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畫之仙妖劫

第一百六十四章 狼族的奸細(3)

元長老驚訝又感激地看向了弘長老,但兩人積怨已深,所以,兩目相交,反倒是顯得有些尷尬,倒是弘長老,依然大著嗓門說道:“你不用感激我,我深知你的為人,就是所有人都背叛狼族,你也不會,你這個老頑固,為了狼族血統可以連命都不要,又怎麽會做出背叛狼族的事來?”

這話一出,元長老竟然有些老淚縱橫,他沒想到,在這個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竟然是一直跟自己唱著反調的人。

“哼,”或慈的一聲冷笑,打破了這突來的煽情,“十多年前的事,不記得了?那為何大家都要看向元長老?而元長老為何又要露出這般神情來?再說了,既然是血統至上,那便更能說明當時的亦佐,是元長老的眼中釘吧?那麽請問,為何他還要讓亦佐去參加狼族,最為盛大也是最為榮耀的大型狩獵呢?”

或慈的話一問出,元長老自然知道答案,但這答案卻並非是什麽見得光的,而那弘長老也支吾了半天,最後隻得悶哼了一句,“總之,元老頭不會是奸細!”

隨後,弘長老又粗著嗓門,大聲對或慈說道:“你父親尹穀雖叛離了狼族,但他不失為一名難得的將才,但從這一點上來看,我是很欣賞他的,那麽作為他現在唯一的血肉,我希望你能說實話,也希望你不要再賣這些無謂的關子。”

這話讓或慈的臉微微**了一下,一種莫名的失落在她眼中閃過,但很快,她卻笑了起來,像是得到了她所預期的效果一樣。而與此同時,她將目光掃向了在場的所有族人,神情冷漠而又高傲,即使憔悴依舊,但雙目中流露出來的,卻是一種無人能敵的居高臨下,如同主宰著一切的神靈一般。

“我看我們沒必要再在這裏呆下去了。”冥夕終於忍不住拉過了書堯,輕聲說道,他眉頭緊蹙,似乎被眼前這些事弄得很是心煩。

書堯微微搖了搖頭,輕聲道:“現在走,豈不是說明心中有鬼?”

冥夕悶哼了一下,表示讚同,但還是忍不住說道:“這或慈怎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書堯“嗯”了一下說道:“興許是失去孩子的衝擊太大,所以,一直隱藏在她內心的秘密,在悲痛之後,終於宣泄了出來,這樣也好,是時候揭開真相了,就看她接下來會說什麽了。”

書堯一邊說著,一邊也隨著或慈的目光朝著人群中望去,最後將目光停留在了駁的身上。

如今的書堯,已經不是往日的那個毫無心機,一心隻想著做出點事情給大家看看的亦佐了,她平靜地看著駁,回憶起當時的事,也覺得有些蹊蹺,駁是最痛恨自己加入他們小分隊的人,當年的狩獵中,他一路上對自己都是冷臉以待,卻在進行探路這個環節,提出了讓自己曆練的建議,如今看起來,這確實有些說不過理,難道他有什麽問題。

也幾乎是在同時,當時的分隊組長羌我以及尹諾,也都同時將目光投向了駁,要知道,當年可以是他提出讓亦佐跟他前去探路的。

此時的尹諾,感到胸中一股怒火已經開始了燃燒,當年自己就認為是這個駁有問題,才讓佐兒遇險的,沒想到,如今看來,他還真有問題!

即使,即使佐兒已經不在,自己也一定要為她尋個公道!

尹諾握緊了拳頭,無形中,指甲已經開始變成了狼爪的形狀,但卻在這時,他突然感到了有人的注視,抬起頭來,是書堯。

她就那麽淡淡地看著自己,隻是將嘴唇微微一抿,跟著,輕搖了一下頭,自己便覺得胸口鬱悶的氣結彷佛散去了不少。

這樣想著,尹諾最終長吐了一口濁氣後,便鬆開了拳頭,他隻覺得如今的自己,跟書堯之間有一種微妙的感覺,既熟悉又陌生,而此時的書堯反倒更像是亦佐的親姐姐一樣,指引著自己怎麽去做,怎樣去幫亦佐洗清罪名。

駁覺得自己臉上火辣辣的,他似乎感覺到有無數雙眼睛看向了自己,這感覺讓他將頭深深地埋到了胸前,想要尋求一種安全感,但卻依然感覺到自己如同脫光了衣服一樣,暴露在了眾人的麵前。

可事實上,這個時候除了那幾個人之外,還沒有其他人看向他,就連元長老為了避嫌,也可以沒有朝他這個方向看。可發自駁內心的這種無形的心虛已經迅速蔓延至了他的整個身體,尤其是在這種異常的安靜中,更加讓他有一種窒息感。

“我該怎麽辦?當日確實是元長老讓我做的,但我怎麽知道他的真正目的?”駁心中想道。

顯然,他似乎已經將元長老定為了那有問題之人,也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響在了他的耳側:“佐兒,當日裏,跟你一同前往探路的是駁吧?呀,不對,是提議讓你一同前去的是駁吧?”

或慈高亢的聲音在洞穴的高空回蕩著,她看向的是書堯,可在駁看來,卻是如同在自己麵前,就那麽陰森森地笑著看向自己一樣。

“跟我沒關係!我是無辜的!”駁終於忍不住大吼了一聲。

“無辜?”或慈故作疑惑地說道:“嗬嗬,我可沒說你什麽啊。”

“別裝作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你這個瘋子,瘋子!”一種無形的壓力讓駁止不住大聲叫了起來,他的聲音也因此變得尖細起來。

顯然,駁的反應讓大家都不約而同地一怔,這件陳年往事,如今被重新提了起來,確實讓大家要花一些時間去回憶,但很快,眾人也都將這其中的關係理了大概出來。

按照或慈的說法,她到狼族是有預謀的,而表麵上,她卻是通過跟亦佐一同遇險才進入狼族的。

如果或慈的話是對的,那亦佐遇險便也是有預謀的,再反推回去來看,若是要亦佐遇險成功,先決條件便是她必須出洞,而且還要在情理之中,與此同時,還需要有一個現場見證人,看到她遇險,這樣才能讓或慈跟亦佐的相遇更加地純粹和偶然。

而在當年,亦佐要在有人旁觀的情況下出洞,就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參加狩獵。

所以,剛才,或慈才會提出第一個疑問,那就是為何一向反對亦佐的元長老會同意她去參加大狩獵?

很明顯,她的意思是,正是因為元長老的促成,才讓這個先決條件成立,也就是說,元長老是這個事情成立的關鍵,同時,也說明了,元長老跟或慈有關係,若或慈是虎族的人,那元長老,豈不是……

想通了這一點的族人似乎都醒悟了過來,或慈並沒有直接告訴他們奸細是誰,但通過她的提示和分析,這個奸細似乎呼之欲出了。

可就在大家看向元長老的目光越來越鄙視的同時,或慈卻在這個時候,又提出了第二個疑問。

那就是,當日裏跟提議讓亦佐一同探路的人是誰?

答案自然是駁,而或慈這話的潛在意思,也說明了,這駁是第二個事情成立的關鍵,與此可以推斷出,駁跟元長老是沆瀣一氣的。

而這個時候,對狼族裏的人情世故稍微熟悉的人,便更能明確這一點,因為,誰都知道,駁是被元長老一手提拔起來的。

不過,書堯卻突然想起了烈延,按理說,當時觸動自己參加狩獵的人,還要數烈延,若不是他的那一句話,興許自己不會去向狼王請求參加狩獵吧?但隨即,書堯突然明白了過來,其實,在那個時候,葵越的靈魂便已經要複活了吧?按照一個年齡跟大家差不多的孩子,烈延能有這如此平淡的心境,想必便是那葵越靈魂的關係,而那次,他旁敲側擊地慫恿自己參加狩獵,便是靈魂複活的一個先兆吧,因為,葵越本身就是一個不滿於現狀,對一切都是狂傲不羈的人,所以,烈延當日的提議,又怎麽不可能是潛在的葵越的下意識行為呢?

不知為何,說到狂傲不羈這個詞,書堯突然想起了那狐王璃瑞,猛地,她心中一怔,按照這個時間關係,那狐族公主應該是狐王的長輩,難道說,狐王璃瑞是狐族公主的兒子?而那璃苼跟璃瑞是兄弟,而如今的烈延,也就是葵越,又招惹上了璃苼,這關係豈不是有點……**了?

書堯趕緊搖了搖頭,立刻想到了眼下並不是考慮這個事情的時候,如今,還得趕緊處理完狼族的事,好跟冥夕離開這裏。

撇開書堯這突然的走神不談,且說,如今這狼族裏,事情發展到此時,大家似乎都找到了答案,現場的氣氛也不再是死氣沉沉的,人們都在互相分析討論著自己的猜測。

而那場上的元長老,已經被氣得無話可說,雖然或慈從頭到尾都沒有公開指認是他,但現場的矛頭很明顯已經指向了自己,可恨的是,自己卻完全無法辯解。但隻要駁好好說圓一個謊,自己便沒事了,於是,元長老充滿了期待地看向了駁,可當他接觸到了駁的目光後,立刻便懂了,如今,連駁也不相信自己了!糟糕,他會不會實話實話?元長老突然感到一陣胸悶,想當初,自己挑選了駁,一是因為他忠心,二是因為他老實,可如今,自己難道要毀於他的老實?

千萬不能說實話!

可惜,就在元長老還沒來得及跟駁暗示的時候,或慈的聲音又一次響了起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