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鞠上一躬
寫小說時，張啟陽曾不止一次寫過這樣的場麵：穿越的主角麵對著萬千觀眾，高歌一曲異世金曲，將所有人都唱到痛哭流涕，萬眾折服！
結束表演，掌聲雷動，主角輕描淡寫的一鞠躬，瀟灑的接受大家的掌聲和讚譽，在無形中，將逼裝到極致，這是多好的橋段啊！
現在真的登上異世的舞台了，親自麵對到這麽多現場觀眾了，他才知道在這樣的場合唱歌有多麽困難！
想裝這種逼，不是那麽容易的啊！
都不用去想還有上千萬的電視觀眾正在關注他的一舉一動，光是眼前這五百位現場觀眾喧囂著朝他鼓掌呐喊，就已經給了他空前的壓力。
他大腦猛然呈現出了一種空白的狀態。
方才還在腦海裏回蕩的吉他和弦一掃而空。
他根本不知道該做什麽了。
整個人僵在舞台中央，變得很手足無措。
一直到現場的掌聲和歡呼聲漸漸落下，張啟陽被衝懵的思緒才稍微平複一些。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
他像其他歌手那樣，在開唱之前，向現場觀眾和導播組鞠了一躬！
這一躬鞠的是如此突然，讓現場觀眾和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全都懵圈了。
這……
還是那個比天王老子還囂張的炮爺嗎？
他居然會鞠躬！
沒看錯吧？
臥槽！
他真的鞠躬了！
正在不起眼的角落偷偷喝珍珠奶茶的胖妞秦雪陽，看到張啟陽局促的鞠躬，驚訝的差點沒被珍珠顆粒卡到嗓子。
捂著嘴咳嗽了兩聲，她雪亮的眼眸中滿是震驚的眼神。
她怎麽都搞不懂，那混蛋少爺到底在發什麽神經？他怎麽會鞠躬的？難道今天早上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
秦雪陽旁邊另外一個豐腴的女人——一直在幫張啟陽擦屁股的東娛金牌經紀人陳可，看到張啟陽一上來就局促的鞠躬，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陳可敏銳的覺察到了，今天的張啟陽和往常那種玩世不恭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狀態很不一樣。
今天的張啟陽從一登台開始就顯得特別緊張。
這家夥究竟在緊張什麽？
難不成……他又要搞大事件？
陳可嚇的雙手合十，默默的在心下祈禱著：“阿彌陀佛，媽祖上帝，求眾仙保佑，千萬別讓這小子再給我找事了。”
電視機前的觀眾看到張啟陽禮貌的鞠躬，全都被辣到了眼睛，感覺特不適應。
《我歌》論壇再次被刷屏！
無數帖子像潮水一樣湧了出來——
“炮爺今晚吃錯藥了吧？他怎麽這麽反常啊？”
“啊啊啊啊啊！炮爺你在做什麽！”
“炮爺，抬起你高傲的頭顱好不好！你怎麽可以鞠躬！”
“炮爺瘋了！”
“我的眼瞎了！炮爺居然會鞠躬！”
“這是先禮後兵嗎？炮爺準備開噴了？”
“快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那個大傻b居然會鞠躬！”
“炮爺這個鞠躬的動作，越看越像葬禮上向死人在致敬，炮爺要把《我歌》的舞台變成葬禮，太囂張了！”
“真尼瑪邪門了，這個大傻b居然也有懂禮貌的時候。”
……
後台歌手大廳。
已經結束了表演的六位歌手全都落座了。
見張啟陽來到了舞台中央準備表演，他們這些人有的在很勉強的笑著，有的在很假的笑著，有的在虛偽的鼓掌，有的在冷眼旁觀。
剛剛結束表演的林昊然，仍處在亢奮的狀態中。
見張啟陽鞠躬，他興奮的叫了一嗓子：“哇哦~~”
鼓掌給張啟陽叫好。
嘴上雖然是在叫好，但在心裏，林昊然和其他五位歌手一樣，都很不情願和張啟陽這種愛亂放炮又不好得罪的無腦歌手同台競演。
在座的這六位歌手，之前都沒和張啟陽結過梁子，但他們很擔心今天這場競演結束之後，張啟陽那張大炮嘴會去自媒體上胡噴。
他們隻想趕緊給今晚這場競演熬過去，盡快給張啟陽踢出局，不要這顆老鼠屎毀了他們這碗鮮湯。
作為本季《我歌》冠軍最有力的爭奪者，27歲的新任女歌後黎璿，也不願意和張啟陽同台競演。
雖然這晚競演她放水了，沒有盡全力去唱，但她相信就算她不盡全力去唱，秒殺張啟陽也是輕輕鬆鬆的事。
況且另外五位和張啟陽沒有關係的歌手全都賣力競演了，贏過張啟陽應該是很輕鬆的事。
在黎璿看來，張啟陽這次來《我歌》就是走個過場，肯定不會留下的。
她也真心不願意張啟陽留下，省的又給她添麻煩。
黎璿簽約的東方唱片，以及她簽的經紀公司，全都隸屬於亞洲排名前三的東方娛樂集團。
而覆蓋了亞洲娛樂全領域的東娛集團，又是首富家的東方集團的下屬集團企業，是東方商業帝國的重要組成部分。
黎璿是東娛一手捧出來的歌後，東娛給她下的命令，她肯定是要聽的，忤逆不得。
她現在在圈內才剛形成氣候，還沒有跟東家叫板的資本。
這次張啟陽登陸《我歌》，就是東娛一手運作的，要黎璿盡全力配合。
黎璿也確實這麽做了。
但在內心中，黎璿真的好反感張啟陽。
她甚至覺得聽張啟陽唱歌是一種煎熬。
她這時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堵上，不去受那份折磨耳朵的罪。
電視機前的很多觀眾，看到張啟陽登場，也都生出了堵耳朵的衝動。
他們實在接受不了張啟陽彪炳著死亡哥特的那種怪吼。
若不是抱著一絲僥幸的心理想看張啟陽放炮噴人，他們早就換台不看《我歌》了。
“炮爺加油！”
現場不知道哪個觀眾突然喊了這麽一嗓子，打破了剛剛安靜下來的氣氛。
觀眾們一陣哄笑。
張啟陽尋著聲音看過去，卻找不到是誰喊的。
但他很感激這位小炮灰給他的加油鼓勵，這一嗓子讓他緊繃的心情放鬆下來不少。
閉上眼，他靜靜的調整了幾秒。
現場重新恢複了安靜的秩序。
所有工作人員和樂手都就位了，就等著張啟陽開唱了。
“可以開始了。”
耳機裏傳出了導演羅濤的聲音，見張啟陽遲遲不開唱，羅濤不得不提醒了張啟陽一句。
直到這一刻，張啟陽仍感覺自己的心跳的很快，身體在不由自主的打抖，嘴唇完全是緊的，就好像粘了膠水一樣，嘴很難張開。
“唔……”
努力吐了一口氣後，他閉著眼強行撥動了懷裏的吉他。
熟悉的吉他旋律響起來，張啟陽才能稍微放鬆一點，身體終於不是那麽僵硬了。
他彈出了一段讓現場觀眾很享受、讓現場樂隊很懵圈的悅耳旋律。
就好像湖麵上泛出的漣漪，這段吉他solo寧靜優美，和他以往囂張暴躁的形象完全不同。
很多觀眾都以為自己幻聽了，這真的是炮爺彈出來的曲子？
意外的好聽啊！
在配器區指揮樂隊的音樂總監陳大海卻懵逼了。
他皺眉望向了舞台中央的張啟陽，一臉的不爽和問號。
那些之前排練過的樂手也是麵麵相覷，全都懵了。
他們搞不懂張啟陽在彈什麽？這不是他們之前排練過的曲子啊！
那家夥到底在搞什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