蝕骨溺寵,法醫狂妃

第991章 害怕家裏也不敢與三王爺對峙

柳蔚還在棚裏歇著,聽到動靜,眼皮都沒掀一下,直到獄卒過來小心翼翼的稟報,她才將手裏的書闔上,起身過去。

場麵很不好看,付子勇暈倒後,身上傷口就開始滲血,傷口被扯噌得開裂了。

“帶回去,叫大夫吧。”柳蔚吩咐完,又轉首,將目光投向作弄付子勇的幾個人:“一人多罰一桶,晚膳前做完。”

沒人有意見,沒人敢反抗,默默地吃下這個懲罰,大家都散了。

付子耀與付子覽不太放心,想跟著付子勇去看看,獄卒直接給攔住,警告:“別想偷懶!”

兩人還真不是為了偷懶,隻是,覺得不安。

倒是付子寒,從頭到尾沒說一句話,一個人老老實實,悶頭幹活,就是付子勇暈倒,也沒停下來,過來關心一分。

柳蔚瞥了他一眼。

半個時辰後,獄卒匆匆忙忙跑過來,對著棚內的柳蔚耳語幾句。

柳蔚聽聞,霍然將手裏的書摔在地上,她邁著步伐,與那獄卒離開。

她這番動靜太大,有人便開始竊竊私語。

“這是怎麽了?慌慌張張的,莫不是出了什麽事?”

“難不成是我爹來接我回去了?”

“呸,別做夢了!你爹有這個麵子在三王爺跟前討人情嗎?”

“那是什麽事?”

大家猜來猜去,都沒答案,倒是一邊的付子耀付子覽,雙雙對視,心裏的不安又上升了些。

又過了半個時辰,柳蔚回來,再出現時,模樣變得有些狼狽,衣袍上沾了許多血,她表情有些怪異,走到付子耀付子覽麵前,才說:“付子勇,救不了了。”

付子耀與付子覽一時沒反應過來,反倒是另一邊的付子寒,手上動作一頓,扔了鏟子,就衝過來:“你說什麽?”

柳蔚看著他,重複一遍:“他死了。”

突然安靜。

所有人都停下手上的動作,滿臉不信的麵麵相覷。

付子勇死了?一個半時辰前還好端端的人,現在死了?

柳蔚又說:“大夫盡力了。”

“不可能!”付子寒很激動,比起昨日得知張公子的死訊,他親堂哥的死,顯然讓他更加無法接受:“絕不可能,他不會死,他身子向來康健,他不會死!不會!”

柳蔚皺了皺眉,話帶到了,便沒什麽好說的了,隻是本著人道主義,還是說:“你們三個,去看看他吧。”

點的三個人,就是付家三兄弟。

三人不信,怎麽都不信,付子勇不可能死,他走的時候雖然身上開始滲血,但昨天那麽嚴重的傷勢都撐下來了,沒道理現在突然撐不住。

但當見到付子勇的屍體時,他們所有的僥幸都沒有了。

柳蔚說:“已去通知付家,付家來人應當還要等一會兒。”

付子耀看著木板**臉色蒼白的男子,停頓了半晌,才顫顫巍巍的伸出手,去探他的鼻息。

沒有呼吸,真的沒有呼吸。

他渾身一抖,往後踉蹌。

付子覽已經哭出聲來:“三哥三哥你醒醒三哥”

而付子寒,他站在最後,眼神空洞,嘴唇白得沒有絲毫血色。

柳蔚走到付子寒麵前,用僅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問道:“傷心嗎。”

付子寒迅速看向柳蔚,樣子有些癡傻。

柳蔚嗬了一聲:“他不是你的親哥哥,堂兄罷了,而我,我的弟弟,可是我的親弟弟,你知道當時,我是什麽心情嗎?但凡我晚去片刻,他現在,就也是一具屍體了。”

付子寒指尖顫了顫,想握拳,但怎麽都握不起來,他盯著柳蔚,聲音沙啞:“是你,是你對嗎?”

柳蔚搖頭:“不是我,付子勇的確是傷勢惡化,傷口化膿感染而死,我救過他,但救不活。”說著,她突然笑了一下:“你不用想著法兒的推卸責任,我沒說他的死怪你,你可以怪在我頭上,畢竟他的傷是我造成的,如果這樣你能心安一些的話。”

付子寒沒法心安,痛失至親的感覺他體會得並不深刻,畢竟就如柳蔚所說,付子勇隻是他的堂兄,其實就是他的親哥哥死了,他怕是也傷心不到哪兒去,大家族裏,最不缺的就是兄弟姐妹,大家的關係,並沒有外界看到的那麽和睦。

可再如何,也是從小一起長大,是熟悉得不能更熟悉的親人,往日就算不怎麽親近,也到底血脈相連。

更何況,他們落到這步田地,的確與他有關。

是他提出遊獵活人添趣兒,是他去衙門要的死囚,是他,所作所為,都是他

自責與內疚將人淹沒,付子寒感覺自己腦中有一根弦,一根已經崩得筆直的弦,如今,終於斷了。

這弦一斷,他也混亂了,腦子裏亂糟糟的,頭疼得近乎瘋狂。

他蹲下身,猛地抱住腦袋,雙手的指甲幾乎挖近腦皮裏,卻無法令頭稍微舒服一些。

他要瘋了,真的真的要瘋了。

柳蔚冷目看著他崩潰的模樣,臉上沒有表情,顯然,這個結局,是她早已料到的。

付家三兄弟在付子勇的屍體前停留了一刻鍾,就被帶回了農田。

柳蔚的話是,她會與付家來人交涉,但他們,別想渾水摸魚,該回去服的刑,還得繼續服。

他們回去後,農田裏的其他人,就頻頻往這邊看。

一開始推搡挑釁付子勇那幾個人,更是心虛得不得了,一個勁兒的往邊上縮,深怕激怒付家三兄弟,要殺了他們給付子勇償命。

付子耀整個人都是焉的,付子覽臉上還有沒幹的淚,至於付子寒,他從之前就沒說過話,現在,更像個啞巴了,一聲不吭。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付子寒,顯然是後者。

付子覽咬著牙,問付子耀:“家裏,會救我們出去嗎?”

付子耀握了握拳,他也不知道,昨日大哥分明來了,也分明看到了他們的遭遇,卻沒將他們帶走,他現在很害怕,害怕家裏也沒辦法,害怕家裏也不敢與三王爺對峙。

那他們,就真的隻能等死了,隻能等著步三哥的後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