蝕骨溺寵,法醫狂妃

第1265章 柳蔚顯然不吃他這套!

萬氏這語氣,不似玩笑,她真的認為,憑自己一句話,就能使婆婆將蔣氏打得半死,簡直太有趣了,她高興得不加掩飾。

柳蔚不知該說什麽好,隻想著,這孫桐也是膽大,竟與蔣氏私通,明知他這媳婦是個誰也惹不起的霸王花。

倒是蔣氏,柳蔚低估了她,以為她再有心思,頂多也就在後宅使使,沒想到都用前院兒去了,跟自個兒的大伯哥有染。

萬氏對上柳蔚的視線,哼了一句:“她那倆孩子,說不定也都是狗雜種!”

得,孫箭棺材板都泛綠光了。

柳蔚以為萬氏與蔣氏的恩怨同案件有關,如今看來,明顯是私人感情糾紛。

既然如此,她也沒必要多呆了,趁著時辰還早,她還得回一趟染布坊。

孫家沒有線索,那推動案情的重要方向,隻剩染布坊這個拋屍現場了。

離開孫府時,是萬氏的婢女送柳蔚出來的,那婢女小心翼翼,縮頭縮腦,像是怕柳蔚再狂性大發,把她給宰了似的。

直到走出孫府大門,那婢女才鬆了口氣,可柳蔚還沒走遠,就聽到她“啊”了一聲,小聲驚叫起來。

柳蔚轉頭,就看那婢女和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小男孩撞成一團。

兩人都跌在門檻邊,小男孩身後還跟著一大溜丫鬟,見狀七嘴八舌的叫嚷起來。

“君少爺,您可慢點!哎呦,可摔疼了沒有?你這奴婢是哪個房的?怎麽走路的?”

柳蔚認出來,那小男孩就是蔣氏的兒子,叫孫君,之前也在大堂裏,一直由奶娘抱懷裏。

柳蔚從小黎那裏了解過孫家的人員關係,知道孫可與孫君是龍鳳胎姐弟,但兩人長得並不像,孫君是自出生後便讓孫員外、孫夫人當金疙瘩養的,孫可則是跟著蔣氏長大。

或許年紀還太小,孫君還沒有被一溜煙的下人奴才嬌慣得目空一切、紈絝任性,小男孩從地上被抱起來後,並沒有責怪與自己一起摔倒的萬氏那個婢女,還跟身後的奶娘道:“是我撞了她。”

三歲的小孩,說話還不太利索,奶聲奶氣的,舌頭都捋不直。

奶娘一邊給他檢查手腳,一邊道:“我們君少爺慢慢走,您要去哪兒,吩咐人安排車馬就是,哪能讓您自己動腳。”

小男孩點點頭,然後就小手一撲,往奶娘懷撲去。

奶娘將他合手抱住,又看眼那從地上爬起來的婢女,認出那是大房的,責怪的話不敢再說,隻道:“下次小心些,君少爺年歲小,被磕著碰著,落下傷可怎麽是好。”

奶娘這話並不重,但那婢女卻繃著一張臉,非常不高興,大概因為她是萬氏娘家的人,這婢女非常有派頭,直接哼了一聲,還瞪了孫君一眼,才扭頭離開。

奶娘將小主子抱起來,正好此時門外有馬車駛來,一行人便從柳蔚身邊走過,上了那馬車。

孫君被放上馬車後,還好奇的趴在窗口,掀開車簾,眼珠子就定在柳蔚站的位置,似乎認得這個叔叔之前在大堂上見過。

柳蔚對小孩沒惡意,不管他是蔣氏與孫箭的,還是與孫桐私通的,她隻覺得這孩子靈巧,便揮手招呼一下。

小男孩眨了眨眼,也探出一隻手,朝她伸。

柳蔚想到了什麽,走到車邊,從懷裏掏出一顆花生糖,跟之前她給孫可吃的一樣。

孫君好奇的接過那粒糖,然後轉頭,就把糖給了後上車的奶娘。

奶娘透過車窗看了柳蔚一眼,沒想打招呼,隻把小主子往自己懷裏攏了攏,對前頭道:“走吧。”

馬車勻勻前行,柳蔚也沒將此事放在心上,朝著相反的路,去了孫家染布坊。

她到的時候,小黎和宋縣令都在。

宋縣令之前並不知道為何小靈童要拉自己出來,後來才知道,是小靈童的娘親要見自己。

宋縣令心裏很不高興,他覺得他是父母官,是朝廷命官,平民要見他,去衙門叫人通報才行,怎麽能讓他親自過來?

他特別不樂意,臉都是繃著的,不是看小靈童的麵子,他早扭頭走人了。

這會兒見到小靈童的娘親,宋縣令還想衝人端架子,擺官譜,可冷不丁就想起了早上在停屍房,這人撥弄屍塊的模樣,直達天靈蓋的衝動到底被理智鎮壓,輕咳一聲,他才問:“你有何事,且說便是。”

柳蔚沒先說錢的事,而是仔仔細細的領著宋縣令到布坊大門口,把門環的事說了,又把他們方才去孫府得到的後續進展說了,宋縣令不知他們今天一天做了這麽多事,聽到有兩個凶手時已經炸了。

“一個都找不著,還兩個?”他要崩潰了。

小黎一臉看不上:“你懂什麽,一個範圍窄,兩個範圍寬,既然是聯手作案,隻要其中一個露出馬腳,就能連根拔起,知道嗎?”

宋縣令沒想到還有這個說法,不明覺厲的“哦”了一聲,問:“那有線索了嗎?有人露出馬腳了嗎?”

小黎不吭聲了,憋著氣扭過頭去。

宋縣令就看向柳蔚。

柳蔚道:“暫時沒有,不過也快了。”

宋縣令洗耳恭聽:“怎麽說?”

“不知宋縣令手上有多少行使權?這麽說吧,我要您將孫家的每一個人監視看管住,可做得到?”

“你還是懷疑凶手就在孫家?”宋縣令琢磨了一下,覺得這凶手在孫家的可能性是很大,便道:“每個人嗎?應該可以。”

柳蔚點頭:“幾個主子要格外精心,孫員外孫夫人也不可例外。”

宋縣令想說,哪有父母殺自己兒子的,但最後還是沒說,隻應承道:“可以。”

柳蔚又道:“再給我準備兩千兩白銀,可有困難?”

宋縣令愣了下,目瞪口呆:“兩千兩?”

“有問題?”

宋縣令笑了:“當然有問題,我上哪兒給你偷去?你們要兩千兩做什麽?凶殺案要花這麽多錢的?我沒破過凶殺案你別騙我,我也沒聽其他縣府的同僚提過破案要花錢的!”

宋縣令是個經濟官員,西進縣能讓他治理的越來越富裕,離不開的就是他的開源節流,開鄉紳富商的源,節日常開銷的流。

簡而言之,宋縣令是個摳門,摳門到給小靈童定的破案後支付的獎金,都要讓人家孫員外出一半。

可柳蔚顯然不吃他這套。

“沒錢?”柳蔚挑挑眉,伸手就拉住兒子:“我們走。”

宋縣令忙攔住他:“等等,你們要去哪兒?”

柳蔚道:“京城。”

宋縣令皺眉:“現在去?可案子還沒破呢。”

柳蔚一臉自然:“那是你們縣衙門的事,與我們何幹?”

“你……”

宋縣令算是明白了,這人是在敲詐他!敲詐朝廷命官!

“你們不能走,小靈童答應過,要助我破案的!”

柳蔚低頭,詢問兒子:“你要自個兒留下,還是同我們一道走?”

小黎不知道他娘這是以退為進,還以為娘親真要丟下他自己離開,忙抱住娘親的腰,鼻尖一下紅了:“我要和娘親一起,娘親不能不要我……”

柳蔚摟著兒子的小身板,仰頭看著宋縣令,意思很明白。

宋縣令都要氣死了:“你,你們……你們這是勒索!是強盜!”

柳蔚帶著兒子就走。

宋縣令又急忙衝過來攔著:“姑奶奶,我們西進縣就是個小縣城,真的沒有兩千兩啊。”

柳蔚繼續走。

“您通融通融,少點,就少一點,兩百,兩百兩行不?”

柳蔚越走越快。

“三百兩,真的沒有啊……”

“那四百,四百……”

“好好好,六百六百,湊個吉利數。”

“八百總行了吧,八百啊,八百兩雪花銀啊,大姐,大哥,你先聽我說,別顧著走啊……”

“一千一千,一千兩,真的沒有了,真的啊,沒騙你!”

柳蔚到底止步了,回過頭,臉上浮出笑意。

宋縣令猛地悲從中來,喉嚨一哽咽,往地上一蹲,抱著臉就哭出了聲。

柳蔚牽著兒子從他身邊走過,臨走前還溫文爾雅的安撫:“放心吧,這錢一定讓您花的值,不是四條人命案嗎,一個月內給您破個明白,還附送售後,後續文書都給您寫。”

宋縣令一點也不開心,仰起頭瞪人一眼,眼珠子都是紅的!

花了整整一千兩,到底是把四樁凶殺案給徹底外包出去了。

宋縣令離開染布坊時還渾渾噩噩的,走起路來都左搖右晃。

這樣魂不守舍的後果,就是被一個匆匆忙忙的路人險些撞倒在地。

因為宋縣令沒穿官服,路人太倉促也沒注意這人是誰,因此顧不上道歉,繼續一邊急切的往前走,一邊扯著嗓門大喊:“快來人啊,東武街孫家馬車著火了,孫家三個婢子,一個孫少爺!活生生給燒死啦!”

隨著路人的嘶吼聲響遍街尾,宋縣令才猛地回過神來,瞪大眼睛,立在原地不敢置信。

後麵他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好奇的問:“什麽?孫家馬車著火?哪個孫少爺燒死?孫家不就兩個少爺嗎?”

吆喝的人道:“就是孫家二少的兒子,上個月剛滿三歲那個小孫少爺,像是叫君兒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