蝕骨溺寵,法醫狂妃

第1290章 我越莫名其妙,他們越想得多

李寬順勢摟住,還是閉著嘴不吭一聲。

衙役們三三兩兩走出小院,柳蔚走在最後,她甚至還殷勤的為李寬關上大門。

外頭大門“哐當”一聲關上以後,李寬大鬆口氣,一把將蔣氏推到地上,還踢了她一腳:“賤人,還不起來!”

地上的蔣氏白著臉,眉頭緊緊蹙著。

李寬蹲下身,捏住她的下顎,問:“到底怎一回事?還不老實交代!”

蔣氏也有些懵,按她猜測,那柳先生今夜前來,絕不是為了什麽山地坍塌的小事,他既然提到了山上的木屋,還說木屋被使用過,必然也看到了屋中的那口大鍋。

李寬炸屍體時,蔣氏也在,當夜時間有些緊,她需先回孫府,拿上染布坊的鑰匙,先進布坊,再等著李寬前來,給他開門。

她走之前提醒了李寬,讓他收拾好木屋,但李寬是個什麽性子她心裏也有數,答應了收拾,但必然不會真收拾。

不過這也無所謂,那山頭是無人管無人去的地界。

可這柳先生今夜借著山地坍塌、木屋破損的由頭來找李寬,擺明了是在炸他。

李寬咬死了沒有認,含含糊糊的就把人打發走了。

但對方這麽容易被打發,很不正常。

其後米媽媽炸死逃脫,蔣氏已有預感,那個柳先生與此必然有關係。

果不其然,不過片刻,門外就有衙役找來。

甭說那米媽媽沒事,就算真的有事,作為一個家奴,主子責罰奴才,也是正常極了的,就算鬧到衙門,李寬也根本不可能因為這點小事入獄。

但關鍵是,不能鬧到衙門,她什麽身份,李寬什麽身份?

隻要事情一傳揚出去,她就完了。

她不能在這個時候節外生枝,所以她的第一反應就是裝暈,把自己摘幹淨,擱在受害者的位置。

她讓李寬不要說話,是怕他胡言亂語,讓人抓了把柄不說,還占了先機,但在暈倒的那一刻,她的確看不透,那柳先生與米媽媽,到底說了什麽。

若真是隻為將她和李寬的關係宣揚出去,大可不用這麽費周章。

其後的事,更出乎她的意料。

那柳先生竟為他們遮掩?

不以此威脅,或是直接將他們帶到衙門追問山中木屋之事,而是好心的替他們趕走衙役?

為什麽?他為什麽會這麽做?他的目的是什麽?他到底想幹什麽?

蔣氏看得出,那柳先生已經懷疑他們了,隻是她想,那又如何,她有信心讓自己清清白白,沒人能抓得到她的證據。

可對方的套路,卻又不在自己猜測的範圍內。

這種隱約有什麽已經脫離自己掌控的心情,太差了,蔣氏臉色很難看。

而與此同時,就在這小宅外遠處的一條巷子裏,與衙役們分開後,柳蔚靠著巷內的磚牆,正有一下沒一下的踢著腳下的石頭。

旁邊跟了她許久的宋縣令和師爺都困了,宋縣令打了個哈欠,撐著眼皮道:“你到底抓不抓他,趕緊抓吧,我真困了!”

柳蔚搖頭:“不急,急什麽,今晚月亮這麽好,多曬曬。”

宋縣令沒好氣:“我又不是妖怪,曬什麽月亮。”他說完,正好牆角有什麽東西動了下,他順勢給師爺比了個手勢。

師爺也焉頭八腦的,他走過去,隨便一踢,嘟噥道:“老實點,再亂動打死你。”

牆角那東西“嗚嗚”的發出聲響,師爺一個不耐煩,真踹他幾腳。

那東西登時不敢再吭聲了,老實的把自己埋進黑暗裏。

宋縣令又打個了哈欠,擦擦眼角的淚,說:“柳先生,柳姑娘,柳大姐,柳奶奶,您到底想做什麽?守著李寬也就罷了,你抓這人又幹什麽?那漢子是誰啊,你認識嗎?”

牆角的東西,不,應該是人,正是綁架李由的三人組裏,讓李由忽悠得來找李寬的那個大漢。

大漢之前正在宅子門口等著自家大少辦完事,好得大少召見,可沒想到他就低頭踩了個狗屎的功夫,腦袋就被人敲了一記悶棍,等醒來,就成了現在這樣。

他現在非常恐慌,因為他發現綁他的人不是別人,竟是西進縣的縣太爺,他不知道縣太爺幹啥同自己過不去,他們不是西進縣人,以前也沒在西進縣做過什麽惡,怎麽就讓縣太爺給盯上了?

而且盯上就盯上,綁了就綁了,您倒是給個說法,就這麽大冷天的丟牆角擱著?

就是拎去衙門,也比在這破巷子裏呆著好啊。

大漢現在非常委屈,鼻子酸酸的。

可大漢的心路曆程沒人在意,實際上,綁他的也不是宋縣令,而是柳蔚,當然,敲他悶棍的也是柳蔚。

柳蔚是知道大漢的,因為珍珠從小黎那兒傳了話過來,所以她知道這人是綁架李由的其中一個,之所以把他捆這兒,也是為了大局著想,畢竟她今夜要做的事,與李由那邊也有聯係。

她這邊沒有進展,李由那邊也需要拖延時間。

月色正好,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柳蔚看宋縣令和師爺已經靠著牆,腦袋一點一點的開始打瞌睡了,她猛地“啊”了一聲,嚇得兩人立刻睜眼!

兩人睜眼後,發現什麽事都沒有,隻是柳蔚在嚇唬他們玩,他們氣壞了,師爺敢怒不敢言,宋縣令直接頭一甩,吵著要回家。

柳蔚又把他拉回來:“再等等,馬上就好了。”

宋縣令虎著一張臉:“那你倒是告訴我,到底要等什麽,你讓我心裏有個數成嗎?”

柳蔚估摸一下,就伸出手指,點了點李寬那院子的方向。

宋縣令臉色更虎了:“說人話!”

“等他出來。”柳蔚還是道了:“我不知李寬與蔣氏間,究竟誰更聰明,但聰明的,敢玩弄律法、操控人性命的人,必然有一個通病,就是多疑,多疑者,寢食難安,搖擺不定也。”

宋縣令還是不明白:“所以呢?”

柳蔚仰頭看著天邊的彎月:“所以,我做的事越是莫名其妙,他們越是想得多,想得越多,做的也會越多,做得越多,馬腳才會露得更多。”

宋縣令正捉摸著這一連幾句,突然聽到前麵一條巷子,發出哐當的聲音,他探頭去看,立馬捕捉到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是李寬!”宋縣令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