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修神

第二章 天夢神功(上)

李飛把書細細翻過一遍,沒有看出什麽端倪來。方知脈見他神不守舍的樣子,湊過來一看,卻不認得上麵任何人。

“少俠,敢問你是何方人氏,為何穿著打扮如此古怪?”

李飛上下一看自己,確實夠古夠怪,別人無論男女都是長發,隻有他是寸許長的短發,別人都是對襟的短衣或長袍,隻有他是牛仔服。幸好出現在難民中還不算太顯眼,要是進城去,隻怕比明星出場還要炫目。

他不答反問:“聽名字……你是個大夫?”

“不敢當,鄙人曾在九芝堂當了幾年夥計,略知藥理,也識得幾個字,不敢自稱醫者,隻是‘方知脈’而己。”

“大叔真是謙虛,名字取得更好。對了,附近經常打仗嗎?你們為什麽會流落在這兒?”

“本來已經有數十年沒打仗了。往東北三五百裏便是邊關重鎮鎖雲城,世代由鎮國公薛家鎮守,這一代國公薛猛被稱為“北天柱”,兵法武功堪稱世上無雙,鎮住黑遼國數十年不敢動彈。不料上個月薛猛突然死了,黑遼國得知消息,立即舉兵來犯,我們這些在兩國之間居住的百姓隻好逃難了。為了防止黑遼國的奸細混進來,但凡邊界的城池都已經戒嚴,不讓逃難的人進城了。”

李飛暗叫倒黴,幾十年都沒打仗了,他一來就打,這是走了什麽狗屎運啊!想起路邊見到的屍體,又問:“那麽你們在這裏又如何生活?”

另一人恨恨道:“還能怎麽生活!這樣的天氣就是野菜都挖不到,又不能進城,隻能到附近村鎮裏討吃的了。逃到這兒的人還不算多,但也有上千人了,住城外的都是窮人,我們天天上門去乞討,早就把人家討怕了,沒點手段的都討不到食物,已經有不少體弱的人凍餓死了。”

說到餓字,李飛才發覺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了,見火堆中一隻肥雞烤得金黃,香氣四溢,油脂淋漓,也不跟他們客氣,整隻取了過來,邊撕邊吹邊往嘴裏塞。

方錦等人喉嚨“咕咚咕咚”直響,眼珠子都快跟著烤雞掉出來了,一個個捏緊了拳頭。這隻雞是他們冒著極大的風險偷來的,偷雞的人被狗咬傷現在還躺在地上,但懼於李飛剛才的身手,以及他古怪的裝扮,卻沒人敢多話。

李飛實在是餓了,隻當沒看見方錦他們的憤怒表情,他越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眾人越發不敢動手搶奪。他們有時也會欺壓弱小的難民,可一遇上更凶狠的人就蔫了。

無論哪個世界都有一個真理,那就是弱肉強食,誰的拳頭硬就是老大!

李飛邊吃邊借著火光繼續研究書上的畫像,那道符怎麽弄都沒反應,書頁和封麵裏並無夾層,紙張是普通的,對著火光照看,紙裏麵沒有特別的東西;再拿來雪水把紙頁弄濕,也沒有任何異樣。

弄了許久沒動靜,抬頭見眾人死盯著自己手裏去了一大半的烤雞,還有幾個小孩可憐巴巴地站在身邊,撿起他吐出的骨頭在嘴裏tian。李飛搖搖頭,把雞塞還給了方錦:“不是我欺負你搶你東西吃,剛才你罵了我,我也沒跟你計較,吃你一半烤雞算是補償,你沒意見吧?”

“沒意見,沒意見!”方錦哪裏敢多說,幾人迅速把骨多肉少的烤雞分了,小孩子們也得到了沾著一點皮肉的骨頭,開心地笑了。

廟裏的難民分成了好幾夥,各有首領,在對付外敵時他們是團結的,在爭搶食物時又互為敵人,不爭就要餓死,環境如此,也是無可奈何。

李飛與方知脈聊了一會兒,大體得知大景國的發展情況和民俗,應該與自己世界的宋朝時期差不多,但地理情況卻完全不同。他向方錦要了半截發著酸臭的破棉被,擠在火堆邊想了很久,卻始終想不起是怎麽會到這個世界來的。

他的記憶並沒有減少,童年、朋友、父母、同學都記得清清楚楚,就是缺了穿越的這段,隱約也有一點支離破碎的影像,他似乎曾在一個擺有很多書的密室裏……對了,《繡像水滸傳》第一頁替天行道四個字兩邊好象都有符籙,但現在右邊的不見了。

他也不知自己無法捉摸的記憶是不是可靠,想著想著,突然鼻子微酸:爸媽找不到我了肯定急得要死,老師和同學們知道真相後會說什麽呢?是想念我還是羨慕我真的穿越了?也許,那個世界沒人會真正關心自己失蹤的事吧,老爸老媽就知道天天忙著吵架……

猛然想起碰觸符文時,曾看到有金色文字在眼前閃過,什麽“靈炁入竅,洗筋伐髓,天星入體,白日飛升”,顯然是某種**。誰沒有個武仙、仙俠夢?想越穿的人真正想的還是學得一身奇功,飛天遁地,縱橫天下。現在這個幸運似乎在向他招手了,可是書裏麵隻有人像和名號,並沒有其它字,這沒頭沒腦的話又怎能拿來練功?

就在他昏昏沉沉想事情時,抱在胸口的書裏突然射出一道黑光,然後一晃變成了個穿黑衣的人。

李飛吃了一驚,急忙坐起,隻見這人身高不到一米六,黑瘦臉,眼珠鼓突精光閃爍,嘴上兩撇鼠須,有些猥瑣,鬼頭鬼腦的樣子。

“咦,你是誰?怎麽看起來好眼熟……”李飛驚疑不定。

那人作揖行了一禮:“小人姓時名遷,高唐州人氏,人稱鼓上蚤,也不知多久沒人請我吃烤雞了,今日蒙兄弟厚情,特來感謝。”

李飛大驚,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梁山好漢死了都近千年了,怎麽可能活過來?眼前這個是人還是鬼?

不過時遷看起來沒有半點陰森鬼氣,一副謙卑有禮、巴結討好的模樣,李飛本來就是個膽大的人,也就不怎麽怕了。

“你、你是從書裏跳出來的嗎?怎麽會在裏麵?”

時遷摸了摸油光鋥亮的胡須:“這個小人也不知了,隻記得與楊雄、石秀哥哥上梁山聚義,排定坐位後,我便精神渾渾噩噩,直到今日吃了兄弟的烤雞,方才清醒過來。”

“我什麽時候請你吃烤雞了……你可知道我是怎麽到這兒來的嗎?”

時遷搖頭:“小人是第一次見到兄弟。”

“那你能送我回家嗎?”

“這個小人也不知。”

李飛有些失望:“這也不知那也不會,那你到底能做什麽?”

“小人也沒什麽本事,就會些飛簷走壁、偷雞盜墓的勾當,兄弟若是需要我時,隻須按我所傳方法,喚一聲‘地賊星時遷’,小人立即便到。”

李飛眼前一亮,時遷可是梁山第一神偷,也是天下少有的神偷,當然用處大大的。

“敢問是什麽方法?”

“當日小人在店中賣酒時,有個道士醉後胡言,說我們眾兄弟身上藏著極大的秘密,解開此謎便可肉身成聖,破碎虛空。說罷又傳了我一套**,稱為天夢神功,乃是引天星靈炁入體,然後貫穴凝魂,修出靈體金身,可飛天遁地,端的是厲害無比。卻不知是那老道騙人還是小人蠢笨,並未習成,今日傳給兄弟,心神感應,氣機相通,遇難呼一聲小人便到。”

李飛又驚又喜,什麽“靈炁入竅,靈體金身”,不正是觸摸到符籙時見到的金字嗎?原來秘密是在時遷身上!他正想求問**,突然天上一道巨雷打下來,“轟”的一聲正中頭頂……

他猛地坐了起來,渾身冷汗,隻見廟內火堆微暗,鼾聲四起,原來是做了一場怪夢。

轉望四處,山神廟年久失修,神台上殘缺的山神和兩個小鬼青麵獠牙,陰森恐怖,在漸弱的火光閃動下,似要跳將下來擇人而噬,嚇得他心中砰砰狂跳。

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還是發生了什麽靈異事件?剛才的夢實在是太古怪、太真實了,就象是確實發生過一樣。

李飛急忙拿起書翻找時遷,果然見到時遷與夢中的人一樣衣著打扮,同樣是瘦臉凸眼,兩撇鼠須。

時遷的嘴上有一點油漬,原來是吃烤雞時一滴油脂正好滴在上麵,難怪時遷說自己請他吃烤雞了。疑團雖解,李飛背上的汗毛卻豎了起來,見鬼了,真的是見鬼了!是這本書成了精怪,還是時遷的鬼魂附在書裏了?

再一想,小時候看過《聊齋》故事,書裏的美女都能走出來,如今連穿越都已經成為現實了,書裏走出個把人來似乎也沒什麽大不了。李飛膽識過人,很快就給自己找了個理由定下心來。

天夢神功,靈炁入竅……

李飛腦中突然浮現出一些修煉的**,在此之前他從來沒有練過任何武術、氣功或道法,那麽一定是時遷在夢裏傳給他的。這些練功方法和相關知識就象他早就已經背熟過似的,記得清清楚楚:

原來日月星光中含有高維能量——靈炁,天夢神功的原理就是從星辰中吸取能量,注入靈竅之內,再將靈炁貫注到相應穴位中,從而強化體質。

這個倒與道門“引天地靈氣入體為己用”有些相似,但星光靈炁是高純度高密度的先天能量,比道家修煉出來的真氣還要精純得多,能對進行徹底的改變,其境界和修煉速度又遠非道門**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