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修神

第四章 英雄救美

李飛一時之間也分不清自己是回到了真正的宋朝還是進入了一個幻境,再查看自身,不由暗叫不妙。

這時他已經是血肉之軀,穿著普通百姓的粗布衣服,口袋裏麵什麽都沒有,並且感覺不到任何功力……其他東西沒有都無所謂,一身修為沒有了卻讓他覺得心驚肉跳,從半仙之體突然變成了凡人,這個落差太大了!

身體是靈炁強化以後的完美體形,但一身神力也沒了,隻有兩三百斤力氣的樣子,估計也隻能打得過兩三個大漢,不可能靠武力來解決問題了。

還有一個大問題,就像剛進入大自在極樂世界時一樣,他不知道要怎樣才能離開這兒,可能在找到林衝的娘子時會自動離開,也有可能是帶著她離開這座城池才能觸發條件。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現在也隻能先去找找林衝的娘子再說了。

他走進街邊一家綢布店,小二忙迎了過來:“客官要買布麽,本店是東京最負盛名的‘麗豐祥’分號,南綢北錦,浣花細布……”

李飛要是口袋裏有銀子,肯定會塞一塊過去,可惜這下連一個銅板都沒有,隻好拱手為禮:“先向小二哥打聽個消息:請問東京八十萬禁軍教頭林衝的家住在哪兒?”

店小二的笑臉馬上沒有了,往外瞄了一眼見沒有什麽礙眼的人,壓低聲音說:“你打聽他做什麽?他哪裏還是禁軍教頭,早前發配到滄洲,據說還殺官造反到梁山泊落草為寇去了。如今官家懸常十萬貫要他的人頭,還好客官問的是小人,若是被哪個潑皮聽道,隻怕也要跟著吃官局勒!”

李飛也不由吃了一驚,原來林衝已經上了梁山,鬧得沸沸揚揚,現在自己武功全無,手無寸鐵,真要是有人來抓他不可是鬧著玩的。

“那麽林衝的娘子呢?”

店小二露出疑惑之色,上下打量著他,李飛忙說:“我與他朋友一場,現在他落難了,也忙不上什麽忙,如果可能的話想要關照一下他家裏人,不是麽?”

“原來如此!小人最是敬重有義氣的好漢,就一並與客官說了,如今林家娘子早已不在家中,而是回娘家張教頭家住去了。幸好林教頭走前寫了一紙休書,她才沒有受了官司連累,但那‘花花太歲’卻隔三差五上門去糾纏,唉,隻怕張教頭遲早也要被他給害了。”

“那麽張教頭家在哪兒?”

小二道:“張教頭就住在我家隔壁,沿街往東走,見路口有一家打鐵鋪左轉,巷子內見門口有石獅子,前院有一棵大桂樹的便是。”

李飛謝過小二,按他說的方向走去,心裏暗自發愁,林衝娘子現在是焦點人物,官府要抓林衝,肯定會死盯著她,還有高衙內的人也會盯著,怎樣才能帶著她離開?

沒費多大功夫就找到了店小二說的那棟大屋,李飛正要上前敲門,卻感覺後麵有人在盯著自己,轉頭望去,隻見對街的酒店內兩個賊眉鼠目一身花哨的人坐在窗前喝酒,眼睛卻往這邊望,見他回頭立即就低下頭去——這兩人要不是官府派來的耳目就是高衙內的人!

他娘的,要是一身功力在,別說救一個林衝娘子,便是把皇宮踩爛也不在話下,可是現在還真不容易下手了。

李飛抓起門上的大銅環敲了幾下,很快鑲著銅釘和獸頭的紅色大門就開了尺許寬,一個五十來歲的老漢警惕往外看,後麵還有兩個孔武有力的壯漢,手按在腰刀上。

老漢問:“你有何事?”

李飛低聲道:“我從山東濟州來,求見張教頭和林衝娘子,有要事相商!”

老頭臉一板:“張府與林家早已斷絕了關係,更一向與草寇無往來,識相的就快滾,否則老漢便鳴鑼報官了!”說完“砰”的一聲就把門給關上了,險些把李飛的鼻子都給撞塌。

李飛大怒,一腳重重踹在大門上,可惜現在身無神功,厚重的大門紋絲不動,他的腳反而一陣陣鑽心的痛。

後麵一人笑道:“這套把戲少說也有七八個人玩過了,居然還有人上門來自討沒趣,哈哈哈!”

李飛回過頭來,原來是一個搖著折扇的中年漢子,頭戴高冠籠紗帽,身穿黑邊青綢衫,腰帶上掛著香囊玉佩,臉長得還算英俊,卻顯得有些奸詐滑頭,看起來倒與西門應有七八分相似。

李飛大怒,一把揪住他的胸口幾乎把他提了起來:“你算什麽麽鳥,也敢來笑我?想討打是不是!”

那人卻一點都不怕,反而昂著頭大叫道:“你打啊,你打啊!快來人啊,梁山泊密探在此,出人命了……”

小酒店裏衝出六七個壯漢來,其中有四個穿著公差的衣服,手上拿著樸刀和鐵鏈,大叫:“梁山水寇在哪兒?”

李飛在剛才一揪之際,另一手已經從那人的懷裏摸出了一塊腰牌和錢袋,入手便摸出腰牌上有個“高”字,知道他是高衙內的人,於是放開了他,臉上露出了笑容:“哈哈,哪裏有什麽水寇和密探敢到東京來?在下隻是想見高公子,恨沒有見麵禮,所以想來誑個美人相送。”

“呸!”幾個公差往地上吐了一口濃痰,罵罵咧咧地走了,似乎這種事已經司空見慣。

剛才那人道:“多有誤會了,這位兄弟長得儀表不凡,口音卻生疏,不知是何處人氏?”

“且借一步說話。”李飛拉著那人離開大門避到一邊,“我叫李三,人稱‘插翅豺狼’,自小流Lang天涯,也會些拳腳棍棒,聽說東京高公子極是好客,所以不遠千裏來投想求個富貴。卻不料聞名不如見麵,連高府的大門都進不了,所以隻好出此下策,要是能騙出小娘子,必定能討高公子喜歡。”

那人笑道:“實不相瞞,在下姓錢名誌,也在高府討一碗飯吃,高公子本來確實好客,卻正是因為這裏麵的小娘子害了相思病,如今臥病在床,形銷骨立,哪裏還能見客?”

李飛不解道:“不就是個二手貨嘛,犯得著這麽癡情麽?以高公子的地位難道還怕沒有美女侍候?”

錢誌道:“唉,正所謂吃不到才是最好的,高衙內事事順心,唯有這小娘子弄不到手,硬是給拗上了。”

“為何以高公子的手段這麽久也弄不到手?”

錢誌說:“林衝那賊配軍頗有幾個知交好友和徒弟,現今還在皇宮裏任職;那張教頭也頗有人緣,防得水泄不通,還真不能下手。況且天子腳下,王法之地,也不能強搶……”

其實這事東京人盡皆知,卻也正是人人都知道,所以高衙內不敢硬搶了。

李飛眼一轉,笑道:“我有一條妙計,不僅能把林家娘子弄出來,還能謀得一份功勞,不過這事卻得要高衙內出麵才行。”

錢誌有些疑惑地望著他,顯然不相信他的能力,李飛拿出兩件東西來在錢誌麵前晃了晃,再塞到他的手裏:“錢兄的錢可要收好了。”

錢誌愣了半晌才回過神來,敢情是自己的銀袋和腰牌,這下相信李飛有些本事了,於是帶了李飛往高俅的太尉府走去。

有了錢誌在前麵引路,沒費什麽周折便見到了高衙內,但令李飛意外的是:書中畫的高衙內是個大胖了,而現在見到的人卻瘦得一陣風能吹走,病怏怏象快要死的人。驚訝之餘,李飛也不知是該笑還是該憐,也許這個花花太歲做過很多人神共憤的壞事,但這種相思之深卻讓他想起了薛可兒……

“你,你……你說可以讓本公子得償所願?”高衙內眼中放光,似乎病一下就好了大半,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李飛笑道:“這有何難?不過法不傳六耳,你叫其他人回避一下。”

高衙內大叫:“你們都給我滾出去,聽到沒有,快滾!”

錢誌和兩個護衛、幾個仆人本來擔心李飛會對高衙內不利,但主子已經叫滾了,也隻好避到門外去。

“你有什麽妙計,快說,快說!”

李飛靠近低聲說:“公子派幾個人助我一臂之力,假扮成梁山水寇去張府放火,強行搶了小娘子就走。當然,一路上要有人接應,必須順利逃出城外,到了城外再把小娘子藏起來,還不是隨公子怎麽擺布?等風聲一過,就是暗中接回府中也沒人知道,知道了也沒人敢上門來找人吧?”

“放火搶人?”高衙內雖然膽大妄為,卻也被這麽大膽的計劃嚇了一跳,再怎麽說他也隻是個花花太歲,隻敢坑蒙拐騙小打小鬧,哪敢在天子腳下玩這種大手筆?

李飛肯定地說:“對,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難道公子手下沒有會殺人放火的人?難道公子沒有辦法讓幾輛馬車順利出城?到了城外隨便殺幾個刁民,把臉砍爛了充作殺人放火的賊寇,小娘子被賊寇侮辱投河自盡了,那時查無實據,死無對證,憑著太尉還不能擺平張教頭嗎?公子還可以拿這幾個人頭去領賞呢!”

“妙計,果然是妙計!這事辦成了,我重重有賞!”高衙內激動得坐立不安,恨不得立刻就下手,但又有些害怕,畢竟他還從來沒有玩過這麽瘋狂的事。“我去找家父商量一下,等天黑了就動手!”

“不,這事還是先斬後奏,萬一大人不同意怎麽辦?現在就暗中招集人手,誰也沒想到大白天會有人敢放火搶人,張府防範不嚴,天黑後反而不好下手,也不好出城了,最好是算好時間,我們出城後正好關門,想追查的人也出不了城了……”

李飛把自己的計劃細節一一說出來,千軍萬馬統率過,異界成千上萬修真者都被他玩得團團轉,策劃這麽一個小小鬧劇還不是小菜一碟?現在他最擔心的到了城外並不算“完成任務”,不能離開這個世界,那就有些頭痛了。

最後他嘿嘿奸笑道:“事成後公子可不要把我也當成賊寇給殺了。”

高衙內忙道:“像李兄這樣的奇人便是打著燈籠也沒處找,此事若成,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我便拜你為師,日後言聽計從,若有二心,叫我天打雷劈,被人一刀割了那話兒。”

李飛大笑,高衙內也跟著大笑……

太尉府門客眾多,人才濟濟,更兼有錢有勢有權力,做這點事並不難,事情幾乎與李飛計劃的一模一樣:小巷子裏突然出現幾個蒙麵人,越牆進了張府亂放火,此時張教頭還在“上班”,幾個護院直接被砍翻了,林衝的娘了被搶了出門,塞進早就準備好的車內立即離開。眾人忙著救火,少數人追來,卻見路上出現了好幾輛一模一樣車子,並且出現一些不明來曆的人似有意似無意地攔截,再也追不上了。城裏大混亂,載著林衝娘子的車早已順利出了城,不過幾分鍾便到了關門時間,城門關上了。追捕的人就算追對了方向,還得先去九城兵馬司討要開城的令箭才有可能出城,少說也要小半天……

李飛與高衙內早在城外十裏的路邊等著,見車子到了,兩人都急不可待地上前掀開車簾,隻見車廂裏綁著一個女子,嘴裏還塞著破布。

裏麵那個門客拿燈往她臉上一照,隻見她約有二十五六歲,身材高挑,花容玉貌,果然是個大美人,此時雖然瞪著又驚又怒的大眼睛,有失美人風采,但似舊可以看出她那種柔婉體貼、溫和端莊的氣質。高衙內雖是尋花問柳的高手,卻是沒有嚐過這種女子,難怪要心癢難當,坐立不安。

“小娘子,你想得我好苦啊,天可憐見,今日終於讓本公子得償所願!”

高衙內欣喜若狂,便要去扯她口中的破布,這時李飛卻奇快無比地拔出了身邊門客的腰刀,“刷”地架在高衙內的脖子上。

“誰都不許動,一動保準他的人頭落地!”

事出突然,眾人都驚呆了,雖有三五個身手不錯的隨從在車外,可是誰敢動一根指頭?

高衙內的笑容僵在臉上,雙腿還始發抖:“你,你想做做什麽?”

李飛笑道:“我是梁山好漢的大哥大,今天來請林衝娘子回去與她夫君團聚,識相的就快給我滾!今天我心情好,饒你一條狗命,但誰要是敢輕舉妄動,嘿嘿,我還真會割了你那話兒。”

高衙內“撲通”一聲跪下,滿臉都是冷汗:“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李飛一腳把那個不敢動的門客踢出車廂去,扯下了林衝娘子口中的布,一手揪住高衙內,用刀挑斷了她身上的麻繩。

林衝娘子又驚又喜,忙問:“你……你真是我相公的大哥,真是來救我出虎口的?”

“這還能有假?梁山一百零八個好漢都叫我大哥!我立即就帶你走,你願意嗎?”

林衝娘子眼淚似斷了線般的珠子往下掉,嗚咽道:“願意,當然願意,便是死奴家也要與相公死在一處。”

李飛正要說話,突然眼前異光閃爍,等到看清眼前景物時已經身在水滸仙境內,林衝娘子就站在他身邊,令他有些意外的是高衙內也跟來了,還是跪在地上。

突然一個聲音道:“娘子,莫非林某是在夢中麽?”

李飛轉頭望去,一個身高近有兩米的壯漢站在眼前,身穿綠羅團花戰袍,豹頭環眼,燕頷虎須,不是林衝還有誰?

夫妻倆抱頭痛哭,水滸仙境內的其他好漢們也都圍了過來,有的勸阻,有的問好,場麵好不感人!道過別後情由,林衝這才拉著娘子一齊向李飛跪下:“多謝大哥出手相助,恩比天高,非此生能報!”

李飛忙扶兩人起來:“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說這樣的客氣話。”

林衝抬頭眼高衙內跪在一邊,不由怒發衝冠,環眼圓睜:“小賊,你也有今天!受死吧!”說著拔刀就向高衙內砍去。

“且慢!”李飛急忙阻止,“留下他我或許還有用處。”

林衝恨恨不己,說道:“我夫婦的命都是大哥給的,大哥的話不敢不聽,但我卻不願再見到這賊子。”

“這個好辦,高衙內,你先回書裏去,沒有我的招呼不許出來。”

“是是是,多謝大哥饒我一死,日後當做牛做馬報答。”說完化為一道光回到書中去了。

李飛問林衝:“你上梁最早,應該熟悉所有人和事,知不知道宋江一直在擔心的是什麽?”

林衝有些尷尬,從眾好漢臉上一個個看過去,見眾人臉上平靜都沒什麽表示,這才說:“此話不當講,但就我所知,宋大哥最擔心的是盧員外會搶了他的位子。”

這事李飛也隱約知道一些,晁蓋臨終時說,誰給他報了仇以後就誰當山寨之主。後來是盧俊義生擒了史文恭,按理該盧俊義當大哥,但他剛上梁山,孤掌難鳴,隻有一個燕青忠於他,怎麽可能跟已經根深蒂固的宋江搶?當然是再三推辭。

後來約好宋江搶東平府,盧俊義搶東昌府,誰先攻破城誰就當山寨之主,不料盧俊義遇上了沒羽箭張清,連著被打傷了十五個大將,讓宋江先攻破東平府了,所以宋江當上了大哥。

這件事其實大有貓膩,跟著宋江去的人個個拚命出力,跟著盧俊義去的人卻全部沒有出力,否則花榮的箭會勝不了張清的石頭?公孫勝的法術會治不了張清?可是這兩人並不出手,連本來應該跟盧俊義一路的吳用都跑去幫宋江,所以這是一次不公平的比賽。

當時大家服的都是宋江,所以無論怎麽弄這個山寨之主都是宋江,他犯不著擔心,但以後盧俊義紮穩了腳之後卻是有可能奪權的,人家比他長得帥十倍,名聲響十倍,文采武藝強十倍……呦,難怪老宋要不安心。

可是盧俊義有想奪權嗎?看來要消宋江的疑心,還得先解決盧俊義這邊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