蝕骨溺寵,法醫狂妃

第1455章 柳蔚進宮

夜風搖曳。

深夜的青凰殿內,雲瑛再次從噩夢中驚醒。

守夜的宮女珊兒立馬掌了燈,緊張的詢問:“娘娘,您怎麽了?”

雲瑛滿頭大汗,夢中的魘魔仿佛還在左右伴隨,可要仔細想,她又想不起來,方才到底夢到了什麽。

一番吐息緩和後,雲瑛睜開眼,問:“皇上今夜宿在何處?”

珊兒頓了一下,有些支支吾吾。

雲瑛沉了沉眼,明白了,道:“你去趟尤春殿,就說,本宮身子不適,知曉辛貴妃處有上好的青參茶,問她要一些來。”

珊兒唔了一聲,去門外叫了另兩個宮女進來服侍,抬腳便去了尤春殿。

半個時辰後,外麵有了聲響,隻見當今聖上身披金衫,腰帶寬鬆,看著風塵仆仆。

一瞧玉塌上那麵色蒼白的女子,聖上眉頭一緊,上前握住她的指尖,問:“可有發熱心慌?有否傳召太醫?”

雲瑛搖搖頭,依戀的靠在聖上肩頭,道:“臣妾這都是老毛病了,皇上您來了,臣妾見著了您,心裏,就舒快了許多。”

聖上寵溺的點了點雲瑛的額間,道:“你慣會讓朕擔心,現下,真的沒有不適了?”

雲瑛點點頭,又顰著眉問:“臣妾好了,皇上可是要走了?”

聖上握住她的手,道:“朕陪你躺躺,不走了。”

雲瑛滿意的睡回**,聖上解了靴,睡到了外側,夫妻交頸而眠,一覺醒來,已是第二日。

清晨。

聖上臨行前又細心的為他的皇後掖好被角,囑咐宮女好生服侍,這便去了前殿,準備早朝。

雲瑛是在辰時才醒的,醒來後臉上猶見蒼白,珊兒伺候她洗漱完畢後,一邊為其梳妝打扮,一邊滿臉喜色的將皇上臨走前的交

代重複一遍,說完後又感歎:“皇上待娘娘,當真是體貼入微,情深意重,娘娘真是好福氣呢。”

雲瑛聽著,手指無意擺弄著一根玉簪,語帶嘲諷:“若當真情深,便不去那女人身邊了。”

珊兒聞言噎了一下,猶豫著道:“其實,也不一定是與辛貴妃有關……”

“那與誰有關?”雲瑛抬了抬眼,目光透過銅鏡,直視背後的珊兒:“撞邪?驅鬼?本宮是習醫長大的,這些胡言亂語,騙騙其他

人也就罷了,想騙本宮?好端端的一夜之間就成了現在這模樣,三天兩頭的嘔血暈倒,便是泥菩薩也有三分土性,倒真將本宮

當傻子似的搓揉了。”

珊兒輕聲安撫:“娘娘息怒,咱們,咱們終究沒有證據,皇上又正當寵幸辛貴妃,就怕這些話一不小心傳到皇上耳朵裏,反倒,

對娘娘不利了……”

“你當皇上不知曉?”雲瑛雖人在病中,可一國之母的氣勢卻並未減弱:“男人,看著情深,實則,對誰都一樣,在我這兒他能甜

言蜜語,極盡溫柔,在別的女人身邊,他一樣能說出這些話,端看他高不高興罷了。”

珊兒抿了抿唇,知道自家娘娘這是一肚子的氣不過,她也不好勸了。

正好這時,外麵宮女傳報,相國夫人到了。

珊兒忙笑嗬嗬的道:“才不過辰時,相夫人便到了,可見是多早就惦念著娘娘了。”

雲瑛麵色果真好了許多,她點點頭,道:“讓她進來。”

雲氏進來後,一眼就瞧出皇後娘娘雖薄施粉黛,卻依舊難掩氣色不佳,麵頰發白,她急忙上前,掌心貼著皇後的額間,試了試

溫度,才問:“是不是又不好了?”

雲瑛拉下雲氏的手,握在掌中,拍了拍道:“做噩夢了,又忘了夢見什麽,總歸,煩人得很。”

雲氏扶著雲瑛到內殿的靠椅上,再走到她背後,手托著她的後腦。

主仆二人多年的情誼,早有默契,雲瑛不說什麽,安心的仰躺起來,等著雲氏給她按摩。

雲氏手法嫻熟的揉捏著雲瑛的頭部,一邊揉,一邊說:“我那裏來了一位道長,瞧著是有本事的,今個兒我將他帶進了宮,一會

兒讓他瞧瞧?”

雲瑛蹙了蹙眉,睜開眼睛,看著雲氏:“你又胡鬧。”

雲氏固執的道:“都五年了,還未查到病源,總要想想其他法子。”

雲瑛坐起來,歎了口氣:“你也說了是病,是病就該治病,找什麽仙士道長,說吧,這回又花了多少銀子?”

雲氏倔強的道:“請仙人總要有所付出,便是仙人不用,孝敬各方神靈,也要打點打點,哪裏能計較這些……”

雲氏搖頭:“你還與我強上了,我知你是一片好意,可人各有命,家中幾位兄弟已在為我費盡思量,有他們在,總有一日是能治

好的,你就不要去上這些神神鬼鬼的當了。”

雲氏有些氣惱的喚了一聲:“小姐,您怎麽……”

“別再叫我小姐了,你不是我雲家的丫鬟,你是雲家的表小姐,是相國府的正夫人,不要自貶身份。”

雲氏噎了一下,看看左右,道:“這裏又沒外人。”

“那也不成。”雲瑛說著,又拉著雲氏的手,讓她坐到自己旁邊,道:“國師的那些話,你聽聽也就罷了,皇上信他,他就是國師

,我們信不信不重要,但你不要信,我聽說,你派了人去清風鎮尋鬼?怎麽,可尋到了?”

雲氏眼神一凜,頓時看向門外。

雲瑛把她轉過來,讓她盯著自己,道:“不要看外麵,本宮想知曉,總有法子知曉,不是你家小丫鬟說的。”

雲氏皺了皺眉,握著雲瑛的手,道:“您雖不信國師所言,但這病情如何,您自個兒也心中有數,一開始是一個月發一次病,後

來半個月一次,再後來是半個月兩次,現在,已成了兩三日就發一次,娘娘,您就真的這麽不掛心自個兒嗎?您不掛心,我掛

心啊,我怕這要再治不好,以後您連床都下不得,您說您也是習醫的,那您該知曉,一旦常年臥榻,那便是還能治,治好後,

身子骨也定將大不如前,說句僭越的話,您不年輕了,真要拖個十幾年,您拖得起嗎?就是您拖得起,您不想想太子,不想想

二皇子嗎?您舍得嗎?”

雲瑛沉了沉臉,表情漸漸清冷起來。

雲氏趁機又說:“多個法子,多條路,您雖不信國師真有手眼通天的大能耐,但他既能講得頭頭是道,總歸有他的門路,咱們試

試總好,既然他說事情一開始是從清風鎮傳來,那我們便去查,隻要能查出那妖魔的目的,說不準您的病就不藥而愈了!”

“你這是病急亂投醫。”雲瑛斥道。

雲氏卻不管:“若不是這兩年您的病越發嚴重,我也不至於出此下策,不若這樣,雲席昨日回京了,他前幾日信中便說,這次回

來,會帶位醫術高明的朋友回來為您瞧病,我這便去雲府請人,要是他那位朋友瞧過您的身子,也說不好治,那您就不能強,

得見我找來的那位道長,娘娘可同意?”

雲瑛被雲氏逼得有些無奈了:“你這不是胡鬧嗎,連我家多位兄弟都治不好,你卻要為難雲席找回來的小朋友?”

雲氏隻道:“那您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雲瑛讓雲氏氣著了,按著額角,覺得頭又痛了。

雲氏不敢真的讓雲瑛動肝火,忙托著她的後腦,又給她按摩。

……

一個時辰後,雲府。

柳蔚正在給醜醜換尿布,聽到一半,回過頭去,望著雲席:“怪病?”

“恩。”雲席的模樣有些為難:“這件事,我本想找個適合的時機再與你說,可我寄家書回家那天,相夫人正好在府中做客,她也

瞧見了那封信,信中,我說會帶一位醫術了得的朋友回家,還說,若是你同意,或也可進宮,為我姑姑瞧瞧病症,隻是,我還

未問過你,相夫人這已派人來請,故此……”

“你姑姑?”柳蔚了解了大略情況,並未責怪雲席自作主張,為人醫者,必定救死扶傷,濟世為懷,就像雲席會在大海中,救下

一位來曆不明、身無分文的陌生人。

柳蔚並不覺得多看一位病人,會耽擱什麽,況且那還是雲席的親眷,就算不提雲席對容棱的救命之恩,她們一家,與雲家也算

是結交過的。

況且雲家一家,又幾乎都是外祖父的學生,於公於私,幫點力所能及的小忙,她都非常樂意。

雲席見柳蔚沒有生氣,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將自己的姑姑,也就是當今皇後五年前突發怪病,直至今日依舊沒有治愈的事說

了一遍。

柳蔚聽完後,無法通過雲席的口述,判斷出那到底是什麽病症,不過既然接她進宮的人已經到了門口,她也不拖遝了,先給醜

醜將褲子紮好,然後把孩子提起來,順手塞雲席懷裏,道:“那我就去瞧瞧,你幫我把醜醜交給容棱,他一大早就被外祖父叫走

了,也不知做什麽去了。”

雲席接過孩子,抱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問:“你現在就去?”

柳蔚順手拿了件外杉,道:“嗯,我早去早回,往前門走是吧?你家我還不熟,前門是哪邊來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