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出山
旁邊的山壁上就有一個大洞，李方和慕英雄兩人從洞口走出去，陽光照得人刺眼，伸手擋住天空，閉上眼好久才適應過來，一陣寒風襲來，算算日子，差不多又是冬季最冷時。
當他們睜開眼睛的時候，隻見漫山遍野的全是人，黑漆漆的軟甲，披風，揚首高軀的大馬，井然有序地站列著，“他奶奶的！被包圍了！”慕英雄卷起袖子，就要拿大錘，李方一看黑甲就知道是自己人，沒有和他胡鬧，整整軍容，端正態度，擺出長官的架勢，四騎大棗馬迎上來，一前三後。
“你們是哪部分的？”李方不小心說出現代語，麵不改色地接著說道：“誰是主事的？”
跑在前麵的是一個身穿宮服的男人，皮膚看著比飛升的羽清笑要好，滿臉媚笑，在馬上略一躬身說道：“方才聞得仙人說起將軍乃是國之福將，社稷之棟梁，見麵一看，果不其然！咯咯，還請將軍隨咱家回京，麵見聖上，奏明仙人瑞獸之情。”
後麵跟著的三個都是彪壯漢子，當中那人生的虎背熊腰，坐騎也比別人高一截，雙腿垂放下來幾乎著地，眼神平靜，看不出奉承和清高的元素，動作簡練有力，拱手在前說道：“將軍尋仙有功，又得神獸之寵，於此亂世中降福我國，昭示天下——真命天子唯我雪唐國君是也！此功此德，必流傳千古，萬世敬仰！”
兩人說得文縐縐地，李方聽著別扭，嘴上卻隻得附和道謙：“不敢，不敢，托聖上洪福，全靠聖上體恤黎民，平亂拂逆，引得瑞獸下凡，提攜名士，賜福社稷，本將隻是因緣巧合，乃雞犬升天之輩，有負虛名，有負虛名罷了！”
接下來三人敷衍一通，說得都有點累，李方覺得那個太監倒是有些誠意，隻是沒有表達出來，正要冷場瞎掰的時候，遠處一人高呼：“六哥！六哥！李將軍！”
“何人喧嘩？！”高個將軍怒斥一聲，自有人去找出處,不一會，一個黑黑瘦瘦的軍人被帶過來，李方看著像一個人，近了一看，果然是‘黑貓’，“請將軍和禦使大人息怒，那位是我的兄弟。”
“哦，是李將軍的弟兄啊？那可是”宮服男人說到一半，打住了，高個將軍倒是個爽快人，接口說道：“原來是將軍真是啟明山莊的人，那這件事就簡單了。”
“啟明山莊？”李方正納悶，‘黑貓’跑過來，壓抑住滿腔的興奮，向著兩位高官單膝點地拱手說道：“盧公公，秦將軍，這位就是本莊的李六哥，兩年前帶兵冬練時進入此地，而後音訊全無，如今現身立功，實乃天降之福，沐澤皇恩。”
“好好好，不錯，確是如此!天之所命也！”盧公公細聲細語，拱手向天，拂須而笑。秦將軍也虛拜天空說道：“確是天命所歸，吾國所幸，想來這麽多日子裏，將軍也吃了不少苦，就請李將軍去我大帳洗漱休息，晚上我們再為將軍慶功！”
盧公公見被搶了先機，連忙抓住李方的手說：“李將軍為國操勞，身立奇功，還是去皇上欽賜的帳篷裏休息，才是功禮相成。”
“將軍一生戎馬，那種軟炕細棉未免折騰，還是軍營裏住的安身。”
“如今將軍載譽而歸，且初離險境，正是心焦力疲之時，自當好生修養，還是去宮營安好些。”
兩人劈裏啪啦說著，溫文爾雅，不帶半點火氣，李方聽著倒怒在心頭，看那麽久也知道了自己的官小，隻好充當和事佬，“有勞兩**人費心，末將身卑體微，豈敢讓大人們讓榻，既然我兄弟來了，還是去自己家睡著習慣，不知兩位大人意下如何？”
盧公公和秦將軍都是明白人，心事自知，如果得不到第一手資料，那麽對方也得不到就行了，反正啟明山莊芝麻大的小山頭，跺跺腳就散了架，當下兩人同時說道：“既如此，就不強求將軍了，還望李將軍注意身體，早些休息，等你恢複後，我們再去拜訪，來人！送將軍回營！”
“好說，好說，末將還真是覺得身困體乏,先行告退，請大人留步，稍後拜見。”李方施禮退下，跟著‘黑貓’走了，身後緊跟著四個‘保鏢’，不覺心裏罵著：“我普他老母！叫我早些休息？那不是讓我早點起來的意思？！都搶著拉我去睡覺，不安好心的東西！”
‘黑貓’轉頭過來和他對望一眼，眼中的**讓人心動，李方拍拍他的肩膀，笑笑，沒說話。到了營地，四個保鏢看沒有突破口，互相監督著回去了。
跟著‘黑貓’來的都是年輕生麵孔，看著十六歲般大小，神情對李方充滿了敬慕，想說話又不敢說的樣子，不過紀律倒是還算嚴明，身體素質也不錯。
等守衛傳來安全的信號，李方才拉著‘黑貓’的手問道：“這些是？娃？快給我說說，這些時日都發生了什麽事？大哥他們呢？”
於是，‘黑貓’開始扮演說書人，把李方不在的日子裏所發生的所有事件，以極具表演性的詞匯呈現在大家麵前。
李方和羽清笑，慕英雄三人進入火山後，血衛們的確遵守命令，沒有越木杆一步，五天後，還沒見他們回來，這下血衛們急了，黃保國首先帶頭，向目標處疾奔。派了三個人回去報信，餘下人等苦尋數十日，自把山洞裏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一絲線索，聽到這裏，李方暗想可能是麒麟使了什麽手段，躲過了大家的追查。
後來黃保國讓兄弟們先回去，自己留下來等你，弟兄們不放心，留下五人與他一起，其餘的都回營了，畢竟擔心山寨裏有什麽行動，都是軍人，還是要顧全大局的。
哥哥們聞此噩耗，都心如刀割，雖然明知可能性不大，可一直沒辦事（喪事），又派出一千山寨的兄弟們去尋找，都一無所獲，直到來年初春，大家才死拉著黃兄弟回來。
後來派人去給藍先生稟報此事，藍先生大驚，指示我們不要說出六哥的行蹤，一切照常，有什麽事，讓何五哥和他聯係。
之後，朝廷一方麵在邊陲屯兵，一方麵圍剿國內山賊，我們自然跟著瞎混，最後藍先生幫我們找個機會，讓朝廷將我們正式招安了，大家對他們都是以誠相待，曹大哥和羽三哥對此也沒有意見。
剛開始邊境上都是些小衝突，程珊國吃不住磨，想搞大動作，但雪唐國的兵馬處處壓製，隻守不攻，讓他們吃了不少苦頭，柳金國也能等，不管程珊國怎麽說，一直沒動靜，十個月後，雪唐國差不多要平息內賊的時候，柳金國和程珊國越好了一起進攻我邊防，但是柳金國隻派了三分之一的兵馬上前線，還拖在後麵。
雪唐國拚死抵抗，打著打著兩個盟國的軍隊突然停下了，什麽都不管就後撤，雪唐國的軍師看出是他們不和，元帥果斷下令追擊，殺敵不少。後來才知道是柳金國留下大半兵馬，突襲程珊國，那小半軍隊是用來阻擊程珊國兵馬的。
柳金國的癱貓子早早搭好了工事，占下兩座城相互呼應，死擋了程珊國的人馬三天，雪唐國的軍隊都沒動，等到差不多城破時才出擊，把程珊國大元帥的兩個公子殺了。
聽到這裏李方問道：“哪兩個？”
“是大公子和二公子，他們是留下來掩護他們老子撤退的，現在，程珊國元帥隻有那個不爭氣的三兒子了，哈哈，三十萬兵馬也隻剩下八萬殘軍，國土被兩國瓜分大半。”‘黑貓’牛皮哄哄地講解著，好像他是一切的主使者。
“現在程珊國隻餘下五座城池等死，臣子部將們要麽投降，要麽學著他們皇帝老兒花天酒地，極盡奢華，三個月前，程珊國的大元帥終於病死，他的三公子繼承官位，沒幾天就把皇帝給煮了，弄了個登基典禮，自稱孤寡玩。
他還對下麵的官員說，反正都是死，大家想投降的投降，想拿銀子的去搶，他就過過皇帝癮，就圖後宮新鮮，沒多久，老元帥夫人也走了，慕容家族的名聲由此毀在三公子的手上。”
“雪唐國的山賊前些日子都剿了，朝廷招安我們後，就派哥哥去柳金國去了，程珊國現在全是等死的山賊，柳金國也不招惹他，和雪唐國幹著，當前互有攻守，稍落下風。”
李方覺得世事無常，才兩年沒到，都翻天覆地了，想了想問道：“那個三公子是？”
“就是被六哥以前砍下馬的那個啊，您忘了？”‘黑貓’回答到。
“哦，原來如此，是那衰哥，是那塊料！”李方看了看自己的隱藏任務提示，更改為——隱藏任務2/4，A,清除雪唐國內所有山賊（完成）；B,在程珊國內搶奪一座山賊寨；C在柳金國內搶奪一座山賊寨（完成）；D，在兩個敵國內造成一定的影響。心中對局勢明白了大半，“哥哥們什麽時候去的柳金國？啟明山莊是怎麽回事？”
‘黑貓’喝下一口水，手往桌上一拍，接著說道：“哥哥們去柳金國有些日子了，就是三個月前程珊國老元帥夫人去世的時候，啟明山莊嘛，那是朝廷給我們的恩惠，我呸！”‘黑貓’小聲地咒罵著：“朝廷說蕩寇軍剿匪有功，黑風寨和奇峰寨就賞給我們作為自己的族地，啟明，就是開什麽光的意思！還把我們的家屬都接來，說是民宅，看家護院的除幾個管事外，其餘不得超過十六歲，十六歲以上者不能參加練兵，皇上又下詔讓每家每戶出一個男兒上京念書，說是要重點培養我們啟明山莊，以後代代出狀元，我看”
李方一抬手，製止了‘黑貓’下麵的話，他剛才忽然覺得有人進來，讓‘小黑’又探測不出，“輕微能量波動，可能性很多”算了，但是心裏不舒服，也不管有沒有人，站起來需拜一下，說道：“確是皇恩浩蕩，我們啟明山莊日後定要為國為民，死而後己！”
‘黑貓’眼中光芒閃爍，心有疑惑卻是盲從者，也配合著他表演：“多虧皇上和大元帥關照，我們才能頤享天倫，兄弟們也都官升一級，大哥，二哥，三哥還升了兩級，封爵公乘，如今日子過得快活，生他七八個兒子再說！老婆嘛，恩，兩個？不多吧？”
李方哈哈大笑，罵道：“你個黑貓子，倒想起女人來了，哈哈，我過不慣這種生活，要和哥哥們去的，你老老實實在家生兒子吧！”
‘黑貓’紅著臉，調轉話題：“這次你回來的動靜夠大的，那山上的雷都劈了半個月，響聲我們這裏都聽得見，我和兄弟們商量著要去看看，誰知道半路碰見朝廷的人，他們本不給我們跟來，我花了不少心事也沒用，全靠藍先生派人來講情，說你們兩年前就和羽前輩來這，保護他修煉道法，祭天請神什麽的，這才讓我們一起趕來。”
“恩，藍先生對我們情義深重，這情不能不還。”
“是的，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如今羽前輩飛升天界，降福百姓，算是我啟明山莊一大喜事，現在要做的就是，睡覺，喝酒，再抱女人生孩子！”李方如是說，來到床邊，慕英雄早已躺下，大字打開，李方把他豬手用力一甩，丟到一旁，居然吵不醒，沒辦法，隻得挨邊睡下，占了小半邊床，三秒，周公到。
‘黑貓’想了想，還是不打擾他們，輕輕轉身，掩門而去。