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劍俠們的青春期

三十九 血影

這是一柄黯淡無光的烏鞘劍,比一般的劍要大上兩三圈,大約就是所謂的巨劍。

黃銅的護手和劍柄倒是被磨得閃閃發亮,讓人不由懷想當年究竟是誰人曾手握此劍,仗劍江湖。

張尉深吸了一口氣,右手緊握住劍柄將劍向鞘外一抽,忽見白光一閃,青鋒驟現,竟有寒意撲麵而來。

張尉在心底讚了一聲好劍,再一抬眼,已經看到一個和自己麵貌相似的少年站在了眼前。

“你是劍魂麽?”張尉迫不及待地問。

那和張尉一模一樣的少年愛搭不理地挑挑眉毛,權當作回答。

“這麽說,你認同我是新的主人了?”張尉按耐不住興奮問道。

“就算是吧。”

那少年臉上掛著不耐煩地表情,說:“我這也是受人之托,隻是沒想到,是這麽一個遲鈍的小子,我說,怎麽感覺不到你的心力呢?你的內力和體力似乎都很強啊,這是怎麽回事?”“這,我也不知道。”

張尉訕訕地笑著。

他還想再問些什麽,那少年已經失了耐性,一揮手,消失無蹤。

等在赤鐵門外的唐謐和白芷薇看到張尉抱著柄劍走了出來,歡叫著跑上前去,圍住他同聲問道:“什麽劍?什麽劍?”張尉笑嗬嗬地把劍抽出來,隻見劍身上刻著“沉風”兩個字。

白芷薇伸出細長的手指,劃過那兩個字,輕輕念道:“‘沉風’,倒是和你的‘沉荻’寶珠象兄弟兩個的名字。”

“可不是,本想多問問,那劍魂就不見了,一幅傲慢的樣子。”

張尉答道。

唐謐想起自己見過的那個劍魂,便說:“就是,這些劍魂似乎都高傲得很。”

然後她一拍白芷薇的肩膀,道:“行了行了,趕快進去吧,時間可不多了。”

白芷薇幾乎是被唐謐推進了那扇赤鐵門,她隻覺得眼前一亮,下意識地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的時候,一支金色的蓮花座已經停在了她的腳邊上,她略略思索,站了上去,任憑那蓮花座載著她沉入坑中。

有一瞬間,她忽然覺得那些安靜地躺在石槽中的寶劍好像並非是劍,而是一段段令人神往的歲月經年。

滄海桑田,乾坤鬥轉,這些劍不論曾經陪伴過過怎樣輝煌瑰麗的人生,如今卻都回到這裏,等待命運再一次開始輪轉。

就在她若有所思的時候,心裏似乎聽到一個聲音在呼喚她,她抬眼看去,發現麵前的兩個石槽中分別躺著兩把不同的劍。

左手的那一柄有著銀白色的劍鞘,看上去頗為纖巧,鞘上雕著繁複的祥雲紋。

右邊的那一柄略略長一些,有著很特別的玉青色劍鞘,那劍鞘猶如玉色的大理石製成一般,有青白交互暈染的天然紋路,似乎能看出什麽圖案,又似乎什麽都不是。

白芷薇覺得心裏忽生出一種強烈的預感,這兩把劍,她可以取走任何一把。

到底是挑哪一把呢,她在心中思索半晌,仍是沒有答案,於是從懷中掏出一枚銅錢拋向天空,然後伸出手接住那急速墜落的小東西,張開手掌看了看,微微一笑,拿起左邊的銀白色寶劍。

在劍鞘上那些交疊的祥雲之間,她看見“霧隱”兩個字,心中不由得想:你好啊,“霧隱”劍,你說命運有時候是多麽奇妙的東西,我們就這樣在一起了。

““哎,這麽重要的事情竟然仍銅錢決定,這次的主人真是個沒心沒肺的人。”

半空橫生出這樣一句聲音嬌滴滴的慨歎,引得白芷薇不免抬頭看過去。

隻見一個和自己完全一樣的小姑娘正漂浮在半空中,便問道:“你就是劍魂麽?你原來的主人是誰?”那小姑娘搖搖頭,道:“這個不能說,因為這與你無關,”“不說算了,我也不過是想知道我究竟是從誰那裏得到了傳承。”

“那你就錯了,在上一個主人死去的時候,我們劍魂的力量也會消失,所以,你什麽傳承也沒有得到。

我是新生的,就像你一樣,是嶄新而獨一無二的,所以才有無限可能。”

白芷薇聽了這話,不覺心有所動,卻又一時抓不住那一掠而過心頭的思緒。

我麽?有無限可能的,嶄新的,獨一無二的,我。

她在心頭反複排列著這幾個詞,半晌意馳神迷。

等到白芷薇走出那扇赤鐵門,迎頭便被唐謐抱住。

隻聽唐謐一疊聲地問:“什麽劍?什麽劍?”白芷薇笑著掙脫唐謐的熊抱,抬手抽劍出鞘,道:“霧隱劍。”

唐謐和張尉一見那劍,不免訝異地倒吸了口氣,隻因那劍幾乎是完全透明的,仿如用純淨的寒冰打磨而成,劍鋒一動,便有冷光漾出,寒意徹骨。

好在唐謐如今已知道這世界有一種叫做“晶鐵”的東西,不會再無知地說出“水晶劍”這三個字,問道:“是晶鐵劍麽?”“我想是吧,幾乎透明的晶鐵,真是很少見。”

白芷薇說,臉上有掩不住的笑意。

唐謐見白芷薇這麽個什麽也看不上的家夥竟高興成這樣,便明白這定是難得的好劍了,心下好生羨慕,衝那兩個人擺了擺手說:“成了,別顯擺了,姐姐我去了,我去了啊。”

待她走進劍室,猛然發覺懷中的晶鐵梳子竟然在隱隱發熱,心中暗想:是不是梳子中的劍魂發覺進入自家的大本營了,在那裏興奮呢?也不知道那個傲慢的劍魂看見別人都還是連亮閃閃的寶劍,隻有它變成了一把梳子,會不會無地自容。

想到這裏,她惡作劇般地把那把梳子從懷中掏出來,說:“那,見見你的兄弟姐妹,大叔大嬸吧。”

誰想到那把紅色的晶鐵梳子一被掏出來,立時變得灼熱無比,唐謐知覺得手上一燙,下意識地一鬆手,便見那梳子化作一道紅光飛向了坑底。

此時,金色的蓮花座已經飄到了她的麵前,她想也沒多想,縱身跳到蓮花座上,命令道:“快追上它。”

不過蓮花座卻根本不聽她的指揮,徑自載著她開始在劍坑中不急不徐地巡遊。

而唐謐不知為什麽,隻覺得心中毛躁得很,那些躺在石槽中的劍竟是一把也入不了眼,心中唯覺得那把梳子才是頂頂重要的。

須臾功夫,蓮花座已經飄到了坑低,唐謐慌忙跳下去,四處搜尋那把紅色的晶鐵梳,最後,她總算是在一個角落裏最底層的石槽內看到了那把梳子,隻見它正靜靜地躺在一柄寶劍的旁邊。

那把劍立時吸引了唐謐的注意,它看上去比一般的劍略短小一些,劍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隻是在劍鞘和劍柄上蒙著赤色的蟒皮,那蟒皮顏色紅若赤霞,上麵有蟒皮特有的凹凸暗紋,一看就是難得的貴重之物。

唐謐不由得伸出手,拿起劍仔細把玩,這才發現黃銅的護手上刻著小巧的“未霜”兩個字。

她試著拔了一下劍,沒想到劍就離了鞘,露出仿若紅水晶製成的纖巧劍身,她這才知道原來“未霜”是一把紅色的晶鐵劍。

梳子也是紅色的晶鐵啊,會不會與“未霜”是一對呢?或者“未霜”本就是雙劍,隻是有人把其中一把拿去鑄成了梳子?唐謐瞎想了一下,才發覺竟然沒有劍魂出來,她不免心下狐疑:不是說,隻要劍能出鞘,就表示被劍魂認可了麽?我拔出來這麽些時間了,怎麽半個魂也不出來?我這樣算是被認可了麽?這時候,她忽聽坑頂上傳來似乎是什麽東西落地聲音,接著又聽見張尉洪亮的嗓音飄了下來:“唐謐,好了沒有,宗殿判來催了。”

“來了,來了。”

唐謐答應著,匆匆跳上蓮花座。

來到坑頂的時候,她特意四下看了看,隻見這劍室之內除了劍坑外,空一無,哪裏會有什麽發出響聲的東西掉下來,便覺得大約是自己聽錯了,抬腿出了赤鐵門。

張尉和白芷薇看到唐謐也抱著把劍笑眯眯地走了出來,兩個人興奮得一擁而上,白芷薇一把將劍搶過來,說:“我看看,呀,很漂亮啊。”

“真是很漂亮,就是小了些,不過挺適合你。”

張尉讚歎著,也忍不出伸手去觸一觸那微生暗光的赤蟒皮劍柄。

“劍麽,能用就行,最重要是咱們三人都過關了。

大頭,恭喜你。”

唐謐說這話的時候,盡量把眼角笑彎,以掩飾心中的忐忑。

張尉摸摸後腦勺,臉上掛著喜滋滋的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要謝謝你們。

不過,其實我最高興的是咱們三人一起過關了。”

“嗯,嗯,咱們快走吧,宗殿判不是來催過了麽。”

唐謐搪塞著,對自己這樣算不算過關心中實在是沒底。

三人才出了石門,唐謐忽然“啊”地叫了一聲,一拍腦袋,道:“忘了忘了,我的梳子還留在裏麵呢。”

“快去拿。

就要關門了。”

白芷薇催道。

唐謐轉身就往裏麵衝,一推開赤鐵門,劈頭蓋臉就撞到一個什麽東西上麵,還沒等她搞清楚出了什麽事,便聽見“丁丁咣咣”什麽東西掉落地上的聲音。

待她定睛一看,才發現原來是撞到了一個男子身上,那人此時正慌張地彎腰在地上著撿東西。

地上散落著五六個比拳頭略小的透明琉璃球,每個琉璃球中都盛著半滿的紅色透明**。

此時,有幾個被撞得遠的,還在地上滴溜溜地旋轉,而唐謐腳邊不遠處的地上,躺著兩個大約是被剛才相撞的力量弄碎了的琉璃球,緋紅的透明**正汩汩地從碎裂的罅隙中流出,象極了傷口中湧出的鮮血。

空氣裏,有淡淡的血腥味彌漫開來。

“你是什麽人,在這裏幹什麽?”唐謐手按佩劍,厲聲質問道。

那男子匆匆拾起最後一個完好的琉璃球,放入懷中,惡狠狠地罵道:“死丫頭,弄壞了‘血影琉璃’,你拿命來賠吧。”

唐謐此時仔細打量那男子,覺得他有些麵熟,再看他穿著蜀山仆役的袍服,便毫不示弱地說:“哼,這‘血影琉璃’是你的麽,你一個蜀山仆役怎麽能進入劍室,分明是來偷東西的。”

那男子往後退了半步,眉眼一低,臉上有一晃而過的心虛表情,然後,馬上轉成狠厲的神情,瞪著眼說:“仆役又怎麽樣,我李三從今日起,便要是江湖留名的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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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位好心人告訴我一下,為什麽我文章裏打的英文顯示出來沒有空格?受九尾貓妖的起發,我想在本文討論區發個帖子,搜集一下所有出場人物的人氣。

因為第一部快完結了,我看看這些人誰人氣不足,讓他在第二部消失,壞笑ing。

每人選五個,隻要有名字的都可以選,有興趣的就去玩兒玩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