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畫之仙妖劫

第三十一章 救援(2)

亦佐沒有再多言,她明白羌我的擔憂,這位大家口中的虎王藏夜,自己並未見識過,但黑脊虎的凶猛,自己是再熟悉不過了,所以這次出行,自己心裏也是毫無定數。

但她相信,這狼族將士也絕不是什麽弱類!

無意看向了駁,他卻將頭快速地扭了開去。

這次出來,駁見到亦佐的神情明顯有些尷尬,其實於他而言,出行之前是緊張的,原以為元長老又要吩咐他做什麽,但這次卻並未做任何指示,駁這才一顆心踏實了下來。

隻是再見到亦佐,當年他就該說的感謝,卻一直沒有說出口。

反倒是目光一接觸,便立刻看向了別處,生怕跟她再有所交集。

這種複雜的情緒,一直延續了整個前行途中。

不過,馱亦佐這力氣活,畢竟弘婉是女生,所以,接下裏的日子裏,就由其他幾頭狼輪番承擔著,駁自然也逃脫不了,但亦佐沒提那往事,他也就裝著啞巴過了。

同樣,從狼族洞穴出來後,先是要穿過一片樹林,但方向跟以往狩獵的方向完全相反,範圍也不大,而且地勢平緩,是以不出幾天,大家便橫穿了整個樹林。

如今,呈現在眾人眼前的是白茫茫的一片,而在煙霧嫋繞的遠處,便隱約聳立著好幾座山峰。

這還是亦佐自來到瑛華山第一次見到如此場景。

天,這瑛華山該是有多大啊!

亦佐吐了吐舌頭,不免有些震驚。

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一旁的羌我說道:“瑛華山,入山口細而曲折冗長,加上地勢險要,氣候惡劣,所以,很少為外人所知。可這入山之後,便是另有一番風景,並非外界所傳言的獨立之物。

瑛華山有五峰,依地勢,從低往高,分別為一、二、三、四、五峰。我們狼族位居三峰,地勢陡而不險,一年中,雖同樣有“積、茂、颶”,比不得大陸其他地方的溫和,但也算得適中,而且跟地勢低的一二峰相比,植被和動物也較為豐富。

而地勢越往上空氣越為稀薄,四峰和五峰地勢較高,虎族便在這四峰居住,而五峰,因地勢險惡,常年大雪封山,所以,掃山中,我族並未涉入,加之從未見到有生靈出入此峰,所以,在瑛華山,這五峰最為神秘。”

“哦,難怪剛才行在那森林裏,雖感覺一直是平路,但卻覺得呼吸有點吃力,原來這去往虎族的路,是地勢越來越高啊。”亦佐自言自語地說道。

“果真如此的話,那越接近虎族,對我們豈不是越不利?”一旁的弘婉說道。

話雖如此,可她的語氣中卻充滿了興奮。

亦佐笑了笑,這個小婉,跟自己是一樣的,明明是要去做一件充滿變數、危險之事,她卻跟打了雞血似的,無比地激動。

沒等羌我回答,一旁的昊便搶先說道:“地勢上來講,確實如此,但我狼族與虎族交戰數次,大多在我們各自棲居的峰,所以,這地方,我們還是很熟悉的,而且也習慣了在空氣較為稀薄的情況下作戰。”言下之意是地勢問題算不上什麽。

這個昊,言談中充滿了自信,雖總愛搶話,但偶爾的逗逗樂子,倒讓大家很是放鬆。

聽了這話,亦佐略有遲疑地說道:“哦,也不知道我們能不能適應。”

周圍逐漸稀薄的空氣讓亦佐有點擔心。

“沒關係的,佐兒,我看這個地勢是緩緩向上的,所以,如果不是陡然去到一個地勢較高的地方,是不會出現突然的不適應情況的。”弘婉笑道,神情自然是信心滿滿。

“再怎麽說,我們可是瑛華山的大族,這種適應能力還是有的!”昊在一旁插嘴道。

“不過,這個時節,我們倒是沒有出來過,積雪深,而且風雪逐漸在加強,我看有些地方,跟以往的似乎有些不同。”羌我望著前方,像是在自言自語。

“嗯,我也覺得,不過估計也是這積雪變多的緣故,大體方向應該是不會錯的。”駁答道。

一路上,就屬亦佐、弘婉和昊的話最多,羌我也會時常說兩句,駁則基本少言,估計也是因為亦佐的關係。

至於烈延,還是老樣子,不發表任何言論,好在弘婉很直爽,一路行來,隻有有空便去找他閑聊,他也有一句沒一句的應著聲。

“如此看來,你們對瑛華山還蠻熟悉的,對了,羌大哥,這瑛華山可是隻有我們狼族和虎族?”亦佐突然問道。

但話一出,她突然想起了那多年前的白色怪物,這家夥應該都不屬於這兩族之物吧,那應該是什麽呢?

羌我笑道:“瑛華山,族類繁多,大族主要有我們狼族、虎族、雪魅族和蜂族,但論及實力,其餘三族都不及我狼族,而至於其他小族,不懼威脅,自然也就不足掛齒。”

原來如此。

蜂族?沒見識過。

不過這雪魅族嘛,聽名字,難道是當年那白色怪物?

亦佐趕緊將當年那怪物的外形大致給羌我描述了一翻,還沒等羌我說話,昊又是搶先說道:“對!那家夥就是雪魅,哈哈,看起來是龐然大物,力拔山兮,可惜身材比例失衡,還是個瞎子!”

亦佐看了看昊,心想這家夥還真愛搶話,忙說道:“它不是瞎子,它能看見東西,隻是必須得很近才看得見。”

一邊說,亦佐一邊又將當年那場景說了一番。

“湊很近才看得見,跟瞎子有什麽分別。”昊喃喃道。

亦佐撲哧了一下,這個昊,不僅愛搶話,還嘴硬,不過沒等她說話,昊又道:“但這雪魅是不吃生靈的,它們隻吃瑛華山的植物,所以,當年恐怕不是要攻擊你吧。”

哦?亦佐有點驚訝,當年它看見了自己後,臉上的神情分明就是要吞她入肚啊。

不過,這也無從考證了,畢竟,沒等它有所行動,就被那突然出現的黑脊虎撲了個實在。

“等等,”一行人正議論著,烈延突然停住了腳步,說道:“那前方是什麽?”

大家衝他指的方向望去,依然是白茫茫的一片,沒有什麽異物啊?

“你們沒見那雪地在翻滾。”烈延問道。

雪地?翻滾?

羌我、昊和駁相互一望,顯然對這條路已經很是熟悉的他們,對這話很是不解。

待定睛看了以後,也並未發現有什麽異常,於是,昊衝駁一笑,對著烈延說道:“烈延,你是第一次離家這麽遠吧?那個,是不是有點太過緊張了?”

烈延沒有理會他,臉上仍是疑惑的神情。

見狀,亦佐也不免有些緊張起來。

四周安靜地唯有風聲的沙沙聲,但此時,她突然生出了一種不明所以的恐懼,這讓她下意識地靠近了烈延,一旁的弘婉也同樣如此。

可是眼下卻什麽事也沒發生。

這是怎麽回事?烈延暗自想道,自己剛才明明看到那雪地在翻滾著,不過隻是那短短的一瞬,如今待大家都注意時,卻又風平浪靜了。

羌我立刻吩咐大家暫時不要動,盡管昊和駁不以為然,但也並未做出任何舉動。

隻見羌我緩緩地朝前走了幾步,見沒什麽異常,便又在周圍快速的跑了幾步,確定沒事後,才對身後的大家說道:“一切正常,”轉而又對烈延說道,“確實沒什麽問題。”

經過這再三巡查,見確實沒什麽異樣後,大家才重新啟程。

大概是經過了這樣一個小意外,一路行來,大家也不再閑談,而是警惕了不少,一邊行進,一邊朝四周環顧著,毫毛聳立,時刻準備著迎戰。

當然昊還是會時不時地說說話,畢竟在他看來,是大家太過緊張了。

緊張的氣氛一直持續著。

大家白天趕路,晚上休息,偶爾亦佐中途醒來,會看見羌我跟烈延在商議著什麽,想必是防禦和救援計劃之類的吧。

而且,因烈延在之前的雪地上發現過異常,所以隻要出現些風吹草動,大家便立馬擺出一副擦拳磨掌,準備迎戰的模樣。

就這樣,因幾頭狼的奔跑速度極快,所以不出幾日,那看似天邊的幾座峰已漸漸拉近。

當周邊的廣闊漸漸變得狹窄,直到一座赫然挺拔,但卻形狀怪異的山峰聳立在麵前時,亦佐才知道,這便是羌我口中的四峰了。

不知是因為虎族的關係,還是那山峰本就如此,亦佐總覺得,它顯得有些猙獰,連空氣中都彌漫著讓人心悸的味道,加之這一路行來,除卻那日翻滾的雪地之外,都異常地平靜,這感覺讓大家都隱隱有些不安,一切也未免太順利了吧?

“這,就到了?”弘婉有些吃驚,語氣中竟有些淡淡的失望,原本是想出來曆練的,自己跟爺爺學的那招還沒用呢,想到這,她撇了撇嘴。

“嗯。”羌我點了點頭。

“虎族就在這裏居住?”弘婉繼續問道。

“對。”一旁的昊應聲道。

“誒,不對啊,將軍?難不成以往的交戰,你們都是打到人家虎族家門口了?”弘婉大聲問道。

“那是當然!”昊又搶先說道,“原本,我兩族交戰隻在之前的那塊空地,至於現在這裏,還是有一次虎族潰敗後,我們才打進來的。而且,我們還知道了,那些虎類是從那裏出來的。”昊一邊得意地說著,一邊將手指向不遠處。

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是一條看起來很狹長黑暗的甬道。

“哦……啊,那既然如此,當時你們為什麽沒有一搗那虎類的老巢啊?”弘婉顯然十分好奇。

“呃……”昊一時有些語塞,總不可能說當時的狼族也是潰不成軍,僅僅幸存了幾人而已,本想乘勝追擊,但到了這裏,唯恐中了埋伏,才匆匆回了去。

正當他在冥思苦想怎麽回答時,隻聽見羌我淡淡地說道:“當時我族也僅存幾人,到了這裏,唯恐中了埋伏,便沒有繼續前往。”

“喂……”昊一下急了,本想據爭,但原本就是如此,況且說這話的是將軍,部下怎麽能隨意衝撞,所以,後麵的話全部被生生地咽了下去,聽起來,就像是喉嚨裏在發什麽奇怪的聲音,很是好笑。

這場景,讓大家一下有些放鬆,唯獨羌我和烈延的麵色依然凝重。

“哈哈。嗯嗯,那既然如此——不如讓我去先看看吧。”突然,沒等大家反應過來,弘婉便立馬飛奔而去。

“啊,等等……小心!”見狀,羌我驚呼道。

說時遲那時快,弘婉剛跑到甬道附近,便有好幾根黑色利物便從天而降。

“糟糕!”羌我暗自道。

隨後,一旁的昊和駁也立馬跟著羌我火速地奔向弘婉之處。

亦佐也想上前,卻被烈延攔了下來。

亦佐不解地看著他,卻見他突然將爪子在自己和亦佐的手心使勁一劃,很快,一條血口子便出現了,沒等亦佐反應過來,已變成人形的他用力握住了亦佐的手,亦佐一驚,全然不知此舉為何意。

而那邊麵對偷襲的弘婉卻麵色輕鬆。

哼,隻見她冷笑了一下,一躍而起,在空中變為人形,一個掃拳,連帶掌風,便“唰唰唰”的幾下,將那飛來的利物,橫掃於身外,與此同時,轉過身來的她,手中還抓住了一支利物。

雖不知對手是誰,但弘婉還是很不屑地朝那甬道哼了一下,隨後便得意地望向身後趕來的同伴,可瞧見大家的表情卻十分焦急,尤其是羌我,一句“小心!”還未出口,卻見那被她握在手中的利物突然中剖而開,從裏麵“嗖”的一下彈出了細小的利刺。

弘婉倒也反應敏捷,趕緊一側身,可還是沒來得及躲閃,隻見那利刺從她耳根輕輕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