蝕骨溺寵,法醫狂妃

第1660章 你是誰的人?

同一時刻,城西一家叫大育米鋪的商鋪裏,柳蔚撚著一把新米,在手裏把玩。

“一鬥七百文,掌櫃的,這價錢,是不是有點貴?”

米鋪的掌櫃站在櫃台裏打算盤,聞言掀了掀眼皮,不怎麽在意的道:“現在是七百文,過陣子,一千文都不見得能買下半鬥。”

柳蔚挑了挑眉:“京城米價也沒這麽離譜,掌櫃是欺我們外地人是吧?”

米鋪掌櫃冷笑一聲,懶得與她說了:“一鬥七百,愛買不買,不買就走。”

柳蔚沒做聲,側眸看向容棱。

容棱對她點點頭,二人相攜離去。

今日一天,他們走遍了城西所有五糧鋪,除了已經關張的兩家,剩下九家,米價油價一家賽一家的貴。

青州不過淪陷半月,百姓尚未驚覺事態,這各家商鋪倒是已有耳聞,坐地起價,將百姓常用的生活必需品,直接翻上數倍售賣。

還真是無奸不商啊,賺這些國難錢,他們也不怕天打雷劈。

出了米鋪,柳蔚對容棱道:“目前為止,城西這邊商鋪價格攀升得最高,遙遙領先城南,城中,其中數家五糧鋪中,又以這家大

育米鋪價格為最,這大育米鋪背後的東家是誰?”

容棱想了一會兒,才回答:“姓秦,府邸也在城西。”

柳蔚摸著下巴:“看來這位秦老板,與叛軍的人走得很近啊,內部消息都透露給他了,那麽我們是不是可以假設,青州就要亂了。”

“青州已經亂了。”容棱道。

柳蔚搖頭:“現在還不夠亂,幾日下來,我們查出,青州現役的所有官員,全部失蹤,說是失蹤,實際上他們又還在,叛軍李代

桃僵,仿冒了原本的官員,背地裏繼續主導著青州城的運作。我們不知道他們的計劃是什麽,但現在看來,他們下一步,將會

不滿足於仿冒,他們想要真正的占領青州,想要堂而皇之的走出來,宣告自己的所有權,故此,那位秦老板,才漲了米糧的價

格。試想一下,如果百姓們一覺醒來,發現自己所在的州府被另一夥人侵略了,他們會怎麽做?第一,逃亡,第二,反抗,第

三,投降,不管是這三種裏的哪一種,人心惶惶是必然的,屯糧也是必然的。現在百姓尚不知曉青州易主,那位秦老板卻已經

開始漲價,那麽,逆推一下,青州暴亂的日子,自然不遠了。”

容棱靜靜的聽著,半晌後:“去秦府看看。”

柳蔚“恩”了聲,深吸口氣,嘟噥:“也不知付子辰到底在哪兒,有沒有危險……”

容棱沒有做聲,他也想知道,青州城以前的官員們,是否都還活著?

傍晚之前,柳蔚與容棱抵達了秦府後門,秦府似乎在蓋小樓,後門大敞著,時不時就有一身大汗的小工,推著泥磚,進進出出。

柳蔚與容棱在旁邊觀察了一會兒,確定這些小工都不是秦府的家奴,而是外麵雇的工事團隊,因此便沒有遮掩,大搖大擺的從

後門進去。

剛進去,就撞見一個人高馬大的青年,那青年也是個工人,肩上扛著鋤頭,看到他們,愣了一下,退後半步躬了躬腰。

這是把他們當做秦府的主子了。

柳蔚裝模作樣的“恩”了聲,離開前,目光瞥到了那工人的雙足,隨即滯了下,又立刻看了看其他小工的腿,最後拉了拉容棱的

衣袖。

容棱也看到了,他叫住那個工人:“你。”

那工人停住,不解的問:“公子有何吩咐?”

“你叫什麽?”容棱問。

那工人停頓了片刻,才緩慢的道:“小的姓陸,單名一個益,是他們的工頭。”

“你的鞋髒了。”柳蔚突然說。

那叫陸益的工頭看了看自己的腳,因為常做體力活,怕褲腳絆到腿,即便是大冬天,他們也是將褲子卷到小腿位置,這樣一來

,腳踝和鞋必然會很髒,說是用泥包裹著的都不過分。

陸益不知這兩位公子是什麽意思,隻能恭敬的回:“是髒了,辱了兩位貴人的眼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兩人中,身形偏纖瘦的那位公子指了指他的腳尖:“太髒了。”

陸益還是不太明白,眉頭緊擰了起來。

那兩位公子卻不說了,相攜離開。

直到兩人已經消失不見,陸益才狐疑的看看自己的腳,再看看旁邊另一位工友的腳。

這麽一番對比後,他霎時後背沁出密密冷汗。

陸益早年入軍,是位當了二十多年的老兵,兩年前他受了傷,被迫退役,之後便在青州城做起了泥瓦匠,再之後他辦了自己的

工事小團隊,團隊裏招收的,都是一些有把子力氣,但卻沒什麽學問的莽漢子。

而在這些人中,當兵出身的陸益,就顯得尤為出眾,無論是體力還是耐力,都比這些糙漢要強許多。

就像現在,因為多年當兵訓練的原因,他走路時已經下意識形成習慣,會用腳尖先著地,腳尖先著地會非常省力,也能減少體

重的負荷,但因此,鞋尖也會磨損得比較厲害,不過鞋後跟卻不會太髒。而其他正常人,沒有經曆過軍事訓練,他們會更習慣

腳後跟先著地,所以他們的鞋後跟會比腳尖更容易髒,更容易磨損。

方才那兩位公子獨獨的提到他的腳,又獨獨的提到腳尖,這明顯已經看出了他是軍人出身。

陸益心口一晃,再回神時,發現自己頭上也出了汗,汗水正順著鬢角,流進脖子裏,激得他打了個哆嗦。

陸益喘了一口氣,驚魂未定的問旁邊的工友:“方才那兩人是誰?”

工友也不認識,隨口道:“可能是哪房的少爺吧。”

陸益不敢大意,帶著鋤頭,幾乎是狂奔的隨著兩人離開的方向跑去。

而等他剛走到花園,就被遠處一顆石子擊中,那石頭不知砸到了他哪裏,他頓時渾身僵硬,動彈不得。

點穴。

陸益驚恐的睜大了眼睛。

片刻後,他就看到假山後麵,走出來兩個人,正是方才那兩位青年,那位身形高大,樣貌冷峻的青年將他拖著,拖進了花園的

一處山縫間,然後冷冷的問:“你是誰的人?”

陸益還能說話,但他不敢說,汗水把衣服全透濕了。

冷峻青年身邊的纖瘦青年倒是好脾氣,他拍了拍冷峻青年的肩膀,又看著陸益,溫聲開口:“如果你是叛軍的人,不可能看不出

我們不是秦府的主子,但你方才的確以為我們就是秦府的主子,還給我們鞠躬了,所以,我判斷你不是叛軍的人。方才我們又

提到了你的鞋尖,這說明我們發現了你是軍人出身,其實軍人退役做瓦工的人很多,可你如果不是心虛的話,不會驚覺之後,

跑進花園找我們,你找來了,那麽證明,你也不是一個普通的軍人出身的瓦工,你還有別的身份,所以,現在告訴我們,你是

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