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億死亡遊戲

第306章 藥物

第306章 藥物(1/3)

思緒又是一片混沌,整個人像是風雨交加的大海之中的一葉孤舟,漂漂浮浮,不由己的行動。因著身體的晃蕩,大腦也在晃蕩,意識時而清楚時而模糊,過往的事情又開始排著隊在眼前飄過,隻是隔著一層霧氣,看得不太真切,也不知那些事情是否與自己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在這模模糊糊之時,耳邊響起了各種聲音,似遠非近,隻有隻言片語傳到了耳裏,沒有辦法組成完成的語句。

“你…如今…失望…”

“她現在…離開…樂意…”

有許多的人的說話聲,其中有一道聲音是她所熟悉的,隻是那聲音不複往日的清朗,壓抑著極大的怒意。她隻當這是錯覺,卻越發的想要聽清楚。在這麽想的時候,大腦就開始劇烈的疼痛起來,像極了最初父母出車禍,而自己躲避車輛撞到腦袋時那段時間的痛楚。像是有各種蟲子在腦袋裏鑽來鑽去,同時也在啃食她的腦髓,那種痛楚讓她恨不得拿錘子敲開自己的腦袋。

因著這樣的痛苦,她開始覺得周圍的聲音很煩,嘴唇蠕動著,想要發出聲音讓這些人閉嘴。但是唇瓣上下碰撞了好一會都沒有擠出一個字,她有些驚慌,想要睜開眼,眼皮卻如千斤重怎麽也掀不開。

這比以往夢靨更加痛苦,她大口的喘息,想要將壓在身上的重量推開,想要醒過來坐起來讓周圍的人都閉嘴,然後努力了很久,她都沒能完全的掀開眼皮,隻能夠隔著一條細縫看著所處的環境。

光線很亮,是白天,看不清楚景色,有人在自己跟前走動,看不清楚模樣。她恍惚了好一會,才記起來自己是誰,是在什麽地方。

迷迷糊糊的時候,似乎有一個人靠近自己了,是自己熟悉的氣息,有著青草那樣清新的味道。那個人將自己扶起來,讓自己靠在他的懷裏,然後把水瓶遞到了自己嘴邊。

當嘴唇和喉嚨都被水哥滋潤後,她才覺得舒服了一些,喉嚨也不再是之前那樣火熱得快要炸開,似乎可以發出聲音了。

“…澤。”

這完全是無意識發出的聲音,在發現來人想把自己再放躺下來的時候,她猛地抓住了眼前人的胳膊,手因為無力沒有抓穩又垂了下去,快要完全垂下的時候,手被人抓住了。

對方的手燙得嚇人,不像是一個正常人的手該有的溫度,反應好了一會,她才明白,是因為自己的手太冰了。沒有成功的動作似乎讓眼前人明白自己的意圖,自己並沒有被放下去,而是繼續靠在他的懷裏。

熟悉的心跳聲。

是誰?

“小暖?”

熟悉的聲音。

混沌的意識逐漸變得清明,自己的身份,之前發生過什麽,身邊的人是誰,都慢慢變得清楚。

當意識不和大腦作對,當記憶回歸,身體不再變得沉重,眼睛也可以輕鬆睜開的時候,徐暖意識到,自己身處何方。

除卻睜開眼最初幾秒的迷蒙,之後視野就變得十分的清楚。

他們身處於一片喬木的開闊地,這是一般茂密雨林裏難得的奢侈,在較大範圍內

的樹木並不多,但是滿目綠意,偶爾低矮處會蹦出幾個紫色或紅色的花。無路是樹木還是花兒,都是她不熟悉的樣子,也叫喊不出名字。

是白天,藍天澄淨,隻有幾朵白雲,天氣很好,但是空氣幹冷,有點像是在遊戲外的帝都,空氣是冷的,吸到肺部後有些疼,她才發現自己受傷了,胸口有些疼,又或者是腹部,她有些分不清楚。

“小暖,你醒了!”

驚喜的聲音在耳旁響起的時候,顧澤的臉就印入眼簾了。和夢裏模糊不清的樣子不一樣,她看到的是清晰的活生生的人,五官從未變過,那雙眼睛裏的情愫也沒有變過。而顧澤扶著自己的肩膀,沒怎麽用力,像是對待一個易碎品一般,這讓她有些不適。

“我們是在…”

徐暖注意到其他幾人投過來的複雜視線,裏邊包含的情緒太多,她一時沒有辦法分辨清楚,隻是印象裏,他們不該在這裏。

那該是哪裏?

徐暖的話沒有問完,猛然想到什麽的她沒有看到顧澤眼底一閃而過的擔憂。

“老鷹…選擇…還有…”

她算是記起來,她應該是在進入關卡的第一個夜晚,因為少數服從多數的規則,還有看到其他幾人的態度而發火中。那個時候,她不僅與許航鄧茵茵幾人發生了爭執,似乎對何敏的態度也很差。她隱約察覺那個時候自己是完全控製不了自己的脾氣,整個人像是失控了一般。

不明白這是為什麽,但是她的確在顧澤不在的時候,與其他人起了很大的爭執,而且那個時候他們已經中了係統選擇的招,被越來越多的老鷹包圍了,還不能夠逃到密林深處。

怎麽一轉眼他們就安全,到了白天?

“嘶。”

這麽一想的時候,大腦又痛起來了,她抬手去捶自己的腦袋,想要減輕這個痛苦,結果手被顧澤握住了。

“不要捶,痛的話我幫你揉揉。”

她看到顧澤的眉頭堆得很高,和眉角出的細小傷痕配合在一起顯得他有些戾氣,讓人想要遠離。

傷痕?

“你…受傷了?”

徐暖這才細看顧澤的臉,除了眉角那個地方,唇角還有下巴處都有淤青,像是被人揍了幾拳。

在這個遊戲裏很少有赤手搏鬥的機會,不利用手邊武器的人都是傻子。

“怎麽回事?”

她也顧不上大腦的疼痛,伸出去觸碰顧澤的唇角,細細的摩擦,不過她發覺自己感知不到自己的力道,看到顧澤不小心又皺起眉頭的時候,才受到驚嚇般猛地收回手。

“不小心撞了而已。”

顧澤說著一眼就可以識破的謊話,然後一隻手揉著徐暖的腦袋,一手從背包裏拿出藥瓶和注射器。

徐暖抿著嘴,視線隻是輕輕的掠過藥瓶上‘鎮定劑’幾個字上掠過,然後就是緊緊盯著顧澤的眼睛,不說話。

再次醒過來的她對於之前的發火有記憶,但是記不清那種近乎癲狂的心情,那不是正常的自己,好像是另外一個自己。

誠然,當時的她很暴躁,也因為顧澤不在身邊,加之其他幾個人的

言語行為,讓她有些失控。但是究其根本,是她自己的原因,這個很奇怪,她居然一點都想起來當時的那種感覺。到底是那個時候的自己是真的自己,還是這個時候可以冷靜去思考的人是自己?

“什麽時候回來的?”

徐暖看到顧澤打開了那個藥瓶,往注射劑裏吸取了一些藥劑,然後對著自己微笑,解釋。

“你目前情緒有些不穩定,再休息一下比較好。”

說著顧澤就捋起了她的袖子,似乎打算注射,徐暖阻止了他,看到顧澤眼底的青色,臉上的淤青,心裏很不舒服。她剛剛就看到了,許航的臉上也有這些痕跡,但是那人沒有與自己對視,其他幾人也沒有與自己對視,而是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情。他們並沒有悠閑到可以在這個時候這麽淡定,總覺得,這之中還發生過什麽。

“我記得昨晚我在發脾氣,和大家吵架了,還說了很過分的話。”

徐暖試著組織自己的語音,然後看到顧澤眼底閃過的詫異,就頓住了。

“我記錯了嗎?”

一定是她所說的話語顧澤知道的事情有差入,顧澤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小暖。”

顧澤的表情隻有一瞬間的古怪,眼底的擔憂也是一閃而過,之後就是被溫情所代替了。

“已經過去兩天了,你…睡了兩天。”

在顧澤的眼裏,徐暖並非是睡了兩天,而是昏迷了兩天,隻要記起那個時候自己回到臨時宿營地看到的場景,他就想要發火,想要帶著徐暖離開,其他的一切都與他們無關。

他知道,這是妄想,無論是徐暖,還是他,他們都有很多事情要去完成,而不僅僅是闖關。

“兩天?”

徐暖有一瞬間的怔然,已經睡了兩天所以她醒過來的時候才會沒有力氣。但是她為什麽會睡兩天,而且,既然她睡了兩天好不容易醒過來,顧澤為何要給自己注射鎮定劑?

她的視線不自覺的落在了顧澤手中的藥瓶上,發現了不對勁,盡管藥瓶上的標簽寫的鎮定劑,剛剛顧澤也是當著自己的麵吸取了藥物,但是小藥瓶的蓋子,有撬開的痕跡。

“這不是鎮定劑!”

徐暖立馬意識到了這一點,其他的疑惑瞬間被拋到了腦後,她有些驚恐的想從顧澤的懷裏逃出去。

之前也是這樣,在自己出事住院後,在大腦的記憶出現短暫斷層後,秦耀傑也做過類似的事情。溫柔的和自己說那是幫助自己保證睡眠的藥物,緩解疼痛的藥物,但實際上給自己注射了大量的不知名的藥物,自己甚至還不自覺的吃下了很多抑製神經修複的藥物。正是因為這些藥物,自己大腦裏控製記憶那一塊的神經是在大半年後才自動修複好的,原本按照醫生的話,不到一個月人體就可以自動修複的。

也正是因為神經沒有修複好,她才被設計進入了遊戲。她想起了之前被注射的藥物,又想到自己有時候比別人更容易中招,有時候那些用藥物心理暗示等製造出來的幻覺對自己完全沒有用。

自己,似乎已經不是自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