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紀傾城

第41章 獻給苡默

第38章獻給苡默

沈日初來到半山別墅看到李傾城正在花園裏曬太陽,心裏正納悶她怎麽會在這裏,就看到她笑著跟自己打招呼:“沈小姐過來了,快坐。”

她在李傾城的對麵坐下,因為並不是盛夏,也不是正午,和熹的陽光打在身上一層暖意。李傾城將花茶為她斟上,遞到她麵前:“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這茶剛剛泡好,這時候喝正是香甜潤口。”

沈日初接過手中,聞到一陣茶香中帶著淡淡的花香,交織一起的清香氣息仿佛讓人身臨大自然中,輕輕的啜了一口:“果然好喝,不過我真是無福消受,還有更重要的事呢。紀總已經一個星期沒去公司了,太多事情得由他親自拿決策,之前還可以通過手機遙控。現在手機關機,私人電話也不在服務區,他常去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沒人,我沒辦法,公司裏一堆文件等著他簽,一堆命令等著他下,隻能來這裏找找看。”

“哦。”李傾城淡淡一笑,漫不經心:“他受了點傷,現在不大方便去公司,在家休息幾天後就好了。”

“受傷?他怎麽了?哪裏受傷了?嚴不嚴重?”沈日初大驚失色,一下子站了起來話剛一說完就看到了李傾城的脖子,那條於痕已經泛起了青紫,更甚明顯:“你的脖子怎麽了?”

她淺淺一笑:“這個啊,紀典優的傑作!”賣了個關子,笑得顧盼生輝:“放心,他傷的比我重,不然也不會不去公司了是吧,嗬嗬,去看看他吧,看看我的傑作。”

沈日初看她的笑,雖然是迎著陽光,卻冷氣森森,轉身就走。

“對了——”李傾城在她轉身之後故意叫住了她:“這應該算是我們給彼此最好的結婚紀念吧!”

沈日初當場愣在那裏,半晌才回頭,臉上全是疑慮:“你剛剛說什麽?”

李傾城一笑:“我跟紀典優已經在拉斯維加斯注冊結婚了。”

看著沈日初的背影一步步的走向別墅,李傾城放在桌上的手機唱起了歌,程瀟來電,接聽:“喂?”

“你們,回來了?”電話另一頭的他,語氣裏有濃濃的暗啞。

“嗯,”話音剛落,就聽聞到他的一聲歎息,“程瀟?”

“我想出去走走……”

她握著手機點頭:“要不要我陪你?”

“嗬嗬,”他在電話那頭低笑:“像不像是多年前的那一幕?他帶著葉千帆滿世界的旅行,而現在,我帶著你出去走走。”

她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對著電話說:“有何不可?!”

門被突然打開,沈日初一臉的驚慌,臉上有著太多的不解,疑惑,難忍以及悲傷,想說什麽卻欲言又止。還是紀典優先問她:“怎麽了?”

她的眼睛裏麵有一種看不透的東西流泄出來,紀典優看過去的時候才發現,她有些不一樣。從來都是一身得體的裝扮,優雅高貴的沈日初,麵不改色的沈日初,今天怎麽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你沒事吧?”淡淡的開口,問她。

沈日初搖頭,看著辦公桌上的文件夾,深深的閉上了眼睛,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又睜開眼,隻是看著紀典優:“你們……結婚了?”

紀典優對她點頭:“結了,你是來恭喜我們的?”

她還是有些不可置信:“你們從拉撕維加斯登記回來的?”

看到紀典優的點頭,好像有什麽東西湧到了喉嚨裏,有濃濃的血腥味讓她覺得惡心,但還是苦笑著看著紀典優。這個男人今天穿著深紫色的襯衣,更顯得他的皮膚白皙,外麵套著的俏皮西裝有著灑脫不羈的味道。頭頂上貼著紗布,右臉上N個創口貼,可不是看得清楚他的一眉一目,這個男人,這個男人,讓她那麽的熟悉,卻又一步步的遠離了。

紀典優與沈日初離開書房去了客廳裏的小酒吧,一個在裏麵調雞尾酒,一個在高腳椅上趴著吧麵:“怎麽了?”

沈日初抬起頭來看著紀典優,他正常在搖晃著雪克杯,嘩啦啦的聲響,吧台的吊燈下有一抹紅色的燈光正落進他的眼睛裏,瞳孔外麵都染上的是一層粉,讓沈日初覺得夢幻而縹緲。她迫不及待的給自己倒著洋酒,一仰頭就全部灌入,然後輕咳。

“慢點,沒有跟你搶。”紀典優笑著拍著她的後背兩下,然後拿出來兩個雞尾酒杯,倒出來藍色的**,推了一杯到她的麵前:“你的最愛‘藍色妖姬’!”

沈日初扶著雞尾酒的杯腳,剛剛灌的太猛,頭有些暈眩,看著紀典優:“我從來不知道,你會這樣草率的結了婚。而且,正值新婚,新郎新娘交手,雙方負傷掛彩!”

紀典優苦笑了一下,手無意識的摸著右臉上的創口貼:“日初,不知道為什麽,看到她在舞台上倒下去的那一刻,我覺得心很疼很疼。我從來沒有經曆過這樣的感受,那個晚上我想了很多,但是又什麽頭緒也沒有理出來,我隻是很後悔……後悔當初對她的所作所為。看到她那麽的脆弱,那麽可憐,我的心就更痛……我也從來沒想過我的婚禮竟然是這樣的,我們到了拉斯維加斯,注冊,然後就回程。我問過她要怎麽操辦婚禮,你猜她怎麽回答嗎?她連眼睛都沒睜就說,什麽都不要,如果可以,她隻想要我的命!那時候我才知道,她有多恨我!”

他指著自己的頭頂,又指著臉上的傷處,然後又伸出手背給她看:“這裏,這裏,還有這裏,你看,她恨我到這種地步了,恨不得與我同歸於盡的架勢!”

沈日初的眼淚滑落下去,嘴唇輕輕的印在了他伸過來的手背上,紀典優仿佛又被觸到了傷口,發出疼痛的一驚,看著已經淚流滿麵的她。她哭得那樣的狼狽,因為淚水太過渲泄,臉上的妝花的很快,紀典優手足無措的看著她:“你怎麽了?”

她哭得那麽淒婉:“你怎麽可以這樣對自己?你看看你把自己弄的!有我在你身邊的每一天裏,從來沒讓人受過一點半點的傷,哪怕是蹭破一點皮都會讓我心痛好幾天!她怎麽這麽殘忍?!看把你都傷成什麽樣子了?她到底要什麽?我們給她還不行嗎?要再多的錢都給她!”

紀典優含著笑,笑容裏麵有著淡淡的落寞與感動,伸出手去,輕輕的擦拭著她的眼淚:“傻瓜!我都沒哭,你哭什麽!”

沈日初再也控製不住,一頭紮進了他的懷抱,對著她的胸膛一陣拳頭雨,泣不成聲:“你又不是我,你怎麽能體會我的難過,你不知道我多想代你受這些痛,再痛我也願意承擔,也不想看到你有一絲一毫的傷害!你那麽多年的劍道空手道都白學了嗎?你明明可以……”

“是可以,但是我不願意。”他接過了她的話,眼睛慢慢的眯了起來,就像是回憶往事一樣:“我從未如此迫切的想要把過去的一切都告別。她說的對,拉了她進來做炮灰,是我的不對,而且,我與程瀟都不能快樂。所以,我願意負起責任,為她,為孩子。我想用今後來彌補我對她的傷害。報複的遊戲沒有意思。”

沈日初從未見過紀典優這樣的一麵,這個男人,認識了她二十多年,他從來都是瀟灑從容的,不可一世的。她抬起淚流滿麵的臉,看著眼前這個紀典優,她好像不認識他了,脫胎換骨般的長大了,突然之間的沉穩讓她覺得陌生:“可是,她嫁給你也是為了報複。”

“我知道啊,”紀典優了然的一笑,看淡世事的從容:“讓她報複吧,我想要這個孩子,我想彌補她,我想和她這樣過下去。她想怎麽報複我都奉陪,總有一天她會和我一樣共認,報複的遊戲沒有意思。”

“那,千帆……”

紀典優打斷她的話:“千帆已經死了,就不要再拿她說事了。這樣她的靈魂也無法得到安息,放不下的那個人是程瀟,所以我也跟著不知所措。如果我是千帆,我會勇敢的告訴程瀟病情,不管結果如何都會和他一起麵對。可是,我不是千帆,所以,即使時光從頭再來一次,葉千帆要我帶她離開,我還是會照做。畢竟,人跟人的選擇不一樣,隻是,我會在千帆死後,早早的告訴程瀟這一切,不會拖到現在這種地步。”

她一口仰盡了藍色妖姬,那麽耀眼絢麗的藍,讓她的眼睛都覺得刺痛,冰涼的**從她的喉嚨裏穿過,直到胃部,放下杯子的那一刻,她的醉意也有些上來了,看著紀典優:“你知不知道,從我記事起,就夢想著做你的新娘。我做夢都夢到我嫁給了你,四紀,我們認識這麽多年了,這麽多年……你怎麽能這樣對我?這麽殘忍的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