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您的護夫狂魔已上線

第424章 他也會怕痛

第424章 他也會怕痛(1/3)

“祁叔。”

病房內,阮南從洗漱間出來,手裏端著洗臉盆,看著從外麵進來的人招呼了一聲。

祁慎略頷首,應了他一聲,跟著走到床邊,垂眸看著安靜躺在**的人,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說:“我下班了。”

阮南端著洗臉盆走到另一側,將盆子放在床邊的凳子上,從裏麵把毛巾擰起來,笑著給**的人擦臉,邊說:“西西,祁叔回來了。”

祁慎收了手,在床前落座,遂抬首看向阮南,問:“今天情況怎麽樣?”

阮南給她擦臉的手頓了頓,眼中一抹黯淡閃過,但很快被他掩去。

“今天天氣好,”他微笑著說,“她的氣色看上去還不錯,太陽剛好能照進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感覺她在曬太陽的時候有笑。”

話說完,他笑出了一聲,緊接著沒有再說話,他安靜地給阮西擦完臉洗完手,又端著盆子進了洗漱間。

祁慎看了他一眼,最後將視線定格在**的人的臉上。

阮南從洗漱間出來,將挽上去的袖子拉下來,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時間,然後說道:“祁叔,我去買飯。”

祁慎看向他,“好。”

阮南走到床邊,捏了捏那放在被子上的小手,笑著說:“西西,我去買晚飯,你想吃什麽?”

說完,他鬆開她的手,“算了,你肯定也要說隨便,我就看著買吧。”

說完後便拿了掛在床頭架子上的外套穿上出了病房。

阮南一走,整個病房就剩他們兩個人,安靜得能聽到掛在牆上的鍾秒針走動的聲音。

如今這個年代,很多地方用的都是電子顯示的鍾表,這種秒針走動的已經不多見了。

一秒、兩秒、三秒……

一下一下的,有規律的。

祁慎沉默地坐了小會兒,然後微微上前,抓了那隻放在外麵的小手放到唇邊親了親,另一隻手則把他剛才回來時帶的小袋子給拿了過來。

“今天情人節,Luscious出新品了,這還是我們在一起後過的第一個情人節,我看他家這造型還不錯,知道你喜歡水果味,每個口味都買了一份,我們一起吃。”

他鬆開阮西的手,從袋子裏拿出好幾個包裝粉紅的小蛋糕,隨意挑了一個給自己,另外幾個則擺在床頭櫃上。

修長好看的手指靈活地解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夾雜著草莓清香的奶油味兒在空氣中漸漸漫開。

“要一直在一起呀,Je taime.”

Je taime在法語中是“我愛你”的意思。

祁慎看著那幾個字母,勾了勾唇,又抬眸看向她,說:“Je taime,你知道這句話還有一個小故事麽?”

當然,他的問話沒有得到回答。

不過他也沒介意,好看手拿出小勺子,在那幾個用果醬裝飾的字母上點了點。

“曾經,一個女生喜歡男生,男生也喜歡女生,但是臨近分別時誰也沒把這份喜歡說出口。”

“到了火車站,女生對男生說Je taime,男生問她是什麽意思,女生說是法語的再見,後來女生在車上哭著,很大聲地說那句Je taime。”

“很多年後,男生離婚了,到了一個法國酒吧喝得爛醉,這時候他想起來曾經很愛很愛的女孩,走時,他對酒吧裏一個法國男人說了那句Je taime,那人大笑他是變態。”

“這時他才知道,

原來Je taime不是再見而是我愛你。”

說完,祁慎將最上麵那顆仿佛一顆愛心的小草莓放進了嘴巴裏。

甜的,但剛進嘴裏的時候卻很酸。

他皺了皺眉,目光溫柔地看著安靜乖巧得如洋娃娃的人,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你說那男人是不是很傻?既然喜歡,何不一開始就說出這份感情,像你一樣。”

他將草莓咽下,“關於這句話,有很多首歌,不過我比較喜歡的還是Céline Dion的那首《Et Je taime encore》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

說著,他停下手裏的動作,伸手撫了撫那張安靜的小臉。

低沉的男聲緩緩在房間內響起,如大提琴的嗓音在這安靜的地方略顯孤獨。

這首歌,原本表達的是一個女人對丈夫的思念,歌詞所寫的也大多是生活中的瑣事。

宛轉悠揚的曲調仿佛秋日裏的風,不冷,但從人身上掠過的時候卻會感到涼意。

“這裏,秋天又在追趕著夏天,重新繪畫了荒涼的街道。愛麗絲已經有兩顆牙了,小約翰長的又高又壯,我學了吉他,會三個和旋,早晨,我去市場找了雞油菌,我喜歡以後生活在羅馬,我種了些鬱金香,可它們遲遲不開放。”

“我想就是這些了,啊,對了,我還愛著你。但是,你在哪呢?”

“我依然愛著你,而你卻聽不到我。”

聲音落,又安靜了。

祁慎看著她安靜乖巧的樣子,腦海裏浮現的卻是她會突然坐起來跟他說他唱得好,然後再一臉崇拜地看著他。

像小狗一樣,睜著水汪汪的眼睛,黑瞳裏盡是他一個人的樣子。

“丫頭,”祁慎放下小蛋糕,指腹在阮西臉上輕輕摩挲,“好聽麽?還是你更喜歡哄你睡覺的歌?我都好多年沒唱過歌了,自己聽著也聽不出毛病,等你好了,我再唱給你。”

不過,等她好了,這首歌的意境也就不合適了。

隻是……

“你都睡了三個多月了,還不想起床?”祁慎目光如水,秒針走動的聲音跟他心跳的頻率偶爾重疊。

距離車禍已經過了三個月,一個多月前他們才剛剛過了年。

隻是,不管是阮家還是祁家,這個新年似乎注定沒有顏色。

他都八年沒有看到她來向他拜年了,

他先前還想過,過年的時候要送什麽禮物給小丫頭。

他記得,剛跟她熟識的那年過年時她穿著紅紅火火的新衣服,跟個福娃娃一樣抱著一個金元寶按響了他家的門鈴。

她那時個頭很小,能按到門鈴都隻能靠她父親抱著。

祁悌開的門,她卻沒把那個金元寶送給祁悌,一進來後就邁著小腿來找他,最後在書房找到了他,可愛地說著恭喜發財,說祁叔要發大財。

後來的每一年過年她都會來拜年,有時候會送他生肖明信片,福娃玩偶,包著一塊錢的紅包,她自己畫的畫。

他以前有一個專門裝這些小玩意的盒子,後來從家裏搬出去的時候不知道扔到了哪裏。

“我回來的第一年,你沒有給我拜年,”祁慎說,“這次就欠著,下次過年,你得給我雙倍祝福,聽到了麽?”

回應他的,依舊是秒針走動的聲音。

淡淡的草莓味在空氣中漂浮,祁慎說完這些話後便沒有再開口。

是他不知道說什麽嗎?

不,他有很多很多想說。

比如柳教授跟雲峰大哥和阮家老爺子已經接受他們這段感情了,比如去年聖誕節時比賽結果出來了。

她沒有參加表演,但他讓人做了一個獎杯給她,特等獎的獎金也留著。

他知道她為什麽想參賽。

她想把獎杯拿給柳教授,用獎金給他買禮物。

小丫頭的心思總是很好猜,她以為自己不說他就不知道了,可她卻忘了她在他麵前時眼中是藏不住事的。

她總能單純直接地將對他的愛表現得淋漓盡致,總能在不經意間撩得他心裏癢癢。

可現在,他都三個月沒有聽到她的聲音了。

情人節過完再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立春了,她睡著的時候似乎剛立冬。

A市的情人節下了雪,醫院外麵很多小孩堆了雪人,大大小小形狀不一。

於他而言,在他人生的前三十年,沒有任何一個冬天能比這個冬天來得讓人覺著冷。

“你現在十九歲了,”祁慎開口,艱澀的喉嚨有些像冬天裏的枯樹根。

開口時便是在將那樹根讓上拔,疼得他有些換不不過氣。

“我一直覺得人生匆匆,所謂的幾年十幾年,不過彈指揮間,可最近,我發現時間過得格外慢,等你醒來的時間更慢。”

他從不知道,原來時間也可以慢到讓人等不及的地步,曾總覺得時間不夠用的他如今卻想這樣的日子能過得快些。

“丫頭,你說……”祁慎眨了眨眼,雙手捏住阮西的手,“那八年你到底是怎麽等過來的?我光等你這三個月就已經快受不了了。”

這樣的日子,看著似乎沒什麽毛病。

他沒有耽誤工作,去年蕭家那事一鬧後,祁氏的位置更穩了,他的工作量也相應加大了很多。

所有人都勸他注意身體,讓他休息。

“可丫頭,我不敢休息,”祁慎執著那柔弱無骨的小手,一遍遍親吻。

“我一停下來就想你,很想很想,想聽你的聲音,想感受你的溫度,想抱你。”

“對了,”他想起一件事,“我把我們的照片都收在你的相冊裏了,位置不夠,我又買了一本,等你醒來就能看到,等你醒來……”

三十歲的男人也會怕痛。

這四個字便如一雙手,將他心上的樹根狠狠往上拔,痛得有些窒息。

秒針走動的聲音跟他的心跳又重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