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麵相公太妖孽

有沒有愛過

皎潔的月色下,李靜洛懷抱著半睡半醒的伊蝶,身影敏捷地在屋頂上飛躍。

半個時辰後,他們悄然回到殷府。這時夜已深,府邸裏除了守衛之外,所有的人都已經進入了夢鄉,倘大的殷府顯得格外的寂靜迷人。

回到李靜洛居住的小院,伊蝶半睜著睡意朦朧的藍眸,嘴裏模糊問:“烙,我們回到殷府了嗎?”

“嗯,你安心睡吧!”李靜洛凝視著她純美的睡臉,語氣不自覺溫柔起來。

伊蝶咕噥一聲,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走近廂房,李靜洛看到門口站著一個熟悉的柔弱身影。霍憐秋從陰影中走前一步,幽幽地輕聲道:“洛,你回來了?”

李靜洛淡淡地看霍憐秋一眼,麵無表情地推開房門,健步走進廂房。

霍憐秋輕按著小腹佇立在原地,秋水似的眸子盛滿了憂鬱與哀愁,清秀的容顏微失血色。

不遠處的大柱背後,小荷兩腳發軟,全身不自主打著冷戰。

李靜洛輕柔地把伊蝶放到**,細心地為她蓋上了被單。

靜靜地凝視了她片刻,他背過身大步走出去。

剛關上房門,**的伊蝶緩緩地睜開眼簾,眼睜睜地瞪著床帳頂,一臉幽思:烙……還是放不下霍憐秋嗎?

李靜洛一走出廂房,霍憐秋黯然的眸子立即清亮起來,溫情萬分地凝視著他,輕聲問:“洛,你的記憶是不是已經恢複?”

李靜洛神情冷肅,頎長的身影閃電般移動到柱子背後,冷森森地一手握上小荷的脖子。

小荷瞪大了恐懼的圓眸,麵如死色,驚惶得說不出一句話。

“是你打傷她的?”陰鷙的目光比利刃更犀利無情,冷峻的臉龐上完全沒有一絲的溫度。

“我……”小荷張大嘴巴,隻覺得喉嚨幾近窒息般痛苦。

霍憐秋急憂地走向前,雙手緊緊地拉住李靜洛的手臂,苦苦哀求:“洛,求求你放開她,小荷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你要怪就怪我吧!”

她隱約發覺小荷的異樣動作,但是她自私地假裝一無所知,間接默許了小荷的行為。

李靜洛置若罔聞,依然目不斜視地冷瞪著小荷,冷凝的臉色沒有一絲動容。

“洛……”霍憐秋急得直掉眼淚,模樣十分楚楚可憐。

“烙,放開她吧!我不希望有人因我而喪命。”伊蝶從廂房裏走出來,於心不忍地為小荷求情。

李靜洛眼神一閃,不自覺地鬆了鬆手勁,大手用力一推,毫不留情地把小荷摔到地上,冷喝道:“滾!”

小荷從死亡的恐懼中回過神,連爬帶滾地逃離了現場。

李靜洛表情溫和地看向伊蝶,語氣寵溺地誘哄:“小野貓,乖乖回去休息。”

伊蝶若有所思地看了臉色蒼白的霍憐秋一眼,靜默地走回廂房,隨手關上了房門。解鈴還須係鈴人,也許該是做個了斷了。

霍憐秋定定地看向李靜洛,好半晌才艱澀地開口:“洛,你還在恨我?”

當日,他也是露出如此冷洌陌生的表情,她的心因為又慌又亂才會一時失手錯傷了他。

李靜洛一瞬不眨地瞪著她,冰冷淡漠的目光仿佛在看著一個不相關的人。

他記起來了,當日看到霍憐秋與太子李恒半裸地擁抱在一起時,他以為霍憐秋被李恒強行侵犯,所以他喪失了理智要置李恒於死地。一旁的霍憐秋怎麽也拉不開他,一時心慌意亂就拿起掉地的簪子刺向他的後背。

當後背傳來深入骨髓的刺痛時,他頓時覺得他要迎娶霍憐秋的美夢驟然破碎,他的世界立即混進了一片黑暗的世界。

當他從傷痛中清醒過來時,他絕望地發現……他被最重視的女子背叛了。

李靜洛輕輕地閉上雙眸,好半晌,他又緩緩地掀開眼簾,定定地看向霍憐秋。

深邃的黑眸平靜無波,溫和似秋水,一臉純淨無邪。他似乎變回了霍憐秋所熟悉的那個少年,但是他的目光卻不再追隨她而移動。

“洛,你還是恨我?”霍憐秋黯然落寞,心中的饒幸驀然落空。他終究還是不原諒她嗎?

李靜洛搖搖頭,嗓音溫和平緩,語氣卻風清雲淡:“憐秋姐,我已經不恨你了。”

他以為他這一輩子都會憎恨著霍憐秋,他以為他這一輩子都無法釋懷。

但是,當他重新麵對她,他卻沒有象當年一樣喪失理智,沒有勃然大怒,沒有心痛如刀割,他的心情平靜得仿佛在午後享受一杯清茶。

“是嗎?”霍憐秋苦澀輕笑,解脫的心靈卻沒有預想中那樣輕鬆自在。

她倒希望他一直恨著她,那至少代表她依然占據著他的心。

李靜洛別過臉,輕歎了一口氣,淡聲道:“以後,我會當你象姐姐一樣照顧,你可以安心在這裏養胎。”

“姐姐?”霍憐秋的素顏上懸掛著淒美虛弱的笑花,幽幽問:“洛,你究竟有沒有愛過我?”

這個埋藏在心中多年的疑問,她一直不敢問出來,她害怕那隻是一個幸福的美夢。

當年,她雖是皇後安排在他身邊的一顆棋子,但她的確戀上那個純淨的美少年。他一向對她溫柔又體貼,可是,他對她的喜愛究竟是愛情還是親情?

李靜洛轉過頭,思索的眼神牢牢地鎖在霍憐秋的臉上。

仿佛經過了一輩子般漫長,他緩緩地開口:“憐秋姐,我一直很喜歡很喜歡你。”

他以為自己是深愛著霍憐秋的,但是他的腦海中卻縈繞著另一張狡黠燦爛的笑臉。少年不識情,當年的初戀也許隻是一種依賴,而他的心又是何時被另一個女子所占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