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你怎麽了
離開汴梁，趙德芳仍默默地回想著焦月娥讓趙承宗捎給他的話：“後會有期，我和孩子等著你！”
傷感之情，滿溢於趙德芳的眼中。
將焦月娥送回汴梁城，在歧王府門前道別，趙承宗便轉身準備離開。燕國長公主叫住她：“等一等！”
“幹什麽？”趙承宗不太情願地停下腳步。
“你都回到汴梁城了，難道就不想回宰相府一趟，看看你的爹娘嗎？”燕國長公主問。
趙承宗冷“哼”了一聲，回去看望爹娘？是回去送死才對吧！
“你若是不想回宰相府也沒有關係，跟我回一趟長公主府總可以吧？”燕國長公主說，“錦生那小子，也不知道替我查到了一點線索沒有。”
“錦生幫你查什麽？”趙承宗疑惑地說，“你不是把他關起來了嗎？你都快半個月沒回來了，他還有命嗎？”
“我離開房州之前當然就已經派人回來把他放出來啦！”燕國長公主悶聲道，“你當我真會對自己的手下那麽絕情嗎？”
趙承宗沒有說話。燕國長公主走過來拉起他的手：“好啦！跟我回去吧！說不定，他真查到什麽了也不一定呢！”
趙承宗雖然十分抗拒，但終究還是順從了燕國長公主，兩人重新上馬，往長公主府去了。
如京使柴府，書房裏，柴禹錫正在悠閑地賦詩作畫，小書童在一旁細心地研著墨。有人匆匆進來報：“大人，燕國長公主和駙馬已經將歧王妃已經送回歧王府了，現在，駙馬已經跟燕國長公主回長公主府去了，咱們還需要繼續跟著他們嗎？”
柴禹錫的眉頭緩緩地皺了起來：“焦月娥偷偷出城，真的隻是去見趙承宗嗎？”
“不知大人懷疑的是什麽？”
回想起趙普對他的警告，柴禹錫默默地揮了揮手：“罷了，盯著趙承宗和長公主沒有意義，把人都撤了吧！”
“是！”
“房州若有消息，不可耽誤，速速來報！”
“是，大人！”
長公主府裏，迎回燕國長公主和趙承宗，錦生喜出望外。“長公主，駙馬爺，你們都回來了？”
燕國長公主故作不滿地說：“你是不是巴望我們不回來，你好鳩占鵲巢呢！”
錦生笑道：“錦生哪敢呢！隻是，長公主若再不回來，錦生可就要去找長公主了！”
燕國長公主坐了下來，接過下人端上來的熱茶，淡淡地問：“查到什麽了？”
錦生望著趙承宗，含笑道：“關於那次黑衣人刺殺駙馬爺的事情，已經查到幕後主使是什麽人了。”
本已經坐下的趙承宗，頓時一下站了起來。“是誰？”他緊皺著眉頭，問。
錦生說：“不是別人，正是告秦王爺驕恣，導致秦王爺被貶出京的如京使柴禹錫、柴大人。”
“你確定沒有弄錯？”趙承宗不由皺起眉頭。之前，燕國長公主不是說，要殺他的人是他的父親嗎？
“沒有錯，而且這件事情，相爺
似乎也覺察到了！現在，相爺和柴大人的關係非常疏遠，似有隔閡。”
燕國長公主驚訝地站起身來：“那上次，從綢布莊抓回來的那個夥計，為什麽說是相爺要殺駙馬？”
“那個人欺騙了長公主。”錦生說道，“柴大人用這一招離間相爺和駙馬爺的父子關係，一是想借削弱相爺的力量，柴大人好取而代之；二來，也是為了製造矛盾，好讓駙馬爺分心，免得駙馬爺留在房州保護秦王爺，他們要對付秦王爺的計劃才能不受阻礙。”
“好狡猾的柴禹錫！”燕國長公主拍案而起，怒道，“他竟然敢騙我，竟然敢傷害駙馬，我非要他以命相抵不可！”
見燕國長公主怒氣衝衝要奪門而出，錦生忙拉住燕國長公主：“長公主這是要去哪兒？”
燕國長公主氣衝衝地說：“我要進宮麵見皇上，把柴禹錫的野心揭露出來！”
“長公主去不得！”錦生拉住燕國長公主，回頭望著趙承宗，“駙馬爺，你勸勸長公主吧！”
趙承宗冷冷地說：“去見皇上有什麽用？你以為，沒有皇上的默許，柴禹錫一個小小的如京使敢如此大膽、胡作非為嗎？”
燕國長公主一愣！“你什麽意思？”
“我沒什麽意思。”趙承宗說，“如果換成我是皇帝，看到有人敢如此親近被我兩度貶謫的罪臣，我也會看不慣這個人，也會想除之而後快的。”
燕國長公主睜大了眼睛：“可是，你是我的丈夫，是宰相的公子！”
趙承宗笑了笑：“比起秦王爺，皇上的親弟弟來，你的丈夫、宰相的公子又算得了什麽？”
燕國長公主又是一愣，完全說不出話來！是啊，二哥連自己一母同胞的親弟弟都要逐出京城，又怎麽會在乎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夫呢？
“那我，去殺了柴禹錫！”怒氣複又回到燕國長公主的心中。
“殺了他也沒用。”趙承宗淡淡地說道，“就算一個柴禹錫死了，明天還會冒出一個張禹錫、李禹錫，源源不斷，你殺得完嗎？”
“那現在怎麽辦？”燕國長公主怔怔地問。
“不用管他們了，咱們，還是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去吧！”
“可是，我們撒手不管了，我三哥那邊，又怎麽辦？”燕國長公主問。
趙承宗揶揄道：“你不是不準我幫三哥嗎？你不是不關心他、不在意他的生死嗎？怎麽，這會兒想到他了？”
燕國長公主一時語塞，其實，她哪裏會不在意自己哥哥的生死呢？她非要把趙承宗從三哥身邊拉開，要趙承宗跟三哥劃清界限，的確是想保護趙承宗，但誰說把趙承宗拉開，她就不會派別的人暗中保護三哥的周全呢？
連焦月娥這個侄媳婦她都會默默照應，難道自己的親哥哥她會不管嗎？當然，那天帶著殺手衝到房州要死寧雪希時，她的確沒有顧及到三哥的安危，一是因為當時她被嫉妒衝昏了頭腦，二也是因為她覺得，憑三哥的身手，是不會輕易出事的。
見燕國長公主
臉上神色頗不自在，趙承宗說道，“好啦，我開玩笑的。至於三哥那邊，你放心，都已經安排好了，他們不會有事的。”
燕國長公主默默地走到趙承宗麵前，傷心地低下頭：“我沒有想到，皇室的親情如此淡薄……如果我做錯了什麽，說不定連我都得死，我又如何保護得了你？是我錯了，不該非要強求你回到我身邊……”
“你也不必傷感了。”趙承宗歎道，“皇權麵前從來就沒有親情，自古以來都一樣，看破了，也就沒什麽大不了的。”
燕國長公主也歎息道：“難怪你喜歡到處漂泊，看來，浪跡江湖真的要被困在這名利場上要自在逍遙啊！”
“你還想跟我浪跡天涯？”趙承宗轉身朝門外走，“你這半點武功也不會的人就是一個累贅，這一回，我可不想帶你去了。”
“我是累贅？那你也不能擺脫我！”燕國長公主跟上趙承宗，得意地說道，“錦溪馬上就要給我三哥生孩子了，他們不是會變心分開的，所以，你就對錦溪死心吧！我會一輩子纏著你，絕不會再讓你逃出我的手掌心的！”
趙承宗搖了搖頭：“你還有半點女人的矜持嗎？這話說的，我聽了都害臊！”
“有什麽好害臊的！”燕國長公主傲然揚起下巴，“半輩子都快過去了，一輩子這麽短，若是不能跟自己的意中人在一起，那日子得有多乏味、多遺憾？”
趙承宗怔了怔，腳步也不由滯慢了下來。是啊，半輩子都快過去了，一輩子這麽短，若是不能跟自己的意中人在一起，那日子得有多乏味、多遺憾啊！
看來，有人得意，必將有人失意，總會有人心中必須留下遺憾的，人生難得十全十美啊！
“咦，你這是要去哪兒？”燕國長公主詫異地問。
“怎麽，臨走之前，你不打算去拜見一下你的公公婆婆？”趙承宗問。
燕國長公主愣了愣，頓時，開懷的笑意從唇角浮現出來，她高興地點頭：“這個，當然不成問題！”
歧王府裏，焦月娥默默地坐在桌旁，連兩個孩子哭鬧起來都沒有覺察到。她的滿腦子裏都是中午在小村莊裏和趙德芳相會的情景。
趙德芳的神情曆曆在目，趙德芳對她說的話也言猶在耳……
“月娥，這些日子，委屈你了，辛苦你了！”這一句話，僅僅這麽一句話，已經足以撫平她這些日子所受的創傷，足以撫慰她為他憂心的、寂苦的日子。
隻要他明白她的心，那就夠了！她相信，終有一天他還會回來看望她和孩子的，而她也堅定不移地認為，哪怕和他隻有短短時間的相處，可要她付出一生的守候，那也值得！
“寒星姑娘，你這是怎麽了？”奶媽慌亂的聲音將焦月娥從回憶中喚回現實，焦月娥驚訝地將目光投向寒星，隻見此時的寒星正虛弱地扶著桌，伸著手，而她的手心裏，竟然是觸目驚心的鮮血！
焦月娥大吃一驚，“騰”地站了起來，一把拉住寒星，緊張地問：“你這是怎麽了，寒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