在他心中,亦佐似乎對烈延非常尊敬,而且每次說起他,又總是一臉的仰慕。

自己不是那狹隘之輩,而亦佐也不是自己的什麽人,可如今這安排,還是讓他不免有些鬱悶。

再說,烈延雖是四大家族之後,元老之孫,但跟其祖父烈長老一樣,除了戰爭修仙等大事,此類事情,他們一向都很少關心,父王如今派他去,可能是看中了他的法術,可他為何也欣然接受了呢?

尹諾看向亦佐,見她一直黯淡的神情,因烈延的加入而變得驚訝和欣喜,心裏忍不住又泛起了酸意,為何每次保護佐兒的人不是自己呢?

而亦佐自然也是有些詫異,但憑自己的感覺,烈延的高深莫測倒像極了高手,隻是,今日的他,似笑非笑的樣子沒變,倒是比往日多了些邪氣,有些怪怪的。

不過,沒等亦佐多想,緊跟著,狼王便喚她到了堂前,隨後從懷裏掏出一個錦盒,鄭重地說道:“這東西便是虎王藏夜所要,你可記住了。”

說到這兒,他示意亦佐俯身到自己跟前,輕聲地在她耳邊私語了幾句,也不知是說了什麽,隻見亦佐的神色有些許變動,但她也算沉得住氣,應聲之後便退了下來。

顯然,烈延的加入讓幾位長老也同樣驚訝,這狼王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

蘇長老歎了口氣,搖搖頭,便恢複了常態,而弘長老則一直帶有憤懣之情,嘴裏嘟囔著,但估計是昨夜狼王態度堅決,所以今日,即使再為不滿,他也未再多言幾句。

至於烈長老,還是那與世無爭的樣子,就像不管發生什麽事,都與他無關一樣。

而元長老,比昨夜滄桑了許多的老臉上,流露出的是無可奈何的神情。

在場的各位也都竊竊私語,眾說紛紜。

有的說狼王為了兄弟私情,不顧狼族大義,竟將狼族最珍貴之物去換取一個罪人之後。

也有的說,藏夜並未提具體要什麽,狼王讓亦佐帶去的未必就是他說的珍貴之物。

還有的在疑惑狼王怎麽糊塗到將如此重任交予一外人,更何況還是人類,能否救回或慈不說,自己在路上喪了命都有可能。

當然也不排除讚成的,因為他們覺得狼王這樣做是自有安排,大有深意,因為光看護衛的陣容就知道,至少,在亦佐單獨進入虎族洞穴之前,她是很安全的。

堂下是噓聲四起,但盡管如此,連那四大長老也並未多言,大家自然也不敢質問狼王。

況且,時間緊迫,一切都不容大家細想,這狼王既然已出決定,部下自然是隻管執行了。

其實更讓大家好奇的還是那錦盒,藏夜要的那東西就裝在盒子裏嗎?

它真是暮越禁地的秘密?又或者藏夜說的珍貴之物是另有所指?

大家都在猜測著,那究竟會是什麽呢?難道狼王真的同意了藏夜的要求?

尹諾也有些擔心,父王的一意孤行會否導致狼族內亂,但這事如果換做自己,又會怎麽去做呢?

他搖搖頭,自己想不出有什麽更好的法子。

那錦盒雖說是盒子,但卻看不到任何可以打開的部位,它模樣樸實,外形還不及掌心大,倒是比較好存放。

這就是藏夜說的“珍貴之物”?

狼王真的為了或慈而放棄這東西?

看來或慈父親對狼族無義,但狼王卻對他有情。

亦佐將盒子小心地放入了內懷,祈禱著能順利救出或慈,也希望一切能真相大白。

隨後,便跟著變身後的狼群們準備出發了,不過,剛到洞口,便遇見件新鮮事。

隻見弘婉氣喘籲籲地跑來,跟亦佐說道,“爺爺說,讓我也磨練磨練,所以我就來了。”

這話雖是衝著亦佐說,可目光卻瞟了一眼旁邊的烈延。

亦佐衝弘婉偷偷笑了笑,經曆過尹諾的強吻和冥夕的冷漠,如今的她也算多少懂得了點男女之情,雖看不懂變身後狼類的表情,但如今這還是少女摸樣的弘婉,神情也太明顯不過了。

弘婉原本就大大咧咧的,但一看到亦佐那一副心知肚明的樣子,立馬紅了臉,趕緊變了身,還讓亦佐騎到自己身上來。

亦佐不識好歹,一邊往上爬,一邊壞笑地輕聲地問道,“恩恩,究竟是你自己請求的,還是弘長老讓你來的呢?”

見狀,弘婉突然一個起步,讓背上的亦佐差點一個踉蹌,直惹來亦佐一陣嗔怪,就這樣,兩人有說有笑的,便匯同一隊人馬上了路。

而她轉身後的背影,全部落入尹諾眼底,變成了滿滿的擔憂。

如今的瑛華山,正是由“積”逐漸轉向“颶”的時候。

風夾雜著雪呼啦啦地吹著,時大時小,顯得有些反複無常,這便是這兩季交替的特征。

雖說這一兩年,亦佐離開狼族洞穴無數次,也在周邊狩獵晃悠過無數次,但在這種時候出現在遠離狼族洞穴的地方,卻隻是第二次。

第一次自然是遇到或慈的那一次,也是自己單獨麵對野獸怪物的一次,雖說自己僥幸活了下來,但那不排除最後小石頭的功勞。

亦佐還是不願意叫它瑾玄凝露,就像她一直不叫冥夕而稱呼為石頭人一樣,大概覺得這樣叫沒那麽冷冰冰的,更親切一些吧。

討厭,自己怎麽又想到了那個冷血,亦佐搖了搖頭,嗯嗯,這一次是跟著大家一起出來的,人多不怕,剛好可以輕鬆地看看瑛華山其他地方是什麽樣了。

看吧,亦佐就是亦佐,雖擔心著或慈的安危,可同時,竟也能在這種境況下興奮起來。

出行沒多久,亦佐便找機會跟羌我解釋了,自己原本可以找個很強大的朋友一起來幫忙的,可惜卻被拒絕了。

那朋友自然指的是冥夕,不過他究竟強大到什麽程度,亦佐自己也說不上來,隻是單從那小石頭來判斷的,修煉之物既然如此厲害,主人豈不是更厲害?

當然,雖氣惱冥夕的冷漠,但她潛意識中卻並未透露小石頭跟冥夕的具體事情,所以,這番解釋,反倒聽得羌我雲裏霧裏。

但他並沒責怪亦佐,隻是在腦子裏不停地想著應該如何救出或慈。

虎王藏夜指定亦佐前去,用“珍貴之物”換取或慈,可亦佐本身是人類,倘若藏夜是守信之人也就罷了,可憑多年的交戰,這藏夜為人陰險狡詐,說不定他會東西也要,人也會留!

想到這,他嚴峻的臉上又生出了幾分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