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混搭

第五卷 戰爭與和平 第二十七章 青玄劍

第五卷 戰爭與和平 第二十七章 青玄劍

蘇競的一番話說完,大帳之內鴉雀無聲,不是她口才好,說起來蘇競其實並不適合談判,她隻是說了實話而已,而她最重的籌碼,就是女兒國已經派來了20萬飛鳳軍,這一點連我都沒想到,飛鳳軍是女兒國最精銳的部隊,沒有之一。老媽說過,飛鳳軍的存在幾乎是女兒國一半的國防力量,我已經開始替女兒國擔憂:萬一要出點什麽意外,以後還過不過了?

所以史存道們現在的心情我也可以猜得到——他們比剛才更迷惑了。這就像兩個人談買賣,一個本來是無所謂的,甚至更希望這買賣黃了才好,這時候突然就金融風暴了,手裏貨眼瞅就出不去了,但是另一方是提著現金來的,一股腦全包了,而且還是現款先付,先前那個一準得懵,他得想,世界上有這種好事嗎?這廝手裏不會是假鈔吧?要想答應吧,實在摸不準對方是不是在憋著什麽壞,不答應吧,**又太大了。

史存道沉思片刻,始終不得要領,蘇競靜靜地站在下麵也不說話,史存道索性也直截了當道:“恕老夫直言,貴國這麽做似乎全無好處可得,能說說你們大將軍和女皇是怎麽想的嗎?”

蘇競幹脆利落地說:“黑吉斯一直是我們兩國最大的威脅,前次兩個大陸之戰他們犯的最大的錯誤就是兩線出兵,以至於顧此失彼,這次他們改變戰略,其野心仍涵蓋我整個聯邦大陸,我前段時間學了一個詞叫唇亡齒寒,我們女皇陛下也深諳此理,所以我們出兵援助貴國,就是力圖畢其功於一役,打得黑吉斯再無東征之力,這對我們女兒國來說,暫時確實看不到什麽回報,但從長遠來說,功在千秋。”

史存道聽得半信半疑,苦笑道:“這麽說來你們這位女皇陛下倒是目光長遠得很,一個女人能有這樣的胸懷,老夫好生佩服。”

我小聲道:“原來爺爺也喜歡大……”

蘇競道:“這麽說史元帥是同意了?”

史存道擺手道:“蘇劍神見諒,此時畢竟太過重大,老夫還須得向皇帝陛下稟明,請他定奪之後再做計較。”

蘇競一笑道:“史元帥不必推諉,誰都知道洪烈帝權全在元帥一手,況且陣前臨變,元帥也該當有裁定之權,我飛鳳軍遠離本土,日資巨費,也等不了太長時間,成與不成,還請元帥盡快定奪。”

史存道也不再推脫,起身道:“那這樣吧,老夫明天給你結果。”

蘇競躬身道:“甚好。”

“那老夫就不遠送了。”

蘇競一擺手,從腰間解下一柄長劍托在手中,從她進門起我就發現這柄劍一直掛在她腰上,我知道蘇競平時是從不帶武器的,本來使者與主人會見還帶兵器頗為失禮,但從侍衛到帳內眾將誰也沒有在意,很簡單,如果蘇競真要刺殺史存道帶不帶劍都是一樣,此時見她解劍,都不知道她要幹什麽。

蘇競將這長劍雙手捧起往前一遞道:“我國女皇陛下聽說轉世劍神已在貴中,為表我國誠意,特將劍神之青玄劍獻上,希望能物歸原主。”

史存道聞聽此言身子不由自主往前一傾,眼睛死死盯著那柄寶劍,眾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在這把劍上,齊齊地發出一陣低呼。這青玄劍的典故蘇競也跟我說起過,此劍是前世劍神的武器,他也正是拿著它力劈了黑奧斯古納山,此後失落,輾轉到了女兒國手裏,女皇特地命人建造了一座藏劍閣來供奉此劍,它雖然隻是一把不會說話的兵器,但是意義重大,劍神死後,它也就成了全天下武者眼中的聖物,很多人為了它不惜冒險偷入藏劍閣,和守衛殺個兩敗俱傷,給女兒國也造成了不小的困惑,青玄劍的意義還在於:誰擁有它就表示誰擁有繼前世劍神之後最強的武力,所以很多人都以為蘇競會把它據為己有,雖然蘇競沒有那麽做,但是列國還是感覺到了來自女兒國的警示:前劍神已死,我們擁有大陸上唯一的劍神。這就是這把劍的全部內容,所以眾將一聽說蘇競把青玄劍帶來並送給了洪烈帝國,都是又驚又喜——這裏邊的意義可就重大了,它表示女兒國承認了轉世劍神的存在並自甘示弱,對於這些洪烈帝國來講,這無疑是一種委婉的暗示。

蘇競說完那句話,就把眼神轉到了我身上,自從她進帳以來這還是她第一次正眼看我,我們兩個目光交對,外人看來風平浪靜,隻有我自己知道這裏麵包含了多少特殊的意味:一絲感慨,一絲默契,也許還有一點調皮,正如兩個做了壞事的孩子在大人們麵前那樣……

我沒有征得史存道的同意就走下座位,徑直來到蘇競麵前,蘇競端起劍往前一遞,我沒有接劍,而是從下麵又捧起了蘇競的手,一邊細細撫摸一邊嘖嘖有聲道:“想不到蘇劍神這麽年輕漂亮。”

蘇競先是愕然,接著明白這是我在故意使壞占她便宜,當著眾人的麵她不好太露痕跡,隻能帶著假笑敷衍,一邊不易察覺地瞪了我一眼,雙手微微一拋幾乎等於是把青玄劍扔進了我的懷裏,我趕緊接住,低頭粗略打量了一眼,這是一口看似極其普通的長劍,劍鞘由檀木製成,劍尖白銀吞口,劍鐔也隻是平常的元寶形,要不是特意說明,我根本不敢相信這就是讓天下為之側目的青玄劍,我抓住劍柄往外扽了一截,看也沒看又插回去,嘴上卻一本正經道:“嗯,好劍,好劍!”

我們兩個的一舉一動眾人自然是全看在眼裏,他們本以為兩大劍神碰麵會擦出怎樣的火花,結果就見我舉止輕佻,竟然像是在調戲對方一樣,這些將軍們有的好笑,有的搖頭,表情不一而足,不過男人的劣根性在這時就顯現了出來——總之吃虧的不是我,而我又代表著洪烈帝國,所以也沒人在意,這些家夥本來都是粗鄙不堪的糙老爺們,不打仗的時候都是青樓的常客,這會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好像我給他們增了多大的光似的。

蘇競把劍交給我以後往後退了一步道:“那麽蘇競告辭,明天我靜等史元帥的消息。”

我把青玄劍就像扛鋤頭一樣往肩膀上一擔,回身跟史存道招手道:“我去送送蘇劍神。”不等他答話,我湊到蘇競身邊道,“走,我帶你回館驛。”

史存道茫然地伸手一隻手,什麽也沒來得及說就眼睜睜看我們倆走出了大帳,隻剩下他和一幫將軍們大眼瞪小眼……

我和蘇競走出帳外,看著身邊經過了兩撥衛兵巡邏,左右再沒旁人的時候,我笑嘻嘻地道:“小競競,你讓我想得好苦啊。”

蘇競先是哭笑不得,接著麵皮一繃道:“你作死啊?”

我笑道:“旁人隻見我送你回去,又聽不到我們說話,你怕什麽?”

蘇競瞟了我一眼,背著手慢慢走著,不動聲色道:“你最近怎麽樣?”

我也安靜下來,跟上她的腳步道:“沒看見嗎,我已經成了他們的主心骨,這麽跟你說吧,洪烈軍現在要是沒了史存道還能撐個十天半個月的,要是沒有我,三天之內就得失守。”

蘇競歎氣道:“你什麽時候才能不胡說八道?”

我說:“真的,沒有我信州不好說,撫州和厲州絕對夠嗆,黑吉斯200萬人馬一輪又一輪地攻城,半個月了連邊境也沒突破你覺得這正常嗎——我們左路軍的統帥都說這不正常!”

蘇競看著我道:“這麽說洪烈帝國現在已經很吃力了?”

我說:“至少這三個城池他們原本沒打算守多久。”

蘇競道:“那為什麽洪烈還執意不肯和我們結盟?”

“怕受女兒國拖累唄,就像一個富豪做生意,雖然暫時就欠20塊錢而一個窮人手裏恰好有,但是他不敢借啊,為什麽?就怕他翻身以後這個窮人纏上他,這道理你不是也明白嗎?”

蘇競道:“問題是現在這個富豪差的不是一點半點,這個窮人手裏也不止有20塊錢——小龍,你沒忘了你自己的任務吧?”

我愣了愣道:“很久沒人這麽叫我了,要不是你提醒我,我都快忘了自己叫什麽了。”

蘇競扭頭看我,我好笑道:“逗你玩呢,也別光說我了,我問你,我老媽真的來了?”

蘇競點頭道:“是的。”

我忙問:“為什麽呀,飛鳳軍傾巢出動,女兒國豈不是成了一座空城?”

蘇競道:“還不是為了你?”

我納悶道:“為了我?”

“是啊,你現在的身份是什麽?”

“史家五少爺啊。”

蘇競道:“沒錯,你不但是史家的五少爺,同時還是轉世劍神,洪烈軍的左前將軍,而女兒國的人民並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所以民間現在人心惶惶,軍心不穩,知道你真實身份的四個人有我、大將軍、雲親王和女皇陛下,為了保障你的安全又不能昭告天下,所以為了安撫民心隻好派飛鳳軍遠征,一方麵說已經和洪烈帝國達成了盟約,另一方麵,女皇陛下也是真心要一勞永逸地解決黑吉斯這個威脅,如果能和洪烈軍合兵一處,對女兒國還有一個好處就是把戰火控製到了疆土之外,所以——”蘇競看著我的眼睛道,“結盟的事情我們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我聽完不禁感慨萬千,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當初為了結盟隨口扯的一個謊現在反過來要為它必須結盟,這事開始變得有意思了。

蘇競忽然笑道:“也不知洪烈的人要是知道兩個劍神都出自女兒國他們又作何感想?”

我忙擺手說:“我可不是你們女兒國的人。”

我們邊走邊說,身邊的人也是川流不息,不論是將領還是士兵見到我無不肅然起敬,立正行禮,我則像慈祥的老校長一樣逐一和他們點頭微笑,蘇競見我一本正經的樣子,不禁嫣然,說道:“看樣子你在洪烈軍中威信真的不低,感覺怎麽樣?”

我歎氣道:“100多萬和你一毛錢關係也沒有的人每天衝你敬禮,換了你你什麽感覺?”

“難道不好嗎?”

“屁話,你沒聽過一句話叫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嗎?他們衝你敬禮說明都用得著你,都說中年危機中年危機,上有老下有小,那也不過才四五口人,我倒好,剛度過青春期就贍養了一個地級市。”

蘇競忍俊不禁,繼而認真道:“從這個角度上說,不光女兒國,全聯邦大陸的人都欠你一個大大的人情。”

“別扯了,你不如直接說我這人就欠,尤其是欠抽。”我暗暗拉了拉蘇競的袖子,賊忒兮兮道,“你就不想替他們做點補償?”

蘇競淡淡一笑:“怎麽補償?”

我小聲道:“晚上我來找你怎麽樣?”

蘇競不動聲色道:“別胡鬧了——結盟這件事你可輕忽不得,我走以後史存道他們必然會再行談論,有什麽新動向及時通知我。”

我嘿然道:“你這打岔神功我是永遠望塵莫及了。”

蘇競看看天,說道:“依你看史家人裏誰最反對結盟?”

我說:“那就得說是史存道了,老頭根本看不起女人。”

“那誰抱支持態度?”

我想了想道:“好像沒有,就算有也白搭,最後還不是史存道說了算。”

蘇競道:“那就隻有看你的了。”

我拍胸脯道:“這你就放心吧,不管撒潑放賴,最後管保讓老頭把這盟結了就是了。”說話間一隊巡邏的士兵又從我們身邊經過,領頭的隊長“啪”地立正給我們讓開了路,士兵們則行著注目禮站立兩邊,我用兩根指頭一撩算是回禮,帶著蘇競穿過了人叢。他們走後我忽然失笑了起來,蘇競問我怎麽了,我悠然道:“我們兩個在洪烈帝國百萬軍中光明正大地商量著怎麽脅迫人家的元帥就範,臥底當到我這個份上,也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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