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已成笑柄
“我剛才說了，這件事情，你不要過問。”雖然趙廷美已經很注意自己的語氣，但是，這句話仍然難免深深刺痛了張秀蓉的心。
“姐夫若隻是納個妾，倒也罷了”，張秀蓉心痛地說，“可是，姐夫出生皇室，貴為秦王，此時卻要娶一個出身卑微的下人為妻，還要昭告全城百姓，姐夫覺得這樣做合適嗎？”
“你不會明白的。”趙廷美淡淡地說道，“回去好好看著金玉吧。”
“姐夫！”張秀蓉痛心疾首，“此事請姐夫三思而後行！”
“回去吧！”趙廷美輕輕揮手，並喚道：“張師爺！”
“想來，姐夫這親事是定辦不可的了？”張秀蓉傷感地望著趙廷美，“是因為秀蓉和玉兒給姐夫添了麻煩，所以姐夫想用這個法子把秀蓉趕出去嗎？”
“你多想了！”趙廷美蹙眉道，“你是玉蓉的妹妹，也永遠是我的妹妹，你就是這家裏的一份子，誰也不會趕你走，誰也沒權利趕你走。你不要胡思亂想。”
張秀蓉淒然一笑：“姐夫就要成親了，我作為前王妃的妹妹，還有何臉麵住在這裏？想來是我來錯了，姐姐已經不在，我與姐夫便不再存在任何關係，是我不該給姐夫添麻煩……”
“秀蓉！”趙廷美不滿道，“姐夫是怎樣的為人，你不了解嗎？你若再這樣說，難不成真不願意看到我重新開始生活嗎？”
“我……怎麽可能不願意看到姐夫重新開始生活呢？”張秀蓉含淚低下頭去，“是秀蓉多嘴，秀蓉這就告退。”
門口的張師爺趕緊向張秀蓉躬身行禮，目送張秀蓉的背影遠去。
“命人將這張告示張貼出去吧！”趙廷美說。
“是，大人。”張師爺連忙點頭。
“好久不見，秦王爺，別來無恙乎？”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趙廷美抬起頭，眉頭緩緩地蹙了起來：“柴大人？”
白麵短須、臉上掛著微微笑意的柴禹錫，已經帶領著手下從門外走了進來。
趙廷美的聲音冷冷的：“哪陣風把柴大人吹來了？從汴梁到西京，這路程可不短吧？”
柴禹錫笑了笑：“當然，為臣……哦，我忘了，秦王爺現在隻是一個西京留守，咱們倆算是同殿為臣的同僚了，所以，我就不用自稱為臣了，是吧？在下奉皇命巡視天下，途經西京，想到趙大人就在西京，因此，特地前來拜會，趙大人，別來可好嗎？”
趙廷美笑了笑：“托柴大人的福，我好得很。”
“看樣子，趙大人確實應該好得很。”柴禹錫微微笑著，伸手拿起案上的一張告示看了看，有些吃驚地說，“不會吧，趙大人？你要娶一個身份卑微的下人為妻？”
趙廷美沒有說話，隻是冷漠地沉著臉。
柴禹錫放下告示，望著趙廷美，“就算趙大人現在已經不在王爵之位，可畢竟也是出身皇室啊！眼下竟然要娶一個卑賤的下人為妻，這不是令皇室蒙羞嗎？趙大人難道不怕皇上責怪？”
“如果你所說，我已經不在王爵之位，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世子，娶什麽樣的人為妻，又與皇上何礙？”
“那當然不是這麽說的！”柴禹錫朝汴梁方向高高拱手道，“皇上仁慈，當初眾臣屢次上告趙大人時，皇上卻不予深究，隻是削了王爵之位，調離汴梁而已，趙大人滿門上下得以平安保命，滿以為趙大人會在西京勤理政務，可趙大人卻不思圖報皇上隆恩，不但不理政務，還整日隻知到處遊玩，甚至還到醉紅樓廝混；這倒也罷了，今天趙大人竟然還要昭告天下，要娶一下卑賤的下人為妻，如此大傷皇室臉麵，趙大人當真不怕皇上責怪嗎？”
“是嗎？”趙廷美微微一笑，“聽起來，好像在下的行蹤全在柴大人的掌握之中啊！”
“錯！”柴禹錫冷笑道，“趙大人不要以為山高皇帝遠，你的所作所為沒有人管，你的行蹤可全都在皇上的掌握之中！”
“我料想也是。”趙廷美笑道：“柴大人辛苦了！皇帝也辛苦了！”
柴禹錫皺了皺眉，“趙大人這麽說是什麽意思？難道趙大人還是不思悔改嗎？”
“我若不思悔改，豈不是正合了柴大人的意嗎？正好，柴大人可以繼續向皇帝上疏，削了在下的職位，在下便再也危害不到皇室的顏麵了！”
“看樣子，趙大人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啊！”柴禹錫冷笑道，“好，這可是趙大人自己要求的！”
說著，柴禹錫冷冷地掃了趙廷美一眼，“我們走！”
“柴大人好走！”趙廷美淡淡地拱手。
一旁的張師爺已經嚇得渾身發抖，如同篩糠一般。趙廷美淡淡地拍了拍他的肩：“把昭告貼出去吧！”
說著，趙廷美便往後院回去了。才進院子，便見有財匆匆地迎了上來：“王爺，王爺，不好了！”
“什麽事，好好說話！”趙廷美皺著眉頭。
“雪希……”有財低著頭，不安地抬頭看了趙廷美一眼，聲音壓低了下來：“雪希她……”
“雪希她怎麽了？”
“王爺，雪希她……跑了！”
“跑了？”趙廷美一下撥開有財，飛身奔回臥室。果然，臥室的房門已經大開，屋裏空無一人，隻有嫣紅戰戰兢兢地守在門口，麵如紙色。
“這是怎麽回事？”趙廷美麵沉如水，聲音裏充滿了怒意。
“回王爺……”嫣紅落淚道，“雪希姐姐她，她在屋裏不停地哭，我和有財問她怎麽回事，她說肚子疼，所以……所以我和有財就開門想進去看個究竟，誰知道，雪希姐姐卻一下推開我們兩個，一下子就跑得不見蹤影了！”
“是嗎？”趙廷美轉過身，冷冷地望著匆匆追上來的有財：“真是這樣嗎？”
有財有些緊張地收住腳步，“是……是啊，王爺。”
本以為趙廷美會發火，因為早晨確實聽到趙廷美和寧雪希吵得不可開交。因此，有財緊張地低著頭，心跳得極其厲害。但是，趙廷美卻隻是默默地站在廊
下，臉色出奇地平靜。
有財不安地抬起頭望望趙廷美：“王……王爺……”
嫣紅也緊張地望著趙廷美，王爺反常的態度讓她深感背後有風，背上的寒毛都一根根倒豎起來了！
“走了也好！”趙廷美歎了口氣，“反正眼下我的處境已經如此難堪，她獨善其身，我也是可以理解的。”
“啊？”有財一愣，“雪希可不是為了獨善其身才走的吧？”
“你知道她是為什麽走的？”趙廷美淩厲的目光投向有財。
有財嚇得趕緊地低下頭，囁嚅著說，“我是以為，雪希嫌王爺對她太凶了，傷了心才走的……”
“好，你們都護著她吧！”趙廷美歎了口氣，轉身往外走去。
“王爺，你去哪兒？”有財忙追上去。
“不許跟著我！”趙廷美冷冷地說。
有財怔怔地停下腳步，望著趙廷美的背影：“王爺這是要去哪兒？”
大婚的告示，西京城裏已經貼遍。趙廷美娶親之事，西京城裏上下都已經聽說了，一個堂堂王爺竟然會娶一個下人為妻，人們都大感驚奇，議論紛紛。準備參與婚宴的也大有人在，他們就想看看，這個被秦王爺看上的女子是何許人也。
但是，全西京城的人都失望了。
大婚之日，新娘子逃婚，不知去向；新郎也消失無影，不知所蹤；西京府裏，也全然沒有半點做喜事的樣子。
“怎麽辦，怎麽辦，這可怎麽辦……”有財早已經臉無人色，在院子裏來回踱著步，嘴裏重複著，“怎麽辦，怎麽辦……”
“有財，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張秀蓉牽著金玉的手出現在有財麵前，“還沒有找到我姐夫和雪希嗎？”
“姨夫人……”有財低著頭，都快哭了，“出去找的人都回來了，都說沒看到姐夫，也沒有看到雪希。”
“他們到底上哪兒去了？”張秀蓉焦急地說，“大婚之日，怎麽新郎和新娘兩個人都消失了？賓客都已經來了不少了，這可如何是好？”
“我先前也不知道王爺這麽倉促就要成親啊！”有財哭喪著臉，“現在雪希也跑了，王爺指不定是找雪希去了，怎麽辦，姨夫人？”
“這個雪希也真是的”，張秀蓉皺著眉頭，“我姐夫那麽疼她、那麽寵她，連皇家的顏麵都顧不上，非要給她一個名份，可她倒好，竟然就這樣撂了挑子，她這是要置我姐夫於何地？”
“姨夫人，當務之急還是要找到王爺啊！”
“可是府裏的下人都去找了，還是沒有找到，現在又該上哪兒去找？”張秀蓉蹙眉道，“這一回，怕是成了全西京城的笑柄了！”
成了笑柄倒也罷了，有財擔心的是，王爺處境這麽危險，萬一他心情不好，沒有留意到身邊想要暗中對他下手的刺客，那才麻煩了！
兩天時間裏，西京城裏的男女老少都在談論著寧雪希逃婚之事，兩天時間過去了，寧雪希仍然沒有露麵，趙廷美也不見蹤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