蝕骨溺寵,法醫狂妃

第1640章 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娘娘腔了?

因為柳蔚與嶽單笙有話要說,汝絳王府的親兵沒有立刻接人進城,而是在城郊等待了許久。

再出發時已去了大半個時辰,此時魏儔也出現了,他滿頭大汗的跳上馬車,心煩氣躁的坐在鍾自羽旁邊。

鍾自羽隨口問:“方才去哪兒了?”

不提還好,一提魏儔就來氣,他黑著臉道:“買水。”

“什麽?”

魏儔大吼:“買水,去後麵的茶寮買茶水了,你問東問西的煩不煩!”

鍾自羽不知他發的什麽瘋,他不就問了一句嗎?但看魏儔的表情已經快吃人,他也不打聽了,扭開頭,去整理行囊。

見他安靜了,魏儔反而不自在了,咳了一聲,猶豫的問:“你找我了?”

鍾自羽想說他沒找,是柳蔚找了。

就見魏儔眉毛倒豎,登時差點跳起來:“是不是姓嶽的找你麻煩了?我他媽就知道這混蛋不安好心,非讓老子去買水,不就是侮

辱老子嗎?老子是顧全大局才沒跟他吵!你告訴我,是不是我一走他就找你茬了?他打你了?你吃虧沒?”

鍾自羽怔了一下,短暫的微愕後,眼睛看向車廂外。

是嶽單笙把魏儔支走了?

帶著這個疑問,安撫了暴躁的魏儔,馬車也重新開始出發。

進城的時候,柳蔚沒有再回到他們的馬車,而是與嶽單笙同車,這輛車裏隻有鍾自羽和魏儔兩人,魏儔挺自在的,翹著二郎腿

,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身子不著痕跡的一直往行李堆那邊靠。

鍾自羽在想事,就沒管他。

魏儔靠了一會兒,似乎沒摸到自己要找的東西,便扭過頭,大刀闊斧的把行李都翻出來。

這下動靜太大,鍾自羽被他打擾,抬頭時,不經意的提醒一句:“裝錢匣子那個包袱,被拿走了。”

魏儔:“……”

魏儔麵色扭曲的將行李重新捆好,回頭時,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哼哼鼻子:“誰找錢匣子了,我可沒找。”

鍾自羽懶得理他。

進城因為有汝絳王府開道,一路暢通無阻,大家先回到清宅,下馬車時,鍾自羽就看到前麵那輛車裏,嶽單笙也剛下來。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對了一下,嶽單笙先移開,鍾自羽有些沮喪,低垂著頭,把自己車裏的幾個行囊提出來。

接下來的兩日,清宅裏進進出出,來了很多人。

短短兩年不到,柳蔚在京城已結交了許多朋友,如今她說要走,以後或許都不回來了,大家都趕上門來告別,鍾自羽聽著那些

女眷們哭哭啼啼的聲音,覺得有些乏味,女人就是麻煩,分別有什麽好傷感的,她又不是你們唯一的朋友,你們還有家人,還

有兄弟,失去一個可有可無的朋友根本不足掛齒,卻非要弄得像天塌下來似的。

這兩日鍾自羽一直呆在清宅,主動的幫助忙於應酬的其他人收拾東西。

這其中,柳蔚還不算忙,最忙的要數紀太傅,以前倒是沒想到,這小老頭人緣這麽好,朝中大臣親自探望不說,連皇帝都微服

出巡,帶著大包小包,親自給他送行。

他們原本定好的是第二日啟程回兩江,但因為親朋好友太多,太熱情,一拖,就拖到第四天。

鍾自羽坐在偏院的亭子裏,手裏剝著一顆橘子,將橘子皮都撕開後,他掰了一瓣酸甜的橘肉,正要放進嘴裏,中途被人攔截了。

抬頭一看,果然是魏儔,魏儔不止要這一瓣橘肉,還把整個剝好的橘子都搶走了,魏儔對麵還坐著一個花朵似的小姑娘,小姑

娘呆呆傻傻的,懷裏摟著一個布娃娃,正天真的在跟布娃娃說話。

“傻丫頭,吃橘子。”將從鍾自羽手裏奪走的食物扭頭投喂給那傻姑娘,魏儔臉上帶著笑:“好吃嗎?”

傻姑娘李玉兒嗷嗚一下把橘子吃,砸吧砸吧嘴,乖乖點頭:“好吃。”

魏儔拍拍小姑娘的腦袋,歎了口氣:“雖然你這蠢丫頭老氣我,但一想到以後就見不著你了,還挺傷感的,你說你這病,到底治

得好治不好?”

鍾自羽重新拿起一顆橘子,一邊剝,一邊說:“已經治好了。”

魏儔“恩”了聲:“雲家那幾個老頭是說治好了,至少外症都痊愈了,就是這腦子,不知還能不能恢複過來。”

李玉兒的病經過這一年多的治療,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但是她的智商始終沒有回來,按照柳蔚的說法,這是心理問題,跟表

症沒關係,得靠她自己走出來,這方麵,沒人幫得了她。

魏儔又喂了李玉兒一瓣橘子,然後看看左右,想了想,從衣袖裏掏出一個布袋子,塞進小姑娘懷裏。

李玉兒盯著那個布袋子,好奇的打開,裏麵嘩啦啦的,全是銀子,至少有五十兩。

鍾自羽挑起眉,身子往前傾,看得眼睛都直了,這大概是魏儔的全部身家吧?

“收好了。”重新將布袋子係上,又給它綁在李玉兒的腰帶上,魏儔叮囑道:“別弄丟了,你一個姑娘家,沒點銀子傍身始終不好

,藏著點,別讓人瞧見了。”

傻姑娘根本聽不懂,摸摸那布袋子,覺得沒興趣,又繼續跟懷裏的布娃娃說話,隨後覺得嘴有點幹,又“啊啊”兩聲,示意還要

吃橘子。

魏儔又給她喂了一瓣,李玉兒吃得美滋滋的。

鍾自羽將剝了一半的橘子放回果盤來,看著對麵的魏儔與李玉兒,他竟然瞧見魏儔眼眶有點紅,他是眼花了,魏儔什麽時候變

得這麽娘娘腔了?

這兩日下來,整個清宅都彌漫在一種離別的悲傷氛圍裏,所有人臉上都不見笑容,回到青雲國明明是件好事,但因為對這片大

陸的人付出了感情,因此,分別也成了一種煎熬。

鍾自羽不太理解這種感情,大概因為在這裏,他連個分別的人都沒有吧。

魏儔還在跟李玉兒說著一些叮嚀囑咐的話,鍾自羽聽不下去了,忍不住潑冷水:“她又聽不懂。”

魏儔強辯道:“她病都好了,肯定聽得懂,以後等她腦子清醒過來,就記得我的話了。”

鍾自羽覺得魏儔也變蠢了,不高興的起身,扭頭打算回房間。

剛走到拱門時,卻見拱門外一個小姑娘,探頭探腦的正往這邊瞅,見他看過去,登時一緊張,整張臉都煞白了。

鍾自羽認得這個小姑娘,叫雲楚。

“有事嗎?”走到門口,鍾自羽耐著性子問道,這個小姑娘是雲家的女兒,也是柳蔚的朋友,鍾自羽不得不對她和顏悅色。

哪知他這一開口,小姑娘的臉就從煞白,變成了通紅。

還好小姑娘沒逃跑,她隻是局促的站在那裏,兩隻小手揪成疙瘩,吭吭哧哧半天,也憋不出一個字。

鍾自羽的耐心全無,隨手指了指右邊,道:“柳蔚在正廳。”

“我不是找柳姐姐的……”小姑娘脫口而出,說完後,臉更加紅了。

鍾自羽擰著眉看她。

好半晌,小姑娘才鼓起勇氣,抬起頭來,迎視鍾自羽的眼睛:“我是來跟你道別的!”

鍾自羽平靜的與她對視,眯了眯眼:“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