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哀莫大於心死

慕念桐後退半步，背脊抵在冰冷的門板上，卻聽他嘲弄地道，“慕念桐，我該怎麽感謝你？”

“少卿！”慕念桐氣得渾身發抖，“你一定要這麽刻薄地說話嗎？”

“刻薄？這怎麽叫刻薄？”

榮少卿沙啞地一字一頓，“你難道不值得感謝嗎？感謝你的善良，你的善解人意，感謝你的默默付出，感謝你處心積慮為我著想？！”

最後一句話，幾乎是聲嘶力竭地低吼出來。

慕念桐臉上滯住，許久，都逸不出一個字。

榮少卿望著她，良久，似乎耗盡了所有的力氣，無力地垂眸，淡淡地道，“你走吧！”

“少……”

“我不想見到你！”

榮少卿麵無表情地背過身，一身蕭瑟。

慕念桐深吸了一口涼氣，卻也不留戀，開門，走了出去。

門重重地合上。

隔絕一扇門，慕念桐望著門板，恍惚間，仿佛透過門板，望見裏麵背對著門默默地佇立的身影。

她嘴唇顫動了幾分，死死地咬住，逼迫自己回過頭，飛快離開。

榮少卿走回客廳裏，望見吧台上的高腳杯，故作平靜地接過，將杯中殘餘的酒液一飲而盡。

……

“桐桐，你心裏有沒有我的位置？哪怕隻有一代弄點。”

……

“你愛過我麽？”

……

“愛過，但那已經是過去式了。”

……

榮少卿俊眸睜開，血紅一片，他狠狠地握緊高腳杯痛砸吧台，抬腿一踹，整個吧台一瞬間傾然倒塌……

尹書棋回到酒店的時候，刷卡進門，卻聞見一陣刺鼻的酒香。

她有些愕然地走進了客廳，卻見吧台整個倒在地上，所有的高腳杯碎裂成一地，兩瓶珍藏幹紅也摔碎，酒液浸染地毯，一片狼藉。

她適才懷疑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怎麽客廳裏亂成這樣，抬起頭，卻見落地窗前，榮少卿麵無表情地佇立著，落地窗倒影出他的神情，一片冰漠。

她剛要走過去，餘光卻瞥見他垂落在一側的手。

鮮血不斷滴落，在地毯上暈染一片。

男人卻感知不到一絲疼痛一般，一臉麻木地望向窗外，背對著她的身影，充滿蕭寂。

尹書棋驚呼了一聲，立即走到他身邊，抱住了他的手臂。

“少卿？怎麽回事？”

她心疼地托起了他的手，卻見他的掌心有著明顯被銳器割破的痕跡，鮮血淋漓，有些傷痕血跡已經幹涸，有些傷痕卻很深，沒有任何止血，血仍舊不帶滲出。

他卻沒有任何反應。

有一種痛，哀莫大於心死。

他從來都是意氣風發的男人，然而，如今的他，卻更像一個落魄的孤獨症患者。

她從沒見過如此失態的男人。

他即便沒有哭，沒有掉一滴眼淚，可她仿佛看見他的心裏，眼淚成了河。

尹書棋心如刀絞，眼淚一下子濡.s濕了臉頰，“少卿，你怎麽不說話？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啊？”

他仍舊不說話，如同行屍走肉。

尹書棋心疼地環住他的腰，他沒哭，她卻心痛地哭了起來。“少卿，你別嚇我啊，你說話啊……”

榮少卿閉上眼睛，臉上慘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