蝕骨溺寵,法醫狂妃

第1372章 陰陽怪氣

秦遠川的出現,就像一個信號,待他擺脫了萬重,離開縣衙門後。

書房裏,立刻有人開起了小會。

這些人裏,莊常坐在中央,板足了麵孔,彌勒佛似的笑臉無影無蹤。

旁邊的巡按府官員斟酌了一會兒,先開口:“這秦遠川也是塊難啃的骨頭,前兩日還算本分,沒什麽動靜,今個兒直接就進了大

牢,萬茹雪那邊必然已得了消息,莊大人,都這樣了,你還要執意堅持,不開堂審理嗎?”

莊常盯著那名官員,眉頭狠狠的皺著:“莊某要說的,之前已經說了,張大人無須再言。”

那名姓張的大人重重歎了口氣,苦大仇深的模樣:“秦遠川就是萬立的狗腿子,他好端端的在外麵替萬立遊走,作用可比萬重那

小子大多了。”

之前萬重也想幫萬立、萬茹雪脫罪,但大家都默認他幹不出什麽成績,因此莊常也就很隨便的把他交給柳蔚,再沒怎麽搭理過。

可現在這個是秦遠川,萬立一手扶持起來的左右手,和老狐狸比,就是一隻小狐狸,不能掉以輕心。

莊常依舊一板一眼:“秦遠川一個小小元孝知縣,能成什麽氣候?無外乎就是遞遞話,跑跑腿,無傷大雅。”

張大人要氣死了:“如此輕敵,要吃大虧!”

話落又說:“你吃虧歸吃虧,莫要連累巡按府!”

日常懟完張大人,又和書房裏另外幾位大人頂了一通嘴,最後莊常心滿意足的送他們離開。

等諸位大人一走,莊常的表情又嚴肅下來,秦遠川作為萬立的心腹,好不好對付,莊常心知肚明,剛才他那是虛張聲勢,現在

靜下心來,也不得不承認,秦遠川的確會讓事情變得很麻煩。

這麽想著,莊常又看向屋外,已經快下午了,王爺還沒來,柳蔚說的是真的嗎?

王爺今天,真的會來縣衙?

千孟堯是真的要去縣衙,隻是出門前,他心血**,去找了一趟嶽單笙。

嶽單笙當時在舞劍,千孟堯也沒催他,就在旁邊等著,一等,就等了近兩個時辰。

而嶽單笙是早就發現了他的,卻沒有搭理,他不搭理,千孟堯也不說話,兩人就這麽相對無言的互相沉默著,直到最後,嶽單

笙進屋喝水出來,終於對千孟堯行了禮。

千孟堯臉上帶著嗤笑,沒有生氣,隻是問:“可要一同出門?”

嶽單笙皺了皺眉,本想拒絕,拒絕的話到了口邊,又咽了回去,改成了:“好。”

如此,晚了兩個時辰千孟堯才出府,且出府後,他並沒有直接去衙門,反而在街上閑逛起來。

身後跟著六名侍衛,亦步亦趨的將他守衛著,千孟堯很有閑暇的在街邊買了許多零嘴,連糖葫蘆都買了一串,吃了一口,卻嫌

酸,丟給了嶽單笙。

嶽單笙就這麽被動的替他拿著糖葫蘆,有些生硬的問:“扔了?”

千孟堯頭也沒回的拒絕:“一會兒再酸酸嘴。”

扔不了,嶽單笙隻能舉著,樣子挺滑稽的,街上還沒有一個成年男子會這麽舉著糖葫蘆。

嶽單笙覺得千孟堯這是報複他,報複他剛才接連兩個時辰沒理他,不過又一想,好歹是個王爺,應該也沒這麽幼稚?

逛街的時候,千孟堯還要買東西,看到什麽都要買,路過紙紮鋪的時候,還買了一套香燭蠟燭。

嶽單笙看著他們身後跟著的六個護衛手上,漸漸多出來的大包小包,心裏大概明白了千孟堯的意思。

果然,逛了近一個時辰,千孟堯對護衛們道:“先把東西送回去。本王在前麵的茶亭等你們。”

六個護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有一人站出來道:“屬下不敢離開王爺,這些東西,讓店家送回府也……”

千孟堯臉上蕩出笑意:“現在連送點東西都不願意了?”

護衛們一噎,忙低頭道歉:“屬下不敢,屬下是想……”

“明白了。”千孟堯語帶自諷:“本王什麽事兒,輪得到自己做主了?行了,你們願怎麽做便怎麽做吧,將東西扔了都成,本王還

敢斥你們不成?”

這話是越說越嚴重了,幾個護衛頭上汗都出來了,幾人再次來了個對視,最後隻能老老實實的領命道:“那還請王爺在茶亭稍後

,屬下們去去就回。”

千孟堯這才不陰陽怪氣了,轉過身,直接往茶亭走。

嶽單笙跟在他後麵,直到兩人皆進了茶亭,六個護衛才提著東西緊忙離開。

等他們一走,千孟堯又從茶亭走出來,模樣輕漫的往衙門方向去。

嶽單笙手裏還拿著那串糖葫蘆,看著千孟堯的背影,忍不住輕笑。

那笑聲很微弱,但千孟堯還是注意到了,他回頭,看了一眼,就對上了嶽單笙微彎的眸子,他驚奇的道:“喲,還會笑呢?”

嶽單笙又崩起臉,恢複了平日不苟言笑的樣子。

千孟堯輕哼一聲:“有什麽法子,不將人支開,哪裏敢想去哪兒便去哪兒,我的處境,你也不是不知道。”

嶽單笙沒回答,他一直覺得千孟堯不簡單,因此始終堤防著,害怕稍有不慎,掉進他的陷阱裏。

千孟堯似也不需他說話,隻自言自語起來:“昨個兒我見了你那位朋友,姓鍾的那個,身體很不錯,你可也去瞧過了?”

嶽單笙眉頭一皺,嘴唇抿緊:“你見他做什麽?”

千孟堯回頭看他:“激動什麽,他不是就住在容兄府中,順道就瞧見了,聽說,他與你感情還不錯?”

嶽單笙腦子飛速旋轉著,過了一會兒,他冷冰冰的道:“不熟。”

千孟堯挑了挑眉:“哦?”

嶽單笙不耐煩的道:“無須炸我,想知道什麽直問便是,能回的,我會回。”

嶽單笙很清楚容棱和柳蔚的為人,他與鍾自羽關係複雜,其中牽扯了早亡的妹妹重茗,千孟堯與柳蔚夫婦又不熟,柳蔚他們不

可能隨便將他與鍾自羽的糾葛告訴千孟堯。

那麽千孟堯故意說這些話,便隻有一個可能,在炸他,甚至他昨日是否真的見了鍾自羽,都是未知。

嶽單笙挺煩的,覺得沒完沒了,索性將手裏的糖葫蘆扔了,開門見山的跟千孟堯直說起來。

千孟堯看著地上沾了灰的糖葫蘆,嘴角始終勾著,半晌才說:“一個突然出現的外人,很容易影響你為本王效力的心,本王隻是

想杜絕一些不好的情況發生,你何須生氣。”說到這裏,他又轉了轉眼睛,突然問:“還是說,姓鍾的朋友不是外人,本王才是

你眼中的外人?”

嶽單笙嘴上沒回,心裏卻脫口而出——對,沒錯,你才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