蝕骨溺寵,法醫狂妃

第1146章 柳蔚的話,沒人質疑

柳蔚將身上的毯子攏了攏,說道:“我再站會兒,你進去吧。”

惜香歎了口氣,道:“我陪著小姐。”

主仆二人在甲板又站了許久,眼看著日已西斜。

惜香擔心小姐再站下去天就要黑了,想再出聲勸一勸,卻猛地感受一陣颶風刮來,接著,天就開始變色了。

而同一時刻,船艙裏,小妞跑了出來:“小姐,船長說要下雨了,要咱們別出船艙,咱們回去吧。”

柳蔚又看了眼波浪滔滔的海麵,嗅著那鹹腥的海水味,“嗯”了聲,轉身就要進船艙。

可在走了兩步後,她突然頓住,身子往後一轉,又看向海麵。

“怎麽了?”惜香問道。

柳蔚沒回答,隻是走到船邊,眼睛在海上穿尋,像是在找什麽。

小妞不明所以:“小姐可是聽到什麽聲音了?”

柳蔚沒聽到什麽聲音,但她聞到了氣味。

腥膩的海水味兒裏,夾雜著幾絲人血的氣味。

“呀。”惜香突然叫了一聲。

柳蔚看向惜香,惜香則指著不遠處的海麵,結結巴巴的說:“那是不是,是不是人手?”

柳蔚順著惜香說的地方一看,果然看到一隻人手,晃晃悠悠的浮在海麵上。

而那手腕的斷接處,像是被海中惡魚咬斷的。

柳蔚眉頭皺的很緊,手指抓著船岸邊緣,咽了咽唾沫:“停船,將那手打撈起來。”

惜香在愣了一下後,急急忙忙往船艙跑去,小妞則一把抱住柳蔚,小小的腦袋埋在自家小姐的肚子上,悶悶的安慰:“肯,肯定不是王爺,王爺不會那麽容易被吃掉的。”

柳蔚也希望不是,但她還是緊張,慌得站都有些站不住,若非小妞將她抱得穩,她怕是已經踉蹌起來了。

海上發現人手的消息,不過片刻便傳的整艘船都知曉了,所有人都跑到了甲板上。

手腳麻利的暗衛,已三三兩兩連著魚網,在撈那斷手。

手被撈起來後,大家便看到那人手已經發脹到腫白,就這麽看,根本看不出這手的主人是誰。

但柳蔚卻在拿著那手翻看了半晌後,生生的吐了口氣,慶幸道:“不是容棱。”

柳蔚的話,沒人質疑。

一時間,緊張的氣氛總算鬆散了,隨即,大家又想到,這海上猛然出現一隻斷手,那也就是說,有活人在這裏遇害過,且這手雖腫白發脹,但至少有骨有肉,應當是這兩日才遇害。

就算不是王爺,或許也是與王爺同行的人,王爺不是帶了一隊暗衛嗎?難道是那些同僚?

剛剛鬆緩的氣氛,又緊繃起來。

船內的小工也在一旁幫忙,有暗衛受不了這樣猜來猜去,直接問小工:“你可知這是什麽地方?”

小工根據自己的經驗回答:“這裏是上延府靠南的中海,因上延府改了海港口,這條中海已許多年沒船隻航行過了。”

“那這中海附近,可有暫且歇息的小港?”

小工道:“早年是有兩三座海島,但潮水湧漲,中海這邊就是因為潮高,上延府才把海港改了口,過了這麽多年,那些海島,應當都淹了吧。”

這下可怎麽是好。

附近連個暫歇的小港都沒有,那若王爺真在此地遇害,怕是足足在海上飄了有二十日了

就在眾人麵麵相覷,皆有不好預感時,柳蔚猛地開口:“你家船長可識得那些海島曾經的位置?”

小工愣了一下,緊忙點頭:“師父定然識得,師父可是老舵手了,行兩江這條海航,有四十年之久了。”

柳蔚點頭:“那就行,去看看。”

小工又說:“可應當都淹了”

“淹了也去看!”

小工不敢同客人爭論,隻好悶著頭回船艙。

沒一會兒船長親自出來,說:“若貴人們要去舊港,不是不行,隻是那邊海勢如何,過了這麽多年,老朽也不清楚,到時候行船速度,必然會慢許多,畢竟這一船人的性命,老朽不敢鬧玩笑。”

柳蔚對其頷首,捏著手指的道:“勞煩船長了。”

如此,便定下了路線。

而此時天色已經摸黑,明香惜香將小姐扶進船艙,大妞小妞又將準備好的膳食端出來。

草草吃點了東西後,柳蔚便回了房。

在房間,柳蔚也沒睡,隻是坐在窗前,始終盯著外頭漆黑的海麵。

同一時刻,另一艘十人小船上,亞石將芳鵲安置妥當,看著她睡下後,出了船艙。

外頭大廳裏,一位容貌清雋,姿態文雅的青年,正由一旁小廝伺候著的用茶。

瞧見亞石出來了,青年問了一聲:“可安好?”

亞石點點頭,抿了抿唇,對青年拱手:“多謝公子搭救,救命之恩,來日必報。”

青年瞧了他一眼,如玉的麵上,冷冷清清:“你叫亞石?”

亞石一愣,下意識的垂頭,看向自己腰間的綴牌,牌子上,正是他的名字。

將牌子握住,又拔下來塞進懷中,亞石道:“正是。”

青年沒多說什麽,又問:“你二人,為何會流浪於海上?”

亞石苦笑一聲,半真半假的說:“在下本是同家人行船過江,不想中途遇到大浪,船翻人毀,我與妹妹有幸被衝到附近孤島,但其他家人卻仍不知所蹤。”

青年沉默,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

這會兒,船家送來了膳食,青年遞了雙筷子到對麵的陶碗上,看了亞石一眼:“吃些?”

亞石好幾日沒吃過東西,自是餓極,但也沒有立刻過去,顯得失禮。

“怕我下毒?”青年笑了一下。

亞石一愣,他沒這麽想,但對方突然這麽說,他竟真開始這麽想了。

亞石回憶起之前,自己與芳鵲在海上不知漂了多久,就在已經絕望,幾乎放棄時,猛然間見到這麽一艘小船。

在浩瀚的大海上,這艘小船顯得如此渺小,亞石撐著最後一口氣求助,船內之人,卻並未立即搭救,而眼前這青年,亞石記得,他站在船頭,用清涼的目光,凝視他許久之後,才喚了船家,將他們撈上去。

一開始,亞石隻以為對方不願立即救他們,是擔心他們身份有異,畢竟這裏是一片荒海,他們突然出現,實在不得不讓人提防。

可如今再想,既然是荒海,這青年又為何會憑空出現在這兒,他這又是要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