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血沸騰

第三百九十一章 意料之外的強勁

可憐龍巫妖特拉帕多尼前一刻還意氣風發,轉眼間稀泥一攤。

被金燦燦的“盥陰之光”射中之後,龍巫妖原本氣吞山河的身板立刻變成了一根雨打風吹去的腐朽木樁,砰然間栽倒在地,還順便碾碎了身邊一尊龍骸,濺起飛塵無數。

近在咫尺的龍巫女皇阿仙奴瞠目結舌。

半晌之後,阿仙奴方才抬起頭,漂亮的剪水雙瞳一霎也不霎的瞪住了姬絲凱碧,眼神中先是寫滿了驚訝,然後是難以置信,最後是絕望,徹頭徹尾的絕望。

以龍巫妖的魔抗能力,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任何瞬發型魔法可以將他擊倒!

但眼前的事實,卻不得不讓龍巫女皇相信自己沒有出現幻覺!麵前這個女孩甚至沒讓阿仙奴感覺出一絲元素波動!

她的實力居然可以瞞過不死生物的感知!

難道她是神祗麽?

龍巫女皇阿仙奴第一次感覺到了寒冷是什麽樣的滋味,這是用一柄閃著幽光的銼刀,肆意**意誌、磨礪靈魂、煎烤思想!

姬絲凱碧差點沒哭成淚人,埋頭鑽進了檀郎的懷裏,揮起粉拳一陣猛錘,蓮足把地麵跺的“碰碰”響,又是羞來又是怒,更多的是傷心。

“凱碧,被‘盥陰之光’射中,最嚴重的後果也不過是把人變成白癡!龍巫妖是亡靈,亡靈會變成白癡麽?當然不可能!”劉震撼趕緊軟語寬慰,好話隻差拿蘿筐來盛了。

“那你答應我,下次再不許這樣了!我們佛巨人女子從不會傷害陌生人!”姬絲凱碧聽龍巫妖沒事,掛滿淚珠的睫毛一陣顫抖,長長的籲了一口氣。

“你再這樣我寧可自己去葬花!”姬絲凱碧又說。

“當然不會有第二次!”劉震撼指天劃地賭咒發誓。

蘿莉養成計劃徹底告吹。

佛巨人女子的性格太執著,有這種性格是好事,但同時也意味著更糟糕,因為一旦翻臉就再沒挽回餘地。劉震撼略微有點惋惜。早知道這個機會應該留到以後再用,麵前這個龍巫妖究竟有多厲害自己連試都沒試,就拿“盥陰之光”對付了,實在是太糟蹋了。

果果戴著小墨鏡,躺在車轅架上挺著大肚皮咯咯笑。

兩位山丘之王就站在少爺身邊,他們倆很想笑,卻不敢。

八位布爾族靈魂巡遊者的表情也大抵如是,總而言之憋得很辛苦。

小鸚鵡馬特拉齊永遠是最布爾B的一個。它先是大搖大擺的飛到龍巫妖僵硬的腦袋上,肥屁股一撅,一泡熱騰騰的鳥屎澆在了龍巫妖露著半邊鏽斑枯骨的大鼻洞裏,然後又飛落在龍巫女皇阿仙奴的肩膀上,不過這個小畜生這次居然破天荒沒罵人,而是很乖巧的用鉤嘴幫龍巫女皇梳理了一下如雲秀發。

阿仙奴的表情很怪,有點毅然決然的樣子。

劉震撼摟住了姬絲凱碧的肩膀,一臉勝券在握的笑容,居高臨下的看住了龍巫女皇嬌小的身體,撮起嘴唇吹了個口哨把小鸚鵡叫了回來。

他的目光猶如一頭北極熊在冰麵上俯視凝視難產的海豹。

沉默了許久後,仿佛是做好了一個艱難的決定,阿仙奴美眸一抬,冷冰冰的迎上了劉震撼,她那嬌小可人的臉蛋上毫無俱色。

她的眼神讓劉震憾心頭微微一顫,這是一道孤獨而不屈的光芒,這世界上最可貴也最討厭的就是這種目光。

“強者之間的戰鬥大多數不會有後果!大家都是聰明人,萬一逼急了對方,自己就算贏了也要付出很大的代價。”劉震撼兩指一收,拈住了一朵鳶尾花,這朵花已經幹癟,如同消逝的生命:“阿仙奴,你明白我說什麽嗎?”

革端恩、幽魂許德拉和骷髏暴君有點蠢蠢欲動的架勢。

“你想怎樣?”兩朵死亡凍氣凝結而成的魔法水仙花,在龍巫女皇阿仙奴的雙手指尖上悄然綻放。

“為了表示誠意,我勸你現在就撤掉‘迷蹤冥界領域’!”劉震撼指了指鬆鬆垮垮躺在地上的龍巫奴特拉帕多尼:“他,還有你……”

劉震撼對阿仙奴笑了笑:“……你們倆現在隻有兩個選擇,要麽全部完蛋,要麽跟著我混,因為龍之墓地我要定了!”

“你看過哪個龍族會俯首投降?”阿仙奴笑了,這笑容有種嗤之以鼻的味道夾雜,有深深的不屑。

“哈哈!那就是你自己在找死了!”

話音剛落,一朵幹癟的鳶尾花從劉震撼指尖飛出,在空中陀螺般飛旋,拖出一道長長的殘影,直射阿仙奴的腦門而來。

龍巫女皇一聲冷笑,玉指連彈,兩道晶瑩的凍氣水仙花一前一後迎了上來,與這朵鳶尾花在空中相撞,在兩股同樣強勁的力量碰撞之下,幹癟的鳶尾花和凍氣水仙一起在空中迸射成了冰晶碎片,點點紛飛。

另外一朵凍氣水仙隨即又被一道“霜凍星刃”裁成了無數的星點,革端恩的目光無比深邃。

與此同時,老流氓用最誇張的姿勢猛地一揮胳膊。

骷髏冥火暴君和許德拉吉安娜在空中同時縮動著脖子,猛烈的開火了。

這兩位戒靈戰仆一個是射速恐怖的十二連發“冥火骨朵”,一個是霰彈槍一般的九連發“死亡凍氣”;九頭蛇吞噬了兩頭龍幽魂之後,“死亡凍氣”的威力明顯增加,魔法擦過空中時帶著一團團尖嘯的音爆,迅速凝結為瓦藍色的彗星式橢圓氣團,絲絲縷縷寒煙繚繞於上,霸道異常。

八十位伊米爾牛頭人戰士也每人張嘴噴出了一口小型的“冰封龍卷”,這是吞噬了僵屍龍之後分配到的不死法術,由於僧多粥少,隻能保證每位伊米爾牛頭人發射一次,威力不算大,可也不算小。

這一刹那的場麵著實有點嚇人,加上兩位山丘之王砸出“風暴之錘”和革端恩的“風刃突襲”,有將近一百道魔法攻擊的目標直指龍巫女皇阿仙奴。

不死係魔法特有的死亡氣息和寒冷讓蓮瓣山穀瞬時間進入了冬季。

龍巫女皇嬌叱一聲,對密密麻麻攢射向自己的魔法視若罔聞,手指在空中連續揮出了數個玄奧的手勢,一縷縷灰白色的氣霧,如同紙張上的墨色花體字,在空氣中書寫出了一行行奇妙而不湮散的古代符文,巨大的元素波蕩讓整個空間為之一顫!

當鋪天蓋地的魔法攻擊射至麵前時,阿仙奴小巧玲瓏的身軀前已經構築起了一麵徘紅如血的箏形冥火魔法盾。

這隻箏形冥火盾的盾麵上有著扭動掙紮著的蛇形波紋,兔起鶻落凸起一個個無比猙獰的怪獸顱頸,似乎期待著掙脫盾麵的束縛,擇人而噬,卻又被一道道鎖鏈般的古代符籙拽回了盾牌表麵。

九朵橘紅燦爛的“冥火水仙花”在魔法盾牌周遭盤旋飛舞著,如同風車一般迅疾,不時爆出一團團闌珊的焰屑。

劉震撼原本得意的笑容刹那間凍結。

好大一片魔法攻擊覆蓋在這麵冥火盾牌上。一半當即被九朵瘋狂旋轉的“冥火水仙花”反彈了回來,另外一半被盾麵上浮凸而起的怪物給一口吞噬了。

突如其來的反彈魔法把老劉和所有戒靈戰仆鬧了手忙腳亂,好在骷髏暴君和許德拉是快速釋放法術的高手,加上革端恩和劉震撼的“拈花指”幫忙,這才不至於誤傷己身。

“停!”劉震撼大喝一聲,兩位山丘之王一個脫手砸出了風暴之錘,另外一個砸一半,又收回了手,戒靈戰仆們的反應都比較快,一個個停止了魔法攻擊,束手而立。

“歐比斯拉奇!”劉震撼悻悻的罵了一句。

這個龍巫女皇的魔法盾牌未免太詭異了,雖說戒靈戰仆們的魔法攻擊法術級別都不算很高,但這麵冥火盾牌的魔法閃耀能力也太邪了;這也就罷了,這麵魔法盾牌還不時凸起一個怪腦袋,每一次張開嘴就要吞掉一道魔法攻擊!這就更邪門了!

能夠同時進行魔法閃耀和吞噬魔法的不死係法術,劉震撼真是頭一次見識到!從一半的魔法被吞噬,一半魔法被反彈來看,這麵盾牌在抵擋法術攻擊時,完全依靠外力維係一個平衡,吞噬的元素力量剛好被用來反彈其他攻擊魔法!

也就是說龍巫女皇阿仙奴自己根本都還沒發力,隻是巧妙的借力打力!

難道這就是龍巫女皇的真實實力麽?劉震撼連說三個日。

劉震撼停了手,阿仙奴可不領情,在戒靈戰仆們的攻擊大潮開始,晦澀難明的魔法吟唱已經在龍巫女妖的喉間唱響,此刻剛剛好完成。

隨著龍巫女皇阿仙奴滿頭青絲直豎而起,一道尖厲的嚎叫從她的檀唇中嫋嫋響起,在這一連迭不停頓、令人頭皮發炸的淒嚎聲中,空氣劇烈收縮,凝聚出了一個需要定晴一看才能發現的氣質女妖,披散著長發,挺著銳利的指甲,從空中猛撲向了劉震憾而來,就像一隻靈活的飛鳥。

這才是開始而已。

尖厲的嚎叫持續不斷,一個接著一個氣質女妖,在空中蛇一樣扭動著身軀,以無比迅疾的速度破空而來。

十二麵閃電盾牌和六麵黑曇護盾從虛無的空間中突然彈出,將劉震撼和姬絲凱碧一起囊括,劉震撼雙指猛彈,一朵朵幹癟破敗的鳶尾花流星一般迎上了這些音體女妖,穿透,擊潰,崩散。

憑借著“死亡領主耳釘”節約百分之六十魔力的特殊功能,劉震撼最高可以使用“拈花指”十七次。

瞬發導士階法術能達到如此數量,絕對是聖階法師的實力!

從龍巫女皇阿仙奴無比凝重的神色即可看出,這位冒牌龍使給她造成了多麽大的心理震懾!

隻可惜,祭祀的狂化和歌唱衣冠隻對戰歌起作用,倘若是對所有魔法都能起到增倍作用,劉震撼今天沒準會把這位龍巫女皇給嚇死。

看起來劉震撼是威風八麵,其實也是驢糞蛋子外麵光,心裏暗暗叫苦不已。

老流氓打遍愛琴大陸,從來靠的都是野蠻無比的貼身肉搏,啥辰光靠過魔法對轟?

他的魔法除了一個嚼舌頭噴血箭,一個“拈花指”之外,再沒第三種了!這麽對射下去真是太滑稽了!

龍巫女皇果然不愧是超階亡靈,一個“攝魂龍吟”召喚出來的“音體女妖”已經夠厲害了,嚎叫聲也仍然具備強大的攻擊能力,老流氓外圍的十八麵魔法護盾“吱吱”亂閃著怪異的火花,就象是一隻隻被破湯匙猛烈刮動的碗底。

好在果果也有“力道紋護盾”,把兩位山丘之王全囊括了進去,否則這頓嚎叫過後,會發生什麽後果還真不知道。

戒靈戰仆們都是不死亡靈,擁有足夠堅韌的的靈魂力量,而龍巫女皇的“攝魂龍吟”主要是針對活體生物才起效果,而氣體幻化出的“音質女妖”按近不到他們的身邊就會被完全擊潰,所以他們倒成了最悠閑的一群,除了幫老板發射魔法擊潰蝗蟲般密集的“音體女妖”之外,他們也沒忘了用魔法反擊阿仙奴,不過龍巫女皇那怪異的魔法護盾注定了他們勞而無功。

在靈魂巡遊者的調度指揮下,八十位伊米爾牛頭人踩著滾雷般的狂野步伐,渾身上下閃爍著死亡凍氣,抄著滿是冰晶的石斧和石盾,向這位龍巫女皇發動了大無畏的衝擊。

阿仙奴不再繼續嚎叫了,閉上眼深呼吸了一口,雙手揮灑出一片火紅的緋芒,離她最近的一尊龍骸頃刻間碎裂,波浪一般翻滾的棒子骨滴溜溜變成了二十個高大的龍骨武士。

這些龍骨武士提著三米長的白骨槍,渾身上下被橘紅色的冥火吞沒,邁動著整齊的步伐,慢條斯理的迎向了八十位寒氣凝結的伊米爾牛頭人戰士,一根根沉重的骨槍倒垂在地麵上,泥土翻卷處,犁出了一道道長長的壕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