蝕骨溺寵,法醫狂妃

第830章 可以允諾容棱,權利,女子

將容矜東打理好,該交代的也都交代完了,老嬤嬤才拉著他,出了柴房。

粉衣裳丫鬟一直等在外頭,此刻看到了精精神神的容矜東,露出滿意的笑,道:“看起來好像黑了一些,不過也不礙事。”

容矜東埋著頭,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當然,他摸不出顏色,卻能從臉頰的幹度,與手心的粗糙,摸到一種硌人的癢。

他,若是沒有這身裝扮,恐怕任誰瞧見了,都不會信,原來他是當朝太子的大公子,是這太子府的小主人。

而此時,太子府正院的大廳裏。

柳小黎伸長了脖子,耐不住寂寞的一下一下伸頭往外看,看了一會兒,沒看到自己想見的人,便往外挪了一步,繼續伸長了脖子去看。

如此看了半柱香的功夫,小黎也沒見到他想見的人。

小黎有些急了,回頭軟包子一樣撲到娘親懷裏,撅著小嘴問:“爹,小矜哥哥怎的還沒來,他是不是睡懶覺了?”

柳蔚摸摸兒子的腦袋,將他薅開,然後喝了口水,道:“已經去喚了,你耐心些。”

小黎沒法耐心。

他好想好想小矜哥哥,尤其經過剛才嚴丘的對比。

也不知道這麽久沒見,小矜哥哥長高沒有,之前小矜哥哥就那麽高,自己本來就追不上,現在會不會更高了?那他豈不是更追不上了?

一想到這種可能,小黎就更加坐不住,又爬起來,一探一探的往外麵看。

可看了半天,等來的不是容矜東,卻是一身黑袍,滿臉嚴肅的青年男子。

小黎是認得這人的,就因為認識,所以他僵了一下後,就小步子跑回來,縮到娘親懷裏,直直的看著門外走來之人。

太子今日的精神,一如既往的不好,但再不好,容棱親自登門,他也沒有不見客的道理。

選擇穿上一身黑袍,原是為了彰顯氣度,但這玄黑的顏色,與他蒼白病態的臉色相比,卻分明是更顯難看了。

柳蔚抬眼看去,太子的病情,已經又嚴重了,從眉眼嘴角等地觀察,分明是重病不治的征兆。

柳蔚偏頭,瞧了容棱一眼。

容棱沉了沉眸,沒有說什麽。

太子進來,容棱、柳蔚同時起身,朝太子行禮。

容棱行的小禮,柳蔚行的書生禮,都是普通禮,看起來並不莊重,但太子顯然並未發現。

或者說,在身體極度不適時,太子已經忽略了這些外在儀式。

“皇兄身子可好?”容棱觀了太子一番後,如是問道。

太子麵露淒色的看著容棱,擺了擺手,示意他坐。

容棱坐下,對柳蔚點點頭,示意她也坐。

柳蔚坐下後就看向太子,見太子果然麵色不快的盯著她,她也沒說什麽。

容棱之前“不在”京都,因此,那日大殿上當朝破案之時的情景,容棱理應“並不知道”,太子也就並未遷怒到容棱身上。

隻是柳蔚,身為那樁案子的審理人,也是最後攪出那麽大風波的始作俑者,卻讓太子恨到了骨子裏。

自從身子不適後,太子的脾氣也越發的難控製,有的時候,甚至會出現發了脾氣,轉頭自己竟然忘了的事。

太子知道,自己的情況很惡劣,可是也無濟於事。

太醫全部來看過了,都說隻能這般養著。

太子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脾氣的暴躁,精神的紊亂,令他行為越發的瘋狂。

身體上的病痛他都能忍下,他不能忍受的是,這樣的情況,嚴重影響了他在朝中的聲望,以及在一些朝廷大事上的決斷。

太子明白眼下的境況,因此,在知道容棱回京後,他一直都想見容棱一麵,也因此,哪怕知道柳蔚與之一起前來,太子想都也沒想,換了衣服便過來了。

容棱是忠心於自己的,太子很清楚。

容棱是父皇為自己安排的保皇黨,自己可以猜忌此人,不信任此人,但不能否認,有的時候,這個人真的能幫到自己,尤其是在眼下這種情況裏。

太子覺得,自己或許可以允諾容棱,權利,女子,什麽都可以,隻要,隻要容棱能助自己度過這個難關。

容棱準許柳蔚坐下,太子實則不快,但太子到底也沒說什麽,隻是,接下來要與容棱說的話,太子卻不想柳蔚聽到。

柳蔚看了一會,太子遲遲不開口,她便懂了太子的意思,但她卻沒有走的打算。

講實在的,太子現在與其想方設法與容棱交好,倒不如與她多說兩句好話,她一高興,說不定,還能幫他穩定穩定病情。

“阿棱,為兄有東西要與你一看。”

見柳蔚不識時務,就是不肯回避,太子麵色便有些冷,索性起身,直接將容棱帶走。

容棱隨著太子一道起身,隻是,在太子抬步前頭帶路時,他回首對柳蔚道:“一起。”

柳蔚這便起身,作勢跟去。

太子臉色當即更加難看,憋了好一陣後,他憤憤的走回來,坐回之前的位置上,道:“算了,就在此處說罷。”

容棱這又坐下,等著太子說下去。

太子想拉攏容棱,如今他這個狀態,父皇又自身難保,無力對他過多照拂,容溯,權王,兩股勢力,不定某日便會趁勢而起,咄咄逼人,太子哪能不防。

可他因心緒不寧,難免許多事上,會思慮不周,因此,他需要一個人為他鎮門把關。

這個人,最好的選擇便是容棱。

但是容棱也非池中之物,太子不敢對其做太多的仰仗,如此,也隻能說是,借來用用。

太子的措辭很好,一言一語,說的都是家常小事,再過一點,也就是朝裏頭明麵上的東西。

但若仔細分析,不難聽出太子話裏深意。

柳蔚聽了兩句,就沒興趣了。

太子如今也算是山窮水盡了,否則,對著容棱,太子說不出這樣的話。

隻是說出來了又如何?

大局已定,失去了乾淩帝的幫扶,這個太子之位,究竟還能否保住,已是個未知數了。

柳蔚這般想著,就見小黎騰的一下跳起來。

“小矜哥哥!”

小黎的聲音很大,但這一聲親切意味十足的呼喊,令原本正在與皇弟商討國家大事的太子,有些不滿。

容矜東穿著身上不算合身的華麗衣袍,在老嬤嬤的管製下,走到大廳外頭,老嬤嬤正在重複叮囑他,一會兒切莫露出馬腳,正在此時,卻聽屋子裏,一聲脆響,由遠而近。

待容矜東回過神時,他懷中已撞進一個軟綿又溫熱的身子。

容矜東忍不住怔了一下,身子僵硬得一動不動。

小黎緊緊的抱住容矜東,小腦袋一下一下的往他肩窩裏拱,過了一會,小黎才抬起頭,入眼的,就是一雙漆黑的眸子。

這是小矜哥哥的眼睛,但小黎總覺得,這雙眼睛,和他以前看到的,有些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