蝕骨溺寵,法醫狂妃

第1002章 怵得險些尿了褲子

付子辰走近了看,發現三人臉小些了,胡子也被剃掉了,好像的確像些了。

“看來真是他們。”

柳蔚又去另外兩具屍體上看,木天被改了鼻子,木地被改了眉毛,將他們皮膚下的膠體取出,再縫合,容貌頓時就大變樣。

“沒想到還有這等法子,在人臉下墊東西,外表還看不出異樣,是如何做到的?”付子辰捉摸著問。

柳蔚道:“不過是些障眼法,況且,遮蓋他們容貌的最大功臣,是這胡子,與五官關係倒是不大。當然,我雖看不上這大夫的手藝,畢竟整容後留下的術後痕跡,以及被胡子蓋住的創口太明顯,但大夫這種大膽先進的思維還是值得給讚的。”

“整容?”捕捉到奇怪的兩個字,付子辰問:“與易容不同?”

“易容是在人外部造型,改變容貌,整容是內部造型,同樣改變容貌,前者算是小把戲,後者需要動手術,當然,以現在的醫學手段,這手術能成功,想必用了不少秘藥。”

付子辰還是不太明白,但他沒有再問下去,反正柳蔚什麽都知道,她說是就是吧。

但他不想知道,柳陌以與司馬西卻想,兩人巴巴的望著柳蔚,兩雙探索知識的眼睛,熠熠發光。

柳蔚被他們盯得不自在,咳了一聲,繼續解釋:“其實整容術,在很早之前就存在,當然,一開始這不叫整容,是一種刑法,相傳,古印度時期就是很久很久以前,西域的一個王朝,那個王朝地處偏僻,四周黃沙漫漫,與所有王朝一樣,那裏的人民,也存在階級遞分,貧民與貴族的差距很大,當時被權貴,被君王認定犯了錯的人,會被執行不同的刑罰,有一種刑罰,叫切麵,切麵最早叫做切鼻,是生生將人的鼻子從臉上切下,不要你的命,隻是切你的鼻子,這就類似於我們現在的刻字,在犯人臉上刻上罪字,令其一生無法洗脫,無論走到那裏,即便不認識之人,也一眼就能認出,你是個坐過牢的罪人。”

柳陌以脫口而出:“切鼻子可比刻字嚴重多了,沒有鼻子如何喘氣?”

柳蔚說:“用嘴啊。”

柳陌以一愣,有些恍然,又有些赦然,摸摸自己的鼻尖。

柳蔚繼續道:“切鼻是開始,後來這種刑罰通過延伸,又出現了切眉,切嘴,切耳,也就是在那個時期,有些遊醫為了賺錢,開始做為罪人複原五官的手術,沒鼻子的就給你做個假鼻子,沒耳朵的就給你做個假耳朵,沒嘴的就給你做個假嘴,再續上胡子,基本看不出來,就算看得出來,多多掩飾,也不那麽明顯,總之,當時的換容,是被譽為‘為罪人重獲新生’的秘術,隻是經過時代變遷,文明發展,當初簡陋的填補術,變成了改頭換貌的整容術,我書櫃裏有部西域遊記,還曾提過,如今西域一些蒙昧小國,依舊保留這類刑罰,隻是礙於人道,並未公開,算是秘刑,而關於這種補容之術,那本書也有記載,雖不常用,但的確仍有人精通。”

柳陌以聽明白了,指著木家三兄弟的屍體問:“所以他們為了逃避官府追捕,找了西域大夫,改頭換麵了?”

柳蔚點頭:“應該是,不過這種大夫,應當不可能出現在中原。”

“他們去過西域?”付子辰問。

柳蔚沒回答,這三兄弟逃竄幾年,天南地北,或許真去過西域也不一定。

隻是好好的五官健全的人,卻敢做這種危險至極的手術,柳蔚有些不相信,畢竟在臉上動刀的事,並非所有人都能接受。

將已經髒了的手套取下來,換了一幅新的,柳蔚又開始具體看三具屍體其他部位。

“木海,刀傷二十七處,致命傷,零,木天,刀傷十九處,致命傷,零,木地,刀傷三十處,致命傷,同樣零。”柳蔚說完,抬頭看向司馬西:“我記得您說,仵作已斷定,三人乃是被亂刀砍死?”

司馬西回頭,對外頭吩咐:“去叫仵作。”

仵作很快被帶來了,一進來,首先就嗅到那股無法掩飾的臭氣,他一個常年與屍體打交道的,按理說應該很適應,但他就是被熏得受不了,當即便不肯進門,站在門外捂住口鼻。

仵作年紀大了,司馬西也沒難為他,隻是道:“你與大人說說,三位死者究竟是怎麽死的。”

仵作應著,就說:“老朽趕到現場時,根據當時的環境,以及三位死者身上的傷勢斷定,三位都是被人大力劈砍而死,三人身上皆有多處受傷,滿屋都是血,老朽想,哪怕他們體格強健,流了這麽多血,也必然會”

“你想?”柳蔚打斷那仵作的話,問道。

仵作一愣:“回大人,是老朽根據以往經驗”

“你的經驗?”

仵作有些氣惱:“大人有何高見?”

柳蔚抬目瞧了眼那仵作,年紀挺大,應該做這行有些時日了,因此也不客氣:“你通過血量判定死者死因,那有否可能,他們是先被殺害,凶手再為他們放血,造成失血而亡的假象。”

老仵作當即道:“殺了人跑都來不及,誰還會如此有空,做這等多餘之事?”

“你怎知多餘,卻不知凶手故布疑陣,有意混淆視聽,若對方就是天性冷靜怎麽辦?若對方是慣犯,殺的人多了,自有一套本事怎麽辦?死因都不深究,隻含糊破案,青州府有你這樣的仵作,不知出過多少樁冤案錯案。”

老仵作被指著鼻子罵,臉頓時漲的通紅,一聲不吭。

柳蔚盯著他,指著木海胸前的刀傷,道:“這一刀砍在死者左胸,刀口利落,深可見骨,但你有否發現,這一刀並未傷及死者脾髒,並不足以令人致死。”她又指著木天的屍體:“這位死者胳膊被砍了兩刀,傷勢很深,把手筋都砍斷了,但看血液流度卻不合常理,這說明他是死後被人砍了手筋,死前受傷與死後受傷,如何從傷口及血量上判斷結論,你可知曉?”

老仵作知曉個屁,他什麽都不知道,但聽了對方所言,他還是稍稍抬了抬眼,往那屍身上看了一眼,卻因太遠,看不清明。

“三人被人下毒毒害,毒氣遍布全身,融入血液,因此血液犯臭,你若不信,大可過來再好好看看。”

老仵作還真有點硬脾氣,磨蹭了一下,就邁著步子,走了進去。

可剛進去兩步,那臭氣就逼得他求生不得,他索性憋著氣,一股腦衝進去,可才看一眼,頓時嚇得兩眼一花,雙腿發麻。

“娘呀,臉,臉怎麽,怎麽成這樣了”

三具屍體的臉都被柳蔚劃拉成花貓,再給縫補上,因此走近了看,就跟個死布娃娃長了人眼睛,人鼻子,人嘴似的。

老仵作怵得險些尿了褲子。

這老仵作是指望不上的,如今距離案發已經過去五天,柳蔚聽說還有人證,當即提出要見人證。

司馬西先是叫人去請人,柳蔚就趁這個功夫繼續驗屍,希望從屍身上再找些線索。

誰知道線索沒找到,來回稟的衙役卻一臉為難的道:“大人,那位老人家與他的孫兒在收拾行李,說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