蝕骨溺寵,法醫狂妃

第737章 容棱——產前憂鬱症

柳蔚側眸看了那杭公公一眼,很快,便垂下眸子,再次看向琴兒。

琴兒對視著柳蔚,臉上的淚痕,逐漸幹涸,她似乎想到了什麽,表情恍惚起來。

柳蔚耐心等待,可等了許久,也未見琴兒有其他動作。

柳蔚醞釀著,打算再說點什麽,刺激刺激琴兒。

而就在此時,琴兒突然抓住柳蔚的手,柳蔚心中一緊,認真的凝視琴兒。

琴兒瞪大眼睛,慢慢逼近柳蔚,湊到柳蔚跟前,聲線模糊的呢喃道:“我死也不會背叛他!”

說完,身子猛地一撞,將柳蔚撞開。

柳蔚及時立住身子,沒有摔倒,而那琴兒的目的也並非是襲擊柳蔚,更沒再去撞牆,而是抓起地上那支銀簪,一個打滾退到角落,雙眼嘲諷的看了柳蔚一眼,她握緊簪子,直直的朝著自己脖子刺進去!

“你”柳蔚氣結,當即衝上去。

但卻到底是晚了一步,在柳蔚的手即將擊開琴兒的手腕前,那尖銳的簪角,已經捅入了她的大動脈。

血,當即流開,順著她的脖子,流滿她的衣襟。

琴兒的身子逐漸癱軟,腳下一晃,整個人順著牆角往下滑。

柳蔚將她拖住,滿眼都是憤怒。

琴兒就這樣看著柳蔚,眼裏還在流淚,嘴唇微微張著,像是在說什麽話。

柳蔚傾耳去聽,就聽那細弱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入自己耳廓。

琴兒說:“你說錯了他,不是我的情人我我配不上他”

話音落下,琴兒用力的閉上眼睛,柳蔚看著琴兒狼狽的臉龐,不用去探,也知,她是真的沒有呼吸了。

這次,不再是裝的。

而是真的。

“柳大人。”杭公公走上前來,今日一上午,他已經乍喜乍驚了好幾回,剛開始因為琴兒沒瘋,他高興壞了,但現在琴兒死了,死的半點不含糊,這,這簡直比瘋了更讓他難以接受。

杭公公滿臉無助:“柳大人,這這可怎麽辦?”

這案子,難道注定一輩子都破不了了?

柳蔚將琴兒的屍體放下,伸手撥開她臉上黏膩的發絲,露出她原本的臉龐,沉默了許久,柳蔚才緩緩的道:“將她自盡的消息傳出去。”

杭公公一愣,立刻道:“這這成嗎?若是傳到皇上耳朵裏”

“傳到皇上耳朵裏也無妨。”柳蔚說完,便起身,朝著牢外走。

杭公公不解柳蔚的深意,最後看看琴兒,又看看柳蔚,隻得一咬牙,答應了。

如今,又還有什麽其他的辦法嗎?

除了聽柳大人的,這個案子,還能指望上誰?

容棱抵達內務府時,恰好瞧見獄卒抬著一副蓋著白布的架子出去。

瞧見了容棱,獄卒停下頷首,喚了聲:“大人。”

容棱問道:“是誰?”

獄卒回:“是沁陽公主之前那宮女,琴兒,方才,自盡了。”

容棱蹙眉,獄卒見容棱不解,又將事情經過都說了一遍。

容棱聽完,目露沉思,後才微微擺手,讓人去吧。

獄卒離開,容棱朝著正廳走去,一進去,就看到廳內柳蔚正歪坐在椅子上,手裏捧著杯水,杯蓋是打開的,裏麵白水已經沒有了熱氣。

這是,發呆了多久?

容棱走了過去,溫熱的厚實掌心,無聲的落到柳蔚肩頭,握了又握。

柳蔚似這才回神,側眸看到來人是容棱,便稍微坐正了一些,道:“琴兒自盡了。”

容棱“嗯”了一聲,聲音輕道:“你沒事吧?”

柳蔚斂著眉,歎息道:“她死在我懷裏。”

容棱:“”

柳蔚突然拉住容棱的手,目光有些緊:“我越來越好奇了,這件事,不該這樣。”

容棱看柳蔚有些不對,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你先冷靜。”

“我很冷靜,你我都清楚,最後有嫌疑的人是誰,但苦於沒有證據揭露。琴兒也死了,接下來又該如何?就算將容溯拉下水,利用容溯的權勢對那人造成一些壓迫,事情也不會這麽輕易解決,我覺得,是我低估他了,更可怕的是,這種感覺,讓我熟悉!”

容棱皺眉,這樁案子繞了這麽久,其實不止柳蔚亂,他也很亂。

而這種亂到找不著頭緒的感覺,的確,是有一些熟悉。

不是事件熟悉,是人熟悉。

“隻是巧合。”容棱說著,伸手,將柳蔚輕輕欖在懷裏,門外有秦中把守,他不擔心突然有人進來,哪怕,這是內務府,不是他的地盤。

柳蔚靠在容棱身上,皺著眉說:“上次也是這樣,每次在以為找到直接性證據時,總有意外,將線索斬斷。那個人最擅長的,就是隱秘,古庸府一役,我們與他不共戴天,現在我們回京了,我以為,他或許也來了。”

“不會。”容棱掌心貼著柳蔚柔軟的發絲,安撫地道:“他沒理由,涉及敏妃案。”

“向易與他或許熟識?”

容棱思索一下,還是搖頭:“不像。”

“我覺得像。”

柳蔚憑感覺分析著,心中想到那個讓她恨之入骨的變態男人,情緒便難以控製。

鍾自羽。

這個人,到現在也未抓到,加之京都的案件,又與古庸府那段錯綜複雜如此相同。

柳蔚實在無法令自己不往那人身上去想。

向易與鍾自羽相識,或許就是這樣,加之柳蔚回想起某夜跟向易的交流,怪異,言語行為,都像極了那人。

柳蔚這般篤定著,但容棱,卻並不這麽認為。

產前憂鬱症。

容棱腦中拂過這五個字,這是容冷在一本柳蔚的手記裏看到的詞,旁邊有注解,是說女子懷孕後,後因情緒不安,或壓力巨大,從而造成心理負擔。

柳蔚遲遲不願將懷孕一事告訴他,或許,是她心中早有負累。

而持續性的破案,讓她壓力積攢,從而造成現在的草木皆兵。

加之方才,那琴兒又死在她麵前。

哪怕見慣了屍體,她一女子,怕是也無法做到無動於衷。

柳蔚是人,不是物什,更不是沒心沒肺的妖怪。

容棱更緊密的將柳蔚摟住,不住的說:“沒事,相信我。”

柳蔚窩在容棱懷裏,她眼神清明,神態冰冷,心中接連想著許多事,那一隻隻的人皮燈籠,那一具具的狼狽屍骨。

是鍾自羽,哪怕沒有緣由,沒有道理,柳蔚也這麽認為,相信直覺,且,認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