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澤叔找到莊嚴的時候,他正心神不寧地等著慕老的電話。
慕老的電話竟然沒有何墨林的汽車快,他有些不祥的預感,但澤叔的第一句話就叫他的心直提到嗓子眼,“慕老已經同我談過了,你們不同意我。”
“不,不,不是我們,是……”
“您聽我說完,在你們當中,他說了算,您說了不算。”
“是這樣。”
“所以我不怪您。”
這句話叫莊嚴懸著的心放下不少,至少他還當自己是朋友。
“我也決定不難為您。”
“你放棄參選,是這個意思嗎?”
“是。”
這句話叫莊嚴的心完全放下來,“太謝謝你了,我就知道你是能夠支持我的工作的。你明白,我也是沒有辦法。”
“不過,您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何墨林這句話又把莊嚴的心提了起來。“你知道我在這個問題上是沒有決定權的。”
“我說過不難為您,您忘了嗎?”
“沒有,沒有,你說你說,什麽條件,看我能不能答複你。”
“叫這個人當選。”澤叔從口袋裏取出一張紙條,遞給莊嚴。
莊嚴接過來一個,是一個人的名字。
“他?”莊嚴猶豫了一下。
“對!”
“你是知道有幾位登記參選人的名望的。”
“我不管那些,我需要這個人當選。”
“難度怕是太大。”
“有我的支持,再加上您的支持,我相信就是個三歲孩子也沒問題。”
“墨林,這可不是開玩笑。”
“你們可以跟我開玩笑,我是不會跟你們開玩笑的。”
“你能不能再選個比他更合適的人?”
“對於我來說,他是最合適的。”
“我怕他不行。”
“他必須當選。”
“墨林。”
“您什麽都不要說,我請您聽明白,如果您支持認為他不能當選,那我將收回我對你們說過的話。”
最終莊嚴屈服了。
那個由澤叔指定的人物成功當選了上海參議會參議長。
總統對於這個結果不甚滿意。“徐國軍,他怎麽會當選?寄老和頃老都敗在這個人手裏了?”
“是。”康主任
“不應該呀?!”
“我也奇怪,他不過是個錢莊的老板,就算有幾個錢,地麵上有點兒聲望,也無法望寄老和頃老之項背呀!”
“裏邊有問題。”
“叫毛主任查一查?”
“嗯!”
調查的結果叫總統極為惱火,“他莊某人是怎麽搞的?”
“他大概也不知道徐某人是何某人的人。”康主任有意無意地為莊嚴打著掩護。
“他不知道?他是資格審查委員會的主委,他不知道是他的失職。”
“這件事他做的是有些不夠謹慎。”
“我現在倒願意相信他已經給何某人收買,成了何某人的人。”
“如果那樣,問題就嚴重了,我感覺還不至於。”
“連他莊某人在內,徐某人,何某人一並調查,我不能叫上海落在他們一班人手裏。”
“那恐怕不是毛主任所能承擔得了的。”
總統靜下心來想想,康主任說的有道理,即便他毛主任的秘密警察無孔不入,可要同時調查上海市市長和上海市參議長,也怕有心無力,更何況不有個更難對付的何墨林。
“何某人在上海根深蒂固,動他不是輕而易舉的事,逼他太緊,怕他狗急跳牆啊!”
“你的意思是?”
“我們不妨先剪其枝葉旁根,慢慢修理他。”
“那就從徐某人開始。何某人能叫他入主參議院,我們就能叫他坐班房。”
徐國軍的參議長位子沒坐上半個月,便給牽扯進一樁嚴重的案子,鋃鐺入獄。
澤叔當然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
花了那麽多的人力、財力和物力,最終連個候選人都沒能撈到。
這對於澤叔來說是恥辱。
而對於組織裏那些給美好前景樂暈了頭的小嘍羅們是不可思議的。
誰會相信一個如天神般偉大的澤叔會在這麽一個小小的陰溝裏翻了船。
在他們眼裏澤叔無所不能。
在他們心裏上海是澤叔的上海。
可就在這個自己的上海裏,那個無所不能的人物竟然敗得如此的狼狽。
這對於他們來說是個沉重的打擊。
這對於他們心目當中的澤叔形象是個沉重的打擊。
“看來他也不是天神。”
“看來他也不是無所不能。”
澤叔最明白自己損失,但他隻能接受,即使這個果子很苦,他也必須不動聲色地吞下去,苦也隻能在自己肚子裏苦,沒有別的辦法。
他承認在第一輪的較量中自己是敗了。
在這個時候,在這個問題上,自己沒有實力跟那個家夥對抗。
不過這不表示他會就此罷休,那不是他的性格,也不合乎他的原則。
“傷害我的就是敵人。”他一貫是這麽認為。
“所以總統是澤叔的敵人。”或許別人不敢這樣想,他的幾個得力手下不能不這樣想。
“他將怎樣對付這樣的一個敵人呢?”阿健知道這將是場龍虎鬥。
都從最底層爬上來的老大,一個是黑道的英雄,一個白道的梟雄。
從心裏上講,這個時候他倒願意給澤叔一個機會,讓他們完成這場巔峰對決。
或許有人會不理解,但二諸葛理解,他知道這就是所謂的惺惺相惜。
雖然視為讎仇,但首先都是英雄。
莊嚴認為自己完成了總統交待的使命,也相信安撫了朋友,當然他並不知道澤叔內心當中最真實的意圖,他仍然相信自己已經對得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